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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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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大难不死虎口逃生(4)

    那农民答道:“我是泥瓦匠,那些人都是我的亲戚和屯亲,都是庄稼人。我们那疙瘩先是闹小日本,如今俄国老毛子又闹得邪乎,杀人不眨眼,尽祸害女人,地是没法种了。听说赵家庙招保险队……”    
    张作霖考虑了一会儿,说:“都是正经庄稼人,就都留下吧。咱们是月月关饷,往后还发给衣裳。”    
    那农民凑上前压低了嗓门:“我明人不做暗事,他们都是正经庄稼人,可我杀过人。”    
    张作霖道:“杀过人?你杀的啥人啊?”    
    那农民舔了舔舌头:“后屯卫驻防营的哨官。”    
    张作霖吃了一惊:“你杀了哨官?你把我这疙瘩当啥啦?我这保险队是保境安民的,不是窝藏逃犯的——赶紧带你的人走!”    
    那农民想着分辩什么,到底说不出什么,转身离开了。    
    赵氏低头收着饭席上的碗,小声道:“我看,这小伙是老实人啊。”    
    汤玉麟咬着一块鸡腿没放下,“唔唔”连声道:“嗯,挺老实。这20多个人要是投了别处,怪可惜了的,杀过人怕啥,我还杀过人哪。”    
    王金汉凑上前,对张作霖道:“你们还是一家子哪;你叫张作霖,他叫张作相。”    
    张作霖“噫”的一声,道:“叫张作相?——快去把他撵回来!”    
    王金汉忙跑到大门口把张作相又带回堂屋。    
    张作霖仔细地听张作相的自我介绍,张作相说自己祖籍是直隶人。张作霖眉开眼笑:“我也是直隶!我祖辈是在大城烧碱的,你哪?”    
    他用目光鼓励张作相继续说下去。张作相又说自己祖辈本是保定府织布的。从直隶逃荒来闯关东的。张作霖大笑起来:“我听老人说,要问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我家也是逃荒来到关东的。看来咱们就是本家兄弟——对了,你为啥杀了哨官?”    
    张作相道:“那个哨官叫郭玉,早先是个胡子,在板石沟劫道把我哥哥打死了。后来受抚当了哨官。我不为哥哥报仇我就是白活!他郭玉当上哨官我也不怕他!我有几个好朋友帮着,进兵营终于把郭玉杀了。我这几个好朋友都跟我来了!”    
    汤玉麟连拍自己的大腿,递给张作相一碗酒,大声称赞:“是个老爷们!有尿!”    
    张作霖点点头:“好样的。告诉你,我也杀过人,那是为了给我爹报仇。好了,有你们二位的到来,咱们这个保险队就有小百十号人了。我告诉你们,可别出去说,日本人答应给咱们枪了。我招多少人,日本人就给多少枪!”    
    汤玉麟问:“那他啥时候给呀?”    
    张作霖道:“照说的也该送来了——金汉,明天就跑趟辽阳,找那个田,那个花田。”说着,又转过头来,高喊,“来来来,为咱们弟兄今日的相聚,要喝个痛快——上酒上酒!”    
    闹完酒席,便是深夜了,赵氏半夜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便挺着大肚子,悄悄地离开卧室,艰难地爬上响窑炮楼。    
    赵氏看见守夜的两个妇女抱着火铳睡得正酣。她一阵阵地喘着粗气,把其中一个妇女闹醒了。    
    那妇女“唉哟”道:“你挺个大肚子爬上来干啥?麻溜下去!”    
    赵氏道:“真怕你们都睡着了。这几天总听作霖他们叨咕,中安堡的金寿山要来打咱们响窑。”    
    那妇女叫醒另外一个妇女:“别睡了,打一上来就睡,白天干啥了不睡觉?”    
    被叫醒的那位道:“睡啥呀,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晌午要眯一觉吧,老爷们又说晚上没捞着,还要补上干一火。”    
    三人都笑,又说了好一会儿野话。赵氏站了起来,起身欲走,望了望黑夜中的旷野,突然失声叫了起来:“你们看,树林里好像有人!”    
    那两个妇女看了一会儿,转头道:“哪有人哪?别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你麻溜下去吧。”    
    赵氏看了看,想走,还是不放心,又定神望树林,这时树林中闪出刺刀的亮光——树林里有胡子!    
    赵氏喊道:“快放枪!”    
    那两个妇女这会也看见了,“啊”的叫出声来,不断地摆弄着手中的枪,惊慌地问:“放枪!这枪……咋放啊?”    
    赵氏拿过火铳,搬起机头,一声枪响,震撼夜空。接着其他三个墙角的炮楼也响起了枪声。    
    张作霖、张作相、汤玉麟、王金汉都从各自屋子里头衣衫不整地冲出来,张作霖口上一边吆喝着,一边领着保险队员冲向四个炮楼。    
    这时候,响窑里住的老人、妇女孩子也陆续醒了过来,来到院内观望。    
    赵氏在炮楼上对那两个守夜的妇女说道:“咱们快下去,让男人上来。”    
    两妇女先下炮楼,赵氏最后一个下来,正下到梯子中间,一阵机关枪扫射将炮楼的泥瓦打落下来,砸到赵氏身上。赵氏从梯子上跌了下来,当她站起来走了几步时,肚子痛得她倒在了炮楼底下的角落里呻吟不已……    
    这会儿,张作霖已经冲上一个炮楼指挥作战。他手下的队员捅掉围墙上的土坯露出枪眼阻击冲上来的土匪。    
    土匪第一次冲锋被击退。    
    王金汉对张作霖道:“好像被我们打回去了。”    
    张作霖摆了摆手,观察着炮楼外黑糊糊的树林。    
    不多时,土匪那边出现沙俄军队,伙同土匪冲来,同时两挺机关枪的火力,将大门两侧的炮楼的火力整个封锁住了。    
    张作霖忙而不乱,对炮楼上的3个队员吩咐道:“你们赶紧去打开后门,叫大伙都逃到后山去!老毛子来了,咱顶不住——快去!”    
    老人、孩子、妇女和没有枪的队员都从响窑后门逃出,往后山树林中逃去。    
    汤玉麟、张作相、王金汉带领拿快枪的队员在前门狙击俄军进攻。


第一部分:大难不死虎口逃生(5)

    张作霖从炮楼上下来,把汤玉麟、张作相、王金汉叫到一起。张作霖恨恨地说:“咱们再顶一会儿,等大伙都逃上山了,咱们就往台安撤,再想法过河东去!河西来了老毛子,咱待不了啦。”    
    当下,张作霖又叫过王金汉,让他去看看撤退情况是否顺利,如果人都走了他们也跟着就撤。    
    俄国兵和土匪的又一次冲锋被击退了时候,王金汉跑回来找张作霖报告,道:“人都走没了,可咋没看见嫂子哪?”    
    张作相往树林开了一枪,头也不回,道:“我瞧见嫂子在这个炮楼上。”    
    张作霖道:“妈的,和我说有什么用?赶紧找!”    
    四个人分头寻找。张作相在炮楼底下找到了赵氏。喊道:“嫂子在这儿哪!快来人哪!”    
    张作霖、汤玉麟、王金汉都跑到赵氏跟前。张作霖抱起赵氏,惊慌地问道:“你咋的啦?啊?咋的啦?!”    
    赵氏一字一颤,道:“我肚子痛得邪乎,怕是要生啦!”    
    张作霖“啊”的一声,吩咐金汉快去套大车。汤玉麟道:“后门出去是山路,走不了大车啊!”    
    张作相毅然地说:“我背嫂子走!”    
    张作霖道:“不行,你嫂子要生了!”    
    这时,王金汉赶来一匹马拉的大车,车上只有一床棉被。张作霖将赵氏抱上车。    
    枪声越来越紧……    
    汤玉麟急切地大吼:“作霖,我赶大车冲出去!不能在这疙瘩等死啊!”    
    张作霖跺了跺脚,道:“那也不能叫你赶,我来!”    
    汤玉麟拦住他:“你走了,这几十号人,几十条枪咋整?我从小就摆弄大车,你放心,只要我汤玉麟活着,就有你的媳妇和儿子!”    
    众人计议已定,突然打开大门,汤玉麟赶大车飞似的奔了出去!    
    张作霖声嘶力竭地在炮楼上高喊:“弟兄们,集中火力——打!”    
    所有火力同时压向土匪。    
    汤玉麟赶的大车扬起一溜尘土跑远了。    
    张作霖看着大车消失,松了一口气,站在当院中喊道:“弟兄们,咱们要分散了往外撤,不要往后山跑,不要把老毛子引到后山老娘们和孩子那疙瘩去!枪要保住了有赏钱!等听到我的信儿了赶紧来归队——快撤!”    
    队员们从后门撤退。张作霖、张作相、王金汉在最后面撤出响窑。    
    晨光熹微,汤玉麟赶着大车在乡间土路上奔跑。旷野静谧,这时突然响起婴儿的啼哭声。汤玉麟猛勒马缰,将大车停住。他瞪大眼睛,看着棉被里的赵氏。婴儿的蹄声从棉被中传出。    
    汤玉麟失声道:“啊!生啦?!这可咋整?这可咋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可咋整……”    
    赵氏有气无力地靠在大车里头,道:“汤大哥,赶紧往前赶,找个人家……”    
    汤玉麟道:“中!”他甩鞭抽马,马儿吃疼,拉着大车飞奔。    
    汤玉麟一路赶着大车来到了台安县桑树林子附近的一家农舍,农舍是3间瓦房,土坯的院墙只3尺多高,院子的大门被毁坏丢弃在一边。汤将大车径直赶到院内。    
    汤玉麟问赵氏道:“孩子不哭了?”    
    赵氏一点力气没有,慢声应答:“脑袋磕了个大口子,还哭啥。”    
    汤玉麟抱着头,颤声说:“都是我车没赶好,把孩子给杀了!”    
    赵氏道:“瞎说啥?这孩子还有口气。是财不散,是儿不死——这是哪儿?”    
    汤玉麟跳下了大车,往门口来回张了张,喊道:“这家有人吗?”    
    好一会儿没有人应声,这时,赵氏怀抱中的孩子哇哇地哭了起来。汤玉麟一手掏出手枪,另一手推开房门,在东屋炕上发现有一对30多岁的夫妻,这对夫妻见一个挎抢的人进来,吓得缩成一团。    
    汤玉麟拿着手枪,对着他们喊道:“还在这疙瘩猫着干啥?快出去救人——把车上老娘儿们和孩子扶进屋来!”    
    夫妻两人下炕往外走,汤玉麟一把抓住男的,骂道:“奶奶的,你去干啥——赶快去抱柴火把西屋炕烧热了!”    
    农夫烧炕,农妇把抱着孩子的赵氏扶进西屋。汤玉麟一屁股坐在炕上:“这炕上咋连炕席都没有呢?!”    
    农妇苦着脸:“我们炕上也没炕席,都叫老毛子当柴火烧了。”    
    农舍外屋,汤玉麟见妇人煮高粱米饭,不满地问:“咋就煮高粱米呢?人家这是猫月子,整点小米、小鸡、鸡蛋哪!”    
    农夫一脸腻烦地看着汤玉麟:“这高粱米还是埋到地里才留下的。俄国老毛子把猫狗都杀吃光了,带毛的啥也剩不下。这疙瘩10多个屯子,跑老毛子都跑没了。我这是豁出命回家来看看能种地不,立夏到小满,种啥都不晚,可这眼瞅着就过小满了,这地再种不上,一年的庄稼就要瞎了,这日子咋过?”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汤玉麟进里屋对赵氏说:“弟妹,这疙瘩不能待,我得找作霖去,找着就来接你和孩子,你放心,用不了两天我就能找着他们。”


第一部分:大难不死虎口逃生(6)

    赵氏点了点头,这时候她怀中的孩子又哇哇地哭了起来,赵氏低头哄自己的孩子。汤玉麟又到外屋对农民夫妇说道:“马我骑走,这挂大车送给你了,你们要把这娘俩伺候好了,我回来多给你们钱,要是有个好歹,可别怪我翻脸。”    
    汤玉麟说到此处,恶狠狠地端起枪,将那夫妇两人吓得够戗。    
    汤玉麟从大车上卸下马,骑上跑出院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转身又骑马跑回来。他进屋,向赵氏问道:“弟妹,你生的是个丫头还是小子?”    
    赵氏流露出一丝微笑,一脸的满足感:“是个小子。”    
    汤玉麟叫了声“好嘞”,又说,“作霖得乐屁颠喽!”这才放心又骑上马,离开了。    
    张家窝棚农舍西屋,一个手指头上涂着用嘴嚼烂的高粱米饭,喂到婴儿的口中,这是在农舍西屋的土炕上,放着一碗冷高粱米饭,赵氏将饭嚼烂了喂婴儿。一床棉被半铺半盖,还是没炕席。农妇提菜篮进屋,篮内有点野菜,她看见赵氏正在嚼高粱米饭喂孩子,失声道:“咋?奶还没下来?”    
    赵氏苦笑道:“连一点油腥都没吃着,奶咋能下来。我们跑你这疙瘩来给你添乱子,是我们对不住你。”    
    农妇道:“也不能这么说,咱们不都是叫俄国老毛子害的吗?这老毛子恨得我咬牙根痛,杀人放火糟蹋女人不说,害得庄稼都种不上,这一年不得饿死?我想剜点野菜给你吃,三月三苣荬菜钻天,这都四月二十啦,苣荬菜都穿苔了,掐了点柳蒿丫芽,又苦得不能吃了。你这猫月子啥吃没有,大人和孩子要是有个好歹,我这罪过可就大啦……”    
    赵氏摘下手镯、耳环、头钗递给农妇:“这点银子叫你家大哥先拿去救救急吧。”    
    农妇接过银首饰,感激地说:“让我那口子往河东去跑跑看,河东老毛子祸害得轻,兴许能淘换到鸡蛋、小鸡……”    
    赵氏道:“还是先买粮食种子,赶紧把地种上。”    
    农妇抹抹眼泪:“大妹子,真没见过你这样心眼好的人。”    
    却说另一边,天刚蒙蒙亮,疲于奔命的张作霖、张作相、王金汉逃到一家烧锅大院门前,跑得两脚都是泥,身上像牲口般冒着热气,口中喘个不停。三个人计议了一下,决定找户人家躲起来,王金汉开始敲烧锅大院的大门。    
    烧锅掌柜的一家人还睡在炕上,两口子都30多岁,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这家人姓彭。    
    彭掌柜听到敲门声起炕穿衣;他老婆也醒了过来,在床上翻了个身子,模模糊糊地道:“这么早谁来了?”    
    彭掌柜道:“伙计干活来了呗。”他老婆不乐意了,嘀咕道:“咋来这么早呢?”彭掌柜道:“人家来晚点吧你不乐意。人家来早了吧你还叨咕,真是……”    
    彭掌柜打开大门,见三个拿枪的人闯了进来,吓得倒吸冷气,后退老远!    
    张作霖忙说:“掌柜的别怕,我们不是胡子。我是赵家庙保险队的张作霖,听没听说过?”    
    彭掌柜脸色发青发白,连连点头:“听说过,知道,知道。”    
    张作霖道:“知道就好,我张作霖在咱这河西三县从来没有胡抢乱来过,对吧?”    
    彭掌柜疑虑道:“那是——那你老这是?”    
    张作霖道:“我赵家庙的响窑叫俄国老毛子给端了。”    
    彭掌柜“哎呀”一声,叹道:“要说这老毛子都不如牲口,不如野兽!老毛子在咱这疙瘩这么祸害人,朝廷咋就不管管哪?”    
    王金汉整个人累得不行,忙打断他的唠叨:“掌柜的,给整点吃的,我们给钱。”    
    彭掌柜将他们三个迎进屋子里头,道:“别寒碜我了,走到这疙瘩吃顿饭还要钱?又说,烧锅里头有酒,要不要先喝点?”    
    张作霖本来好酒,这次也摇摇头:“不敢喝,怕老毛子撵来,吃点饭我们马上得走。”    
    彭家烧锅作坊内。女主人将饭菜做好了,叫彭掌柜端到桌上。张作霖等三人刚坐下要吃饭,大门外传来马蹄声。王金汉跑到房门往外望,彭家烧锅大门外,一队俄国骑兵已在烧锅大门外下马。失声道:“不好!老毛子的骑兵进院了!”    
    张作霖把手枪握得更紧了,道:“前门出不去了——掌柜的,有后门吗?”    
    彭掌柜倒是镇定,道:“没有哇!快跟我来!”    
    彭掌柜将张作霖带到后院,等三人各藏入后院空着的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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