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仙履奇缘-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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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娟双眼微闭,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发烫的脸庞所传送出来的热度,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双耳,竟也是一般滚烫。
佩娟睁开双眼,发觉我正楞楞地盯著她瞧,终於打破静默,不胜娇羞地将头埋入我怀中,抗议著,“看什麽?不许看!”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未曾相遇,你现在会怎样?”
“不知道,或许又回到成衣工厂安安份份的当个女会计吧!”
我不同意,“不对,应该是在早餐店里当老板娘才对!”然後故做正经的说:“老板娘,一份三明治、一杯热豆浆,要带走。”
“哦!”佩娟板著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好可恶,居然敢嘲笑我。”伸手便要掐我鼻子,我迅捷地截住她的手,毫不客气的又在手背上烙下我的唇印。
我笑著说:“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她叹口气幽幽的说:“早餐店没经营几个月,他就收到入伍通知书,只好放下一切,乖乖去当兵,林家说那店有一大半是属於我的,我父亲私底下也指望我若没考上大学,便可代他接下这份工作,等他退伍再与他携手并肩,一起创业,重新开始;可是谁也没想到,我竟能重回校园,重拾书本,又当起学生来。曾有一段时间,他的父母为他看顾过那家店,想为他守住一点家业,但终究因为年事已高,无法承受烦重的工作负荷,最後只好顶让出去。”
“那你现在岂不是连老板娘都没得当?”
佩娟没理会我的取笑,“既然做出选择,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可能再走回头路,林志豪出狱後曾来找我谈过几次,我从来不给他好脸色,早就和他说得很明白,没想到他还是如此纠缠不清,他究竟要到何时才肯罢休?像今天这种情形,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根本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佩娟侧过头,将脸熨贴在我的胸膛上,“你的心跳得好厉害!”
“你听见它说什麽?”
“它说你是我的守护天使,将会一辈子保护我,对不对?”然後瞪大眼睁,娇嗔地说:“你敢说不是吗?”
在这个时候,我自然不敢说个“不”字,但“一辈子”的承诺实在太漫长,如果往後再出现类似今天这种场面,我虽有心想保护她,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佩娟早把我视为她唯一的支柱和倚靠,但她却没有醒悟到,其实很多都是我在不经意间给她的错觉,想来不免惭愧,相识至今我从未刻意为她付出过什麽,何以能够获取她如此的信任与依赖?更不用说我们在地理空间上有著一南一北的差距,我根本无法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我去找她时她才刚从浴室洗完澡,便匆匆忙忙的下楼和我见面,这一路惊慌失措的奔来,又经过那麽大的情绪波动,根本没有机会好好梳妆打扮,只见她的腮边仍留有泪痕,未乾的发稍尚有水珠滴落。
我没有回答,只是掏出手帕细细为她擦拭头发,“小傻瓜,再不快点弄乾,你会感冒的。”嘴上虽是这麽说,心中却是想著,我们的未来会如何?
第七章 爱情实验
春假後的一个星期日,佩娟到学校来找我,这是她第一次到南部来,我本该好好尽地主之谊,可是我在此地虽已过了近一年的生活,但平常的主要活动区域不过就是校园内及学校附近的几条街道,实在是不知道该带她到哪里去参观,而且她只有短短一天的假期,当天就要必须要搭车赶回北部,所以便找阿铭及徐桂慈当陪客,陪著我们一起到处逛逛。
阿铭和徐桂慈相识的经过,我在很早以前便曾一五一十的向她报告,因为我常在她面前提起他们的事,所以尽管双方只是初次见面,但其实佩娟对他们并不陌生,加上佩娟向来是个个性开朗,没有什麽架子,极易相处的人,没多久便可以与他们热络地天南地北聊开来。
徐桂慈从小在这个都市中长大,对各处的风光景致、名胜古迹都是如数家珍,了若指掌,可算是一匹识途老马,所以整天的行程都是交由她来策划、安排。
我们骑著机车在各大街小巷间闲逛,最後来到海边的一家餐厅用餐,隔著大片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海波激岸,无数的浪花像烟火般在半空中绽放,呈现出一片壮阔的景象。
海边的风势极为强劲,海滩上的沙砾被卷起层层涟漪,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深刻的皱纹,远处似乎有几个小孩子正在嬉闹,在夕阳的余晖下看得并不真切,而室内的我们却像是身处於另一个世界。
大厅中摆著许多原木制成的桌椅,外貌均是奇形怪状,各异其趣,充满自然古朴的原始风味,此时店里的生意并不好,没有多少客人,因此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样子,我们几个人正默默感受这片刻的宁静。
我不禁感叹,对徐桂慈说:“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这是我和桂慈发现的。”阿铭边说边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我在报章杂志上看过几次介绍,有一天心血来潮便和阿铭按图索骥寻过来,没想到就这样喜欢上这里,从此之後我们便常来,有时候叫 茶或喝杯咖啡,看看书、聊聊天,甚至只是望著这片海发呆,便可打发一个下午,我和阿铭说过好几次,有机会一定要带你来这里看看,相信你会喜欢的。”
“你们在这里真好,可以有知心好友相伴,我在北部就算能找到一个像这样的好地方,还是不免形单影只、顾影自怜。”佩娟埋怨。
“喜欢上一个人时,只要能在心里为他留有一个独特的位置,有时候保持一段适当的距离,让彼此都有一个可供喘息的空间,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像我和阿铭几乎成天腻在一起,难免也会有厌烦的时候。”徐桂慈安慰她,并饶富深意的瞧我一眼。
我回答:“可是我们的距离实在太远了,与你和阿铭比较起来,我们这种分散一南一北的情况便像是牛郎织女般悲惨。”空间的差距确实是我和佩娟情感问题上的一大隐忧。
“人家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何况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是在朝朝暮暮?”阿铭突然语出惊人,说出几句似是而非的浑话。
我忍不住伸手在他肩头擂上一拳,“什麽时候变成这般文诌诌。”
阿铭揉著臂膀,“喂!这是肉做的,打了会痛,君子是动口不动手的,你可不要成了小人!”
我笑起来,对徐桂慈说:“真有你的,居然可以将他这样一个粗鄙之人改变成气质与内涵兼具,甚至还能出口成章。”
“别再损我,给我留点颜面行不行?我本来就极有天份,只是缺乏名师指点,如今有桂慈帮我,自然是士别三日要让你刮目相看,你再那麽口无遮拦,随便乱讲话,当心我在你女朋友面前掀出你的底牌,把你在寝室里干过的种种糗事全部和盘托出。”
这一来不免引起佩娟的兴趣,接著问:“什麽糗事?不妨说几件来听听,让大家开心开心。”
我连忙向阿铭道歉:“好啦!好啦!对不起,我不过是和你开开玩笑,何必这麽当真呢?”我们在一起住久了,自然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把柄握在人家手中只能随他予取予求,任人宰割。
佩娟还想追问,徐桂慈却轻按她的手背制止,并为我解围,“男人这种动物嘛,就是好面子,特别是在这种公开场合里最好为他留点颜面,等你们私下独处的时候再好好拷问他就行了,况且阿铭的话大概也是夸张的成分居多,你不必在意。”
佩娟说:“今天看在大家的面子上,暂时就放你一马。”
我松了一口气,向徐桂慈投出一个感激不尽的眼光,并连忙改变一个话题,“听说你要辞去文艺创作社的社长职务?”
“是啊!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去处理社务,与其让它在我手中荒废掉,还不如早点交棒,由那些有冲劲的人去努力。”
我对阿铭说:“为了和你谈恋爱,她宁可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
“对啊!据说文艺创作社的人对我们俩都十分不谅解,尤其是恨我抢走他们社内最重要的台柱。”虽是这样说,但阿铭脸上却是露出骄傲的表情。
我提醒他,“那你以後走在路上可得小心点,对他们社团中的社员要尽可能避而远之。”
徐桂慈替阿铭解释:“我早就和社团内的成员说过,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阿铭没有任何关系。”
佩娟问徐桂慈:“你不是一向喜欢从事文艺创作吗?而且社团也办得有声有色,如何能割舍掉这一切?”
“我的时间就只有这麽多,要谈恋爱,又要注意学业成绩,如果还要顾及社团,根本是分身乏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做出这样的决定,选择对我而言比较重要的事。”徐桂慈紧紧握住阿铭的手,用坚定的语气说著,一副誓死不悔的神情。
佩娟有些气愤,“真不公平!为什麽一旦陷入爱情的漩涡之後,总是要由女人来为男人牺牲?”
徐桂慈心平气和的说:“我是心甘情愿,并不觉得委屈。”
“我才不会这麽傻。”佩娟仍是不赞同她的说法。
“这不是傻,而是一种幸福,你只是还没有遇到需要做出抉择的关键时机,否则恐怕你也会是一样的。”
我连忙向佩娟保证,“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绝不会稍加阻拦。”
对於爱情,我除了渴望分享之外,并坚持双方都能拥有某一程度的自由,不使自己成为对方的牵绊与负担。
就在这般闲谈之间,夜幕低垂,天色渐渐暗下来,餐厅的生意逐渐好转,突然间客人多了起来,变成人声鼎沸,闹哄哄的吵成一片,原本静谧的气氛被破坏无遗,我们也决定离开。
我送佩娟去搭车,离发车前还有一段时间,正在候车时看见站外有家园艺店,便决定进去逛逛。
这店虽小,但各种常见的花朵样式倒是十分齐全,花团锦簇,五彩缤纷,好不热闹。
佩娟边欣赏边向我说:“阿铭和徐桂慈他们两个人看来真像是一对璧人。”
我点头表示同意,“如果是在几个月前,有人告诉我他们会成为情侣,我一定不会相信。”
“感情这种事就是这麽难说,原本似乎完全不相干的人,也会有发展的空间和可能。”
“那你想过我们没有?我们的相遇不也是挺传奇的?”
“可是我不晓得我们的未来会如何。”我看到她眼中隐隐浮现一抹忧郁的神色。
我问她:“你父亲知道我们俩的事?”她的父亲大概是我们目前感情路上最大的阻力。
“知道,”她侧著头回想,“上次我们在车站被他撞见,回家的路上他便问过我。”
“你怎麽回答?”我有些紧张,不知道她会如何向她父亲解释。
“说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对我而言意义极为重大。”
这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但我深知她有她的难处,自然也不去强求,接著又问她:“他有什麽反应?”
“我父亲觉得你太过年轻,如果只是单纯的交交朋友他还不反对,但不知道你对於将来会有什麽规划?”
我诚实的告诉她:“我还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大学四年毕业後就只能听天由命,乖乖接受分发,到未知的某地去教书,有机会或许报考国内的研究所,至少念出一个硕士学位来,再安安份份的入伍当兵去,尽完对国家应尽的义务,几年後找个机会调到离家较近的地方,继续一辈子教书的工作。”听来似乎是胸无大志、乏善可陈,但毕竟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没什麽好抱怨。
“这就是你对人生的规划吗?除了学业和事业之外便没有别的事了?”
“比如说……?”我不晓得自己还忽略了什麽。
“比如说家庭、婚姻还有养儿育女等。”佩娟一针见血便指出我的不足之处,可见年龄上的差距确实造成我们对人生问题有不同的思考方向,她说的这些都是我未曾碰触过的领域。
我抓抓头发,说话有点结结巴巴,“我……还……没想到那麽远的事。”毕竟我才只是一个刚届满成年,尚在就学中的学生,如何能想到这些。
佩娟瘪瘪嘴巴,好像对我的答案不甚满意,“你有没有发觉,在你计划的未来里都只有你自己,哪有我的位置存在?”
我听清楚她的意思,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们间那股爱情的浪漫与冲动已逐渐平淡,现在开始必须回到现实生活当中,再重新考量各种实际的问题。
我们保持一段长时间的静默,最後还是佩娟先开口:“别想那麽多,反正我们都还年轻,以後的事等将来遇上了再说吧!”
佩娟安慰我,然後又对我说:“我想送你一盆盆栽。”
我吓了一跳,对她说:“我这个人一向粗心大意,个性疏懒,根本不会照顾花朵,你送盆栽给我只怕要被糟蹋。”
“这盆不会,”佩娟挑了一盆万年青递给我,“它的要求十分简单,只要放在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必要时记得换水,就能让它常保翠绿。”
我慎重地接过盆栽,想著今後我们的爱情会不会如这盆万年青般绿意盎然?心中不免百感交集。
“那我要送个给你!”我特意选了一束娇艳欲滴,正在怒放中的玫瑰花回赠给她。
这是我第一次送花给心仪的女性,她却摇手不肯收下,“谢谢,可是我不想要这个。”
我大惑不解,忍不住问她:“为什麽?”
“这玫瑰虽美,但摆在书桌前,就算我再小心的呵护,没多久终究还是要枯萎的,我不喜欢看见残花凋谢时的凄凉景象。”
没想到她还有这层心思,也只得随她的意思,“那你自己选一个好了。”
“我想要这个。”我们细看花店里所有的花草树木,最後她居然挑上一盆仙人掌。
我很好奇,问她:“为什麽挑这个?”这未免太奇怪了。
“仙人掌的生命力极强,即使是在最贫瘠的土地上依然能够生存下去,如果细心照顾的话,或许可以盼到它开花也说不定,我没见过仙人掌开花的样子,很想看一看。”
等候许久,车子终於进站,我目送佩娟上车,并向她挥手道别,临别前她朝著我大喊:“等仙人掌开花时,你会来看吗?”
我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我一定会去的!”
带著佩娟送我的万年青回到宿舍,我把盆栽摆在窗前的阳台上,阿铭笑我:“你也开始学女孩子家拈花惹草?像你这样笨手笨脚的大男人,能够照顾得来吗?”
我不理会他的嘲弄,极具信心地说:“只要有充足的阳光、空气和水,还有耐心,我有把握让这盆栽长得十分茂盛。”
或许因为年轻吧,对於未来始终充满著乐观与积极的态度,甚至不免开始遥想佩娟那盆仙人掌开花时的景像。
在学期当中,我和佩娟间为了要见上一面,经常必须南来北往不停奔波,这样的情况直到暑假来临时才稍见好转。
六月份才刚到,我便眼巴巴的盼著七月,好不容易熬到期末考结束,我立刻急急忙忙收拾行囊,准备打道回府与佩娟团聚。
佩娟问我:“长达二个多月的暑假,你有什麽计画?”
“想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