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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叔本华悲观论集卷-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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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思想甚至还可能使他的愤怒心情缓和下来;因为同情是忿怒的真正消解剂;人们自
己凭着实践这一想像的巧计,事先醒悟了,为时尚不算晚:
    “同情,以毫不含混的语调,
    讲述着复仇的一切恶果,
    以便把它的律法让世人知晓。”
    ——伏尔泰:《亚述女王塞米拉密斯》(Semi-ramis)第6卷。
    而且一般地说,克服我们可能对别人抱有怨恨的最容易的方法,莫过于我们采取一
种他们能由之诉诸我们同情的着眼点。通常,父母之所以特别爱他们孩子中有病的一个,
确实是因为看到他就不断激起他们的同情。
    (7)对于我所揭示的这道德动机是真正的动机这一点,还可提出另一个证明,我的
意思是指这一事实,即动物也被包括在它的庇护之下。在其他的欧洲伦理学体系中,看
不到有它们的地位,——这看来似乎奇怪而且不可原谅。据称动物是没有权利的;这一
错觉暗含这种想法,即我们的行为,就动物而论,在道德上无关紧要,或者,正像这些
准则的语言所说的那样,“对动物没有应尽的什么义务。”这种观点是一种令人厌恶的
粗暴,西方的一种野蛮状态,其来源是犹太教。然而,在哲学中,这一观点是建立在人
和兽之间巨大差别的假设上,尽管一切证据与此相反,——众所周知,这是笛卡儿比任
何其他人都更加清晰有力主张的学说:这确实是他的错误的必然后果。当莱布尼兹与沃
尔夫遵照笛卡儿的观点,用抽象观念建立他们的理性心理学,并构造一个永恒的有理性
的灵魂时;于是动物界的自然要求显然起来反抗这种独有的特权,这种人类不朽的专利,
并且大自然在这种情况下,也总是悄悄提出它的抗议。我们的哲学家们,由于他们的理
智良心不安,不得不赶快为他们的理性心理学从经验方法上寻求帮助;他们于是企图揭
示在动物与人之间存在一巨大裂隙,一个深不可测的鸿沟,不顾相反的证据,把两者描
述为本质上不同的存在物。这些努力未能逃过布瓦洛(Boileau)①的嘲讽;
    因为我们发现他这样说:
    “野兽也上大学?
    而且还在一个系里注册?”    
  ①布瓦洛(Nicolas,1636-1711),法国作家,经典主义理论家。

 
    这种假设终归是断言动物不能够区别它们自己与外在世界,而且不能有任何自我意
识,任何自我!要回答这样可笑的原则,只要指出一切动物,甚至最小与最低级的动物
中固有的无限利己主义就够了;这就充分证明,它们是多么完全意识到它们的自我和外
在于它的世界是对立的。如果任何信奉笛卡儿见解、头脑中带有这些观点的人,突然发
现他自己被老虎抓住的话,他会在极度暴力强迫之下认识到,这样一只野兽区别他的自
我与非自我,是多么清楚。我们注意到,许多民族,尤其德国人的语言中有一种罕有的
谬论,这和这些哲学上的错误是一致的。对和生命过程有关的最普通的事情来说,——
对食物、饮料、怀孕、生育;对死亡以及尸体;这样的诸多语言都有只能用于动物、不
能用于人的特别字或词,这样便可避免对两者使用同样词语,而且两者本质上完全的同
一性被言词差异所掩盖了。现在,鉴于看不到古语中有这种双重表达方式的任何痕迹,
而是坦率地用相同词语表示相同事物,可以推断,这一可悲的伎俩毫无疑问出自欧洲教
士的策划,以其亵渎的言行,无休止地否认与咒骂一切动物中活生生的永恒实在。这样
就奠定了在欧洲习惯于对待兽类的那种野蛮残暴的基础,一个亚洲高地的土人则不能不
以极端憎恶的正义眼光看待这种野蛮与残暴。在英国则看不到这一无耻发明;当然这是
因为当撒克逊人征服英格兰时,他们还不是基督徒。虽然为此,英语与这奇怪事实有点
相似之处,它把所有动物视为中性,用代名词“it”(它)表示它们,正好像它们是无
生命之物似的。这一习语听起来十分令人讨厌,尤其就狗、猴及其他灵长类动物来说,
更是如此,它显然是教士的计谋,企图把兽类降低到无生命物的水平。古埃及人,他们
整天整日地奉献给宗教,习惯于把一个人的木乃伊和一只牛鹭,一条鳄鱼,等等的木乃
伊,放到同一墓穴中;而在欧洲,把一只忠实的狗埋葬在他主人墓旁,则是一种很不道
德的行为,一种可憎的行为,虽然也许就在那里,它曾满怀着在人类那儿是找不到的忠
诚与情感,等待着它自己的死亡。只有对动物学与解剖学的研究,才能稳妥地引导我们
辨认我们称之为“人”与“兽”现象在一切本质上的同一性,在远些日子里(1839年),
当我们发现有一伪善的解剖者,他擅自坚持认为,在人与动物之间存在一种绝对的,根
本的差别,甚至攻击和诽谤诚实的动物学家们,这些人弃绝一切教士的诈术、阳奉阴违
和虚伪,并且敢于遵循自然的与真理的指导,那么,我们还将说什么呢?
    确实,那些辨认不出人类与兽类中真正本质和基本的部分完全相同的人,必定是全
瞎了,要不然就是全被犹太人的恶臭麻醉了。区别两者的东西并不在于原初的要素,不
在于内在的本质,不在于这两种现象的核心部(两者中的这种核心类似该个体的意志);
我们发现它在于次要的东西,在于智力,在于知觉能力的程度。不错,后者在人类中由
于他还有称为理性的抽象认识能力,是无可比拟地更高得多;虽然如此,这种优越性完
全可归因于一种比较大的大脑发育,换句话说,可归因于肉体的一个单独的部分,即大
脑之量而非质的差异。在一切其他方面,人与动物之间无论在精神上或身体上都是十分
惊人的相似。因此我们应该提醒我们西方犹太化的,卑视动物,过于崇拜理性的朋友们
认识到,如果他们是由他们的母亲哺育大的,狗也是由他的母亲哺育大的。甚至康德也
犯了他那时代、他的国家的这一常见的错误,我已在第2部分第6章上提出了我无法抑制
的抨击。基督教道德学并不虑及动物这一事实,乃是它体系中的一个缺陷,承认这一点
要比把它永恒化好。然而,使人更为惊愕的是,除此之外。基督教道德学显示出和婆罗
门教、印度教的伦理学极为一致,只是表述不够有力,也没有达到逻辑所要求的最后诸
多结论。大体上讲,似乎不容置疑,它一样也有个上帝变人或者化身(Avatar)的观念,
起源于亚洲,也许是从埃及传到犹太;所以基督教可能是照耀在印度的原始之光的第二
次反射光,它最初落在埃及,又从前者的废墟中忧愁地折射到犹太土地上。一方面,基
督教伦理学在其他主要方面与印度伦理学的相似性很大,但在这样情况下,我们可以看
到它对动物无情的适当象征:施洗者约翰来到我们面前,除他穿的是毛皮衣服以外,一
切方面都像一位印度教游行托钵僧(SanB ngasin),众所周知,这种装束在每个婆罗门
教徒或印度教徒看来,都是件可憎恶的事情。加尔各答皇家学会只有明确答应他们不按
欧洲风气用皮革装订《吠坛本集》以后,才能得到这本书。所以,现在可以在他们图书
馆书架上看到用丝绸装订起来的那本书。还有:福音书中彼得撒网打鱼的故事说,救世
主很明显地是为捕到的鱼很多,船压得要下沉而祝福(《路加福音》第5章第1—10节),
这和有关毕达哥拉斯的故事形成迥然不同的特点对照。据说,后者被正式介绍人埃及人
的所有哲人之列,当渔网仍在水下时,他便从渔人们手中买了这一网鱼,以便马上把捕
捉的海中动物放生。对动物的同情与性格的善密切相关,可以肯定地断言,对活着的动
物残忍的人,不能够是个好人。再者,这种同情显然出自人们公正与仁爱的德行所由产
生之同一源泉。因此,例如,有灵敏感受性的人,当认识到在突然发火大怒或醉酒时,
本来不应该或不必要或过度地惩治他们的狗,他们的马,他们的猴子,就像他们清醒时
做错了对不住他们一位同胞的事那样,感到同们懊悔,同样对自己不满意。唯一的不同
之处——纯粹名义上的差别——是,在后一情况下,这一懊悔,这一不满则称为良心发
出的责备声音。我记得曾读过一个英国人的文章说,他在印度打猎时杀死一只猴子,他
无法忘掉这只动物临死时盯着看他的目光,他以后再也没有开枪打过这些动物。另一位
名叫W.哈瑞斯(Harris)的喜欢户外运动者,一个真正好猎手,有大量同样的故事可谈。
他在1836—7年间旅行深入非洲内地,纯为纵情狩猎,1838年于孟买出版的一本书中,描
述他自己如何射猎他的第一只母象。第二天早晨,在他不停地寻找他的猎物时,发现所
有的象都逃离了附近邻舍,只剩下在它死去母亲身旁度过整整一夜的一只小象。这小象
看到猎人们,忘记一切恐惧,带着最清楚的、极强烈的令人悲伤忧愁的表情,向他们走
来并且绕着他们拨动它的小象鼻子,仿佛向他们求教。“当时,”哈瑞斯说:“我实在
为我干的事情感到无限懊悔,感到似乎我犯了杀人罪。”
    事实上,具有卓越敏感性的英国民族对动物的特殊同情,显然超过所有其他民族,
这种同情一有机会便显示出来,而且是如此强有力,以致尽管在其他方面他们被贬斥有
“迷信冷淡”的习惯,却终于导致盎格鲁一撒克逊人民制订立法促其实践,填补了他们
的宗教在道德方面的漏洞。正因为有这一漏洞,在欧美才需要建立保护动物的种种社团,
而社团之能起有效作用,端赖法律的支持。在亚洲诸种宗教本身就足够了,因此那里根
本没有人会想到过这种社团。同时,欧洲人随着认为动物界完全为人类利益与享乐而存
在,这一奇怪观念的逐渐被克服和放弃,使人类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动物也有权利。这
一观点(在我所著《附录和补充》第2卷第177节,已说明它来自《旧约圣经》)连带不
属于人类的有生动物仅被视为东西之这一推论,乃是西方所流行用粗野与完全卤莽的方
法对待动物的根源。那么,可以说这是英国人的荣誉,他们是首先彻底认真地把法律之
权施之动物:在英国对动物犯下暴行的恶棍,不论这动物是他自己的或别人的,都必须
一样地为此受到惩罚。这还不算,在伦敦有一个自动组成的合作团体,保护动物不受虐
待协会,没有国家帮助,自己付出很高代价,在减少虐待动物总数上起着不小作用。这
一协会的密使随处出现,秘密监视,以便告发折磨不能说话的,有感性动物的人;这些
折磨者因此对这些密使常是提心吊担。
    这个协会在伦敦所有陡峭的桥上,都配置一对马,以便把它们系到载重马车上帮拉
过桥,不取分文。这不是极好的吗?这种做法难道不像任何对人的慈善行动那样,无一
例外地会博得我们的赞许吗?伦敦慈善协会也尽了它的职分。1837年它提供30英镑奖赏,
奖励关于现有的不虐待动物的道德理由之最佳说明文章。不过,论证方法几乎完全必须
取自基督教,因而这一任务的困难自然就加大了;但两年后在1839年,麦可纳马拉(Ma
c-namaia)先生竞争成功。在美国费城有一个动物之友协会,抱同样爱护动物宗旨;作
者T.福斯特(FonB ster)题献给该会主席的一本书《哲学;或对动物现实情况的道德
反思以及改进方法》(Philozoia,MoralReflectionsonthe ActaalConditionofAni-m
ulsandtheMeansofImproring theSame,Brussels1839)①,写得很好,颇具独创性。福
斯特先生委托他的读者们给动物以人道待遇。他是英国人,自然设法用圣经的支持强化
他的立场;但他是在不稳定的立足点上,获得少得可怜的成功,以至最后急切地抓住下
面这独到的见解:基督耶稣(他说)生在牛马驴群中的畜舍里;那象征地意味着,我们
应把兽类看作我们的兄弟,并应象兄弟般地对待它们。我在这里举出的所有例证充分证
明,我们在谈论的这种道德感情,现在也终于在西方开始激动了。至于其他,我们可以
看到,对有知觉生物的同情心并未使我们达到像婆罗门教徒那样自动不食肉的程度。这
是因为,按自然法则,对痛苦的感觉能力和智力并驾齐驱;因此人们生活中,特别在北
方,不吃动物食品所受的痛苦,比兽类总是事先不晓得的速死的痛苦更甚;虽然应该使
用氯仿使它们死得更舒适些。确实,人类没有肉食营养,极难抵御凛冽的北方气候。用
同样的理由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使用动物为我们工作是正当的;只有当人们过分役使它
们干活时,那便是残忍了。    
  ①从最近发生的下面这一事例,可以看出来这种问题做得多么认真。我引用18
39年12月的《伯明翰日报》(BirminghamJournal)报道,“一群教唆斗狗戏的共84人被
捕。——动物之友协会已经获悉,昨天在伯明翰法克斯街的广场举行斗狗戏。于是采取
了措施,首先取得警察局帮助,派出强大的警察支队赶到现场。所有在场的人立即被捕。
于是把这些十足的共谋者用手铐成对儿地铐在一起,再用一根长绳通过每一对中间把整
个这伙人紧紧串连一起。他们就这样被押往警察分局,市长与法官正坐在那里等他们。
两个头目被判罚款,每个1英镑8先令,6便士;如不履行,则要罚14天苦役。”那些沉溺
于这种贵族游戏的绔绔子弟们,在这一行列中行进一定会有些垂头丧气吧!但1855年4月
6日《泰晤士报》第6页提供了当前一个更令人惊异的例子;我们在这里看到,这报纸自
身承担司法职能,并给予正当的惩罚。它详细叙述了一个非常富有的苏格兰男爵女儿的
案例。这问题上诉到法庭,证据表明,该女曾极为残忍地用棍打用刀刺伤她的马;为此
她被罚金5英镑。但对一个有她这种地位的人来说,这一钱数根本算不了什么,实际上她
根本会安然无恙逍遥法外的。幸而有《泰晤士报》出面干预,给她了一种她会确切地感
到真正惩戒的处罚。该报道两次用大字体全名提到这年轻小姐,并且做出如下结论:
“我们不能不说,几个月的监禁,再加上仅仅由汉普夏(hampB shire)最有力气的妇女
偶而秘密地给以鞭笞,这种刑罚对M.N.小姐才更合适得多。像这种恶劣的人已丧失了
女性应有的一切体恤与特权;我们不能再把她看作一个女人。”我愿意特别提请刚在德
国组成的反对虐待动物协会注意这些报纸评论,因为它们指明了,为取得某一可靠结果,
应该采取什么方针。同时我对慕尼黑的H.佩尔奈(Perner)先生可贵的热忱,表示我真
诚钦敬,他已全身专心投入这一门善行,并在全德境内引起对这一问题的兴趣。(请注
意:本小注前一部分属于1840年9月本文最早版本;后一部分是为1860年8月第2版写的。
因此叔本华说1839年的第一个例子是“最近的”,而1855年的第二个例子是取自“当前
的”)。

 
    (8)也许不可能用形而上学研究与解释一切非自私行为的唯一根源即同情之终极原
因;但让我们暂时把这些问题搁置一边,而从经验的观点,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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