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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所谓伊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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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北京,岚就迷上了电视剧,下班回了家就看,半夜等阿晖回来了,还硬逼着阿晖一起看。原因很简单,电视剧的男主角跟阿晖长得很像,尤其那神态。阿晖说:“你着了迷了吧?我回来了,你不看我,你看他啊?”岚说:“真的很像你,不信你再仔细看看?”无端地吃一个演员的醋,阿晖也觉得自己很过分。然而,就是吃了!岚不但看,还干脆买了一整套VCD回来,还恬不知耻地说,“我喜欢!”晚上阿晖出去打牌,说让岚一起去,岚说“好”,到了电视跟前就又不动弹了。这样子,一直持续到电视剧演完。这还不算,什么台重播,她还是看。不过好歹不会误了给阿晖备好夜餐。 
  日子过得很快很快,日子过得很慢很慢。 
  有一晚阿晖回来得很晚,快回来时给岚打电话,岚就又跑下楼去接他。车停在岚窗子正下面,像很久以前一样,岚说,别急着上去,我们看看天吧。阿晖躺在岚腿上,岚用手揉着他的眉、他的眼。他说,“我想四十岁的人是不会再爱人的了,经历太多,石头也磨圆了,再也没力气承接爱情。他们再也不能想象能够像二十岁年轻的时候那样,放弃一切跟所爱的人行走天涯了,他们自己都不再相信自己还会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无畏和纯情了!但是二十岁的人看三十岁的人呢?也是这样,就像我们看四十岁的人一样。唉!其实呢,你看,我们不但相爱了,而且还爱得很彻底,很投入,我们有用不完的浪漫和激情。”岚笑了,“是啊,我们长大了,所以我们更懂得爱,也更懂得珍惜,所以也更幸福。”是啊,那幸福就在岚的指尖、岚的眼底、岚的心里。不可怀疑! 
  爱太多或许会让人畏惧,幸福满溢或许会令人厌倦,生活需要一些小波澜作为调剂,岚好像并不懂得这些道理。也根本不想懂得这些道理。她不知道爱情也是流动的,激情也会让人疲惫的,岚只是觉得自己像条鲸,就像自己当初说的,鲸的胃口很大很大,鲸是不减肥的! 
  阿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岚就想在阿晖家附近租套房子算了。阿晖家离他的公司只有五分钟车程,而如果从岚这里回去上班,需要四十分钟,若是堵车的点儿,那就不知道要用几个小时了。所以阿晖得六点起床,六点半必须出发。但阿晖回来,早也一两点了。岚就对阿晖说了她的想法。阿晖不同意,因为岚住在这里,离她公司很近,只要几分钟就能走过去,她又赖床,晚上不睡,早晨不起的。阿晖说,“肯定不可以。”那怎么办呢?如果太晚,也只能让阿晖回自己家去住。不过阿晖说,明年他们可能会打算把公司总部迁移到东边,而他们要买的房子刚好也在东边,以后就会方便很多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岚一个人睡觉已经不习惯了,阿晖不在,房子里冷冷清清,夜来的时候,好像要无穷无尽地延展下去,钟表也总是走得太慢,这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你看我多忙啊!你也心疼我一下好不好?今天晚上自己早点儿睡,我就不过去了,不要哭啊!你一哭我的心都乱了,还怎么工作呢?乖,不哭了,好吗?”“好的。”说了有什么用呢?说完了还不是照样想念得难过吗?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呢?可是,阿晖,你知道吗?我把那个电视剧看得都会背台词了,就是为了给你空间啊! 
  清醒的想念比山重,孤独的想念比海深。等待的寂静,静得可以听见房间里哪棵植物干枯的叶片落地的声响。等待让时间慢走,心由石头磨成了沙!可等待永远在心里,一丝不苟地在那里。 
  只有他的声音可以安抚她,只有他的体温可以温暖她,她像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孩子,需要着他,依恋着他,牵着他的衣襟茫然失措地跟着他。 
  她想她需要酒。酒是个好东西,可以麻痹人的神经,给人以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希望。当酒汇入血液,回暖的不仅是肌体,还有记忆,乍寒还暖时刻最难将息! 
  一天早晨醒来,岚发现自己衣服没脱,鞋子也没脱地睡在床上,大门居然没上锁。想想,隐约记得打过什么电话。林湄好像说她出差了,在外地。阿晖呢?阿晖昨天晚上在加班,岚一早打过电话的。打了吗?打电话问阿晖,阿晖说,你是打了,是不是喝酒了?讪讪地,岚想,那几个阿拉伯数字的确是印在骨头上了,永远永远都抹不去了! 
  第二天晚上,她又喝醉了。明明想着给阿湄拨电话的,却拨了阿晖的手机,睡意蒙眬的他一出声就把岚彻底吓醒了!阿晖睡觉前跟岚通过电话的,说今天太累了,还有点儿发烧,就不过来了,先睡了,今天别再打电话了。岚说好了的,可是,怎么又拨了呢? 
  “喂,谁呀?”看样子,阿晖睡意正浓。 
  “啊?哦!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算了。”岚慌忙挂了电话。猪八戒倒打一耙?岚并没想倒打一耙,只不过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找了个生硬的理由,却知道这理由根本不堪一击,又怕承担后果,跑了,逃了,躲在阴暗的角落窥望着。岚想自己真的太任性、太鲁莽、太不懂事儿了。终于闯祸了!   
  花开无声(32)        
  “你怎么回事?打了电话还挂?”阿晖气冲冲地说,“不会好好说话啊?跟你说了,今天太累了,让我睡觉吧,你怎么了?” 
  岚没敢说话,眼泪却莫名其妙落下来了。 
  “求求你了,你就让我睡觉吧。”他焦躁地说。 
  “好的,对不起!真的是打错电话了,你睡吧。”慌乱、惊惧、哀伤紧紧攫住了她,岚的头发也似受了惊吓,齐耳的短发蓬乱着。 
  天阴了。那嫩黄的、翠绿的、胭红的,原来生机勃勃的一切,现在却灰蒙蒙一片。原本阿晖带来的一片清新的、明媚的天空,以及万物葱茏、百鸟啼鸣、欣欣向荣着的世界,岚曾经是那么珍惜,那么欢呼雀跃,那么倾心痴迷,就像春风里甜甜的花草香气汇入清澈的小溪,她希望它纤尘不染,清澈见底,一路欢快向前,无羁无绊。然而,现在,天空布满了阴云,一切变为黯淡。 
  或许是岚期望得太美好。期望值越高,失望值也就越大,人也就越失落。越失落,就越希望,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越偏执就越执迷不悟。 
  三四天,阿晖没回来了,或许更久,岚记不清了,时钟“嘀嘀嗒嗒”越走越慢,几乎凝滞不动了。今晚,阿晖又很早就回他自己家了,连手机也关了。明知道不可以打他家里的电话,这样会惊扰他的父母休息的,但岚还是接通了他家里的电话,岚等待着那山雨欲来的轰鸣,勇敢地等待着山洪的暴发。 
  “说了不让你打家里电话的,你怎么还打?”阿晖暴躁得像头狮子。 
  “对不起!我想你,我想见你!”岚哀哀地。 
  “我真的很累很累!你知道都市男人他不可能只属于一个人的,他还有事业,有自己的朋友,有家。我需要的是身心的自由,而不是压力!”阿晖苦恼地说。 
  “我不会约束你,也不要你的未来!”岚急急地辩白。 
  “不,你要的!你能不想要吗?那是每一个女人都想要的。可是,如果我给不了你呢?”阿晖说。 
  “我不要!我只要现在!”岚不能自抑地又落泪了。 
  “理智点儿,岚,我们应该分手的!你回西安那段日子我一个人想了很多很多,这样对你不公平,而我又不能向你保证什么,我真的好累好累!我们分手吧。” 
  岚突然笑了。理智?理智早干什么去了?女人是靠理智来思考,靠感情来做事儿的!而男人呢?男人总是靠感性来思考,靠理智来行动。可这样的理智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啊!一步错,满盘皆输。女人永远是目光短浅的,她看不到那么远啊! 
  “我想见你,哪怕让我见你一面,你当面跟我说吧!”岚不相信爱情只是一个笑话,一个荒唐得没人理会的笑话!不可能只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阳光里五颜六色的,一转眼就破了,连痕迹都不留下。不可能的。刚刚爱情还在扬帆破浪,不可能一瞬间就沉没海底不见了。 
  “你知道我不能见你,我见了你就心软了。不!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你就放了我吧!我想回到从前那种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日子。我累了,放了我吧!”他大声说着。岚已泪如雨下。放了你?谁又放了我呢?我该怎么办呢?我是那么那么爱着你啊!没有你,我还不如死掉呢!你的存在才是我惟一的意义啊! 
  “我不想分手,我想回到从前。我想回到那些快乐的日子!我想你,我想见你!”岚坚定地说,流着泪,把自己的尊严踩到地上,又用脚跺了一跺。 
  “我不想见。你听明白了吗?你说过你希望我快乐的,可我现在很不快乐,我太累了!你放了我吧,求你了!”他狠狠地说着,说着。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他从岚的梦中走来,走进岚的生命,让岚倾尽激情近乎痴狂地燃烧,不顾一切地燃烧,难道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心像灰尘一样跌落在地板上,天地间好干净啊!连一粒灰尘都没有!岚记得那个夏夜,她拉着他的手在奔跑,城市、乡村、车站、荒野,一路跑下去,一直跑,一直跑。这路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 
  该是梦醒的时候了,岚在一刹那明白了自己的方向。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晖丢下一包三五烟在她抽屉里。岚用阿晖送她的打火机点燃一支烟。白色的一缕青烟淡淡地从岚纤细的手指缝间袅袅升起,又淡淡地漾开去。原本对生活淡淡的守望,淡淡的希望,淡淡的幻想,淡淡的憧憬,在这一刻都淡淡地散去了。 
  岚抚摸着软软的鸭绒被,抚摸着阿晖的枕头,把脸深深埋进去,埋进去,深深地呼吸,软被的内里,尚有他一丝淡淡的体息。 
  闭着眼听凭体内纤维断裂的声响和汩汩流淌的绝望,如潮水般覆过头顶。岚终于学会了安静地听命,失却了本能的求生欲望。 
  这房子有太多关于阿晖的记忆,而她已经没有力量清除掉这蚀骨的记忆少许。他好像还在这里,轻言软语,阳光洒了一地。她只有逃离,逃出记忆,逃离梦和现实,逃离一切她曾经最珍惜的、爱的、发誓永不放弃的! 
  岚知道有一个去处,那里很美,有清幽的山,有清凌凌的水,有与凡尘俗世隔绝的庙宇。那里的时光一定是被大山挡着的,凝滞不前,连同她的记忆。那里没有欲望、没有取舍、没有得失、没有尘屑。她想她可以安静、温柔、纯洁、简单地生活下去。她还会有大段大段的时间可以用来思忆,关于他和她的青春、他和她的爱情,关于所有的美丽。   
  花开无声(33)        
  她的心好清静啊!没有一粒渣滓。 
  好安静!再也不会有彻夜轰鸣的车轮碾碎她无眠的夜。 
  “阿湄,对不起,我要走了。”岚轻描淡写地说。 
  “你要去哪里?”湄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要去四川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北京了。”岚说。 
  “为什么?”湄问,“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想去山里。”岚说,“或者说只是清修几年而已,想一个人静静。” 
  “你跟阿晖怎么了?”湄问。 
  “分手了,也没什么,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想继续了,我觉得很累。”岚说。 
  “到底为什么呀?”湄问。 
  “你别问了,你现在在哪里?”岚问。 
  “我?我在广东呢,要不你等我回去再走?”湄说。 
  “不了,以后我会跟你联系的。”岚说。 
  “也好!走到哪里都一样的……”湄轻叹了一口气。 
  是啊!既然爱情已经成了消费品,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虽然如此,岚还是一次又一次拉开窗帘,看那空荡荡的天桥和楼下空荡荡的车位。岚好像又看到天桥上他们在风中拥吻,在车里缠绵,而一眨眼,什么都看不见了。岚拼命用手擦玻璃。窗外的寒风意乱情迷乱了脚步,路灯光影绰绰,摇摇摆摆飘落了,像飞坠的焰火。 
  默默地,岚祈祷奇迹。虽然明知道这世界早已不再生产奇迹这种东西!岚真的希望门突然响了,阿晖开门进来了,或者,他只是站在天桥上看看岚彻夜不眠的灯光也好,她都会飞奔到他的怀里,她会原谅他的一切,也原谅自己。她会拥抱他,感恩且宠爱着他,一如往昔! 
  空空的天桥,静寂的世界! 
  岚拉出闲置已久的、贴满了全国各地标签的箱子。一年了,箱子上已满是灰尘。原本岚是属于流浪一族的,天地之大,从来没有她能栖息的领地。 
  原来每次出门,箱子总是满满的。而这一次,半个箱子都是空的。的确,只有人死的时候,才会发现钱是真正没用的东西;只有当人真的去意已决时,才发现自己原本只需要一套衣服而已!人啊,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能觉悟啊! 
  “再见一面吧,我后天就要走了。”第二天岚打电话对阿晖说。 
  “好,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晖说。 
  怎么?晚上见面很可怕吗?就是因为有时间?时间很危险?时间却没有时间?那谁有时间? 
  夜不能寐。岚空望着空空的天桥,空空的车位,空空的夜空,空洞洞的眼光空空冥想。 
  最后一次见他了,不是吗?对镜,岚看到脸上有两行泪,和心一起在下坠。 
  裸体的女人很美丽,美丽的却不是心情。心已痛到麻木,身体也失去了分量。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失去了润泽的肌体画着弧线摔落在冷硬的地板上。 
  岚淡扫娥眉,打点胭脂,仔细遮掩好一脸苍白,然后背了相机走出门去。 
  阿晖的车滑行到岚面前时,看到照相机的镜头正对着自己,然后“咔”的一声响,底片上已留下他一脸的沉郁。而岚站在阳光里,粉色外套,浅白牛仔裤,一脸笑笑的、温暖可人的模样。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阿晖幽幽地说。 
  “我想过我想要的生活,去我想去的地方。”岚笑笑的,脸颊却在抖颤,始终不敢多看一眼她太熟悉、太心动着的脸。 
  “你知道,如果以后你过不好,我会很内疚的。”阿晖眼圈红了。 
  “放心吧,我会很好的。”岚又拿镜头对着他,他怔怔的没有反应。其实岚也只敢这么从镜头里模糊地偷看这张她喜爱的脸,她没有勇气直接看,她怕自己不能放手给他他要的自由。她只能先放飞了自己,才能解放他啊!然而,她却是如此无力起飞。她看到他的背后,一幅江南荷塘的图画悬挂在青砖的墙壁,秋风挟着一缕阳光穿堂而过。她恍惚看到了断桥,而他前生或许就是她的许仙。而这一世她被压在了山体之下,如她的名字,风被压在了山底,永远永远飞不起来了。永远在那里。 
  “相机送给你。本来是买来一起去旅游用的,现在用不上了。”岚浅笑着,用手托住抖颤的脸颊。这是一款全手动专业相机,是岚刚刚买的。 
  “你到底要去哪里?”阿晖的眼睛又要渗出血了!岚低下头去。 
  “记得我说过的那两幅画吗?记得吗?一幅是瀑布旁边大树上酣睡的小鸟,一幅是静谧的湖面,是风吹草都不动的湖面。”岚抬起头来问。 
  “记得。我一直希望你可以做瀑布旁的小鸟儿的。”阿晖颓丧地说。 
  “是啊!但我总是说我更喜欢那静谧的湖面。我想,我的确没有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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