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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七彩王子-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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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必再往京里去了。”玉柱子慢慢松开卓玉莲的手,边说。 
  “为什么?”卓玉莲是一种自然的反问,因为她要知道玉柱子的目的是什么,才不得不问那么一句。 
  “事情早作了断,也可以活得自在一些,否则,我心口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如今关外必然是遍地大风雪,我以为咱们等些时候,再往关外,不就顺当些吗?” 
  “不!我已经等得太久了,是到了该是谁的谁去拿的时候了,我不愿再多等一天。”玉柱子遥遥的望向北方,缓而有力的又道:“咱们直接出关,先赶到辽宁,那儿往东就是长白山的。” 
  “好嘛,先赶到辽宁再说,不过以我看,就是到了辽宁,要想爬上插天峰,也必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卓玉莲有些无奈的说。 
  天有些慢慢黑下来了,但这时不过才过午不久,显然,下一场大雪又要降临了。 
  当地上雪还未化,而玉柱子与卓玉莲二人正要策马疾驰的时候,老天连一点招呼都不打,鹅毛般的大雪,就开始落下来了。 
  看样子,这场雪要比刚才的那场雪,来的还要大,玉柱子稍一思索,立刻对卓玉莲道:“快!咱们到前面路边的那个草棚躲一躲。” 
  说着,当先纵马驰去。 
  而卓玉莲自是紧追在后。 
  草棚还真够大的,虽说没有门,甚至连用草架成的墙也只有两面,但却至少可以容下七八人躺着睡觉的,而且还有几块木块铺在架子上,木板上还放了厚厚一层麦秸子。 
  把马也牵在草棚里,玉柱子把厚毛毯取下来,往木板上一送,卓玉莲立刻爬上那个架子上,猴子却偎在木板下的草堆里,看看两马在啃干草。 
  玉柱子松下两匹马背的鞍具,也送上木板架上,这才纵身钻入厚毛毯里。 
  一开始,二人只是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面望着越下越大的雪在发愁。 
  玉柱子伸手在鞍袋中,掏了一把栗子,掷给木架下的猴子,随手取下水壶,递给卓玉莲。 
  “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玉柱子喝了一口水,凉凉的,似是也清醒了一些,缓缓说:“不知道这场大雪,什么时候才能停?” 
  就一般情侣而言,热往往是双方依偎的媒介,天气热加上双方心热,自然的就相偎相依。 
  然而玉柱子与卓玉莲二人,却是因天冷而偎在一起,大冷的雪天,窝在四处通风的瓜棚里,怎么说,也要把两个“钻石心肠”的人捻和在一块的。 
  于是,卓玉莲像是掉进了“锅炉”间里一般,就差没有往外冒汗。 
  而玉柱子也像抱了一个“小火炉”一般的暖和,而好个软塌塌的“小火炉”,玉柱子心里明白,绝不会烫到他的。 
  玉柱子抱着卓家大妹子,表面上哀声叹气,怨天忧人的大雪下个不停,但心眼里,开始在祈祷着,下个十天半月吧。 
  其实,论玉柱子的年龄,除非他是个呆子甚或是个坐怀不乱之人,否则,那堪这种“天赐良机”的施惑?于是,他低下头去吻了一下垂目“似”睡的卓玉莲。 
  轻“嗯”了一声,卓莲的头,往玉柱子的怀里钻。 
  这证明卓玉莲的闭目,并非是小睡,相反的,在卓玉莲的心中,却正在“咚咚咚”的不停的敲着“心鼓”。 
  玉柱子心里明白,因为在他巨灵般的大巴掌,感应到这卓家大妹的心在狂跳,心中暗想:这哪会睡得着?就算他在高山崖穴时候练功,也不过如此。 
  也真是“天赐良宵”,这一夜大雪就没有停过,不过拥抱在瓜棚木架上的玉柱子与卓家大妹子二人,却一点也没有冻着,因为,只要从二人那种容光焕发的劲头上看,也就一目了然了。 
  一夜大风雪,荒野中一片银白色,往东看,天际好像有放晴的迹象,因为云层薄,云泛红,加上西北风转了向,也小了许多,看样子这场大雪算是已经过去了。 
  上好马鞍,二人翻身上马。 
  玉柱子凝凝的看着卓玉莲,好像要在她的脸上找些什么似的。 
  而卓玉莲款款斜眸一笑,轻声说:“你好坏!”立即纵马冲出去。 
  玉柱子急叫:“卓大妹子小心,路被大雪掩埋,不可骑得太快。” 
  终于,这场大雪过去了,而玉柱子与卓玉莲之间的一场“风暴”也过去了。 
  就这么走走停停,在玉柱子来说,这哪像是怀着“深仇大恨”的心,去面向强敌讨债算账?倒像是一对蜜月旅行的新婚夫妇。 
  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二人才骑马离开潘阳,赶往通北。 
  沿路上,二人已不再遇上大风雪,但却酷冷难耐,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大概就是如此吧! 
  从通化城外,往东直看,层峦起伏,山峰一个比一个高,却都是披着一层皑皑的白雪,如果不打听清楚,谁知道那个峰头叫插天峰? 
  玉柱子就在通化城外一家客栈暂住下来,一到了这时候,他反而沉得住大气,当他望向远方山峰的时候,似乎隐隐的觉得,那个丽贵人,正手持长剑,向他挑战一般,于是,他再一次的抛下了儿女私情。 
  一个持剑的武士,他是属于“大我”的人,因此,当玉柱子在这家客栈中的时候,就一再的告诉卓玉莲,如果一旦他要攀高峰,翻绝岭的时候,他是不会允许卓玉莲跟他一起去的。 
  卓玉莲又有什么好说的?她也明白,自己这点武功,如果跟了去,不但帮不上忙,说不定还是个累赘,这种事可不能硬逞能,因此,她也并未再说什么。 
  高山难不倒玉柱子,因为他自小就在深山中长大的,只是长白山的积雪,才真正挡住了玉柱子的去路,使他不得不停留在通往插天峰下的一处小镇上。 
  这个小镇,只是零星的不到二十户人家,全镇也只有一家杂货店与一家客店:杂货店是应付这儿住户的日常用物,但那家客店,却是为山上打猎攀峰采参的人们所设。 
  玉柱子因为一过年,就赶到这家客店,所以他算是第一个年后住店的人,只是他身边跟的卓玉莲,倒叫人有些想不通,因为,从来没有女人上山打猎或采参的。 
  不过这家客店,似乎是一对老夫妇所经营,连个招牌字号都没有挂出来,如果你要打听这儿有没有客店住,小镇上的人会告诉你,去韩家老店,而玉柱子就是住在这韩家老店。 
  玉柱子因住在韩老爹的客店中,差不多也有十来天了,眼看正月将尽,却仍然没有上山的可能,整天偎在一堆火旁,与卓玉莲聊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时也会听韩老爹说些有关高山的故事。 
  “二位在我店里了不少日子了,怎么的,打算什么时候上山呀?”韩老爹把个旱烟袋装着烟丝,人也坐到火堆旁,翘着山羊胡子笑问。 
  “山路应该开封了吧,不是一连出了两天太阳吗?” 
  玉柱子撩弄着火堆,随口说。 
  “山路可不比平地,小伙子,你没听人说过吗?平地化雪一滩泥,山路化雪如玻璃,走在上面,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到万丈深渊,连想找个尸体,都无法找到。”一面嘴巴叨着烟嘴,向火苗上凑火。 
  玉柱子当然知道这回事,他是高山上长大的人,那会不知道?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心中盘算的又是一回事。 
  “韩掌柜的!”玉柱子丢下手的树枝,人却望着卓玉莲,面色有些戚苦的样子。 
  “小伙子,你请吩咐,可是需要什么?” 
  韩掌柜嘴里抽出烟嘴,没有再放进去,他在等着面前这个壮实的年轻人说些什么。 
  “我想明后天,就动身上山。” 
  卓玉莲大吃一惊,急忙说:“不,你不能就那么冒险前往,昨天咋们还看到高峰上雪崩的可怕样子。” 
  一面伸手按住玉柱子的膝盖,又道:“你的事我不会拦,我也拦不了,可是我不能就在这种危险的时候,放你上山,我……我实在是不放心呀!” 
  “小伙子,你老婆说的对,多等上几天再上山,不是更安全些吗?” 
  他微微一顿,又道“我老韩弄不清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上插天峰?难道你知道那儿有宝藏,怕被别人捷足先登?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不论是上山采参或猎熊,总得到二月底三月初,才有人往上摸呢。” 
  “听说这插天峰上,还有人住,掌柜的可曾听说过?”玉柱子试着问这么一句。 
  就见韩老爹目露精芒,不停的在玉柱子身上寻觅。 
  而单以目光寻觅,是找不出答案的。 
  于是,韩老爹也试探的问:“小伙子,你可是想到插天峰找人去?” 
  玉柱子似乎领略到江湖险恶,见面只说三分实话的含义,于是,他淡淡一笑,说:“我会去找人?找谁?我,只是听人说好像那个峰上住有人罢了。” 
  说罢,哈哈笑了起来…… 
  他笑,卓玉莲也只好跟着笑…… 
  于是,韩掌柜收起了锐利的目芒,老眼一眯,这才说:“插天峰上住有人,我是好像听说过,不过,小伙子最好不要往那个峰上走。” 
  玉柱子急问:“为什么?” 
  韩老爹把吸过的旱烟袋,向腰里一插,双手就着火堆上的火苗,烤着火,透着一脸的机警。 
  而玉柱子却从韩老爹的双手,不难看出,这韩老爹必然是武林中人,只见韩老爹那双青筋暴露的手背,就可以想得到。 
  一阵小小的沉默,韩老爹才又说:“小伙子,你可曾想到,如果插天峰上住有人,你还能采个什么参,又能打到什么珍禽异兽?早就叫峰上住的人,捷足先登了。” 
  于是,玉柱子笑了,笑里含了一股令人凄迷的神秘感。潇湘书院 扫描 独孤书客 OCR         
第十九章 血雨腥风    
  二月二龙抬头,在北方,这一天还真有得热闹的,也许因为这一天是过年后的第一个节日,所以有许多地方,还有着送神迎神的庆祝,而放烟火,则是这个节日的高潮。 
  原本这天一大早,玉柱子就要上山的,却便被韩老头给留下来。 
  “过完这个节,阳春已临,山上也就不会再碰到大雪了,你再往上走,你媳妇也会放心不少的。” 
  这是韩老头第二次把玉柱子与卓玉莲二人,当成夫妻,而直玉莲再次把头低下来。 
  桌上摆了一些山珍,有些玉柱子曾在高山崖穴的时候,“享受”过的,而韩大娘自己酿造的酒,也热了一大壶,四个人就在一张四方桌上,各据一方,慢慢的吃喝着,小镇不过才十几二十家住户,但却把这个“龙抬头”的节日,过得十分热闹,虽说小镇上没有放什么烟火之类,但在黄昏的时候,每家门前还是放了一串鞭炮,连韩老头的客店也没有例外。 
  一只高脚蜡台,点了一只过年时候剩下来的红蜡烛,照得满桌子菜饭,更具特色。 
  “来!小兄弟,我们干一杯。” 
  玉柱子并没有任何表示,随手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双眼却看了卓玉莲一眼,心中有着无比的苦涩,对于卓玉莲,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个大姑娘家,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奉献了一切,而我玉柱子,又能给予人家一些什么呢?如果老天有眼,能让自己手刃仇敌,而后再带她回返京中,也许能有好的安排。再说西河镇上的娇妻莲妹,她绝对不会容纳这位卓家大妹子的,问题是大敌当前,他能把握战胜她吗?如果不幸失败,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人心本来就是不稳定的,人的“情”,更难以捉摸,人世间道路崎岖而难险,没有高修为的人,是难以摸清的,而玉柱子这时候已是灵台—片混浊,除了充满杀机之外,能够悬挂在他心中的,除了面前这位卓家大妹子以外,就是西河镇上的娇妻莲妹,但如果再让他往深一层想,他就会想到娇妻肚子里的那块肉,那是他的骨血,是男是女,且不去论断,如果不幸发生在自己身上,最可怜的就是“他”或“她”了。 
  空气是沉闷的,因为玉柱子一直未开口,原因是他正难以理顺他心中的死结。 
  “自从你们二位到我这韩家店住下来,我就看得出你们有一肚子心事,你既非上山采参,也非找猎,如果要我猜,你们一定是去找人的。” 
  玉柱子从老远的思维中,“快马加鞭”的回到了现实,拿眼角看看韩老头,但并未开口。 
  “你们找她有什么事?” 
  “谁?你知道我要找谁?”玉柱子一脸正色。 
  “先别问我这些,告诉我你们是从黑龙寨来的吗?”韩老头双目如电,直瞪着玉柱子。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酒无好酒,筵无好筵,气氛已有些变僵的味道。 
  “如果是黑龙寨来的,吃饭住店全免费,外带派人送你们上插天峰去,如果不是,那得看情形另琢磨了。”韩老头似乎已不是掌柜身份。 
  韩老头的几句话,铿锵有力,玉柱子心中已有了定夺。 
  “请问黑龙寨与插天峰上的人,有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而你韩掌柜的,又与插天峰上人,是个什么三代扯不清的交情?” 
  就着四方桌,韩老头重重的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叭”的一声,那没喝干的酒,溅了韩老头一袖头。 
  只听他嘿嘿一阵冷笑,额头上的横纹处处分明,两目飞扬的咧嘴说:“黑龙寨是我们大小姐的婆家,从那儿来的人,一定就是来看我们二小姐的,我们当然要热诚招待,至于我嘛……” 
  又见韩老头双目精光暴射,目注玉柱子说:“干脆我就告诉你吧!小伙子,在这小镇上的十七家住户,全都是我们二小姐的旧属,十年前当我们听到二小姐隐居在长白山的插天峰上时候,我们这些作为属下的人,宁愿抛弃田园家产,打老远的地方,迁来这五龙口,为的就是给孤苦伶仃的她做个伴,她住高山,我们住山口。” 
  韩老头说的口干舌燥,“咕嘟”一声,又喝下一大口酒,就用衣袖一抹山羊胡子,又道:“打从她自中原回来,如今算起来也有十多年了,从来就没有人上插天峰去找她过,当然,除了黑龙寨的人。小兄弟,该说的我都说了,如今该听听你的了。” 
  “你韩掌柜的说了半天、我觉得你是‘知有不言,言有不尽’之处。”玉柱子头脑因一阵紧张,在听完韩老头的话后,反而觉得平静了,而且平静得特别出奇。 
  “你说吧!你老弟想要知道什么?” 
  “那位住在插天峰上的人,也是你们的二小姐,她究竟叫什么名字?” 
  “卜丽芳卜二小姐。” 
  玉柱子心如止水,连一点涟漪也不起,双目似是陡然之间被遮挡一般,有着怅然若失的样子,木然的望着桌面上的酒菜,而酒菜却在玉柱子的眼中转变,转变成血淋淋的,残无人道的杀场,那是三十五口之众啊。 
  “你们的二小姐,不就是十多年前桢王爷的丽贵人吗?” 
  “呸!”韩老头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骂道:“妈拉巴子的,那是我们二小姐自我牺牲,要想达成她的心愿,不做这种大的牺牲,怎么会能成功的?” 
  “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如此的自我牺牲,而硬下心肠屠杀桢王一家三十五口?”玉柱子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平静,一点也没有反应出他内心的热血沸腾。 
  “这事说来话长,不过长话我可以短说。” 
  韩老头移动了一下身子,又道:“要知卜家在关外,原是武林世家,当年二小姐的爷爷,都曾为大清朝立过汗马功劳,而卜家两位小姐的父母,也都为朝廷而死于中原武林人物之手,十几年前,奸王为了实施一项除武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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