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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七彩王子-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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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难怪!” 
  刘莲以为有了一线生机,急忙问:“老爹知道我?” 
  “我不知道,我也不够格知道,可是我们帮主的大儿子,却是因你而死。” 
  刘莲这一下可真是大吃一惊,期期艾艾的说:“难道你们是,是英山帮的?” 
  张老爹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他那三个跟班,也跟着笑了起来。 
  绿豆眼似乎笑出了眼泪,张老爹拿衣袖一试,抚着白中透黑,黑里掺白的花胡子,说:“算是你猜对了,只是我不懂,我们程帮主的大少爷,哪点不好?你却跟了这小子找苦吃。” 
  他缓缓一顿,又道:“英山帮正在办丧事,丧事一办完,可有得你们西河镇瞧的,别以为杀死我们帮主大少爷的,是长江水帮的那群王八蛋,可是,事却由你而起,西河镇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又是一声冷笑,说:“这下可好,你竟送上门来,赶明天,把你送往英山大寨,就让你陪葬我们寨主的大少爷。” 
  刘莲真是叫苦不迭,怎么办?除了哭之外,也只有哭,她还能如何?即不会武功,又不会法术,而眼前却又落在英山帮这群山贼手中,看样子,真的只有等死了。 
  也就在张老爷得意的不停嘿嘿笑的时候,就听蔡六在张老爹耳边说:“老爹,咱们再搜搜那小子身上,看看有没有宝物之类的东西?” 
  “对,我一高兴,倒把那小子忘了。” 
  一面蹁到玉柱子身前,伸手扯开玉柱子的白绸绣花披风,就在玉柱子身上一阵掏摸,就差没把鞋子脱下来。 
  一包包的,竟有两三包,另外还有一面小小的黄旗。 
  就着灯光,张老爹把三个包裹打开,里面有两包是金锭,另一包却是两锭各五两的银子。 
  其实这三包金银,也都有来头,一包是在西河镇南堂岗上,“八臂神枪”尹定光的,另一包则是西河镇上人们送他的贺礼,至于那十两银子,却是在离开高山崖穴的时候,黑大叔送的。 
  金子也好,银子也罢,这些对张老爹看做是当然之物,一个穿戴这么阔气,又骑着千里良驹,身边自然会有金银,这本不足为奇,但那面黄色小旗,一经张老爹打开,不由得目瞪口呆,大吃一惊。 
  只见他颤抖着全身,惊悸异常的,说:“好眭,原来这小子是长江水帮的人,是的……错不了。你只要往江边一站,凡是看到船上挂有这种黄旗的人,那就是长江水帮的船,这个我可是一清二楚,准错不了。” 
  他那里说着,三个手下也急急望着他手上的那面小黄旗,露出吃惊的样子。 
  “这小子在长江水帮的地位一定很高,要不然他不会有这面黄旗带在身上的。”是蔡六在张老爹耳边嘀咕。 
  一瞪绿豆眼,张老爹叫道:“把这小子弄醒,我得问问清楚。”一面却自言自语的又道:“这真是从天外掉下两只肥鹅来,有道是运气上门,金银跟进,哈哈哈——。” 
  就在这时候,张老爹从腰里抽出一根烟袋,用手摸摸嘴角黑痣上的长毛,然后装烟就着灯火吸起来。 
  张老爹翘着嘴唇“叭叽叭叽”的把烟吸着,但却突然听刘莲姑娘“啊!”了一声,那声音是凄厉的,凄厉的有些怕人,只见她惊悸痴呆的,望着张老爹手上的旱烟袋。 
  张老爹一怔,喝问道:“你看什么?” 
  “那只烟袋,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刘莲急问。 
  “说给你听,也必吓你一跳,是我几年前,一次卖卖中,杀了一个返乡退职官的老仆,从那老小子手上夺来的。” 
  只是这么几句话,刘莲已肯定这个张老头,参与六年前大别山里杀他全家的人,因为这根烟袋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刘福时常坐在后花园,拿着这只烟袋,一边抽烟,一边给她说故事,有时她还会替刘福装烟、点火,而刘福,却正是他们的老管家。 
  于是,刘莲哭了,她哭的甚为伤心,他想起了死去的爹娘,更想到那次山中的遇劫,是那么的凄惨,贼人的刀,好像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杀只鸡或狗一般,那种不管别人死活,只为抢夺他人财的恶魔,上天为什么还让他活在这个世上?而今,什么叫报应?如果真的有报应,难道是上苍的一次错误安排? 
  该死的是这个老头,而不是我刘莲,天啊! 
  只有“天啊!”二字,被刘莲逼出口外。 
  也就在这时候,那个叫蔡六的,端来一碗凉水,毫不犹豫的,浇到玉柱子的脸上。 
  终于,玉柱子从遥远的静态世界,又回到了这个扰攘纷争,丑态处处的现实中来。 
  由模糊而清晰,由清晰而看了个真切。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娇妻被绑在桌腿上,一阵绞痛,自玉柱子心中油然而起。 
  自然的猛一用力,这才发现自己也被手脚连捆的拴在柱子上,连用力都用不出来,不由一阵懊恼,歉然的对娇妻说:“莲妹,是我连累你了。” 
  玉柱子的声音,像是有着无比的力量一般,刘莲已止泪不哭,却似变了个人拟的,轻柔的道:“玉柱哥,你没有连累我,而是我连累了你,就算是今晚死在这儿,我也感到满足了,因为我得到了你,虽然,我们只是愉快的过了那么几天我俩难忘的日子,可是已经很够了。” 
  玉柱子深沉而有力的说:“不,不够!我们才只是开始,往后还长得很呢。” 
  突然张老头呵呵一笑,说:“真是如胶似漆,令人羡煞,说说看,你在哪面称主?” 
  “普天之下,只要我到的地方,我就是王。”玉柱子毫不退让的说。 
  张老头一听,一拍大腿,大叫道:“好,好!你小子在长江水帮的地位越高,我张老丑的奖金价码,也水涨船高。” 
  微一瞪眼,头发往脑后一拢,又问:“你如今上丰都城外排队,你这身后的事,还管他个鸟?干脆你就告诉我张老丑,你在长江水帮中,是个什么身份?” 
  “你不是拿着那面黄旗吗?有了它,长江水帮就等于是你的了。” 
  张老头大吃一惊,像是坐在弹簧上一般,一下子弹跳起来,口中连说:“乖乖隆的咚,年纪轻轻的就当上长江水帮帮主,我……我……” 
  “你不信?”玉柱子眼一瞪。 
  一屁股又坐下来,张老头眨着绿豆眼,说:“我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英山帮帮主程万里程老爷子,我准备把你夫妻二人送上英山了。” 
  看着玉柱子那种咬牙切齿的样子,张老头又猛喝了一碗酒,才站起来,戟指玉柱子骂道:“别露出你那种吃人的怪模样,惹火了我,照样敲碎你满嘴狗牙。” 
  突听刘莲急道:“玉柱哥,咱们认了,何苦同这些山贼一般见识?” 
  一摸嘴巴上的酒渍,张老头缓缓站起来,走到刘莲跟前,左看右瞧,一会馋相毕露,突然伸手扳住刘莲下巴,咬牙切齿的样子,说:“下辈子老子如果还是这副长相,老子宁可变成猪。” 
  突听玉柱子狂叫道:“放手,你这个猪!” 
  用力的甩刘莲的下巴,张老头恶狠狠的一瞪玉柱子,说:“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张牙舞爪?惹恼了我,当场把她的衣裳扒光。” 
  刘莲立刻叫道:“玉柱哥。” 
  那声音是无奈的,然而听到玉柱子的耳中,却是一种乞求,显然是乞求玉柱子,不要再做无谓的舌口之争。 
  玉柱子当然明白娇妻的意思,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于是玉柱子不再说话了,他要把脑筋动在“脱困”这个问题上面。 
  他也曾试图奋力挣扎,但那根捆绑着他手脚的绳子,捆绑的甚是牢固,他早已感觉出手腕有些酸,而且连脚踝也有些痉挛。 
  他知道那是他在挣扎的时候,磨破了皮。 
  终于他放弃了挣扎…… 
  他斜斜的偎坐在木柱子底下,努力的调息着呼吸。 
  他必须要用脑筋,因为这时候不能也不是动武的时候。 
  于是,他第一次真的在用头脑了,因为,张老头何时进到左手侧间睡下来,他都不知道。 
  夜,真的是够冷的,玉柱子没有合眼,相反的,他却是在瞪大着眼睛。而刘莲,玉柱子的这位美娇娘,已是身心俱疲的合上了眼,但却不时的惊醒过来,看看玉柱子,然后一声无奈的叹息,又合上了双目。 
  蔡六裹了一件大棉被,就偎坐在一张椅子上,守着玉柱子与刘莲二人,看样子他好像是守值的第一班,因为赵三与马老二,也都在另一侧室睡下了。 
  守值的人,看来真是精神百倍,那种连眼珠子都不眨动一下的表情,使玉柱子动都不敢随便动一下。 
  寒夜风声,在深山中特别劲急,一阵阵呼哨而过,带起一阵树枝的响动声,却更提高了看守人蔡六的警觉性。这是一种自然的现象,再加上张老爹大方的一人给了一个金元宝,在物质力量的冲击下,就算是一夜不睡觉,又有什么关系? 
  金元宝,这在张老爹的手下来说,看都很少看到,如今就好像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怎不令他们三个,把张老爹当成了亲爹? 
  搜尽枯肠,绞尽脑汁,玉柱子仍是无计可施,他甚至试图与守他二人的蔡六打招呼,可惜蔡六只是笑笑,连走近都没有。 
  而蔡六拥着破棉被,有时候伸手怀里,摸摸那个小小的金元宝,然后冒出一声轻笑。 
  看样子玉柱子也不得不放弃逃生的念头了,他总得要小睡那么一会儿,也许把脑筋清醒过来,真的能挤出那么一线生机出来。 
  叹了一口气,本来英雄人物不叹息,但在这种“虎落平阳被犬欺,蛟龙浅水被虾戏”的滋味,又怎能不让玉柱子冒出有生以来,第一次叹气。 
  也就在三更将至的时候,蔡六的双目下垂,上眼皮有些不胜负荷的样子,他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两臂从裹着的被子里,高举起来,猛的伸了个懒腰。 
  蔡六掀起破棉被,疾快的推开赵三与马老二的睡房,走了进去,隐隐的听到蔡六在叫赵三,起来换班。 
  这可真是一眨眼的功夫,突然,玉柱子似是被东西扑了一下,睁开眼,已看到那只原本卧在梁上的猴子,一个急闪,已爬卧在玉柱子身后。 
  立刻,玉柱子心中一阵狂跳,忙着把手上的绳子送到猴子的嘴巴上。 
  那猴子在和玉柱子十多年相处之下,早已心心相通,这时候即便玉柱子不把绳子送往它的嘴边,它也会自动的找上去。 
  只见那猴子,就着玉柱子的手腕,一阵猛咬。 
  也就在这时候,那个叫赵三的汉子,也是拥着一张破棉被,口里打着哈欠,一歪一歪的走了出来,他先是看看两个被绑的人,都在闭着眼,于是也就放心的,蹲在原来蔡六的那张椅子上。 
  也真是够瞧的,因为玉柱子眯着眼,就着灯光看赵三的时候,发觉他也伸手在怀里摸,甚至他还把那个小小的金元宝拿在手上掂了掂,咧嘴一笑。 
  他笑,玉柱子也笑…… 
  赵三是因为有了金元宝,心中高兴的笑是人类贪念已成之后本能酌,也是得意的笑,所以看上去是一种甜、酸、苦、辣错踪复杂的笑。 
  而玉柱子的笑,却是与赵三的笑大不相同,他是笑在心里,一部分表示在脸上,如果不留意,是不会看出来的一种会心的微笑,因为他的手腕已开始与绳索脱离关系。当玉柱子突然笑出声来的时候,拥着被子的赵三,还真是大吃一惊。 
  看看玉柱子并未有任何异样,只是嘿嘿冷笑,赵三喝问:“你不睡觉,笑个什么劲?需知明天一上路,你就是想睡也睡不成了。” 
  “为什么?”玉柱子急忙接着问。 
  “一大早,把你四马倒钻蹄的捆在马背上,这一路到英山寨,少说也有三百里山路,晃里晃当的,到了地头上,怕不把你这身骨头根根晃断才叫怪呢!”赵三说。 
  “是这么回事吗?” 
  玉柱子被捆绑了两个多时辰,手脚麻木,如今手算是脱困了,脚上还没有被猴子咬断,而那头猴子,却还在脚跟附近,咬个不亦乐乎。 
  但是,即使如此,玉柱子算是又把命从鬼门关给硬挺回头。 
  他本不能死,因为这次与他从前遇难可是大不相同,以前,是他一个人,死了也就算了;而今,他还有娇妻在跟前,所以他不但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挣扎,同时也要为娇妻而奋斗。 
  手腕的血脉畅通了,又将见猛虎归山林。 
  终于,连脚上的绳索也被猴子咬断,龙归大海,就在眼前。 
  玉柱子仍保持原来被绑的姿势,但他的手,却在身后极为温柔的抚摸着那只一动不动的猴子,一只救过他两次命的猴子。 
  那猴子似是极为满意玉柱子的抚摸,所以它一动也不动,任玉柱子安抚。 
  而玉柱子一边摸,一边也激动的泪欲夺眶。 
  他记得特别清楚,当新婚第一夜,他那粗厚的大手,抚摩在娇妻的身上时候,他也几乎落泪,不过那时候的泪,只是因为自己命运有些捉弄人的转变,使他喜极而泣。 
  而眼下,他经过如此的魔障之后,救他的却仍是那只猴子,这种一而再的施救,又与再造父母何异?所以玉柱子在深受感动之余,两眼有些湿湿的。 
  “嘿嘿嘿”一阵低笑,赵三眯着眼,就着灯亮说:“你可是哭啦。” 
  挪动一下坐姿,赵三讪笑的道:“你小子可是真够种的,到了这三更半夜,才想通了要掉泪,要是我赵三,早就趴在地上赖着不起来了。” 
  “算我没长眼,把一群小鬼,看成了土地神。” 
  玉柱子边说,又试了一下两脚,心里在笑,但嘴上却又道:“这叫做‘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往后我可要把两只眼放大些。” 
  “往后?哈,你说你还有以后?那恐怕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这辈子你是休想了。” 
  玉柱子翻转了身子,放眼瞧着四周,他笑了,因为龙泉宝剑还靠在他坐的那个凳子上。 
  但他并不急着取,他要在娇妻面前表现一下,因为,他要让娇妻不但知道,而且亲眼看到,他是怎么样收拾四个毛贼。潇湘书院 扫描 独孤书客 OCR         
第十二章 虎落平川    
  且说玉柱子在猴子的协助下,手脚的绳子全部被咬断,他那份喜悦劲,几乎就要把猴子抱在怀里亲个够。 
  “莲妹,莲妹!”玉柱子低而沉的叫着娇妻的名字。“你要是睡不着,老子就给你来上一闷棍,省得你半夜三更鸡猫子喊叫。再说,要把张老爹吵醒,有得你苦头吃的。” 
  玉柱子不屑一顾,仍在叫:“莲妹,莲妹,你醒醒!” 
  扭过头,刘莲似是不适应这个世界似的,一声“唉哟!” 
  听在玉柱子耳里,痛在心里,一咬牙,玉柱子说:“你醒醒,我有话要说。” 
  也就在刘莲坐直身子后,突然间,那个叫赵三的,还真手持一根木棒,狠狠的往玉柱子头上敲去。 
  赵三的这个棒子,是张老爹临睡的时候,特别交待,在看守的时候,手边准备一根木棒,如果两个人不安份,只管往这小子头上招呼。 
  赵三举起木棒,引起刘莲的一声尖叫,也同时引来玉柱子挥来的一拳。 
  于是尖叫声,紧接着“哎呀”,一声。 
  只见赵三手中木棒并未落下,而是双手丢棒,捧住肚子蹲在地上。 
  但他蹲的机会都没有,眼前黑影打闪,玉柱子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 
  那一脚真够份量,因为赵三的一颗脑袋,活像个烂西瓜,而赵三再也不必为发财而卖命了,因为他已没有命了。 
  玉柱子这一脚是把赵三踢死了,但却也把刘莲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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