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王子-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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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又听对面坐的程千里,抱拳问:“阁下怎么个称呼?”
“我叫玉柱子。”
只听“阴司判官”官不同高声叫道:“伙计,上菜。”
玉柱子一听,忙摇手制止,说:“在下刚刚吃过早饭,肚皮只有一个,已经没地方可装了。”
只听“阴司判官”官不同哈哈一笑,说:“玉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像你我俱都是江湖人物,本事大小,另当别论,只这张酒囊饭袋,总先要磨练成个皮球似的,连吃带喝,三天也装不满,没有吃的时候,饿上个十天半月,还是能喘大气,玉兄弟,你说对不对?”
这人还真像个江湖油条,一上来就称兄道弟,只是他把玉柱子当成了姓玉的,倒令玉柱子差一点笑出来。
看样子玉柱子有些上了贼船的感觉,淡淡一笑,也就不置可否。
酒菜摆满一桌,就在这不早不晚,早饭已过,午饭未开的不前不后,五个人就这么大吃大喝起来。当然,玉柱子成了英山帮几人的敬酒对象,而玉柱子却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更不推辞,只是偶尔玉柱子会告个罪,进入厕所,出来后,仍然照喝不误。
五个人一直喝到正午时分,许多客人入店吃饭,这才醉醺醺的回房而去。
英山帮自程千里以下,俱都九分醉意,而玉柱子也有了二分醉意。
从表面上看,玉柱子比他们四人喝的多,但玉柱子却在中途,走入茅房,硬是运功,把喝的酒逼出来,再加上他已经吃过早餐,更有助于分散酒力,所以玉柱子并无大碍。
而雅房中,“白衣美女”刘莲姑娘,却正坐在那张大白桌边上,右手按在桌面上,左手放在膝上,神色僵硬,面无表情的,凝望着门口。
一见玉柱子推门进来,刘莲姑娘立刻笑脸迎相,极其温柔的问:“你喝醉了,快进来躺着,我叫他们给你送碗莲子汤。”
玉柱子摇手道:“不必了,我一点也没有醉,能看到你,就算是醉,也被你这动人的美惊醒了。”
说着,玉柱子就在刘莲身边坐下来。
“听说你是同英山帮的人交上了朋友?”
玉柱子一笑,说:“我不但同英山帮的人交上朋友,而且也要同长江水帮的人交朋友。”
刘莲姑娘一听,浅笑道:“你想脚踏两只船,小心会被淹死的。”
玉柱子又是一笑,说:“错了,我不只是脚踏两只船,我还要手拖另一船。”
刘莲抿嘴一笑,说:“你手拖的船,那一定是指我了。”
玉柱子哈哈大笑,声震屋瓦。
有道是:饭是钢,酒是胆,玉柱子虽然并未真的喝多少酒,但在这个时候,他要是装装酒疯,相信刘莲姑娘不一定会看得出来。
于是,玉柱子停住大笑,对刘莲姑娘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放着自己正事不干,却在这儿管闲事,我为什么?为什么吗?”
他此语一出,刘莲立刻脸色大变,低喟一声,低下头来,两行莹莹泪珠,瞬间滴了下来,一副楚楚惹人怜的样子,玉柱子看了,实在有些后悔。
“我好命苦!”刘莲自语着。
玉柱子并不回话,只是咬着牙。
“如果为了我的事,耽误你的正事,在我也是太自私了,刘莲不敢再事相求,就此告辞。”说罢起身要走。
突然间,玉柱子的巨灵掌,按在刘莲的肩头,嘻嘻笑道:“我是在逗你玩的,你怎么会当起真来了。”
“如果我不当真,岂不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于是,玉柱子放低声音,就在刘莲的耳畔,好一阵嘀咕,有时甚至还比手画脚。
却是刘莲姑娘,也是不住的点头,有时也会嘻嘻一笑,还偶尔美目巧盼,对玉柱子白一眼。
也就在午时刚过不久,就见刘莲姑娘点头含笑,似是胸已成竹的跚跚而离开玉柱子的雅房。
玉柱子把房门关上,极为舒坦的躺在洁白如雪的睡床上,一切计谋设好,就等照计而行了。
于是,玉柱子笑了,他望着屋梁,慢慢的,只见那屋梁在向远处移,不停的移,玉柱子含笑跟着移,移向另一个极为平静的世界。
玉柱子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极为香甜的美梦,他梦见他已成了新郎,刘莲成了他的妻子,两个人恩爱异常的共效于飞,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其实,认真说来,每个人在上苍的驱使下,都要睡觉,都要吃饭,任何一个人,如果不睡觉,只需三天,就会倒下去,所以睡觉就成了生命存在的主要条件,不论你是皇帝老子,或是贩夫走卒,都免不了三天睡上一大觉。
不过,在睡觉的时候,难免又会做梦。
也许贩夫走卒在梦中当了皇帝。
也许皇帝老子梦见自己正在受苦受难。
但无论如何,当人们,不分贵贱与贫富,一同走入梦境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太平,各为所好了。
玉柱子有权利做他这种黄粱白日梦,即使是不做这白日梦,也已有人在替他张罗。
首先,这家迎宾客店的掌柜,就先忙个不亦乐乎。
只见他跑进跑出,结结巴巴的交待这个,又结结巴巴的叫人准备那个,但究竟准备些啥,为谁张罗,如果有人问他,他更是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一连两天,小小的西河镇上,似乎要办大喜事一般,就见几个较大的裁缝店,忙兮兮的赶办着缝制新娘衣裳。
西河镇靠河边的两家屠户,也在杀猪宰羊。
这一切的一切,令人着实迷惘,因为,有人曾经打听,但却得到对方一阵摇头。
于是,这事情就透着神秘,而神秘却是促成人们好奇心的主要条件,终于,谣言四起:
有的谣言,是说英山帮在准备用大花轿,抬走“海棠春院”的海棠姑娘。
有的却传说长江水帮的人,正准备大批人马,硬抢海棠姑娘。
还有的,却说这两帮人马,要在一两天后,比武较量,胜的一方,当场与海棠姑娘成亲,所以镇上的一切准备,是“海棠春院”的人主办的。
谣言归谣言,赶办喜事,总是错不到哪里,因为就在比武的前一天,香烛店周家老铺的周掌柜,都已经把个八人抬的大花轿,装扮得鲜红美丽,彩球高悬,连四时干果,陪嫁衣箱的挑夫们,他都订了下来。
也就在这日午后,冬阳鲜红的大影子,掉进西河边的河中心的时候,一艘双桅帆船,也缓缓的靠近西河边的河中,下了锚,还真是凑巧,一艘双桅帆船,正好把掉在河中的一轮红日,遮挡起来。
于是红日反射出双桅帆船上的那面黄旗,只是旗上的双刀图案,却没法看得清楚。
双桅上的帆,瞬间都落了下来,成了两支秃秃的木棍,在一束束的绳索陪衬下,显得有些孤寂。
没有多久,就见双桅船上,放下一艘小舢船,“扑通通”跳下五六人,其中两个是操桨的。
立刻,就见那艘小舢船,朝着西河镇那个小码头划来,渐渐的,岸上人已看到小船上的人,一个个带刀佩剑,威风凛凛的,怒视着西河镇上来往的人群,那副样子,就好像要找人拼命的样子。
于是,风云掀起的雷声,开始响动了。潇湘书院 扫描 独孤书客 OCR
第十章 弄假成真
天色又快要黑了,而冬天的夜,来得也特别早。
虽然天黑得快些,但这对人们来说,并未有多大的影响,因为西河镇上的人,在各种大小不一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得生气勃勃。
这时候,在“迎宾客店”中,玉柱子仍然是英山帮座上的骄客,连吃带喝,玉柱子简直有些乐呵呵的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
在距离“迎宾客店”街对面不远处的一家“顺风客店”里,却正坐了四个凶神恶煞,他们正是由双桅帆上下来的四个长江水帮的人。
只见为首一人,头上缠着红巾,一身短衣裳,全是酱色,齐腰处围了一条黑带子,就在那带子上,插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这人的长相,相当威猛,绕脸长了一圈多长的红胡茬子,方面大口,缺了一颗大门牙,只是两个虎牙,却特别长,那么大的一张嘴巴,竟然包不住这对虎牙,有一半露在嘴外面;大蒜鼻子上,一对铜铃眼;两条眉毛丛中,各露出十多根特别长的红色,那副长相,谁看了一辈子也忘不掉。
另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白净脸,秀才相,走起路来脸朝上。这时候他坐在虬髯大汉旁边,一付讨债的架式,两个眼角,不时的冒出黑眼珠子,左瞟右看,魂不守舍的样子,叫人不敢多看。
其余两人,俱都腰插钢刀,神情严肃,嘴巴闭得紧紧的。
这时候,正有一个店伙计,在这四人面前侍候着。
只听这小二说:“二爷!你老这一向可得意?什么风把你老大驾送到‘顺风’来,小店真是有幸,又有机会侍候你高二爷了。”
黑乎乎的毛手臂,薄扇大的手巴掌,向脸上狠狠的磨蹭着胡茬子,咧着缺颗大门牙的嘴巴,哈哈笑道:“这一回你家高二爷可不需要你来侍候,倒是叫你们王掌柜的,准备为我们舵主的大少爷,赶办一场喜事,才是真的。”
“噢,高二爷说的可是这位大少爷?”小二诡笑着一指那个坐在虬髯大汉旁的年轻人。
却见那年轻人,不但不笑,反而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只拿白眼珠子瞪着小二。
要知客店小二,每天生张熟魏,什么人没见过?
立刻哈腰又问:“各位爷大概刚由船上来,要吃什么,尽管吩咐,喝什么样的酒,冷热俱全,包准让爷们满意,至于为花大少爷办喜事,二爷放心,我这就去禀知掌柜。”
却见这年轻人突然说道:“高副舵主,咱们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论其他的,再说那帮山贼,还没有退让的迹象,等明天给他们脸上涂点颜色,让他们知难而退,再办这喜事也不为难。”
就见这虬髯大汉一拍桌子,冷笑道:“大少爷,有我高峰在,那群小毛贼你还怕他个鸟,赶明天我高老二往那儿一站,我不信他们不撒鸭子走人。”
另两人也随声附和道:“就算高副舵主不来,我黄岗双雄,也不是什么省油灯,弄个不如意,非杀他个片甲不留,叫那群山贼,知道咱们长江水帮的厉害。”
其实这回事,“顺风客店”的小二,早就心里有数,单就英山帮找的那个拉猴子的帮手,就够瞧的,加上英山帮那四个难缠的恶煞,一个也不是省油灯。
所以店小二嘴上说的一回事,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回事,而心里想的,却是实情:还想办喜事?倒不如去找棺材店老板打交道吧。
店小二心里笑,脸上也笑,但却笑分两途,各有含意不同。
突听高峰说道:“小二,别尽在这儿耍嘴皮子,快捡高二爷平日喜欢吃的,尽快的往桌上摆吧。”
“是,是,是,这就马上端。”小二一溜烟的离去。
人,万头躜动,好热闹。
因为西河镇今天要举办一桩大喜事,西河镇的花魁女,“海棠春院”的女老板,刘莲姑娘的出阁日子。
别看刘莲姑娘住在这西河镇上,甚至开了这家“海棠春院”的妓馆,可是镇上有一半的人,没有看到过刘莲姑娘的真面目,但这刘莲姑娘的艳丽与美,却是妇孺皆知,西河镇上的人,谁不知道有个花魁女刘莲?
且说距离西河镇正西,有个叫“南堂岗”的地方,这个南堂岗,并非是山坡岗峦之类的小山丘,而是一个河湾流过此处,改变了方向,原本向流的河水,经过这南堂岗横里一挡,却反而折向西流,所以附近的小镇,这个“西河镇”,南堂岗成了西河的“泰山石”了。
南堂岗上靠河的一边,人们在这儿建了一座关帝庙,庙不大,连个和尚都没有。
大白天的,关帝庙附近的几棵秃柳树枝上,落了几只老乌鸦,“呱呱”的叫个不停;靠河边的一棵大槐树上,两只喜雀,翘着尾巴也在尖叫,真不知道这是悲的症兆,还是喜事要临头。
但总归一句话,管他是喜也好是忧也罢,都是人们自己制造出来的,上天只有浩叹的份。
也就在冬阳高照,霜露消失的时候,从西河镇上御风驾云般,先后走来两批人,如果要数一数,前面的四人,相距不过二里,又是五个人。
这两批携刀带剑,威风八面的凶神恶煞,全都走一个方向—一西河镇西面的南堂岗。
这天可真是西河镇上的重大日子,在镇上,全是些胆小的老弱妇孺,他们全等着午时一到,瞻仰镇上的花魁女同那个不知名的人拜天地。
可是,镇上有些年轻而又胆大的,却远远的跟在走出镇来的两批人后面,等着看一场龙争虎斗。
双方就在那座关帝庙前对立着,僵持着,似乎是在培养杀人的情绪。
突然,听那长江水帮,黄岗分舵的副舵主高峰,戟指英山帮骂道:“王八蛋,你们好不要脸,双方言明,各有四人,狗日的,为什么不守约定?”
嘿嘿一声冷笑,英山帮的紫脸壮汉“八臂神枪”尹定光沉声回道:“你小子这就不用操心,反正是一对一,英山帮不会俩找一个,你又急个鸟。”
玉柱子倒扛着那把龙泉宝剑,尽量的站在英山帮的四人后面,微笑着欣赏双方对骂。
“唰”的一声,高峰已拔出腰里的大钢刀,“嗖嗖嗖”在面前连挥三下,刀芒毕露,寒气逼人,缺牙的大嘴巴用力一抿,只露出两个虎牙,左手一指对面答话的紫脸大汉,喝道:“天也不早了,人也到齐了,该说的都说了,该骂的也骂完了,我看你小子,三分像个人,七分倒像个鬼,你知道高二爷的外号是什么?”
他这里一面说,尹定光的索子枪已横在胸前,紫黑的脸上,有如僵尸一般的令人难看。
突听高峰得意的一笑,说:“高二爷的外号叫钟馗,小子,你知道钟馗是干什么的吃的?”
他话未说完,突觉眼前银星电闪,对面紫脸大汉的银蛇般的索子枪,已疾点而来,立刻高峰把要说的话又憋了回去,右手大钢刀,打横往上一撩,塌腰进马步,硬往“八臂神枪”的怀里撞去。
可是,太迟了,只见“八臂神枪”尹定光索子枪去而疾转,就在他一抖之间,那枪尖有如长了眼睛一般,“噗”的一声,就那么准地插入高峰的肩窝。
当尹定光的索子枪拔出来的时候,一股鲜血,像箭一般自高峰的肩窝喷了出来,而尹定光的索子枪上,好像还带下高峰身上的一块血。
闷哼一声,高峰甩刀斜跌到地上,右手下垂,已无法再抬起来,看样子,只要尹定光再插一抢,高峰就会了账。
适时的,花飞雄的儿子——花尔宏,一把托住高峰,直拖到大柳树下,随手在怀里摸出一包刀伤药,敷在高峰伤处,这才又走过来。
也就在这时候,黄岗双雄哈元宠与哈元亮二人,双双迎上去,挥刀就砍,却被英山帮的“英山一匹狼”王觉,与“阴司判官”官不同二人截住。
就听王觉得意的笑道:“外表像个瘟神,一动上家伙倒像个狗熊。”
“阴司判官”官不同也笑骂道:“我还以为从水里爬上来的,是什么吃人的蛟龙,想不到却是一伙鱼兵虾将。”
二人一面说,两把钢刀同时分劈“黄岗双雄”哈元宠与哈元亮二人。
也真是够快的,更且是够狠的,当官不同挥刀劈向哈元宠的时候,花尔宏一声中向,振起双臂,一对分水刺,交互着击向得意到极的程千里。
要知在这种渐趋明朗,胜利之果就将来到的时候,程千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