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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叔本华悲观论集卷-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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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行为,不是研究先天的纸糊楼阁——这一做法,其结果是,人们在严酷的人生重负
与战斗中,永远不会求助于它,并且在面临我们感情沸腾将失理智时,这种做法差不多
和在一场大火中一个注射器一样,毫无用途。
    我在前面已经提及,康德如何认为他的道德法则完全建立于抽象的,纯粹先天的概
念上,因而建立于纯粹理性上,乃是它的特殊优点;得自于那里的道德法则的有效性,
(他说)不但适用于人,而且适用于所有有理性者本身。我们越发不无遗憾地认为,纯
粹、抽象先天的概念,没有实在的内容,又没有任何种类的经验根据,在任何情况下,
是决不能激励人的;对其他有理性者,我当然不能谈及。其次,康德的道德学基础中第
二个缺点,就是它缺乏真正的实体,迄今人们一直未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大半只有极少
数康德道德学的热情宣传者,完全理解他的基础的真正本质。这第二个缺点,我再说一
遍,完全没有实在性,因此完全缺乏可能的功效。这结构飘浮于空中,像一个毫无内容
的,最微妙的诸概念之网;它建于无物之上,所以无物能赖以支持,无物能被激动。可
是康德还给这一结构加一重担,即关于自由意志的假设。尽管他时常公开声称,他确信
自由在人的行为中绝对没有地位;从理论上说,连它的可能性都是不可思议的(《实践
理性批判》第168页;罗,第223页);如果我们能准确地知道一个人的性格以及影响他
的一切动机,那么我们就能够推算出他的行为,像推算月食那样准确无误(同上书,第
137页;罗,第230页);然而他用他的出名的结论:“你能够行某事,因为你应该行某
事,”使自由成为一个悬设(虽然仅仅理想化,并且作为一个设准);并且这是凭借他
的宝贵的道德学基础的力量,而这一基础,有如我们了解的那样,是漂浮于空中,无影
无踪的。但是如果曾一旦清楚地认识到,一事物不存在,并且不能存在,所有这一切设
准到底有什么用呢?抛弃这设准建于其上之物,肯定是更为有用,因为它是一个不可能
的假设;这一过程可以用这规则证明是合理的;从不可能性证明非存在是有效的(即,
一物之不可能性使其非存在成为一个可靠的结论。——英译者)并且用归谬法证明,使
这定言命令也会成为泡影。这是把一个错误学说而不是定言命令建立在另一个错误学说
之上。
    人们不会承认由几个全然抽象空洞概念构成道德学的一个基础,这一点康德自己肯
定暗地里明白。因为在《实践理性批判》中,(正如我前面说过的)他写作不很严格,
他缺乏条理,而且我们从中发现,他因已成名变得更为大胆,令人惊异地看到,道德学
的基础如何竟逐渐改变其性质,他几乎忘掉该基础仅仅是一个抽象观念之网;事实上,
似乎他显然渴望使它变得比较实体的。因此,例如,上述著作的第81页(罗,第163页)
里这样说过:“这道德法则稍微是一个纯粹理性的事实。”人们怎么考虑这一特点的表
达式呢?在所有其他地方,凡属事实之物都是和由纯粹理性认知之物相对立的。
    同样在第83页(罗,第64页)上我们读到“一个直接决定意志的理性”;等等。
    可是让我们记住,康德准备提出他的基础时,特意一再地反对一切人类学的根据,
一切本能证明定言为一意识事实之物,因为这种证明会是经验的。尽管如此,他的后继
者却很受上述较不重要发言的鼓舞,大胆地走得太远了。费希特在所著《伦理学体系》
(SystemderSittenlehre)的第49页里,特意警告我们“不要自己被误导入歧途而去设
法说明并从外在来源推行出我们有义务的意识,因为这样一来定会有损于这法则的尊严
与绝对性。”多好的一个借口!他又在第66页上说:“道德原则是建立在智力的绝对能
动性的理性直观之上的,是由纯粹智力直接、自动地构思出来的。”多么华丽的辞澡掩
盖这种胡说乱语的无助!不论谁愿意认识康德的门徒,如何一点一点地完全忘却并忽视
他们师长最初给于道德法则的基础与推论的真正本质,他应该读一读载于赖因霍特所著
《19世纪初期哲学评论》(第2期,1801年)中一篇很有趣的文章。在该文的第105页与
第106页上,这样主张:“在康德的哲学中,自律(它和定言命令是一样的东西)是一意
识事实,并且不能进一步向回追溯,因为它以一直接的意识显示它自身。”
    但是在这一情况下,自律是有一个人类学的,因而是经验的基础的——这一见解和
康德公开的、不断出现的言论完全相反。在第108页里我们又读到:“不但在批判的实践
哲学中,而且在整个纯粹化的或更高度的先验哲学中,自律乃是完全由其自身建立的,
而且是以其自身为基础之物;它既不可能是任何其他的基础,也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基础;
它是其自身为绝对原始的、真正的与确实之物;第一真理;最卓优;绝对原则。所以,
不论谁要为这个自律想象、要求或探寻外在于其自身的任何基础,他只能被康德学派视
为缺乏道德意识;①不然就被视为由于在他的思考中,错误地使用主要原则而未能正确
解释这一意识。费希特与谢林学派挖苦这种人智力迟钝,不能成为哲学家,并且养成丑
恶下等人的和呆滞愚蠢人的特性,或者(用谢林的更隐藏的说法)无知大众与胆小牲畜
的特性。”所有人都将明白,这样一个企图靠这种轻蔑与武断的措词支持的学说,能够
有多少真理。同时,我们应该毫不犹豫地说明,康德的追随者则重视这些言词,以真正
幼稚的轻信接受这定言令式并立即把它看作一个无争论余地的问题。事实是,在这种情
况下,对一理论断言提出的任何反对意见,很容易和道德上不老实相混淆;结果是,每
个人,虽然在他自己思想中对这定言令式没有很清楚的想法,却宁可保持沉默,他暗自
相信,很可能别人境况较好,已经成功地形成了对它更清楚、更具体的认识。因为没有
人喜欢把他的良心翻出来。    
  ①“正和我想到的一样!如果他们给不出什么理性的回答,很快便把理由改变:
他们说,良心出了毛病。”席勒:《哲学家们》(Philosophen)。

 
    因此在康德的学派中,实践理性及其定言命令,似乎越来越像一个超自然的事实,
像一座人的灵魂中的特尔斐神庙,虽然由它的幽暗神殿所发出的神谕,可惜!未宣告将
要发生的事,但却确实宣告应当发生的事。这和睦实践理性的学说,一经被接受为,或
更确切地说,以诡计加挑衅被提出为一直接的,直观的事实,不久便不幸地也扩展到理
论理性;而这也不出所料,因为康德自己曾说,二者不过都是同一个理性(例如,前言
第12页;罗,第8页)。一旦允许在实践领域中存在一个从特尔斐神坛发布的,即有权威
的理性。也把这同样的特权给予理论理性,这一步很容易,因为后者与前者密切相关—
—确实,和它是同质的。因此这一个就被宣称正像另一个直观的一样,这样做的好处可
真算既明显又很大。
    于是,所有冒充的哲学家及好散布幻想的人,以F.H.雅可比(Jacobl)——无神
论的斥责者——为首,簇拥地来到他们根本料想不到给他们开的方便之门。他们想到市
场去兜售他们的小商品,或者无论如何要拯救康德的教导可能摧毁的,他们最重视的古
老传家宝。有如一个人一生中,简单年轻的一个错误常毁掉整个事业一样,当康德提出
那关于实践理性的错误假定时,也是这样,他给实践理性提供全然超验的凭据,以及最
高上诉法院那样“无根据”判决的权力,结果是,从朴质庄重的批判哲学中却演变出一
种性质完全和它不同的讲授方法,我们听到这样一个理性,它最初仅仅模模糊糊地“在
揣度”,尔后清楚地“在理解”“超感觉”之物,而在最后被赋予对它的一种纯然的
“理智的直观”。每一个梦想者现在均能够把它的内心怪念中,散播为“绝对”之物,
即由官方发布的对这个理性的判决与启示。如果这新的特权已被充分利用的话,我们也
不必惊讶。
    那么,这就是康德以后迅即出现的那种哲学方法的根源,这种方法是由空话,由神
秘化,由蒙骗,由扬沙迷人耳目的做法,拼凑而成的。这个时代终有一天在哲学史上以
“不诚实时期”而闻名。因为这一时期,再也看不到所有以前哲学家著作中突显的那种
诚实、那种与读者一样追求真理的特点了。因此冒充的哲学家的目的,正像每一页文章
所证实的,不是要教育而是去愚弄他们的听众。最初,费希特与谢林当这一时代的英雄
很出色;追随他们的那个人则和他们很不相称,才能又远不如他们——我是指那愚蠢而
笨拙的江湖骗子黑格尔。这合唱队由一伙各种各样的哲学教授组成,他们煞是庄严地对
他们的公众谈论永久、绝对以及其他许多他们自己也绝对一无所知的事情。
    为了把理性提高到它的先知的宝座,实际上在讨论中插入一个可怜的戏谑语,利用
它当作一个踏脚石。据断言,由于Ver-nunft(理性)这一词来源于vernehmen(lompr
ehend (理解),所以理性意指一种理解所谓“超感觉”之物的,或子虚乌有境界的能
力。这一漂亮的意见得到无限赞同,在德国极令人满意地不断沿用历时30年之久:确实
它成了哲学家手册的基础。然而如日在中天那么清楚,理性当然来源于vernehmern,但
仅仅因为理性才使人优于动物,以致他不仅能听,而且也能理解(vernimmt)——决非
子虚乌有境界发生的事——别人说的事情,有如一个有理性的人对另一个有理性的人所
说的事情那样,所说的话被听者理解(vernem—men);而这种能力称为理性。
    这便是所有的民族、时代与语言,对理性一词做出的解释。人们一向认为,它意谓
拥有一般的,抽象的,非直觉的观念,称为概念,这些概念凭借字词表示与限定。说实
在的,单单这种能力能给人以胜于动物的优越性。因为这些抽象的观念或概念,亦即许
多零散事物综合组成的心理印象,是语言的条件,并且通过语言是实际思想的条件;而
通过语言,这些概念不仅决定现在的意识(动物也有),而且也决定像过去与将来这样
的意识;由是可以说,它们是清楚回忆的,周密思考的,先见的以及意向的模型;是有
系统的合作的,国家的贸易、艺术、科学、宗教与哲学的发展之恒常因素,简而言之,
是使人类生活截然异于动物生活的一切事物发展之恒常因素。动物只有由直觉得知的观
念,所以也只有直觉的动机;因此它们选择行为的步骤依赖动机,是很明显的。对于人
说来,有这种依赖性也一样是个事实;他也(考虑到个人性格差异,容有不同)在最严
格的必然性法则条件下,受种种动机的影响。不过,这些动机大部分不是直觉的而是抽
象的观念,亦即种种概念或思想,不过它们仍然是先前的直觉知识,因此还是外在影响
的结果。可是,这给他一种比较的自由——比较的,即同一个动物相比较而言。因为他
的活动不是由当时直觉感知的环境决定的(一切其他动物是这样),而是由他从经验推
衍或从教育获得的思想决定的。所以,这动机,他也必然受其支配,旁观者并非总能立
即从他的行动看出来;它隐藏于头脑之中。就是这种动机,使得所有他的活动,以及他
的行为与整个工作,具有一种特性,它和一般可见于动物的习惯特性迥然不同。看来他
仿佛由更细微、见不到的思路所引导,从而他的所有行动都带有深思熟虑的标志,这样
取得使它们充分有别于动物的,看似独立的外观。然而,所有这样巨大差别完全源出自
抽象的观念、概念的能力。因此这种能力是理性的本质部分,亦即人类独具的能力的本
质部分,其名曰理性如果有人问我,理性与知性(Verstand)有何区别,我会这样答复:
后者是动物在不同程度上也具有的认识能力,而在我们人类之内则发展到其最高程度;
换句话说,知性是对因果性法则的直接意识——一种先于一切经验的意识,由知性的根
本形式构成,其基本本质事实上已包含在知性之内。知性首先依赖对外在世界的直觉感
知;因为感觉单独地只能有印象的能力,这种印象远远不是直观的感觉;确实,前者不
过是后者的质料:心灵看,心灵听;其他一切聋而盲。直观感觉是我们直接把感官的印
象归因于其起因的结果,这种现象,正因为这知力活动,在我们特有的直观模式下,即
空间中,呈现为一外在的对象,这可证明,因果性法则是我们先天地认知的,不是从经
验产生的,因为经验自身,由于它以直观感觉为先决条件,只有通过这同一法则才是可
能的。所有更高质的智力,所有聪明、睿智、洞察力和敏锐,是和人们用以把握因果性
在其一切关系中的作用之准确、充分成正比的;因为一切关于事物关系的知识,从关系
一词最广泛意义上说,是建立在对这一法则的理解上的,并且人们理解它的清晰与准确
程度,是衡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在知性、精明与妙计方面优越性的尺度。另一方面,
“有理性”的这个形容词都是应用于形容这样的人,他不允许自己受直观印象而受思想
与概念的指导,所以他总是在适当反思与预想以后,才着手合逻辑地工作。这类行为在
任何地方,都被认为是有理性。并不是说这种行为一定意味着正直和对自己同胞的爱。
相反,很可能是以最有理性的方式,就是说,根据科学地推导的结论,斤斤计较掂量;
可是却遵循最自私、不公正和甚而邪恶的格律。所以在康德以前,从来没有任何曾把公
正的,善良的和高尚的行为,和有理性的行为等同起来;这两条行为路线一直是完全分
开的,保持区别的。一个视动机作用的种类而定,另一个视基础原则的区别而定。只是
在康德以后(因为他教导,德行来自纯粹理性),有德行的人或行为和有理性的人或行
为,才变成纯一的和一致的东西,不顾所有语言对这些词已经采取的惯用法——一种惯
用法不是偶然形成的,而是普遍的,所以是人类一致的判断成果。“有理性的”与“邪
恶的”这两个词搭配得很好;确实,重大的,影响极坏的罪行,没有两者的联合,根据
不可能。同样地,我们时常看到“非理性的”与“心地高尚的”相联系;例如,如果我
今天把自己的东西给予需要的人,实际上我明天比他更迫切需要这东西;或者,如果我
深受感动,以致把自己要还债主的钱,送给一个受苦的人;像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
    我们已看到,这种把理性拔高为一切德行源泉的说法,由两个断言支持。第一,把
它当作实践理性,说成像个神谕一样,断然发布纯粹先天的令式。第二,把它与《纯粹
理性批判》对理论理性的错误解释联系起来看,它被描述为基本上与绝对有关的某种能
力,正如在3种所谓的理念①中表明的那样(这智力同时先天地觉察它们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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