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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日本右翼言论批判-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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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东史郎先生揭露日军南京大屠杀行径的《东史郎日记》,称那是“谎言”。原载《現代教育科學》1996年7月号;后收入《自虐史觀の病理》,第194~209页。当美国女学者张纯如女士揭露南京大屠杀的著作《南京暴行》在美国出版并成为畅销书后,藤冈信胜与一个名叫东中野修道(详见第八章)的右翼分子,联袂炮制了一本书——《〈南京暴行〉的研究——中国的情报战的伎俩与战略》原文《ザ·レイプ·オブ·南京の研究——中国にぉける情报战の手口と战略》,祥传社1999年版。,对张著无理挑剔,并断言张纯如的书是在为中国搞什么“情报战”。


第二部分:“恶魔的思想”“自由主义史观”的根源与构造(4)

    所谓从军慰安妇问题,众所周知,是日本军队侵略战争时期实行的有组织、有计划的将朝鲜、中国及东南亚各国妇女(其中大部分属良家妇女)作为性奴隶,以供日本军人发泄性欲的历史事件。据中日学者的研究,仅中国就有至少二十万妇女先后被迫沦为从军慰安妇。日军的“慰安所”遍及中国的二十多个省,中国和朝鲜一样,是从军慰安妇制度的最大的受害国。藤冈显然认识到这是日本侵略史上的一个极大的污点,所以也是全盘接受一些右翼学者的否定说,发表数篇文章,称慰安妇是战场上的普通的卖淫行为,世界许多国家的军队都有此种情况;说那些慰安妇是自愿的,不是日军强迫(“强制连行”)的,因此不能称为“从军慰安妇”。而“从军”一词只能对军属、从军记者、护士、僧侣而言;说日本军队“干预”慰安妇问题,并不等于“强制连行”;说那些原为慰安妇的老妇女说的话不可信,其中多有讹诈,等等。他对原日军军人吉田清治1983年出版的《我的战争犯罪——朝鲜人强制连行》一书披露慰安妇真相,大为愤慨,写了《职业的撒谎家——吉田清治的真面目》,对吉田进行恶毒的、然而又是没有说服力的人身攻击。破口大骂吉田清治“简直就是一个麻原彰晃”。藤冈信胜《職業の詐話師——吉田清治の正体》,原载《現代教育科学》1997年2月号。他坚决反对将从军慰安妇问题写进教科书,认为“性的问题没有必要写进教科书”,否则就是一种“反教育的行为,是对孩子的精神侮辱”。他甚至举例说:前些年报纸上报道的一个女人将情人的生殖器割掉了,此事也有很大的社会影响,但能把这事写进教科书吗?在这里,藤冈将从军慰安妇问题仅仅看成是一个普通的“性的问题”,并把它与当代日本的社会绯闻“割生殖器事件”相提并论,由此可见此人无耻卑鄙到了何种地步。    
    为了达到将南京大屠杀、从军慰安妇等历史事件从日本历史教科书中彻底抹去的目的,藤冈信胜还进行了一系列非学术的、带有强烈政治色彩的活动:直接用公开信的方式,给政府施加压力,甚至直接踏进政府部门,胁迫有关政府官员表态。例如,1996年,他发表了《给文部大臣的公开信》,藤冈信胜《文部大臣への公開書簡》,原载《VOICE》(PHP研究所)1996年10月号。称“做慰安妇的女性都是职业的妓女”,“慰安妇的强制连行不是事实”,要求“立即”从历史教科书上删除慰安妇的记述。1997年,藤冈信胜与西尾干二等“新历史教科书编纂会”的成员一起,来到文部大臣杉隆的办公室,向文部大臣出示了一张日本某历史教科书上刊载的一幅画,那是表现日本军队的残暴行径的一幅画。画面上有一位中国妇女半裸露着上身,被反手捆绑在柱子上,一个日本兵手拿匕首即将行刺。这是当年日本随军记者从中国拍摄的一张壁画。藤冈、西尾等人以此壁画胁迫文部大臣表态——“刊载这种壁画的教科书合适吗?”逼得文部大臣当时说出“〔这事〕我也不知道”;“这是教科书上的吗?”“这样的教科书真的通过了检定吗?”“我也是有爱国心的”等等。然后藤冈将这些细节写进文章公开发表,以证明文部省官员的失察。由于文部大臣事后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藤冈便在文章中大骂“文部官僚下贱”。《日本人は常識に還れ——文部大臣の“愛國心”を問ぅ》,原载《サンサ—ラ》1997年3月号。    
    此外,藤冈信胜虽未写出专门的历史著作,但他的全面赞美与肯定日本侵略历史的史观在他及“自由主义史观研究会”编纂的《教科书不教的历史》(第一册)《近代日本与战争》一栏文章中,也有充分的暴露。例如,藤冈信胜及“自由主义史观研究会”把“日清战争”(即甲午中日战争)说成是日本“对中华思想的反抗”的战争;把与俄国争夺中国领土的日俄战争说成是“给成为西方列强殖民地的亚洲和非洲人民以摆脱束缚、争取独立的希望和意志的战争”;将1928年日军出兵济南所制造的济南大屠杀,说成是“由蒋介石的北伐而引起的”;把“满洲事变”的根源说成是“中国方面的排日侮日政策所造成的结果”;把“大东亚战争”说成是“自存自卫”的战争,而且是“把欧美列强的殖民地统治势力从亚洲驱逐出去”的战争。藤冈信胜·自由主义史观研究会《教科書が教ぇない歷史》(1),第148~198页,产经新闻社1996年版。再如,在《教科书不教的历史》第二册中,有一篇文章专门谈七七事变后不久(7月29日)发生的所谓“通州事件”。藤冈信胜·自由主义史观研究会《教科書が教ぇない歷史》(2),第44~46页,产经新闻社2000年版。该文大谈中国的保安队如何“虐杀”日本人,却只字不提日军轰炸(据说是“误炸”)当时亲日的“冀东防共自治政府”的保安队,造成中方人员严重伤亡,才导致保安队愤而起义,并进一步将“通州事件”说成是“日中全面战争的契机”。这样的表述甚至比中村粲的《走向大东亚战争之路》中的有关表述更加无赖。    
    这些都是从林房雄、中村粲以来,日本右翼学者喋喋不休的陈词滥调。藤冈标榜“自由主义史观”有异于“大东亚肯定史观”时,曾批评中村粲的书“全书几乎百分之百的都是为日本辩护”,“这种写法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战前的日本历史教科书就是这样的写法”,说中村粲的书“与战前的国定教科书完全是相同的逻辑”——而统观藤冈信胜的全部言论和行动,这岂不是他自己的自画像吗?    
    很清楚,藤冈信胜的历史观是不折不扣地属于极右翼的军国主义史观。这一点在他的许多言论中表现得相当露骨。例如,在与一位名叫秦郁彦(此人通过“研究”,将南京大屠杀的数字缩小为“四万人”而在日本知名)的人在一次公开“对谈”中,公开站在国家主义立场上抨击所谓“反体制的民众史观”。藤冈指责现在的教科书“依然采取的是陈旧的反体制的民众史观,认为正义常在民众一边,国家作为邪恶的东西应该打倒”。藤冈信胜《歷史教科書よりひどい教師用“虎の卷”》,原載《諸君!》1997年2月号。在另一篇文章中,他又说:在记述慰安妇这个问题上,日本的教科书所表现的是“强烈的反体制的能量发泄”。藤冈信胜《慰安婦強制連行·虛構の证明》,原载《現代教育科学》,1996年11号。藤冈在这里指责的所谓“反体制”,当然是指战时日本军国主义的国家体制。在他看来,反对这种军国主义国家体制,就是“自虐史观”;换言之,不反对这种军国主义国家体制,则是藤冈所主张的立场。    
    这一切都在表明,藤冈信胜标榜的“超越善玉与恶玉”两极史观的所谓“自由主义史观”,是极其虚伪的、富有欺骗性的。自由主义,按日本辞典上的通常解释,它是与国家主义、集团主义相对的、更强调个人思想与行动的价值、同时也不损害他人自由的一种人生观和人生态度。藤冈信胜肯定和认可日本军国主义的国家体制,不允许别人反对这种体制;藤冈信胜为了伸张自己的“自由”,而极力干扰、干预、阻挠、破坏日本广大教育工作者、历史研究者的学术良知与自由。这还叫什么“自由主义”?这难道不是对“自由主义”的亵渎吗?藤冈信胜所标榜的“超越善玉与恶玉的史观”不偏不倚的“自由主义”,而在实际操作中却将日本的战争视为“善玉”,还谈何“超越”呢?所谓“超越”,所谓“自由主义”,不过是他玩弄的骗人的把戏而已。藤冈信胜在战争认识问题上,与“大东亚战争肯定论”之类的“肯定史观”只是名堂、旗号不同,实质毫无区别。“自由主义史观”只不过是他掩饰其右翼军国主义史观真面目的一副假面。换言之,所谓“自由主义史观”只不过是披着自由主义外衣的军国主义史观罢了。


第二部分:“恶魔的思想”“天皇教”的狂热信徒(1)

    渡部升一曾吹捧说:“在现在的日本社会、人文科学系统的学者中,要举出一个天才的人物,我想第一个就应该是小室直树了。”法学博士小室直树确实是右翼文人中的一个“天才”,他将狂热的“天皇教”崇信与理性、逻辑的法学混为一体,以大胆出格的立论、强词夺理的诡辩,在攻击中国、抹杀侵略等问题上频发极右的“暴论”,并以此招徕读者。    
    小室直树(1932~),东京人,东京大学法学博士,曾在美国留学,并曾任东京大学讲师。近二十多年来以大量炮制、撰写右翼言论为主业,和渡部升一、谷泽永一、西尾干二、藤冈信胜等人相互呼小室直树部分著述书影    
    应,属于日本学界、言论界极右势力的代表人物之一。他与渡部升一关系密切,两人一起撰写过《封印的昭和史》《国家自行崩溃乎?》等书。渡部升一在为《国家自行崩溃乎?》所写的序言中,对小室直树大加吹捧,说什么“在现在的日本社会、人文科学系统的学者中,要举出一个天才的人物,我想第一个就应该是小室直树了”。这位“天才的人物”在右翼文人的圈子里确实是一位“天才”:他在东京大学的本科专业是数学,后来却走向了社会科学历史与人文研究领域,而且著述之多,可谓等身。在他出版的多种著第六章歇斯底里的免罪情结述中,广泛涉及到政治、法律、经济、历史、法学、国际关系等方面。20世纪70~80年代,他写过《埃及帝国的崩溃》《苏维埃帝国的末路》《韩国的悲剧》《危机的构造——日本社会崩溃的原型》《为国民而写的经济原理》《为国民而写的战争与和平》《天皇的原理》《天皇可怕》《延续至今的天皇是个奇迹》《社会主义日本的崩溃》《资本主义中国的挑战》等著作,其右翼面目逐渐清晰地浮现出来。    
    首先是对天皇和天皇制的崇拜和赞美。    
    和渡部升一一样,作为右翼分子,小室直树对日本天皇及天皇制全面肯定和狂热礼赞。而且为此至少写了三本书,即《天皇的原理》《天皇可怕》(均为文艺春秋社出版)和《延续至今的天皇是个奇迹》(PHP研究所),极力复活“皇神论”,宣称天皇为“神”,对天皇及天皇制顶礼膜拜。    
    众所周知,对侵略战争富有关键责任的昭和天皇,在战后不得不正式宣布自己是“人”,而不是“神”,由此,作为一种“政教合一”(“国家神道”与君主立宪政治合一)的国家政治制度的天皇制宣告终结,从而奠定了战后半个多世纪以来日本现代自由民主社会的基础。但日本战败五十年后,小室直树却又来极力赞美并企图复活战败前的天皇专制制度,并对此做了宗教学上的论证。在《天皇可怕》一书中,他明确提出“天皇是神”,是“现人神”,并对日本的天皇与基督教的神做了比较,认为“天皇具有基督教的神同样的神格”,即“肉体是人,本性是神”,在“完全的人的同时又是完全的神”。作为“神”,只有天皇能够判定孰是孰非;作为“神”,天皇能够左右任何东西而不被任何东西所左右;作为“神”,天皇能够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他认为,正是因为有了天皇,日本的明治维新及近代化才能取得成功,“天皇给予日本国民以实现近代化的权威和力量”。小室直树还将日本的天皇制与中国等其他国家作了对比,重弹“皇国日本万邦无比”的老调。在《延续至今的天皇是个奇迹》一书中,小室直树称:“延续至今的天皇是奇迹,是20世纪最大的、恐怕也是最后的奇迹……20世纪被称为革命和战争的世纪,在战争和革命的狂澜面前,由来已久的王冠全都被打掉了……挽战争与革命的狂澜于既倒的唯一的奇迹——就是延续至今的天皇。”小室直树《奇迹の今上天皇》卷首,PHP研究所1985年版。在他看来,正是因为日本的天皇是神,正是因为“日本人是‘天皇教徒’”,所以才有“延续至今的奇迹”,才成为日本的骄傲。    
    小室直树的这些言论已经完全不具备学术意味,而是“国家神道”的宗教狂热。试问:既然天皇是“神”,是无所不能的“神”,这个“神”为什么没有“保佑”日本军国主义圆它的“大东亚共荣圈”的迷梦?在中国及世界人民的抗日战争及反法西斯战争面前,这个“神”的“权威和力量”又在哪里呢?


第二部分:“恶魔的思想”“天皇教”的狂热信徒(2)

    小室直树如此美化天皇、试图使“天皇”再次由“人”变成“神”,变成战败前的那种所谓的“现人神”,这在民主与科学意识进一步深入人心的当代日本社会,乍听上去似乎是一种可笑的“复辟”行为。但稍加分析就不难看出,这种新时代的“皇神论”包藏着日本当代右翼文人的“深谋远虑”,其核心目的是为全面肯定天皇主导下的对外侵略设置前提——如果天皇是“神”,那么天皇将是衡量是非对错的唯一标准;如果天皇是神,那么作为“神”的天皇就不可能犯错误,换言之,天皇的任何决策都是正确的,天皇领导的侵略战争也是正确的;如果天皇是“神”,那么战后日本就不应该反省侵略战争,更不应该追究战争责任。小室直树在《延续至今的天皇的奇迹》的最后一章中明确写道:“天皇的责任只是就神灵而言的”,“天皇没有政治的责任”,“日本国民不能追究天皇的责任”。而且,将天皇还原为“神”,复辟小室直树等右翼文人所缅怀不已的天皇制政体,也是对他们所痛恨的由美国人所设计的战后民主政治的一种否定。可见,将天皇还原为“神”,是小室直树等右翼文人的“一箭多雕”、“一石多鸟”。    
    正因为如此,这种“天皇是神”的可笑迂腐的奇谈怪论,却在战后半个多世纪的日本渐渐有了市场。有人称小室直树的言论“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底力,起初似乎是异端之说,却能逐渐占有正统的位置”。这是《天皇恐るべし》一书的护封封底上的一句话。《天皇恐るべし》,文艺春秋社1986年版。此话如果指“天皇是神”而言,确实不假。这里有事实为证。2000年5月15日在“神道政治联盟国会议员恳谈会成立三十周年纪念祝贺会”上,时任日本政府首相的森喜朗发表了“日本国是以天皇为中心的神国”的讲话,该讲话引起了日本政界和社会的强烈反应,反对者有之,赞成者更有之。2000年8月,日本著名出版社“小学馆”出版了一本大阪大学名誉教授、中国哲学史研究者加地伸行(1936~)编辑的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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