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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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一切费用,他们会负责。”
我道:“那是小问题,死者的名字是 ”
那是明知故问,但问一问总没错,要是弄错,
那是笑话一桩。黄堂道:“叫古九非。”
我立时道:“好,我去。”
黄堂绝未想到他的事会办得如此顺利,一时
之间,像看著什么怪物似地望著我。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是为了什么,但也不能使
他太过怀疑,所以我道:“刚好近来没有事,而我也
想知道究竟因为什么,槟城的警方会找我。”
黄堂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说的托词,但他绝
想不到古九非的死,内容会如此复杂,所以也没有
追问下去的打算,我又道:“我会尽快动身,明天一
早。”
黄堂告辞离去,不到半小时,他又来了电话:
“槟城警方感谢之极,你一下机,和你联络的,会是
曾原警官。”
我本来就要到槟城去,而且发愁去了之后,不
知如何对古九非的死展开调查,现在有那么好的
机会,总算在极不愉快的遭遇中,使人感到快乐。
温宝裕还用哀求的眼光望著我,我根本不理
他,伸手把那小盒子接了过来,他居然咕哝著抗
议:“那是我的,古九非给我的。”
我睬也不睬他:“小心门窗,别睡得太死,古九
非也算是老骨头了,都会著了道儿。”
我说著,迳自上了楼,在书房里,把那块玻璃
取出来,翻来覆去看著,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这时,我已经感到,古九非被利用,古九非死
亡,和古九非在酋长身上偷东酉,三者之间,看起
来,绝无关连,但实际上,可能有极密切的关系。
但是我只是有这样的感觉,究竟有什么关系,我全
然说不上来。
而使我有这种感觉的原因,自然是由于事情
都发生在古九非的身上,而且,都和古九非超卓的
扒窃术有关 古九非一死,扒手这门偷窃艺术,
只怕再也出不了像他那种水准的高人了。
白素在不一会之后上来,也察看了那块玻璃
半晌,才道:“我看小宝会自己去。”
我笑:“一定会,他父母不在,他还有不趁机会
造反的?槟城是度假好去处,就让他去去 我
不会让他去参加有危险的事。”
白素想了一想:“古九非死了,事情又牵涉到
这样极度危险的人物,我隐隐感到,有一个世界性
的大阴谋,正在暗中进行。”
白素的话,令得我兴致勃勃:“我正是揭发阴
谋的高手,那是我的看家本领。”
白素扁了肩嘴,我趁机亲了她一下,她握住了
我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班机,我上了机,好像感到在我一到
机场之后,一直有人跟踪我,可是以我反跟踪的能
力,竟然未能找出跟踪者来,到飞机起飞,这种感
觉仍然未能消除,而舱中搭客连我只有八个人,那
七个人都被我一再过滤,不可能是跟踪者,而机上
的职员,又没有理由是。所以我只好当作自己感
觉过敏。飞行时间不长,槟城的机场很大,下了
机,就有一个身形高大 肤色黝黑,蓄著上髭的青
年警官,来到我身前,和我热烈握手:“卫先生,久
仰大名,能见到你,实在太好了,我叫曾原。”
我也不和他多客套,只是道:“我想知道你们
找我的原因。”
曾原警官苦笑:“死者在被发现时,奇迹似的,
竟然没有死,说了一句话:去找卫斯理,他知道谁
是凶手,叫他替我报仇。”
我陡地一怔,心中暗暗叫苦。我只知道古九
非的死,定然和重大的特务活动有关,可是连利用
他的特务,来自何方势力都不清楚,怎能知凶手是
谁?这个人,像是生活在古代,就算我知道了凶手
是谁,我也不能“替他报仇”,难道要我把凶手杀
掉?
我想了一想,一面仍然和曾原并肩走著:“不
很可能吧,发现古九非的是什么人?”
曾原道:“有人打电话通知警方,说那地方出
了事,恰好我和一小组警员正在附近,首先赶到的
是我,听到他那样说的,也是我,恰好我知道卫先
生的大名,所以,我立即在他耳际说:知道了,一定
会通知卫斯理,他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句话。”
我叹了一声:“你可以点头,表示你会那样
做。”
曾原警官望向我,欲语又止,这时,我们已来
到一架警车前,他替我拉开了车门,我一面跨进
车,一面道:“应该什么都对我直说。”
他忙道:“不是想隐瞒,而是事实十分残酷,真
难说得出口。”
我闷哼一口气。
“我点头也没有用,他看不见 他两只眼睛,
都被剜了出来。”
我陡地震动了一下,虽然早想到古九非是被
折磨致死的,但是想不到竟然到了这一地步。那
真是令人发指,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双件紧握著
拳,令得指节骨发出“格格”的声响来。
曾原年轻的脸上,也有著异常的激动:“卫先
生和他很熟?”
我缓缓摇著头:“不熟,才认识,他是一个极可
爱的人,而且,是一个极出色的人物,应该受到绝
对的尊重,他……的样子……”
曾原叹了一声:“我那一组警员,都很有资格,
可是看到他的时候,却有一半昏了过去,我……老
实说,也是双腿发软,站不稳,跌倒在他的身边,这
才听到了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的。”
我默言不语,曾原又道:“如果卫先生不想看
他的遗体,可以不必看,他反正已经死了。”
我道:“不,我要看 现在到哪里去?到案
发的现场?”
曾原道:“不要先到酒店去?”
我摇头:“不必了,听说现场遭到严重的破
坏。”
曾原叹了一声:“是,破坏,至少由五到十个人
造成,而对死者的伤害,也至少两个人,也就是说,
参加行事的,多至十人,这是大规模、有组织的犯
罪,我们并未向公众公布真相,怕引起恐慌。而上
头对之重视之极,国际警方对你有极佳的推荐,所
以全国警察总监同意你参加此案。”
原来还有那么多过程,我想,如果是特务组织
一定要找回什么,出动十个八个人,那不算什么
衡。曾原又试探著问:“凶徒是哪一方面的人?”
我想了一下:“可能是属于某一势力的特务。”
曾原抿著嘴,默然不语,他这种反应,使人觉
得相当奇怪,过了片刻,他才道:“难怪军方立即派
出了一个高级情报官来参与 ”
他顿了一顿,然后,我和他几乎异口同声地
问:“军方怎知凶徒属于特务组织?”
我心头疑云大起 这其中,一定还有极度
的曲折在,牵涉的范围,可能广到难以想像。
我这样想的根据是:一般来说,军方对于凶杀
案,决不会有兴趣。而古九非死了不多久,就有高
级情报军官出现,这说明军方知道古九非牵涉在
特务行动之中 是怎么知道的?
这其中,又有什么内幕,是我们不知道的?
我和曾原互望,他也神情疑惑,我道:“我想,
我会有机会见到那们情报官?”
曾原点了点头,又问:“古九非也是特务?”
我叹了一声,曾原很坦率,有青年人的热诚,
我又要和他合作,自然要对他说说古九非的遭遇,
所以拣重要的,说了一个梗概。
曾原听到一半,就想说话,可是当我停下来
时,他又示意我说下去。等我说完,他才像是下了
最大的决心,先吸了一口气,才道:“卫先生,那次
宴会,我也参加了的。”
我用疑惑的神情望向他,他年轻,官阶不会很
高,照说,没有资格参加邻国的国宴,他忙解释:
“家叔是大使,他带我去见识一下的。”
我“哦”地一声:“你当然没有发现宴会有什么
异样之处?”
曾原神情仍然疑惑:“那次国宴的主宾是谁,
你是知道的了?”
我点头 虽然古九非糊里糊涂,连主宾是
谁都不知道,只知把他身上的东西全扒了来,但那
次国宴是大新闻,一查资料就可以查得出来:“主
宾是一个算是大国的将军,几年前才发动军事政
变,夺了政权的。”
曾原点头:“是,那位斐将军,在整个宴会中,
和一个阿拉伯酋长交谈最多,当时我在想,那酋长
是著名的军火贩子 ”
我打断他的话头:“阿加酋长?”
曾原道:“就是他。”
我咕哝了一句:“世界真小。”
曾原当然不知道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继续
道:“当时我想,斐将军难道又想扩充军备?”
我再问:“还有什么异常?”
曾原摇头:“没有什么异样 嗯,对了,曾有
一个人,忽忽离去,以警务人员的眼光来看,这个
人行迹十分可疑。”
【第八部:死过一次的人】
我“啊”地一声,心想可能那就是古九非看到,
斐将军交了一个东西给他的那个人,后来古九非
想找他,而没有找到。
曾原也“啊”地一声:“对了,这个人匆匆离去
之际,曾经过阿加酋长的身边,大约有十分之一秒
的时间,靠得很近。”
这时,车子驶进了一条曲折的小路,前面林木
掩映中,可以看到一幢式样很旧的房子。我忽然
想到:“斐将军。(主宾),那个人,阿加酋长之间,
可能有联系。斐将军交给那人的东西,由那人转
到了阿加酋长手上。
那东西会是什么?
我立即想到的是:那小盒子,那块玻璃。
我一直隐隐感到几件事之间有联系,可是总
是串不起来,现在,好像有点眉目了:斐将军、玻
璃、酋长,三者之间,如果真有联系的话,那么,那
块玻璃的重要性,又增加了不知多少。
一想到这点,我不由自主,略挺了挺脸色,那
小盒子就在我上衣袋中,不必笨到伸手去摸,只要
挺胸,就可以感到它的存在。
曾原自然不知道那么多,他见我忽然不出声,
就望了我一眼,我道:“可能在将军和酋长之间,有
著什么交易?”
曾原叹了一声:“和他们两人有关的交易,几
乎可以肯定,必然是巨大的灾害。”
我苦笑一下,曾原看来年纪虽然轻,但洞察世
情的能力,相当强。
车子又转了一个弯,来到了屋子面前,看来静
悄悄,但是才一下车,我就知道,附近的树丛中,甚
至相隔相当远的另一幢屋子,都有人在监视,使用
的监视装置,可能还是极先进的那种。
我不以为槟城警方会有那么先进的监视设
备,我指著一个在屋前的一株树上,一个看来绝不
为人注意,但识者眼里,一看使知道那是微型电视
摄像管的装置,道:“这是警方的设备?”
曾原警官十分坦白:“不是,是军方情报机构
提供的,那情报官提议,全面监视,他以为凶徒还
可能再来,不能错过机会。”
我缓缓摇头:“那位情报官的判断错误,凶徒
不会再来了。”
我的话才一出口,就在我的身边,忽然响起
了一个听来冰冷的声音:“有什么根据?”
那声音突如其来,把我吓了一跳,那时我们站
在门前,曾原正准备去推门,门旁有两支八角形的
门柱,并没有人,而声音就自右边那条门柱传出
来。乍一听到声音,不免突兀,但自然立即明白,
那是窃听装置和传音装备的作用,看来,对屋子监
视之严密,远在我的想像之上
我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曾原这时,也推
开了门,门后站著一个高高瘦瘦的人。
这个人,我一看到他,就可以肯定他就是那种
发出冰冷的声音说话的人。他有著石像一样的冷
漠神情,甚至连眼珠也像是没有生命 应该说
没有感情。这种情报工作者我见过很多,而对于
这一类人,我不是很喜欢。
而且,屋中确然还有十分值得我注意之处,所
以,我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转移了视线。屋
里本来应该是一个进厅,有一道月洞门,通向客
厅,是很传统中国式布置,月洞门两旁,本来应该
有对联或字画,可是此际,所有的陈设,全都遭了
彻底的破坏 现场被保护得很好,看起来也更
怵目惊心,绝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而且,在破碎
的物件上,也决不能判断原来那东西是什么样子
的。
我小心向前走,来到了客厅的正中,曾原跟在
我身后,那人(我猜他就是军方的高级情报官)只
是转动身子,并没有走动,锐利的目光,一直盯著
我。
我直到这时,才回答他的问题:“这里经过专
家的搜索,不论他们要找的东西是不是找到,都不
会再浪费时间。”
那人闷哼一声:“专家的搜索手法太原始了
吧?”
我道:“是,这也提供了一项线索,他们要找的
物件,不是探测仪器所能发现的,必然是非,例如
一张纸,一块布,一截木头 ”
那人接了上去:“一卷底片?”
我笑了一下:“那是最大的可能。”
那人伸出手:“久闻你的大名,卫斯理先生,我
的名字是青龙,官衔是中校。专司情报工作
听说卫先生对从事这种工作的人,不是很有好
感。”
我听他的自我介绍,略怔了一怔,“青龙”这个
名字,十分奇特,我依稀有点印象,但是这个人 一
定不会和我有过直接的接触,不然,他是属于那种
见过一次,再也不容易忘记的人,我一定会记得
他。
我再把青龙这个名字想了一想,肯定应该对
之有印象,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而看他的
神情,显然有一种我应该一听他的名字,就想起他
是什么样人的期待 这是一种十分尴尬的处
境,还好他又说了几句话,可以给我用另外的话,
暂且搪塞一下。
我道:“是的,我不喜欢,很久以来,都是那
样。”
青龙中校口角牵动了一下,现出了一个嘲弄
也似的微笑:“可是你和其中很多人交往,从很早
的纳尔逊到小纳、盖雷夫人、G先生、巴图,甚至苏
联的老狐狸。”
他竟把我和那一类人的交往,弄得那么清楚,
我淡然笑:“那是由于从事情报工作的人,大都伶
利聪明的缘故,那和我性格比较接近。”
青龙居然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有一种异
样的沧桑感,像是他一生的经历,比别人十生还
多:“愿意在你交往的名单中加上我吗?我至少有
一点特别,我是的的确确,曾死过一次的人。”
本来,我一面和他说话,一面不断在想他是什
么人,只是想不起来,直到他说到他“死过一次”,
心中一亮,自然想起他是什么人来了。
他是一个真正的传奇人物,神秘莫测,他曾和
原振侠医生,在印支半岛有过一次十分奇异的经
历,却不知他如何会来到这里的。
自然,我不会去问他的来龙去脉,这类神秘人
物,绝不喜欢人家打听他的事,末了,也不会有回
答,只要记住他目前的就可以了。
但我也感到了震惊,像他这样的人,对古九非
的死,如此重视,那是出于上级的指令,还是自己
的兴趣?还有,他名义上是军方的高级情报官,谁
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是在为谁工作?
不过,疑问虽然可以肯定,他既然曾与原振侠
医生共事,那么,一定是极其出色,可以共事的人
至少,在追寻杀害古九非的凶手这件事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