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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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美丽,可是她掩不住她内心的焦虑。真有这
种情形,我虽然被号称神通广大,但也不见得有什
么办法。
当天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再看那些照
片,而且我还把那文件夹,放到了一个隐蔽的所
在,塞进了书架背后的隙缝,表示我不想再看到
它。
广播新闻中也有有关酋长的消息,电视上也
重播了访问,白素和我一起看著,报告员的最新报
导是:“阿加酋长已决定离开本市,他的私人飞机,
在五分钟之前起飞离开。”
电视画面上,是一架漆有新月标志,和酋长本
人徽记的广体七四七起飞的情形。
白素低声说了一句:“他自然得回了那玻璃
了?”
我也道:“当然。”
阿加酋长得回了那块玻璃,然后离去,这种推
断,再自然不过,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差错。
可是,很多事,往往在不可能有错的情形下出
错,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有紧急煞车声在我住所的
门口发出,尖利刺耳。
我有点恼怒:“良辰美景再这样开车,迟早有
一天,会撞破门,直冲进来。”
白素打开门,良辰美景、胡说、小宝,一拥而
人,他们进来之后,小宝所做的第一件事,就出乎
我的意料之外:他一伸手,就把那只小盒子放在
几上,然后打开,那块玻璃,赫然在盒。
我看了看玻璃,又抬头直视温宝裕,等著他的
解释,温宝裕却望向良辰美景。两个少女美丽的
脸庞上,满是委屈的神情,一人一句,有时一人半
句,说出了原委。
原来她们来到机场,把那小盒子,放在一具公
用电话亭顶上的角落处,不容易发现,但伸手去
摸,一定可以摸得到。然后,就用公共电话,通知
了机场警局,告诉他们,酋长要的小盒子在什么地
方。
良辰听到接电话的警官在说:“第一百六十个
人来报告说小盒子在哪里,看起来,想领花红的人
真不少。”
这话,多半是警官在对同事说的,接著,警官
又问良辰美:“小女孩,你几岁了?”
良辰十分生气:“我报告的是真的。”
警官大声回答:“知道了。”
她们认为立刻会有人来取那小盒子,又怕被
不相干的人取走,所以在附近监视著。可是一直
等到酋长决定离去,也没有人来取这小盒子。
温宝裕气愤地说:“他们根本不相信。”
我和白素不禁相视苦笑,会有这种情形出现,
那真是始料未及。不能说他们采取的方法不对,
但是警方收到的报告太多,酋长也无法去每一个
报告处看看,只好全然置之不理,也在情理之中。
胡说道:“又不知道酋长的地址,不然,倒可以
寄给他。”
温宝裕道:“我看,只要写上`阿加酋长领地',
阿加酋长收,他就可以收得到?”
他这样说,更证明他并不是有意不归还那玻
璃的,我想了想:“他应该有代理人在本市,可以联
络一下,东西如果重要,邮寄不是好办法,不如直
接交还给他。”
各人都同意,电视上又有了报告:“据悉,愤然
离开的阿加酋长,强烈谴责本市治安,也责备本市
没有道德。而他的赏格仍然有效,可以向任何阿
拉伯国家的领事馆联络。”
温宝裕“啊哈”一声:“这次,我亲自出马。”
他分明有责怪良辰美景办事不力的意思,两
个少女有苦说不出,神情气恼。电视报告又说:
“据悉,阿加酋长下一站,将飞往马来西亚的槟
城。”
我和白素一起叫起来:“他去找古九非。”
我补充一句:“要立即通知古九非,暂时避开
一下。”
讲了这句话这后,我不禁苦笑,和古九非相晤
了那么久,只知道他住在摈城,可是一不知地址,
二不知电话,怎么和他联络。就算立时驾飞机赶
去,酋长的座驾机早已起飞,只怕也追不到了。
急得连连搓手,各人也莫不面面相觑,温宝裕
上唇掀动,看来是说了四个字,但是并没有发出声
来。我和白素都是唇语专家,一看就知道他想说
的四个字是:“飞鸽传书”。但自然是因为想到,鸽
子飞得再快,也快不过喷射机,所以才不敢说出
来。
白素神情镇定:“我去想办法,找一个在槟城
的熟人,请他去通知古九非。”
我苦笑:“我没有熟人在那边,你有?”
白素侧著头,想了一会:“得去翻查陈上电话
本子才行,应该有的,好像有一个什么帮会的帮
主,早已退休了,就住在那里 ”
她说著,走了出去,温宝裕大发议论:“女人最
靠不住,要不是那个芬兰女扒手出卖了古九非,酋
长不会去找他,哼,要是那玻璃早给回酋长,他也
不会去找古九非。”
良辰美景想反驳几句,可是又不知如何说才
好。我用眼色制止温宝裕再说下去,又把话题扯
开:“现代的通讯系统真是完美,只有知道对方的
一个号码,就可以在一分钟内,交换讯息,比任何
交通工具快。”
良辰美景始终泱泱不乐,我也知道她们不快
乐的原因,因为古九非是出了什么事,她们就会自
责,没有把事情办好 她们到机场的时候,酋长
还在,以她们的身手,大可远远地把小盒子抛过
去,立即离开,不必玩什么电话游戏。
可是看了她们如今那种神情,倒真不忍心再
去责备她们。
不到十分钟,白素走回来:“行了,那位秦先
生,知道古九非,会去通知他,他说,驾车去,十分
钟就到了。”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良辰美景,一边一个,来
到了白素的身边,亲亲热热道:“还是白姐姐有办
法,刚才有人发表议论,说女人最靠不住。”
温宝裕立时涨红了脸,他当然不会说白素靠
不住,可是那句话,恰好又是他说的,赖也赖不掉,
是以不知如何才好。
白素却只是淡然一笑:“算来,古九非也只是
才回家,我要他和我们联络一下,至少,关于那批
她讲到这里,我轻咳了一声,她也立即改口:
“关于那批扒手不能再让他们逗留在这本市。”
【第七部:古九非“死得难看”】
白素本来,自然想说“那批照片”的,被我一暗
示,她立即改口,自然之至,可是眼前这四个小鬼
头,何等机灵,也立时觉出有事情瞒著他们,四个
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我先发制人:“能让你们知道
的事,不必问,不能让你们知道的,问也没用。”
温宝裕一笑:“谁说要问什么了?我决定到槟
城去!”
我怔了一怔:“去把那玻璃交还给阿加酋长?”
温宝裕点头:“是,他能去找古九非,一定会记
得我曾和古九非在一起,与其让他来找我,不如我
去找他,反正他的目的是要得回那块玻璃。”
良辰美景齐声支持:“是啊,说不定,还可以和
酋长不打不成相识,知道那玻璃,究竟有什么秘
密。”
我“哦哦”两声,斜睨著她们:“你们自然也要
一起去了?”
胡说摇头:“可惜我没有假期,人在江湖,身不
由己,身不由己,小宝倒是自由的。”
温宝裕得意洋洋:“自由真可爱,可以说走就
走,爱到哪里就到哪里。”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都觉得温宝裕就这样
去找酋长,十分不安,可是却也想不出阻止的理
由,温宝裕趁机问:“有我们不能去的理由吗
嗯,若有什么秘密,应该共享的,此际公布正合
适。”
我闷哼一声,不去理他,只是道:“祝你顺风。”
温宝裕把小盒子的盖合上,在手中抛了几下:
“至少,酋长给的花红,可以供我们旅途所需了。
而且,还可以请朋友一起去。”
我又闷哼了一声:“我没有兴趣。”
温宝裕看来还想摄弄我和他一起去,而就在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听了一下,就交
给了白素,白素只听了一句,就神色一变,按下了
一个掣,使大家都可以听到电话中传来的声音。
那边是一个听来相当苍老的声音:“古九非的
家里出了事,我赶去的时候,已经有许多警察在,
他被害了,据说现场十分可怖。”
我“啊”地一声,温宝裕立时向良辰美景瞪眼,
良辰美景不甘示弱,压低声音:“阿加酋长还在飞
机上,凶手不会是他。”
温宝裕道:“可以是他派去的人。”
我听到古九非遇害,心中十分难过,隐隐感
到,那是由于我的疏忽,听得他们还在争论不休,
更是烦躁,大喝一声:“别吵了!”
电话那边正在报告事态的人倒吃了一惊,问:
“什么事?”
白素忙道:“没什么,听到了坏消息吃惊,你没
见到……尸体?”一那声音道:“没有,有一个警官
说,屋中被抄得天翻地覆,而古九非……说是死得
很……难看。
我们自然都可以想像得出“死得很难看”的意
思,一时之间,人人脸色苍白,温宝格更是紧握著
拳头。
白素在要求:“你可多探听点消息 ”
我道:“不必了,我这就去。”
白素向我瞪了一眼:“你去有什么用?当地警
方的调查,你能插手?”
电话那头道:“警方便是十分重视,派了好多
人,封锁屋子,不让人接近,还有好多高级警官,甚
至有军方人员在内。”
白素道:“谢谢你,如果有进一步消息,请你再
和我们联络。”
白素放下电话,神色凝重,我苦笑:“我们既然
知道他被利用,参与了间谍活动的窃取,就应该知
道他必然会有危险。”
古九非被利用的经过,温宝裕他们,还不知
道,所以听得只是眨眼。我又叹了一声:“我看,他
主要的死因是被人灭口。”
白素侧著头:“如果他的住所,曾遭到彻底破
坏,他又在死前受过虐待,那就不单是灭口 ”
温宝裕虽然吃惊、悲愤,但不论他处于什么样
的情绪之中,要他有意见不发表,还是万万不能,
所以他立时用听来比平时干哑许多的声音说:“凶
徒想在他口中套出什么话,或是想找什么东西。”
良辰美景齐声叫:“酋长根本还在飞机上。”
她们一再强调酋长还在飞机上,是因为她们
归还玻璃不成,要是酋长为了追回玻璃而下毒手,
她们多少要负一些责任。
我道:“不会是酋长下手,我看……是那卷软
片。”
四个人齐声问:“什么软片?”
我这时,感到一阵软弱无力,疲倦莫名,伸手
在脸上重重抚按了一下:“软片放大了的相片,在
书房的一个书架后面,谁想看,只管去拿。”
白素立时补充:“我的忠告是:最好能克服好
奇心,别去看那些照片。”
在这四个人面前,白素的忠告,无疑是火上加
油,他们怎肯不看?温宝裕才跨出一步,见红影一
闪,良辰美景早已上了楼,而且,又立即飘然而下,
手中已多了那只大文件夹。
我和白素,都不想再看那批照片,所以不约而
同走了开去,同时警告:“不得大呼小叫。”
他们四人,在看那批照片之际,果然没有大呼
小叫,但是吸气声之响亮,也听得人心烦意乱。
白素以手支额在出神,大约二十分钟,他们四
人看完照片,也至少有七八分钟了,还是胡说先打
破沉寂:“看来,像是一批……可怕的疾病患者。”
温宝裕道:“可怕极了……那是什么病?”
胡说道:“很多种病,有的病像大麻疯,有的
病,像后期的癌症。”
我向他们看去,看到良辰美景一副欲哭无泪
的神情,搂作一团,胡说和温宝裕的脸色,自然也
不会好看到哪里。
温宝裕问:“这批照片……是古九非致死的原
因?”
我清了清喉咙:“推测。”
我把古九非得到批软片的经过,说了一遍,
温宝裕顿足:“这人,真是!唉,那人自然就是安排
圈套的主脑,是一个特务头子,这批照片 ”
温宝裕的思路和我相当近似,他立时想到了
我们的曾想到过的可能:“照片上的人,是某种行
为所造成的结果,那绝不能给别人知道,不然,会
受到全世界的攻击。”
胡说也想到了,他又吸了一口气:“拿活人
……来做试验。”
良辰美景掩著口,眼珠乱转。
我用力一挥手:“事情虽然可能极可怕,但一
批照片,不至于会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吧,想想那
个木乃伊布包著的人形物体,不见得不恐怖。”
胡说和温宝裕都苦笑,那件事,已记述在《密
码》这个故事中,那个“人形物体”结果会变成什么
样,哥登医生是不是还继续在勒曼医院中致力培
养那怪东酉,一直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这时,我这样一说,虽然勾起了他们对那“人
形物体”的可怖的记忆,但的确,比较之下,照片也
就不那么令人恶心了 当然,照片中的那些人,
任何一个,如果出现在眼前,那可怕和恶心的程
度,和那“人形物体”,也就不遑多让。
白素最镇定:“看来是古九非在无意之中,盗
走了一个大秘密,所以才招致杀身之祸。”
温宝裕伸手指向我:“要是被他们知道东西在
你这里的话 ”
我冷然;“看过照片的,也要灭口,你不是要到
槟城去吗?正好送上门去。”
温宝裕口唇掀动,没有说什么,显然没有刚才
想到可以爱上哪儿就上哪儿那么高兴。我望向白
素:“相识一场,又只有我们才知道一些他的死因,
我倒真的要走一遭,如果酋长恰好也在,由我把那
块玻璃还给他。”
温宝裕怯生生问:“带我一起去?”
我大喝:“当然不,免得碍手碍脚。”
喝得温宝裕缩了缩头,不敢出声。
白素皱著眉,正在这时,门铃声忽然又大作,
我立时向那文件夹望了一眼,良辰美景会意,拿起它
来,一溜烟上了楼。
温宝裕过去开门,我和白素互望一眼 这
是我们间的习惯,有人按门铃,我们会先猜来人是
谁,十之七八,都可以猜得到,但这时,却一点概念
也没有,门打开,我们都怔了一怔。
门外是熟人,但平时绝少来往,他一来,必然
有事,其人非别,正是警方特别工作组的黄堂。黄
堂一面向我和白素打招呼,一面走了进来,望著
我,神情十分为难,我本就心烦,不耐得很,叹了一
声:“有话请说,有屁请放,别吞吞吐吐。”
黄堂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我也是受人
所托,并不是我自己来求你。马来西亚槟城警方,
想请你去协助调查一件凶杀案。”
黄堂一开口,罗里罗嗦,我几乎要大喝他住
口,可是接著,他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我就呆住了。
我当然知道其中必有原因,绝非巧合,我忙
道:“请说下去,请说。”
大抵是我的神态,大前倨后恭了,黄堂怔了一
怔:“死者是一个身份相当神密,又很富有的中国
人。”
那当然就是古九非,我忙问:“为什么会找我
去调查?”
黄堂摊手:“那边语焉不详,好像是在死者的
住所,发现了什么线索,和你有关,所以才想到要
你去,一切费用,他们会负责。”
我道:“那是小问题,死者的名字是 ”
那是明知故问,但问一问总没错,要是弄错,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