要买棺材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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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言祖母之后,言母成了下一个牺牲品。
有权威人士找上言母,开出条件,只要供出某官,得到的不过是一场净化活动,可免去血光之灾。
言母信以为真。
某官成功地被对手陷害,入狱,死亡。
而当言母被引领着走向熊熊燃烧的烈火,不幸的人才大声疾呼受了骗。
这已经是习以为常,对判官、对百姓、对这个国家。
大家,都只是置若罔闻。
行刑完毕,焦黑的尸体矗立在火刑台中央,屹立不倒。
被捆绑的双手诡异地向着蓝天拥抱。
判官仿佛听到了某个天外之音。
模糊不清的咬字,难以辨别的语言。
人们都相信,那是一个女巫最后的诅咒。
斩草,要除根。
当不过两岁的慕言被绑上火刑台,一个手持拂尘的道长拨开人群,开口救下了他。
在这个特殊时期,修身正心的道长是受人敬仰的角色。
人们认为,也愿意去相信,道长有能力净化这个出生时头顶覆盖着胎衣膜(胎盘)的婴儿。
这类婴儿,在那时,被可笑地认为与某种超自然力量有着紧密联系。
慕言直到被这个自称多明子的道长抱走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许多人围观的火刑台,甚至没有因为他娘不在他身边而嚎啕大哭,两眼发光的双眼圆睁,新奇地仰望着蓝天。
多明子救下慕言,并非出自他高尚的情操。
机缘巧合,天意所定,他是顺其自然。
就像在历史上的大多数时期,国家需要的,只是能够顺应历史潮流的君主。
当怀中的慕言终于开始哇哇大哭,多明子以为他是想娘了。
想娘?
慕言当然想。
可仅仅是想,有用吗?
是啊,他两岁,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
可是天上的那团云雾,就不见得。
神,幻化于心间,是意念。
那一刻慕言眼里看的是光晕四散的云雾,听到的是一个温润的声音,感受到的是充沛的精力,意识到的是家已毁亲人已逝。
而现在他哭,不过是因为肚子饿了。
他知道自己变了。
言母最后的所做的,并非是单纯的诅咒。
既然人们是如此相信巫术的存在,那就让这场腥风血雨来的更壮烈。
神,如果你是万能的神,如果你真的存在,就实现我的愿望。
言母与神的交易,慕言并不知情,但是他从那团云雾中得到的启示,已经足够多。
他两岁,却仿佛已经活了二十多个年头。
十岁那年,多明子安排他看守藏书阁。
多明子的道教中,有许多和慕言年龄相仿的人。
但他懒得和人交谈,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尽量稀释自己的存在。
言多必失,那会使他露出破绽。
他兢兢业业,小心谨慎,却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生活的目的是什么。
报母亲的仇?祖母的仇?
已经不用了。
害人害己,当初那些自作聪明的人,最后还是难逃被送上火刑台的命运。
生活没有目标,整日里和那些书籍打交道。
冥冥中,却又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向前走。
待慕言十五岁,扫巫行动的迫害已经遍布大地。
审判一场接着一场。
国家的经济衰退了。
贸易崩溃了。
前来多明子的道教避难的人,越来越多。
连走廊,也成了地铺的热门选点。
好在藏书阁乃教内重地,闲人免进。
慕言藏在高高的书架后,看着地板上唯一的一个光点,其中躺着一只已死的老鼠。
他动了动,稚嫩的小手正好掩住老鼠的尸体。
慕言慢慢眨了眨眼,随后移开了自己的手。
奇迹发生了。
老鼠抽畜了一下,活了过来。
许是老鼠对自己死而复生感到高兴,兴奋地到处乱窜。
窜得慕言心烦。
慕言拧眉,老鼠痉挛地停下了动作。
阁内恢复了最初的死寂,窗外依稀传来嘈杂的人声。
越来越喧哗,越来越轰动。
有人来敲门,慕言不情愿得跟着走向了大厅。
又有大善人来行善了。
多明子待人从来都是一个风格——贫道什么什么,不管对方是位高权重者还是贫民百姓者。
慕言有点传染了这个德行,看人都是一个表情——无动于衷。
常年待在藏书阁,慕言的皮肤缺少太阳的润泽,显得苍白,类似营养不良;发质欠缺黑色素,有点少年白头。
受难的群众感激涕零得匍匐在大善人的脚边,慕言有种错觉,好像引起这一切的是某个旱灾洪涝,而不是扫巫行动。
他撇到一些身受创伤的人,尽管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治愈他们,可是没有这个必要。
他规规矩矩得分配食物,不发一言,不正眼瞧一人,做好自己的事,回藏书阁继续背光生活。
岂料他的这种默默无闻的行为,会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小鬼。”
一个莫明其妙的叫喊,慕言低头走路。
“喂,叫你呢。”
慕言继续走自己的路。
然后,肩膀被抓住了。
对方下手不知轻重,慕言刺痛了一下,回头一个冷眼,一句冷语,“我不叫小鬼。”
对方比划了俩人的身高差距,笑,“这还不叫小鬼?”
慕言干净利落得无视了此人的举动,走人。
“喂——我叫你呢——喂——”
一个大嗓门。
慕言忍无可忍,停下脚步,扭头凶狠得瞪了过去,“我也不叫喂。”
“那你叫什么?”对方二十出头的模样,笑起来很痞。
“言。”这里大家都这么称呼他,慕言也懒得再去给他的名添加一个字。
“你是这个道教的人吧。我迷路了,可不可以送我出去?”
慕言默不作声得指了个方向。
“能不能麻烦你带一下路,天黑了,这里我不熟悉。”
对方大有不答应就誓不罢休的趋势,慕言转个身,挪了几步,瞟了眼,大步流星得走在前头。
送到门口,对方的随从已经等候多时。
“谢谢你了,小弟弟。”从始自终,这人总是以大人自居。
慕言有种被看扁的感觉,很不爽。
回到藏书阁,慕言不幸一脚踩到了那只死老鼠。
阁里的一角,凭空开了一扇门。
第二天,多明子召集了自己的弟子。
慕言被押到内室,进行了审讯。
藏书阁里有密室,密室里有无字天书。
得天书者,得天下。
“可笑。那你拥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得到天下?”慕言开口,没有礼貌可言。
多明子语塞。
难道要让他在众弟子面前说自己看不懂无字天书吗?他一介德高望重的道长,潜心修道,一心向天,却得不到上天的赏识吗?
“不要转移话题。”多明子斥责,避过刚才的话题,“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慕言充耳不闻,只选他愿意说的话回答,“就是因为这种荒唐的无稽之谈,我娘、祖母,才会落得那种下场。”
多明子仿佛想到了什么,“你、你做了什么?”
“我毁了它。”慕言扬起脖子,下跪的姿势迫使他仰视在场的人,可众人只觉得那眼神是一种傲视。
软禁的地方,居然还是藏书阁。
怕是家丑不可外扬。
避难的人多,食物本来就不怎么充分,对一个阶下囚,一天有一碗白饭已是倍加友善。
友善——伪善。
慕言有时想不通,多明子这样一个人,当初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救他这个被众人憎恶的婴儿。
要知道,那时的他,是戴着将来很有可能是巫师的一顶帽子。
弄不好,多明子不仅会身败名裂,还会搭上自己的命。
也是。
伪善的人,矛盾。
藏书阁唯一的窗子透进点点月光,藏书阁唯一的门被悄悄打开。
跃进两个动作轻盈的人,跟着走进一个人。
看清那个人的瞬间,慕言的心情更糟了。
“跟我走。”昨天迷路的人向着坐在角落里的他伸出了手,“我信你。”
“信我什么?”昨天不爽的感觉重新袭来。
“信你,那东西不是你偷的,你也没有毁。”
“凭什么?”
“就凭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做。”
慕言拍掉他的手,“我自己能站起来。”
对方狠狠揉了揉他细碎的头发,“要强的小鬼。”
“我说了,我不叫小鬼。”慕言左右看了眼那两个黑衣人,交给他们每人一包粉末,“拿回去和水里泡脚,不然明天你们的脚就废了。”
‘噗哧’,手还在慕言头顶的人笑出了声,“原来是这样。”
这样又怎样?慕言白了一眼,“我不喜欢骑马。”
“可以,我们有马车。”
俩人跳跃性的对话让那俩黑衣随从听得云里雾里。
慕言准备钻上停靠在后山的马车时,被一个老头拦了下来。
“公子?”老头惊讶于自己的主人允许一个小毛孩子同坐一车。
慕言睬也不睬那老头,舒舒服服地选了个姿势躺下,占据了车厢里大半的软垫。
路程颠簸。
自躺下那一刻,慕言就紧紧篡着软垫的一角。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会把他带到哪里。
这个人仅仅是给与了他最简单的信任,他就义无反顾地跟着走了。
可笑。
好可笑。
慕言发现自己果然缺乏好多东西。
比如这个人的名字——那用地痞似的笑,告诉的名字。
叫季语。
***
桌子的一角被折断,慕言平静如水的眼底终是出现了波动。
耳畔传来痛苦的呜咽,慕言走出他的这幢风格迥异的别墅。
院子里的那颗老树仿佛一副刑具, 不再是常理的枯藤缠绕着老树,而是老树禁锢了枯藤。
明明是失去生命的枯藤,却仿佛活了般奄奄一息。
藤姬扭曲的脸庞显现在枯藤上。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进密室,我不该看到那些牌位,我不该提起那个牌位上的人。”
“你该记住,你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人偶。”
慕言并没有放了藤姬,相反,老树上的枝桠如尖锥般刺入了枯藤。
绿色的液体流淌到了地上,伴随着藤姬凄惨的叫声。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就算你把季语的转世带回来,杀了他,你也永远不会得到救赎。冥府已经知道你私自把楚凡带来了这里,你就等着进十八层地狱吧。”
地狱?
天地间,慕言仰头大笑。
这世上,还会有比那伤更痛的地方吗?
13。冲动是魔鬼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汗三又回来了哈~忘了这星期双周,周三素没课滴,哦耶~回家更新~~由于某冰为了纪念2。29偶家不二难得的四年一次的生日,当天去剪了个短发,结果那耗时三小时结果却十分之郁闷的发型让某冰这星期回校后在一群善解人意的损友们的贴心关怀下产生了严重的撞墙欲望,哇~偶留了七年的长发啊~~~555555这章是在某冰发断心碎肝痛脾伤肺缺氧的混沌状态中所写下的不知还能不能称为文章的东西,希望大家海涵文章的不足之处。
BY 自作孽不可活正泪奔中的某冰
江南好像看到了某个天大的笑话,‘哼’了一声,又‘哈’了一声,“天知道。”
突然失去了内心支柱的他,不知何去何从。
楚凡流连在外,已经多日。
他的爸爸坏了,他的信念坏了,他的脚快要走坏了。
什么都乱了。
他的思绪乱了,他的世界乱了,他的脑子快乱透了。
他想他还不够成熟,居然仅仅因为一个外人的话而动摇了自己。
他想他还不够聪明,就是找不出那些话里的破绽。
他想他还不够坚强,就这么被打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败得毫无尊严。
“他呢,那个人呢?他在哪里?”
江南激动万分的脸放大在楚凡的眼前,视野里的画面随着身体的摆动晃得厉害。
“你们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分开的?他又去了哪里?”江南撕扯着楚凡的双肩。
楚凡被抓得生疼,“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天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我真的不知道。”楚凡咆哮,甩开了江南的手。
楚凡脑海里,尽是那个人从头到尾趾高气扬的眼神,充斥了蔑视。
他在他面前,不过是一只蝼蚁。
随时,都可以被踩死在脚下。
楚凡不甘,他不甘真相就是那样,他不甘事实会是那么残忍。
看着楚凡痛苦异常的表情,江南眼里闪过一丝凶狠之色。
他从来不会允许别人侵犯他的自尊,如果不是因为楚凡还有利用价值,他绝对会让楚凡为他刚才这番无礼的行为付出代价。
而现在,他必须要演好一个大哥哥的角色。
“对不起,是我太急功近利了。”江南换上温柔的语气。
楚凡沉默了良久,嘴里喃喃了一句‘对不起’。顺着江南拍他的肩的姿势,靠了过去。
此刻,他能依靠的,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楚凡昏迷的前一刻,江南听到了他哽咽的声音。
“我想回家……”
楚凡被江南带回了自己的住宅,梦呓般叫着‘爸妈’。
诧异地看着楚凡泛红的两颊,江南伸手一探额头,果然是发烧了,怪不得会说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生于这个古代的江南,自然是不可能将新时代的‘爸妈’与‘爹娘’划等号的。
楚凡整整昏迷了五天,他断了一切的线索,甚至是那些离奇古怪的棺材事件都安静了下来。
慕言的行踪,更是消失得一干二净。
江南急,却也知道急不来。
如果那个人这么轻易就落到他手上,他也不会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才不过搜集了那么点资料,连个名字都无从查起。
楚凡是被一个可怕的梦惊醒的,慕言给他看的那些场面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醒了。”江南心里是厌恶得牙痒痒,这小子总算给他睡醒了,面子上却不由做出一副关心状,他开始后悔为何要用这计谋亲近楚凡。
看着江南把一碗黑不隆咚的东西放下,那姿势几乎可以用砸,楚凡一脸茫然:他做错什么了吗?
江南勉强忍住把人扔出去的冲动,看病抓药扇火煎药,他以为一个捕快有多少朝廷俸禄可以花费,他以为一个为民请命的捕快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伺候一个病人上???
其实,如果舍弃江南接近楚凡的用心和他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这个人不失为一个可爱的大哥哥。
楚凡消沉了数日,江南转弯抹角探了点口风,大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