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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图书馆仙履奇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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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正是男人肩膀的用处之一吗?”我多么希望自己已从一个男孩长成男人。   
  正准备提起行李之际,臂膀竟是一阵酸软无力。   
  “啊!对不起,是我把你的手弄麻痹才会变成这样。”便略带歉意地在我的手臂上轻轻敲打,捏捏揉揉,企图舒通血路。   
  “好了,借你的手又归还回来了。”我感到肩膀逐渐恢复知觉。   
  “有借有还,以后再借便不难,对不对?”   
  “只要你有需要,我愿意在任何时候提供。”   
  走出月台,便是分别的时候。   
  “你要如何回去?”   
  “我父亲会来接我,啊!他已经来了。”此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向我们走近。   
  “爸!”她朝老者呼喊。   
  老者望向我,神情颇为严肃,他的年纪虽然一大把,但眼神却依然锐利,我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害我失去该有的礼仪,连声“伯父”也忘了问候。   
  “你的朋友?”他冷冷的问,并用眼角朝我打量一番。   
  “对,是他帮我把行李搬下车的。”她显得有些拘谨,整个人好象在刹那间缩去一半,不再如往常般的活跃飞扬。   
  “谢谢你!”老者用几乎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声音向我道谢,顺势将我手中的行李也接过去,然后便转身离开。   
  “我会再和你连络。”她不时回头看我。   
  我还想问她家中电话,她的父亲已在前方催促,她只得快步跟上,我们连再见都来不及说。   
  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的来往,我永远是属于被动、等待的那方。   
  突然觉得在熙来攘往的车站里,似乎就只剩我一个人独自伫立着。           
     
第四章 恋恋不舍         
     
  回到家时已是接近午夜,我虽小心翼翼的打开家中大门,却仍惊醒家人。   
  “你回来了!”爸有些讶异。   
  “这样不声不响的突然跑回来,我还以为是小偷上门,简直是故意吓人。”弟站在房门口,边打哈欠边揉眼睛,一脸爱困的模样,大概好梦正甜却被我给中断,难免有股下床气。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要回来也不知道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们好到车站去接你。”妈的抱怨声中,其实我可以明显感受到她的关怀之意。   
  “对不起,事先不晓得会搭几点的车子,又是临到最後一刻才赶上火车,根本没有时间可以拨电话,而且家里距车站又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何必麻烦别人。”   
  “自己一家人说什麻烦不麻烦的?”   
  “吃过饭没有?”爸问。   
  “我去煮宵夜。”妈这才突然想起,忙著要进厨房。   
  “妈!不用了!”我赶忙阻止她。   
  妈仔细看著我,“你好像瘦了。”   
  “没有,我很好,吃得下睡得著,只有胖的份,哪会瘦?”倒是看见妈的发鬓间似乎增添几许霜白,心中难免有些不忍。   
  这晚就这麽叨叨絮絮,闹上大半夜才各自回房睡觉。   
  隔天晚餐爸本提议要到外面上馆子打打牙祭,妈却坚持要在家中亲自下厨。   
  “不要浪费那些钱,外面的东西又贵又难吃,还比不上我做的。”   
  我同意妈的说法,向来对她的手艺极具信心,从小就吃惯的味道,又隔了那麽久没有尝过,所以特别的想念,却又担心她为我而太过操劳,所以想要帮帮她,但看著妈忙进忙出,我却是怎样也插不上手,最後只能在一旁陪她闲聊。   
  妈从家里的大小琐事,聊到伯叔姨舅等亲戚,从左邻谈到右舍,从街头谈到巷尾,我长那麽大以来,不记得曾和妈谈过那麽多的事,但即使只是东拉西扯、言不及意、没有什麽重点的聊上整个下午,却一点也不感到疲累或烦闷,反倒觉得母子的感情更加亲密。   
  晚餐後我主动帮妈收拾碗筷,从事最後清理的工作,爸问弟:“怎麽不去帮忙?”   
  “平常都是我在家里做这些事,现在该换换老哥尽点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弟倒是理直气壮的回答。   
  这些家事我不若妈做得熟练,所以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不免“乒乒乓乓”作响,弟陪爸妈在客厅悠悠哉哉、舒舒服服的看著电视,还不忘说风凉话。   
  “哥,你是在里面打仗啊?小心点,可别把碗盘都弄破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嘴,家里的门铃声突然响起,爸稳如泰山,没有任何反应,妈开口要弟去看看,弟也只是随便答了一声,却丝毫不见要去应门的意思,最後还是得妈自己动手。   
  即使我正远在厨房中穷於应付那些锅碗瓢盘,却也可以清楚的发现,在来人近入客厅後,那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诡异。   
  妈手忙脚乱,气急败坏的奔进厨房,“是……是找你的。”   
  “什麽人,瞧您慌成这个模样?”   
  “赶快出去看看。”   
  我放下手中的工作,走进大厅不禁也跟著吓了一跳,站在那里的竟是佩娟。   
  “你怎麽来了?”   
  “路经你们家就顺道来拜访。”   
  “还不请人家坐?”妈提醒。   
  各人随即就坐,然後便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爸、妈还有弟全都饶富兴味地望著我们俩,窘困的情况简直我无地自容。   
  “吃过饭了吗?”我居然只能问出这麽俗套、可笑的话。   
  “吃过了,我带了些水果来。”   
  妈几乎是立即跳起来,“怎麽这麽客气?我来切水果。”   
  “伯母,我来帮忙好吗?”   
  “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你坐一下,我马上就好。”   
  “啊!”我忽然想起,“碗盘还没洗完。”   
  妈指著我身上还穿著的围裙,“赶快脱下来,看你这是什麽鬼样子?”   
  我这才醒悟到自己平常在家随便惯了,如今正是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   
  “我去换件衣服。”   
  等我再从房内出来时,却只见爸与弟在客厅中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人……人呢?”   
  “在厨房,”弟奴奴嘴,“哥,直攻家里的心脏地带了。”   
  我没空去理会他,到厨房一看,只见她已削好水果,正准备端出来。   
  “佩娟真是太客气了,坚持要帮忙。”   
  “没有什麽,我平常在家里做惯了。”   
  天啊,才一转眼间,没两三下功夫,居然就将老妈给收服,看妈亲密唤著她的名字,我连为她们介绍的步骤都可以省了,这个女人果真不可小觑。   
  妈对我说:“佩娟待会儿要去办点年货,你就陪她去吧!”   
  “是不是现在就去?”我恨不得赶快逃出这个家。   
  “早一点去也好,人家女孩子不适合在外逗留太晚。”   
  我坐在玄观处低头穿鞋子,耳里听见爸和弟正没口地称赞水果好吃,看来这两个人的心也早就被那区区的一盘水果给收买了。   
  妈趁她没注意时候偷偷问我:“身上带钱没有?”知子莫若母,她知道我一向是不带钱出门的。   
  “是她要办年货,又不是我,带钱做什麽?”我不解。   
  妈硬是在我手中塞了一张千元纸钞,“说不准什麽时候会用到,还是带点钱好,如果真的没用,回来再还我就好。”   
  我还来不及推辞,妈已在对佩娟说:“有空要常来坐坐。”   
  妈送到门口,屋外正飘著很细微的毛毛雨,妈见状便问:“你们要不要带把伞?”   
  “不用!”我拉高毛衣的领口。   
  佩娟礼数周到,不忘对妈说:“伯母再见!外面很冷,您赶紧进屋去,别在这里吹风。”   
  才刚走出巷口我便後悔没听妈的话,这雨势虽小,但夹杂在寒风中的湿气,令人手脚一下子便冻僵。   
  “我回去带把伞。”我看著她红通通的脸庞,便决定往回走。   
  “不用麻烦!”她嘴里吐出来的气体迅速在唇边凝成白色烟雾,“等一下到闹市里,人潮一多自然就会暖和。”   
  正如她所说,农历年将届,最近接连几天都是典型的冬雨气候,又湿又冷,今晚的天气已算是不错,大多的民众正把握最後这难得的机会,出门采办年货,大街上果然出现汹涌的人潮,人声鼎沸,摩顶放踵,拥挤的状况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只是或许我在温暖的南部住太久,一旦返回自幼生长的故乡时,反倒无法适应这样湿冷的天气。   
  看见路边一个卖小笼包的摊贩,蒸笼里正不停冒出腾腾的热气,我灵机一动便向他买了几个。   
  “不是才吃过饭吗?又饿了?”佩娟问我。   
  “给你!”我将几个小笼包放在她手中,“这样会暖一些。”   
  “亏你想得出这种取暖的方式,我从来没想过小笼包可以拿来这样用。”   
  我得意的笑著。   
  佩娟是家中的独女,母亲已经去世,父亲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所以这些过年时的一切大小事情差不多全靠她在张罗。   
  我猜是多年的经验,她早已被训练成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买东西时手脚俐落、明快,三两下就解决,尤其是在和那些老板们杀价时的那股狠劲更教人印象深刻。   
  只是我没有料到,光是要过个年就有这麽多复杂、辛苦的事要办,不厌其烦地陪她逛遍大街小巷,帮她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货,又背又抱,两手几乎都快不够用。   
  “等一下!”我叫住她,我看见路旁有个穿著红衣的小女孩,约莫只有十岁上下,长得粉雕玉砌似的,极为可爱。   
  “你要买红包袋?”   
  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只有接受父母长辈红包的份,自顾都不暇了,那有能力包压岁钱给别人,只不过是看见小女孩在这冬夜里还要向路人兜售红包袋,心中竟有不忍。   
  “像不像卖火柴的女孩?”我指著小女孩对她说,然後又问小女孩:“你还有多少红包袋?”   
  小女孩全都掏出,我一口气都买下。   
  “卖完了,赶紧回去吧!”   
  小女孩站在原地,正睁大圆亮的眼睛看著佩娟用来暖手的小笼包,透露出极度渴望的神情。   
  “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我还未说出口,佩娟像是已料到我的想法,早将尚留最後一点余温的小笼包送入小女孩的怀中。   
  小女孩脸上瞬间绽出满足与感激,猛朝我们弯腰鞠躬,指手划脚,口中“咿咿呀呀”的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迫不及待的掏出一个小笼包塞入口中,然後便欢天喜地的离开。   
  “她是个哑巴?”佩娟在我身畔压低声调,小声惊呼,我们都没有猜到竟会如此。   
  “不好意思,把你暖手用的小笼包拿去送人。”   
  佩娟像波浪鼓的摇著头,“不,现在我的整颗心都是暖的。”佩娟对我说:“你真是一个好人。”不知觉间朝我靠近了些。   
  “我知道!”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还是故意这样骄傲的回答。我又问她:“该买的东西都买齐没有?”   
  “等一下,还剩最後一件。”她转进一家百货公司。   
  “什麽东西要到这种昂贵的地方买?”我心中讷闷著。   
  只见佩娟靠近一个卖化妆品的专柜。   
  “我在学校读书时的注册费要靠自己打工,自力更生,现在上班的那家广告公司很重视员工打扮是否合宜,所以想买支口红。”她解释。   
  我的年纪虽然只比佩娟小上几岁,但在这方面比起她来却是大大不如,我读书是公费,不花家里半毛钱,平时也兼点家教,有笔外快可充当自己的零用钱,但经常还是有手头拮据,不得不向家里伸手请求援助的时候,一念至此,不禁觉得有些羞赧。   
  专柜的服务小姐穿著大红色的公司制服,虽是很切合现在年节将近的味道,可是看来仍不免令人有些俗伧的感觉,尤其是脸上过份夸张的妆扮,及身上浓重且呛人的香水味,使我忍不住要退避三舍。   
  这类专柜小姐一向眼光敏锐,嫌贫爱富,势利得很,而我此时一身朴素的服饰,东张西望的不安模样,再加上帮佩娟提著包括:水桶、拖把、南北杂货等事物,怎麽看都不像是会到专柜消费的人,所以她是索兴坐在原地,继续与邻坐的其他小姐东谈西扯,一点也没有要招呼我们的意思。   
  我有些光火,真想一走了之,以免受她这种鸟气,但佩娟大概是没注意到这种现象,又或者知道了也根本不以为意,反正就是耐住性子,客客气气的向她询问。   
  “小姐,对不起打扰你一下,我想买支口红,但不知道该怎麽选才好,请问你能不能帮帮忙,给点意见?”   
  专柜小姐头也没抬,只用眼角余光轻轻瞄一下我们,半晌後才确定我们似乎有可能会消费的迹象,突然便一跃而起,脸上立即堆满虚伪的职业笑容,故意显露出亲切、热烙的样子,前倨後恭,态度在转瞬间已呈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具有这种功力,当真令人咋舌。   
  “对不起,我刚才和同事有些事情要谈,稍微怠慢你们,尚请见谅,”然後转向佩娟问:“请问您以前有没有试用过我们公司的产品?”   
  佩娟摇头。   
  专柜小姐看见佩娟的回答後,眼中似乎闪著诡异的光芒,“那请容许我耽误您几分钟,为您介绍我们公司产品的特色……”然後便鼓起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以训练有素的姿态,连珠炮似的自口中吐出一长串介绍词,想要说服佩娟购买其他产品。   
  才没听几分钟,我已是被她弄得头昏脑胀,根本无法思考,但没想到佩娟居然还能保持冷静与理智,仍是稳定且坚定的摇著头,表示不需要这些东西,一点也没有受对方蛊惑及影响,在这份定力的涵养与功夫上我不免又要佩服她,自叹弗如啊!   
  “谢谢你的详加解说,但今天我只想要买支口红而已,其他的下次再考虑。”   
  专柜小姐露出几许受挫的神情,後来终於定放弃,便乖乖地拿出几支口红供佩娟挑选。   
  佩娟则开始专注在其中,一一垂询相关的品牌、质地、成份、颜色……等问题,果然是一点也不含糊,专柜小姐这次是真的遇到行家,看著这副景象,我心中不禁大乐。   
  良久後,柜台上口红逐渐减少,可供挑捡的数量已经不多,看来即将进入最後决选的关键阶段。   
  “可不可以试一下颜色?”佩娟问她。   
  “当然可以!”花了那麽长的时间,费了那麽多唇舌,专柜小姐大概拼了老命也要做成这笔生意。   
  她用口红在佩娟手背上轻轻点上一点痕迹,然後讨好似的将佩娟的柔荑交到我的手中。   
  “先生您看看,您女朋友皮肤白皙,配上这个颜色再适合不过了。”   
  方才我一直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在看这场好戏,没想到这一下竟扯到我我身上来了,手中握著佩娟光滑柔嫩的小手,一时间却忘了跟她解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至少此刻还不是。   
  这不是我第一次握佩娟的手,上次在舞会中已经有过一次接触,但当时还要顾虑到脚下的舞步,根本没能好好集中精神去注意到这件事。   
  “你觉得怎样?”   
  “你的手好瘦!”我一时忘神,竟回她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她有点不好意思,手虽是轻轻一颤,却仍是任我握住,没有要收回的打算。   
  “我是问口红的颜色!”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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