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王子-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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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他有了勇于承受苦难的决心,于是,玉柱子咬紧牙关,忍受着冬夜寒风的吹袭,更不顾双膝的麻木,他要这么跪着,直到天明。
天明了。
因为附近传来了鸡叫的声音。
玉柱子看天色,大概五更已近,他右手支向船甲板,吃力的欠欠身子,却故意发出一些响动,希望能惊醒仍在沉睡中的“菏上翁”万寿才,但他失望了。
非但如此,而且附近已有了行人,天色却并未放亮,就在玉柱子陡然一惊之下,几颗雪花,已飘在他的脸上,融化了水,而又流到了他的下巴。
这时候他才看清楚,原来要下雪了……
雪花像鹅毛般,开始落下来,所幸当大雪纷飞的时候,西北风反而小了很多,而气温也并不太冷。
于是,玉柱子想到了高山岩穴的日子,也想到了黑大叔严厉的教导,有时候岩穴外面,下着大雪,经常黑大叔会叫自己拿着钢叉,走出去打猎,说是大雪天容易猎到野豹,而自己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因为他是受过刺激的黑大叔,而自己却是背负血海深仇的玉柱子。
一念及此,玉柱子的心中,陡然间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流,因此,虽然外面下着大雪,而雪花已经层层的集在他的身上,而玉柱子却毫无冷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精神作用”?
玉柱子心里已有些发慌,因为天已快近中午了。
他有了饿的感觉,也因此有些轻飘飘头晕的感觉。
像玉柱子这种身高体壮的人,特别经不住饥饿,因为饥饿对于一个粗壮的人来说,那是比挨一顿毒打还要难受,所以这世上,有些想要控制别人的聪明人,设法控制别人的肚皮,而控制肚皮的方法,却有温和性与激烈性两种:所谓温和性的控制他人肚皮,是按期少量的,予以施给,让你吃不饱,却又饿不死,永远要听他的;而激烈性的控制他人肚皮,那很简单,不受控制,那就活活饿死你。
而玉柱子却并非被人控制了肚皮,而是他自愿的。
腰缠金银,而自愿挨饿,在这个世界上还找不出几个,除非像玉柱子这种满肚子苦水的人,才有这种“机会”。
一天将尽,天都快黑了,玉柱子跪在雪窝里,而天空的云层,有增无减,雪也下得更大了。
于是,玉柱子开始有些眼冒金星,除了四肢无力之外,他更感到心跳加剧,粗壮的身子,有着虚脱之感。
突然间,玉柱子发觉周身上下白雪花,变成了点点的宝石,发出七彩的光芒,是如此的可爱而诱人,他要去摘取,甚至去攫夺。
于是,他暴伸双手,猛往前方抓去……
“嘭”的一声大震,玉柱子失去了知觉……
却是因为玉柱子身高体重,一头栽向舱门,人也爬匐在熟睡中的“河上翁”的身前。
虽然,玉柱子失去了知觉,但是在雪花飞舞中,却把“河上翁”给弄醒过来。
看着倒在身旁的玉柱子,探手摸了一下玉柱子的鼻息,“河上翁”万寿才自言自语的说:“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今天才碰上一个同我一样别扭脾气的人,难得,难得!”
“这小王八蛋真重。”“河上翁”双手把玉柱子往舱里拖,一面骂。
关上舱门,“河上翁”万寿才自言自语的说:“几天没有去黄河钓鱼,连酒葫芦都是空的”。
摸摸玉柱子,又自语的说:“像个冰人。”一边把仅有的一张破棉被盖在玉柱子身上,自己却披上一件棉衣,戴上斗笠,足蹬塞满破棉花的布鞋,走出舱外。
只见他极为熟练的把船划向河中,这距离黄河大约尚不到半里。
黑漆漆的黑夜里,“河上翁”万寿才,开始坐在船头上,下钩钓鱼,偶尔还会听他破锣般的声音哼唱几句:
“黄河的水哟……噢噢黄又黄呀。
河水黄来其实是清哟。
成群的鱼儿啊,乐其中来乐其中啊。
承平世间哟……噢噢清又清呀。
世间清来其实是浊哟。
你争我夺啊,急他娘的无休止来无休止啊!”
“河上翁”万寿才边唱边握着约竿。
如果说“河上翁”万寿才对约鱼有独到之处,现在就可以得到证明,起码从他的下钩,就可确定,因为他掌握了“冬深夏浅”的放钓窍门。
其实,这是在河上钓鱼的一般知识,冬天寒冷,鱼儿大多都藏在水底,夏天,鱼儿却又在上层。
也真是幸运,过没有多久,还真叫他钓到一条尺长的肥鲤鱼。
哈哈一笑,“河上翁”一把抓住那尾拼命挣扎的鲤鱼,掂了掂试试重量,自言自语的道:“够了,够了!”
立即收钓起锚,又把船撑到跳板地方,把绕绳系好。
原来这“河上翁”万寿才,乃中原一奇,尤其钓鱼,每次够吃即成,从不多贪,虽身无长物,却精神愉快,原本这“河上翁”万寿才,精通草本,六十岁时,还是身处高山上,与草本为伍,但在一次救人中,失手把人毒毙,这才在一怒之下,由山居改为水上蛰居,而性情也跟着大变,但他的医道,却仍为江湖所称颂。
玉柱子却在“河上翁”万寿才高歌的时候,就已醒来,但他心中集了一股怨气,是以他要看看,这个老家伙究意要怎么样对待他。
于是,他一直装着昏迷的样子,只拿眼眯着看。
就在玉柱子暗中窥看的时候,“河上翁”万寿才却极为老练的在船头的地方,拉起一块破布幔,同时又升起一炉炭火,就听一阵刀锅之声,没有多久,玉柱子已闻到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传进舱里。
就在他垂涎欲滴而又饥肠辘辘的时候,突听“河上翁”顶着落雪叫道:“想吃的快来啊,晚了可只有啃鱼骨头的份了。”
玉柱子心想: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已清醒过来?干脆再装一阵子。
突又听“河上翁”万寿才道:“这条肥鲤鱼吃过以后,我老人家可真要好好睡上个三天三夜。”
一顿之后,又道:“这么好的肥鱼,没人吃多可惜!唉,我老人家也吃不了,干脆来个鱼喂鱼,两不欠。”
说着,就要端起小锅往河里倒。
“等等!”玉柱子急急往舱外爬。
“啊哈,我还以为你这小王八蛋不怕饿呢!”
看着玉柱子那种食相,“河上翁”万寿才冷笑道:“你这小王八蛋,还敢在老夫面前耍无赖,如果我老人家没看走眼,你这个小王八蛋早就过来了。我可要告诉你这小王八,你只要翘翘屁股,我老人家就知道你这小王八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河上翁”左一句王八蛋,右一句小子,听到玉柱子耳里,反而觉得心头暖暖的,认为是一种亲切的骂。
其实论年纪,玉柱子可以当“河上翁”万寿才的玄孙,就算骂几句,也并无不当。
玉柱子边吃,答非所问的,道:“万老前辈,外面下着大雪,晚辈吃了你这美味可口,香醇难忘的清炖活鲤,已觉精神恢复,倒是老人家,你年事已迈,经不得风寒,快回舱中歇着吧。”
“你小子少给我老人家上弦,我不听唱。”
一手指着玉柱子的鼻尖,又问:“你说有事求我,那就有屁快放,不要耽误我冬眠时间。”
急忙放下吃剩的鲤鱼,玉柱子单膝一跪,乞救的说:“老前辈救救我。”
“救你,可是有人要杀你?”
“不是。”
“既然没有人杀你,而你又怀中多金,难道你是被金银压的快要断气了?”
玉柱子哭笑不得的,张口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想脱下衣服,让老家伙瞧瞧,却是大雪天,又是半夜,小船上连个灯光都没有。
尴尬的一笑,玉柱子讪汕的说:“能不能请老前辈移驾客店,我好脱下衣服,让老前辈看看在下的伤势。”
“噢,原来你是受了伤,才找我医的。”
摇摇头,“河上翁”万寿才淡淡的,也无情的说:“受伤就该找郎中医治,却跑来找我这钓鱼的,难道你不觉得走错门,闯错了道?”
玉柱子也摇摇头,急切的说:“我即没有走错门,也没有闯错道,相反的,我自认万分幸运的找对了人。”
表面上“河上翁”万寿才一脸的不高兴,但在他心里,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舒坦劲,只要是人,都免不了喜欢别人的奉承,即使是“河上翁”也不例外。
“小子,那你告诉我老人家,是谁叫你找上我的?”
玉柱子一怔,不知说出来好,还是不说出来好,要知顾老爷子也是郎中,可能当年他们同行,这要是来个“同行是冤家”,这老小子一不高兴,说不定会把自己赶下船。
正当玉柱子三心两意,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突又听“河上翁”吼道:“你小子少打歪主意,快回老夫的问话。”
于是,玉柱子只好嗫嚅的道:“是商城顾家药铺的顾老爷子,他的指引。”
“怎么?你是说顾一刀呀!那小子可真能活,竟然还没有死。”“河上翁”万寿才摇摇头。
其实他忘了,他比顾老爷子还大十岁,所以这就是他怪僻的地方,玉柱子心里在窃笑。
要知数十年来,江湖上有两个精通医道的人,那就是商城的顾老爷子,他人称顾一刀,一般受伤的人,或身体某处生疮的人,顾老爷子总是以开刀为病人解除痛苦,所以在他的信念里,受伤生病或中毒,“刀到病除”。
相反的,在孟津一带,或黄河两岸,三十年前,“河上翁”的医术,也甚为精湛,但他却是个反对开刀的人,于是,他与顾一刀二人,成了殊途同归的两个奇人。
突然,“河上翁”万寿才仰天哈哈大笑,连鹅毛大的雪花,飘了他满口无牙的嘴巴里,他也不加理会,下巴上与雪一样白的胡须,被他笑的一阵颤抖,白眉下面的两只深凹在眼眶中的豆眼,也被他笑出了眼泪来。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想不到三十年后,我万寿才的名声。还是那么响丁当,哈哈哈……”
“爬起来吧,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玉柱子一听,大喜过望,立即站起来,伸手去扶“河上翁”,却被河上翁一挡,说:“我还不需人挽,你也别太高兴,说不定我也治不了你的伤。”
摸索着,取出一个打火链,就着火石,把一盏豆灯点起来。
玉柱子坐在舱中,褪下衣裳,“河上翁”万寿才关好舱门,就着灯光,往玉柱子左膀上一照,心中也是悚然一惊,口中自言自语的说:“想不到这种歹毒的武功,还是留传下来了。”
玉柱子一听,心中也是吃惊,急忙问:“老前辈可有妙法施救?”
“这种掌毒,甚是奇特而歹毒,老夫一生中,曾治好过两人,但那是在春夏之间,高山没雪的时候,因为,这种掌毒,即无药可服以除毒气,只有开刀切除,才能一了百了。”
“难道当年老前辈救的两人,也是以刀切除吗?”
“放屁,老夫从不用刀治病。”
“那该怎么医法?”
“有一种臭味难闻的百叶草,生长在高山上,凡是有这种草生长的地方,附近就没有毒物存在,毒蛇蜈蚣,更视此草为克星。”
他一声长叹,又道:“只要能找到这种臭味极重的百叶草,连茎带叶,加以捣碎,就敷在你这伤的地方,三两天之后,必然会冒出阵阵难闻的毒水出来,那时才算痊愈。只可惜,如今大雪天,高山积雪,除了有一种动物,具有寻找叶草的本能,或能找到之外,老夫也实难医治你这种掌毒。”
玉柱子又是一惊,不知是什么样的动物,有此本能。
心念间,玉柱子随口问:“老前辈说的是何种动物?”
“当然是猴子了!”
玉柱子心中狂跳,强压住一股冲动,急问:“猴子怎么会知道我需要那奇臭的百叶草?”
哈哈一笑,“河上翁”万寿才笑道:“只要把伤处叫猴子闻一闻,他就会攀高山,爬危崖,为你摘去,只可惜大雪天到哪儿去找一个听话的猴子?”
玉柱子答非所问的又道:“即便有猴子,又能到哪个大山上去寻找百叶草?”
“上天安排好,是山就有草,西去就是八百里长的伏牛山,只要能找个猴子,稍养几日,自然可以为你效命。”
像一个迷途的孩子,突然发现了亲人一般,那种喜悦,就像是王母娘娘的仙桃,一下子落到他嘴巴里一般,大叫一声,猛力一跳。
就见那只小船一阵晃荡,几乎被他踩个洞。
突听“河上翁”万寿才喝道:“小王八蛋,你想恩将仇报,拆了我的家呀?需知草药虽有,埋在雪里,你既挖不到,又没有猴子效劳,你小子不觉得高兴的早了些?”
伸手入怀,玉柱子摸出两个小金元宝,说:“在下自己庸俗,但却是一片诚意,望前辈笑纳。”
“滚!我老人家看了这玩意就有气,你可知道‘金子惹祸,元宝烧身’这句话吗?我老人家还不想死,你小子尽早拿回去。”
“可是,可是……”玉柱子无法把手收回去。
“可是个屁,把这玩意送给那些多金的人,他们是不嫌多又不怕脏的人,因为他们的心,比这金子还要脏。”
玉柱子有了尴尬的感觉,面前这老小子,他不但是怪人,也称得上是奇人。
怪人是异于常人的。
而奇人却是做事令人费解,令人迷惘。
就着微弱灯光,玉柱子爬在破棉被上,极为恭敬的对“河上翁”磕了两个响头。
只听“河上翁”万寿才冷哼一声:“既虚假,又庸俗。”
虚假是不切实际,口是心非,而又表面文章。
庸俗则是难以人目,让人看了作呕三日。
终于,玉柱子爬出舱外。
他也刚在舱门外站好,就听那扇舱门,“砰”的一声,又密密的合了起来。
“万老前辈,多谢指点迷津,玉柱子拜别了。”
他话声一落,人已跳上跳板,往客店走去,而且走得很快,因为他有点害怕万老头再开口骂人。
天还没有亮,玉柱子已急不及待的跨上他那匹“踏雪无痕”千里马,抱起猴子,策马朝着洛阳方向骑去。
如今可好,一切的希望,在绕了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圈子以后,又回到猴子身上。
如果这一次被救,那么这头猴子已是三次救了自己的命。这种奇遇,只有奇迹不断中,才能领会到这只猴子的可爱。
也因此,当玉柱子离开那家“第一客栈”的时候,也特别买了一猴子最喜欢吃的栗子。
当玉柱子赶到洛阳,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但玉柱子为了赶路,却并不进城游玩,不过遥望洛阳高大雄巍的城墙。玉柱子不由也想起小时候在京里的日子,也不知是哪个城门外,还有人拉场子卖艺的、玩杂耍的,不过这时正是吃饭时候,场子上已没有人,大概都回饭店吃饭去了,只有三两个人,正在那儿扫着积雪。
玉柱子骑着高大的“踏雪无痕”千里驹,怀里抱了个猴子,一身纯白的大披风上绣着两朵醒目的莲花,虽然左膀酸痛无力,但仍掩不了他那种少年英勇的模样。
本来,玉柱子出身在王府,生得白白胖胖的,只是在成长学艺过程中,才被磨练得铜筋铁骨一般的壮,皮肤也显得即黑且红。但在这几个月里,玉柱子有一半时间,可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