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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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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在以后的许多重大问题上,如袁世凯不想离开他的老巢北京等事件上,张作霖都亦步亦趋,紧跟袁世凯,表示忠顺。这些做法,也确实得到了袁世凯的赞赏,张作霖也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1912年9月11日,袁世凯下令对东三省的军队进行重点改编。命由张作霖任统领的原中路、前路巡防营改编为国家陆军第二十七师,驻扎军政要地奉天。任命张作霖为师长,陆军中将衔,特授勋五位。这一年,张作霖38岁。    
    这在张作霖一生的经历中,是十分重要的一页。原来的巡防营是地方治安部队,是由东三省筹资维护的,主要任务是辅助陆军攻守和协同巡警捕盗。而陆军师团,则是负责国防要务,兼司地方剿匪,是国家的正规部队由中央拨款装备,归国家调遣。陆军第二十七师的编制有了很大的提升。由原来马步单一兵种的落后部队改编为多兵种合成的先进部队。它有5个兵种,即步兵2个旅,骑兵1个团,炮兵1个团,工兵1个营,辎重兵1个营。相对而言,该部队装备精良,面目一新。    
    张作霖本人升官,他的老班底也跟着升迁。张作霖任命汤玉麟为第五十三旅旅长,张景惠为骑兵第二十七团团长,张作相为炮兵第二十七团团长。其余的团、营、连长也都是张作霖的亲信。因此,陆军第二十七师名义上虽为国家的军队,实质上却是张作霖的私家军。他们只听命于一个人的指挥,这个人就是他们的恩人张作霖。陆军第二十七师实质就是张作霖个人的家兵家将。    
    当时,东三省还有三支部队。其一是冯德麟的陆军第二十八师,是由原巡防营左路改编的,编制2个旅。冯德麟任师长,驻扎北镇,军力显然弱于张作霖的师。其二是由原巡防营后路抽调一部分改编为陆军骑兵第二旅,吴俊升任旅长,兼巡防营统领和洮南镇守使,负责奉省西北的地方治安,驻洮南。其三是巡防营右路未变,由东边道镇守使马龙潭统辖,仍驻原地凤城。    
    这三支部队,其装备、数量、兵种、驻地等,都不能和张作霖的陆军第二十七师相比,他们都是弱旅。此时的张作霖占有了天时、地利、人和三大有利条件,变成了东三省举足轻重的武装力量,这为他后来的发展奠定了可靠的基础。    
    公元1913年正月,袁世凯电召张作霖进京,电文却语焉不详。张作霖心怀疑虑,却不敢不从。    
    北京城前门外,珠市口大街道南,陕西巷一带的几条胡同是妓院开设最集中的地方,俗称八大胡同。入夜时分,各家妓院门前都挂上了灯笼,挨着的几家妓院的名称都写在点燃着的灯笼上。依次是“天喜”、“天顺”、“三宝”、“万升”……各妓院门口除了站着老鸨、大茶壶之外,还有两个挎着枪的,是张作霖带来的卫兵在守妓院大门。    
    有两位嫖客要走进“天喜”妓院,被老鸨拦住。嫖客看见挎枪的卫兵,赶紧走了。其他好几家妓院门前来的嫖客都被挡住,都被告之该妓院被张作霖包下了。    
    另外一边,前门大街“天汇轩”大茶馆。入夜,茶客熙攘,茶座空着的不多。    
    张景惠、张作相和张作霖的两个打手高金山、于文甲坐在一张茶桌前。茶房刚把茶给他们端下来。这时走进来一位穿绸缎长袍马褂的男人,一个正在喝茶的混混儿“哎哟”一声,迎了上来,把自己的座位让九少爷坐,道:“九少爷,今晚上您改坐茶馆啦!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这地方您能找见乐子吗?”    
    九少爷一脸败兴:“别提乐子!我肝都要气痛了。”    
    混混儿高声道:“谁?谁?里九外七皇城四,不管他谁,我都让您把这口气出喽!”


第三部分:大乱将起取悦袁氏(3)

    九少爷咒骂道:“打关外进来个姓张的师长,把八大胡同的堂子全包了!大兵把着门,还用枪吓唬人,你去把他们全轰走!”    
    混混儿解劝道:“那,那有什么啊!他不就是把个八大胡同包了吗?咱北京城寻欢作乐的地界儿海啦,甭说他是个张师长,就是将军、总长,也甭想‘包圆儿’!我这就带您去个比八大胡同更销魂酥骨的地界儿!他关外的师长再有钱,可他找不上啊!”    
    张景惠等人注意听混混儿说啥。又听九少爷问:“北京城有这地儿?我咋不知道?”    
    混混儿得意地说:“新开的!民国啦,是改良的玩意儿!”    
    九少爷逼问:“在哪儿?”    
    混混儿拖长嗓音报来:“在西四牌楼砖塔胡同口袋底,新开的歌舞寮!连吃带唱,又跳又唱!那真叫个哏儿!”    
    九少爷不以为然:“得了吧!就唱几个荡调小曲,摸摸搜搜地,不少花钱,没劲!”    
    混混儿解释道:“咳!原先的清吟小班和茶室,历来外表装着卖唱,在前清为的是糊弄朝廷的监察御史,如今也糊弄民国的惩戒委员儿。暗下都出条子留宿,口袋底比八大胡同还实惠哪!”    
    张景惠向高金山使了个眼色,高金山喊过混混儿:“那小子!过来。”    
    混混儿走到张景惠等人桌前,有点不满地说:“叫谁哪?小子小子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景惠从口袋中掏出一叠银元,丁丁当当地在手上响,道:“我们就是给关外来的张师长办事的。我叫你也给张师长办点事,办好了有赏钱!”    
    混混儿两眼放光:“只要给钱没有办不成的事——我这听您吩咐哪!”    
    张作相道:“张师长今晚上包了八大胡同,明晚上就包你说的那个口袋!”    
    混混儿一时没明白:“口袋?”    
    张作相斜了他一眼,道:“啊,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连玩带唱的口袋,明天晚上关外的张作霖师长就把口袋嘴扎上拎走!全包喽!”    
    混混儿伸出大小手指作吸烟状:“得,这事您就交给我办了!我让您一百个满意——哎,我说这张师长好嫖好乐,他不能不好这个吧? 就是,这个……抽大烟?”    
    张作相一咧嘴:“抽!张师长大烟抽的邪乎……”    
    混混儿道:“你们关外还是躺在炕上,点上大烟灯,挺费劲地烧个烟泡,抽上老半天才能过瘾,是吧?”    
    张作相等四人好奇地反问:“啊!要不还咋的?”    
    混混儿呵呵一笑,得意地说:“如今北京城全改良啦。打从西洋和东洋进来的货,如今一色全是白面儿和吗啡啦!土货大烟土不吃香啦!”    
    这时,其他有几个茶客围过来听混混儿胡吹神侃。    
    张作相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你说的那个白面……啥的,好在哪儿啊?”    
    混混儿嘿嘿一声,道:“您就甭提有多好啦!先说这抽的,就顶属这白面儿啦!只要黄豆粒儿那么一丁点儿,放在洋烟卷儿里也行,放在洋烟盒的锡纸上也行,只要一根洋火这么一点,吱溜一口,纹丝不剩!全进肚里,就这一口能顶10个大烟泡!再说这吗啡,一针扎进去,立马腾云驾雾……”    
    张作相像听天书:“扎进去?该多痛啊!”    
    混混儿解释道:“吗啡里放两盐粒儿,一点不痛。进来的洋货还有更好的哪!乳糖、高根、什锦年、金丹、海洛因……”    
    张景惠听得不耐烦,摆了摆手:“行啦行啦!不就是抽白面扎吗啡吗,我们知道。”    
    张作相道:“对,我们知道。张作霖师长好逛窑子,更好抽白面,扎吗啡……”    
    张景惠拦住他的话头,扔到桌上一个银元,道:“行了,我们也该换换地方了。”    
    四人转身走出茶馆。混混儿跑到茶馆门口朝着张景惠等人喊:“哎!那口袋还要不要啦?”    
    北京皇史宬大殿内,光线晦暗,这是大清数百年核心档案的存放处。大殿的地上摆着一排排的铁皮大箱子,赵尔巽领着张作霖在大铁皮箱子中间走着。赵尔巽打开一个大铁皮箱子,拿出一册清朝档案。这册封面写有《康熙起居注》,赵尔巽翻开《康熙起居注》指点给张作霖看。    
    张作霖和赵尔巽从皇史馆大殿内走到殿外的石栏前。赵尔巽凭栏远眺宫墙殿檐,叹息道:“物转星移几度秋啊——雨亭兄,还记得辛亥那年奉天动乱吗?”    
    张作霖郑重道:“那闹的真是翻天覆地!可咱们都闯过来了。这辈子也忘不了啊!”    
    赵尔巽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然后看见张作霖不解的表情,忙说:“我给你讲个有趣的事儿吧,当时围住总督衙门的幸亏是你张作霖,要是蓝天蔚我就断了后代人了!我的姨太太第二年真给我生了个儿子!有意思吧?”    
    张作霖呵呵大笑:“要这么说起来真是太有意思啦!那年我忙着娶姨太太,把接圣旨都耽误了,你老记得吧?”    
    赵尔巽点了点头:“记得。”    
    张作霖道:“我那年娶的姨太太。去年给我生了个丫头片子!”    
    赵尔巽“嗯”的一声,闭上眼睛,慢悠悠地说:“佛教讲机缘。看来你我是得了机会又有缘分啊!哈哈哈……”


第三部分:大乱将起取悦袁氏(4)

    张作霖道:“照你老这么说,还有机缘——那咱两家轧亲家吧!”    
    赵尔巽道:“你是说我的儿子聘纳你的千金……”    
    张作霖忙道:“你老要说我高攀不上,那就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赵尔巽拦住张作霖的话头,仔细地看着张作霖,想了想,点点头:“这高攀不上的话应该是我来说,雨亭兄如今是民国新贵。现如今的国事,全是由枪杆子来决定。袁世凯因为有北洋军,才夺得大总统宝座,有啥财富都不如趁军队啊!像我这样的前朝遗老,如同弃之敝屣……”    
    张作霖忙安慰他:“你老现在总编清史,这官位不在纪晓岚之下。你老是要名垂青史的,我们都要跟着沾光!”    
    赵尔巽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纪晓岚大学士总纂四库全书,典籍浩瀚,成就这天下第一丛书,这只能在乾隆盛世才能办到,我辈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张作霖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不敢卖弄,也不敢顺竿子爬上去,忙岔开话题:“不管咋说,你老也是大学问家,大学士!我就是一介武夫,咱两家这桩娃娃亲啊……”    
    赵尔巽点头说:“我是求之不得的!犬子今后就全要仰仗你这位泰山啦。雨亭兄离京返奉之前,我要把聘金送上的。”    
    张作霖大声地说:“好啊!好啊!”    
    两人放声大笑,惊起了一大片停栖在殿顶的鸟儿。    
    北京城前门大街“全聚德”烤鸭店内。烤鸭店大堂内十几张餐桌几乎客满。张作霖、张景惠、张作相、高金山、于文甲等5人坐在大堂中间的一张桌子喝着茶水。张作霖正在沉思。他来到北京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多方钻营,还是心中无底,毕竟,他不是袁世凯的嫡系部队。    
    张景惠看着张作霖闷闷不乐,知道他的心意,当下压低声音说:“雨亭,是你跟我们说的袁世凯狡诈多疑,为了解除袁世凯对你的戒心,能让你当上奉天督军,我们才在北京城这么闹腾的。这可是你出的主意,你咋还不乐意了呢?”    
    张作相道:“就是吗!你说的要让袁世凯把你当成个大老粗,没大志向的武夫。为这我们费了不少心思,你还急眼啦!”    
    张作霖嘿嘿笑道:“谁说我急眼啦?”    
    张作相打趣道:“咋没急眼?你那脸拉得有二尺半长。”    
    张作霖道:“我是在寻思,怕咱这些招儿法骗不了袁世凯……”    
    张作相道:“那咱们再想招儿接着败坏你!你说咋整吧?”    
    张作霖叹了口气:“到这儿打住!再败坏我,奉天督军当不上,当师长都够戗了!这北京城我都不敢再来了,听天由命吧。再说明天袁世凯就召见我了。”    
    这时跑堂的端上葱、酱、薄饼。厨师在餐桌上将一只烤鸭肉片下,装在两个盘子里,把鸭骨架端走了。张作相不满地说道:“咋又端走了呢?就叫咱们吃点子肉皮啊?这就叫北京城有名的大馆子啊?”    
    张作霖:“老赶了吧——看看别人咋吃的?”    
    当下,他们5个人看别人餐桌如何吃法。张作相拾起一张薄饼,依样学样,一脸的不得其解:“卷煎饼啊!这煎饼也忒小啦!”    
    张景惠道:“说你老赶,你就是老干——人家这叫春饼。”    
    张作相吃一口抱怨一句,道:“咱那疙瘩一张春饼比这4个还大——北京人吃猫食啦?就给这丁点葱丝!连棵大葱都不给?北京人也忒抠门啦。这个吃法都赶不上大饼卷酱肉来劲!”    
    张作霖端起筷子:“咱花钱吃饭,乐意咋吃就咋吃!我是说你们在帮我的忙,我就闲着没事啦,我就去会了一位老朋友,我们唠嗑唠了两天多,他就给我讲了个李鸿章在英国吃烧鸡的故事。咱就照李鸿章吃烧鸡的办法吃烤鸭子!”    
    张景惠好奇地问道:“你会的老朋友是谁啊?”    
    张作霖:“赵尔巽。赵总督!这老爷子在京城给前清编写史书哪。成天在皇史宬那个阴森森的大殿里头翻看起居注。”    
    张作霖等五人用手将烤鸭撕开,就用手拿着啃烤鸭吃。张作相边吃边问道:“啥叫起居注啊?”    
    张作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对着手上的鸭腿呆了好一会儿,又说:“就是皇上每一天的吃喝拉撒睡,不论干了啥,都得记到档案上!就连晚上跟哪个皇妃睡的觉,也得记上!”    
    张作相瞪大了眼:“写那玩意儿干啥呀?”    
    张作霖道:“干啥?记不清楚喽,那么多皇妃要是怀上了孩子,你弄得清是谁的吗?”    
    张景惠在旁插科打诨:“我准知道不是太监的——你告诉赵尔巽这是我写的清史!”    
    五人大笑,这时厨师又端来3只烤鸭和10棵大葱。张作霖等用手撕开烤鸭啃吃,用大葱蘸面酱吃,有人把啃完的鸭骨头扔在餐桌上。张作霖连说不对不对,道:“赵尔巽说李鸿章啃完的鸡骨都朝脊领骨后边撇,都撇到英国女皇的地毯上!英国女皇马上叫人用玻璃碗把扔在地毯上的鸡骨头罩上。”    
    众人不解:“那干啥?”    
    张作霖其实是信口瞎掰,说:“说是留作纪念。”    
    张作相恶狠狠地啃了一块肉:“见了赵总督,你倒是叫他帮你出出主意,咋能当上奉天督军?尽扯些个粉的,皇妃女皇的,有啥用?”    
    张作霖一乐:“叫你说的,我干啥去了,能不说正经事?我还说成了一件喜事哪!”    
    张作霖见众兄弟们吃得差不多了,便把自己和赵尔巽轧亲家的事情说了。    
    张景惠失声叫出来:“啥?”    
    张作霖虎了他一眼,道:“我把我那闺女许给赵尔巽的儿子了。”


第三部分:大乱将起取悦袁氏(5)

    张景惠一迭声地反对:“雨亭,你把闺女许给赵尔巽的儿子合适吗?这些前清的遗老还有啥用啊?”    
    张用霖意味深长地说:“中国这个局面啊,说不定咋变哪——还是啥样人都交才好啊。”    
    店里的人早看不惯这帮人的粗鲁举止了。掌柜上前,小心翼翼地劝说:“我说,诸位,您几位这是怎么个吃法?满世界扔骨头,这也太不文明点了吧?”    
    张作霖道:“我告诉你这叫啥吃法。你知道李鸿章不?”    
    掌柜看来也是个有来头的主:“前清李中堂没少光顾我店,我店也没少往李中堂府上送鸭子,我这店100多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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