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由心造 作者:程莉-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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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玉英大夫!”
施玉英1976年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曾在美国田纳西州孟菲斯城眼科白内障中心两度进修。在国外研习期间,她经常通宵达旦地练习手术技巧,阅读文献,与美国同行切磋技艺,她超人的才能和勤学苦练的精神受到美国同行的高度赞扬。学习期满回国后,她努力创造条件积极开展工作,每年大约实施白内障手术千余例,是我国最早熟练掌握超声乳化白内障摘除联合人工晶体植入手术的眼科医生之一,也是国内完成白内障手术最多的医生之一。由于经验丰富、技术精湛,她手术的病人95%以上可获得良好的视力。美国“世界白内障人工晶体基金会”特此向她颁发了奖状,表彰她在白内障复明手术方面取得的卓越成绩,她还连续多年被北京市残联评为白内障工作先进分子。
也许人们不知道,施玉英还主持过电视节目。2001年初,中央电视台“健康之路”策划《情系西藏—光明行》,当编导征寻专家主持人选的时候,我首先想到她。但是一台现场直播节目的成败,主持人决定一半命运,大家担心,一个平时低调的眼科专家,会接受这样一个挑战吗?
这种担心最后被事实证明是多余的。节目直播那天,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施玉英端庄秀丽,从容不迫,与央视主持人撒贝宁、经蓓出色合作,为节目增添了光彩。
就这样一位在白内障专业经验独到的领军人物,由于病人太多,工作十分繁忙,似乎总没有时间坐下来写作,稿子几乎是我硬着头皮催出来的。当终于拿到那张图文并茂的光盘时,我竟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一半。
因势引流疏导:张舒心
隔着一排排绿色的餐桌,我听见吧台呼叫张舒心。只见她脚步匆匆地去接电话,头发依然是短短的,黑而浓密;脚步依然是轻盈的,富有弹性,认识她十多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那个电话打得很漫长,我焦急地等着。在一个单位工作,却经常好久不见面,如果不抓住她催一下,还不知何时再碰上。听说她要出差,我得提醒她带着笔记本电脑——交稿的期限已经迫近。
追到吧台去拍她肩膀的时候,我就像一个讨债鬼。而张舒心却一如既往地对我微笑,不介意我的围追堵截,还特意留下家里的电话:“我一定快点写,不过你可得经常提醒我。”尽管电话一次也没有打过,我还是为她的配合深深感动。
在眼科,也许从事青光眼专业最“吃力不讨好”。但是,善于“因势引导”的张舒心,却把青光眼手术看作是一项艺术:指尖芭蕾。
张舒心毕业于天津医科大学,1976年始在同仁医院工作,在青光眼诊疗领域有着丰富的经验,特别是擅长难治性青光眼的手术治疗。她娴熟地掌握各类联合手术技巧,对手术意外及术后并发症的处理有很强的应变能力。她设计的“眼内植入物引流术联合前部玻璃体切除术”或同时人工晶体睫状沟植入术,以及“青光眼巩膜下蓄水池成型术”、“激光小梁成型术”等新型手术,大大提高了许多疑难症的临床治愈率。
在长期医疗实践中,张舒心最深刻的体会就是治病要“用心”。她经常对学生说,一个优秀的医生,治病不但要会用脑,还要会用心。她自己就是一个对病人极其用心的医生。
我认识许多她的病人,他们传诵着许多她妙手回春的故事。一位在我国诗坛颇有影响的诗人,突发眼病住进医院,眼睛和头部的剧烈疼痛,诗人被折磨得夜不能眠。经检查确诊为严重的恶性青光眼,需立即手术,否则将导致失明。第二天,张舒心放弃周末休息专程到医院为病人手术,诗人很快康复出院。还有一位四川籍老教师,眼睛几近失明,多方医治无效。在北京工作的儿子为了孝敬母亲,一定请她来北京治疗,经张舒心精心手术,居然视力恢复良好,母子高兴得难以言表。
对病人用心的人,做事也用心。前两年为了写《青光眼治疗学》,张舒心废寝忘食,夜以继日;赶上丈夫出差,没人监督她休息,累得几乎虚脱。后来说起那段经历,她说,我觉得当时好像快要累死了。向这样玩命工作的人约稿,应该是最放心的。在经历了耐心的等待后,我读到的正是我所期盼的精品。
在黑暗中修炼光明:魏文彬
面容清矍,一脸倦意,魏文斌脚步匆匆地从我身边走过,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叫住他,不留情面地问:“你什么时候交稿?”
约魏文斌的稿子,非常“费劲”。那段时间他似乎有意躲避我,见面从不打招呼。我嘴上不客气,心里却清楚,他一定是太忙了。
那天他态度谦和,笑着坦白还没动笔,手上正在写的教科书,出版社催得很紧。我不为他的笑容打动,强调说:“你得赶紧给我写。”说完忽然觉得这句话有问题,怎么是给我写?明明是他自己的事。
“在黑暗中修炼光明”,是眼科医生对眼底病专业的形象描述,也许他们更容易理解“一丝光亮对人的生命有多么重要。
魏文斌的人就像他的名字,能“文”能“武”。理论基础扎实,手术经验丰富。1986年,他以优异的成绩从安徽医科大学毕业,进入同仁医院眼科,主攻眼底专业。在小小的眼球上完成精细、复杂的手术,绝非一日之功。魏文斌说,最初的学习几乎是老师手把手教的。他清楚地记得一次刘磊教授带他手术,因过度劳累而导致消化道出血。他说,用“呕心沥血”来形容老师,是最恰如其分的。同仁医院严谨的学术气氛和“传帮带”的优良作风,加上自己聪敏好学和不懈努力,使他在眼底专业这一微观而深奥的领域如鱼得水,练就了精湛、细腻的手术功底,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从医十几年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时光是在手术台上度过的。
1998年夏季的一天,美国一家公司的总裁麦克先生,左眼突然视网膜脱离,更为严重的是,他的左眼曾做过白内障人工晶体植入手术,同时患有色素性青光眼,手术的难度,足以使任何经验丰富的眼科医生望而生畏。当麦克通过越洋电话向他的美国医生求助时,医生表示爱莫能助,因为这种病经不起漂洋过海颠簸,只有马上手术治疗才可能保住视力。麦克只好寄希望于同仁医院。
手术是魏文斌做的。尽管麦克对这位年轻的中国医生知之甚少,在手术台上紧张得咬紧牙关,以至于嘣掉了半个牙,但是,他还是采取了信任和配合的态度,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当蒙在眼睛上的纱罩被取下之后,忐忑不安的麦克惊喜地发现,他的裸眼视力已经恢复到0。5,矫正视力竟然达到1。0。不久,麦克回到美国,到几家眼科中心去复查,那些金发碧眼的医生评价他们的中国同行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手术做得棒极了!”
魏文斌的稿子令我等待的时间最长。终于有一天,接到电话后,他爽快地答应代表著者与出版社签约,我知道,一定是教科书的撰写任务顺利完成了。
用血肉之躯重塑美:闵燕
最先“交差”的是闵燕,最先打退堂鼓的,其实也是闵燕,幸亏赵秀娥编辑锲而不舍,催出精品。洋洋洒洒近五万字,文字优美流畅,内容丰富翔实。看到这样高质量的文稿,我终于恢复了当时承诺赵编辑时的信心。
闵燕是我的好朋友。为好朋友勾勒一段素描,应该是很方便的。
但我对着电脑屏幕坐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怎样开头。
其实我们之间文字往来颇为频繁,一次次地描述过我对她的印象,写给自己看的文字,落墨时总是谈兴奔涌、言犹未尽,而写给大家看,我感觉到了其中的难度。
作为医生,闵燕“出道”较早——1984年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第三临床医学院,27岁获得临床医学博士学位;主任医师、教授。现任北京市政协委员;全国三八红旗手。她具有良好的医学理论基础和娴熟的手术技巧,善长精巧细致的眼部整形手术,特别在眼睑和眼窝整形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独到之处。她对自己的要求是:仁心,良术,在专业上的造诣,使她名气斐然,也因而繁忙。
闵燕笃信“工作其实是可以很美的”。她认为,面部是人的标志,眼部缺憾带给人的身心创伤不言而喻。一位整形学专家称,在缺憾的血肉之躯上再造美为“雕塑”,因此对眼整形医生的审美要求很高。闵燕从小热爱绘画和手工制作,心灵手巧,良好的审美意识和出色的动手能力,为她成为一名医术精湛的眼科整形专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她爱好摄影,并具有很高的水平。几本厚厚的影集,收录了许多精彩作品:春帘在望,落日熔金,静极慧生,颇有一种纤秀的智慧。我问过她:“平时那么忙,有时间经常出去拍照么?”她说:“医生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每天面对那么多病人,手术时要求注意力高度集中,无论脑力和还是体力都消耗很大,年复一年的,很容易被拖跨。艺术实践可以调整医生的心态,有助于他们在与病人面对的时候建立更和谐的关系,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提高审美力,对我的专业有很大的帮助。”
静下心来赏读她的摄影作品,就觉得仿佛透过一扇窗,窥见了一个眼科医生丰富的内心世界。我曾为她拍摄的风光写过很多文字,她也曾为我的拙作配过许多美图。我最喜欢的一幅,画面是一片密不透风的麦田,满眼成熟的金黄,它使我联想起圣哲苏格拉底关于“最大的麦穗”那句名言:这麦地中肯定有一颗麦穗是最大的;但你未必能碰见它;碰见了也未必能下此断语。
人生犹如此。人在青年时代,常常抱着寻找最大一颗麦穗的理想,困惑于一片无垠的金黄中。有的人刻意求索,满怀希望而又徘徊不定,在一些麦穗前停留,又犹豫着弃它而去,总觉得最大的还在前边,就这样一直地寻下去,直到许多年后,才发现自己始终两手空空;而有的人就在身边选择,不失时机地采摘看上去金黄硕大颗粒饱满的一穗,丰收了自己的梦想,此后心无旁骛,不再左顾右盼,不再错失良机。其实圣哲早就说过,最大的一穗就是你手中摘的那一穗。
我欣赏的是这幅作品的意境,闵燕无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棵最大的麦穗。
现代科技浓缩了人类的时空,一部几十万字的书稿,被收进一只小小的光盘。当我将光盘插进电脑,看见一页页洁白的A4纸在入耳的丝丝声中从打印机里不断吐出时,心想,至少我对赵编辑的承诺没有落空——当然我知道它不会落空。
我希望这部作品,能够给正在成长的年轻医生一些有益的启示。
后记
本书付梓在即,惊悉责任编辑赵秀娥女士不幸病逝。这部倾注着她心血的作品,成为经典绝唱。她走得匆匆,没有能够看到《同仁眼科手术笔记》的出版。可以告慰这位优秀编辑的是,本书正如她所期待的那样,深受眼科医生和读者的欢迎。仅以此文深切纪念。
中午十二点四十出发
2003年4月,一段不能忘记的日子。
周五上午,护理部主任告诉我,医疗队十二点四十出发。
这是一次普通的,也是不同寻常的送行。曾经多次送人,也被人送过:抗洪抗震,援非援疆,下乡扶贫,这里曾经派出过无数支医疗队。
十二点半,出发的队伍到齐了,十六个人,大部分是护士,全是女性。为首的护士长四十出头,其余年纪都不大,最小的刚二十岁,护校毕业两年。
她们像往常一样,迈着职业的、悄然无声的脚步登车,不时和相熟的人打招呼,从容冷静。唯一让人感到不同的是,一枝红色的康乃馨,从她们装着简单生活用品的纸袋中,温柔而又热烈地探出头,表达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祈愿。
院长来了,党委书记来了,工会主席来了。送行的人群中,已经有人在悄悄落泪,更多的人眼圈红红的,他们故意转过脸去,怕别人看见。
为勇士壮行是不该落泪的,无论送开赴战场的军人,还是送奔向疫区的天使,这个时候需要的是鼓舞士气。
没有豪情壮志,没有感天动地,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在非常时期,我们这所没有感染科的医院,不但设立了隔离病房,还在院内人手不足的情况下,送走了自己的一批又一批子弟。此前,已经有多名医生、护士去收治SARS病人的医院工作,至今没有回来过一次。
谁都有父母家小,谁都知道〃非典〃的可怕,谁都明白接触病人会被传染;当人们戴上厚厚的口罩,谈〃非典〃色变的时候,离开相对安全的岗位,冒死走向困难和危险的,就是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儿,就是这些平凡无畏的姐妹。
参加医疗队,去帮助患〃非典〃的病人,首先要过家庭关。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孩,大多是父母娇养的独生女;那些为人之妻的少妇,许多都有年幼的孩子。难得她们的父母、丈夫深明大义,深藏起无限的牵挂,送亲人走向艰险与叵测。
舍身锋刃,万望珍重!考斯特轿车缓缓启动,送行者频频挥手,追着车隔窗叮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我忍了半天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2003年春天是一个令全球不安的春天。在美国向伊拉克开战的同时,〃非典〃也带着狰狞的嘲笑向人类开战。战争与瘟疫使人们平庸的生活多了些谈资,也多了无数的鲜血和死亡。
战争是人类对付自己同类的产品,瘟疫是自然回击人类的礼物。在这个明媚的春天里,一些男人忙着制造战争,一些女人却在拼死抗挣瘟疫在隔离病房中,与病人朝夕相处、对他们悉心照料的,绝大多数是女性!
如今,仗打得差不多了,男人们已该鸣锣收兵;〃非典〃却依旧猖獗,女人们还在〃浴血奋战〃。
这个世界,应该感谢伟大的女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