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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停尸房的哭声  文 千寻千寻-第7章

小说: 停尸房的哭声  文 千寻千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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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才能让我将你遗忘,我活得好艰难,遗忘对我来说根本不可能,而思念又象魔鬼在吞噬着我的心……
  我笑了起来,显然写这几行字的人是在想着谁,情人吧。我想应该是。谁写的呢?那个人吗?可能是。我立即变得激动起来,突然有种恶作剧的冲动,拿起桌上的笔接着写道:
  “不是魔鬼在吞噬你的心,而是你本身就是魔鬼,你想遗忘对方是不可能的,因为被你遗忘的人不允许你把她遗忘;你活得艰难也是应该的,因为还有人比你活得更艰难,或者,那不个人,是鬼,是你把她变成了鬼,她现在就藏在你心里,别想赶走她,终有一天她会出现你身旁!”
  吓死他!相信他看到这段文字一定会被吓个半死。我很满意。本来还想多写几句,突然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我跳起来,四下一张望,躲进了落地窗帘。等我躲进去才发现,后面不是窗户,而是个小阳台,围栏是黑色镂花的。我摒住呼吸,听到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好象不止一个人,先是一个男的在说:“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吧,你这次回国可得多待些时候,这个园子太寂寞了,也难怪碧君会抱怨,你把她一丢半年不闻不问。”
  “我要在这,会更寂寞,”另一个男人说,“不是我不守在她身边,她一天到晚怨气冲天,叫我怎么留得下来。”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浑厚,有些低沉,非常象外国电影里的男配音。而另一个男人好象在劝他,说,“道枫,你这样是不对的,再怎么样她是你太太……”
  道枫?!朱道枫?我差点叫出声,赶紧捂住嘴巴。是那个人吗?真的是他吗?此时此刻我好想撩开窗帘看看他,哪怕只一眼!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那张脸,惟恐自己忘记,我象记住自己名字一样地记着他!太激动了,我全身都开始抖,我好怕,真的很怕被发现……
  “我已经尽到责任了!”我听见他说。
  还好,他们并没注意到窗帘后面站着的我。“有没有考虑生个孩子,这样她的注意力就转移了,也不会那么寂寞。”那个劝他的男人又说。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道,“我已经娶了她,给了她婚姻,再也不能给她什么了,不怕你笑话,从结婚到现在,我们一次性生活也没有过。”
  “什么?你们……”
  “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并不是因为她的残疾,而是……”
  “而是什么?”
  “这你应知道的。”
  “因为心慈?”那个劝他的男人责怪起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都已经不在了,你想她又有什么用?她会因为你想她而活过来吗?忘了她吧,忘记是对死者最好的礼物,你必须重新开始生活,否则你会被毁了的!”
  “已经毁了!”他叹息着说。
  “别这么说,道枫……”
  “别劝我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也别为我担心,我会活下去的,毕竟我们朱家只剩我一个子嗣了,妹妹迟早是要嫁人的。”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你总需要女人吧,否则是不正常的。”
  “哈哈,”我听见他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缺女人吗?”
  “你当然不会缺,我听说你收藏了很多女人,大凡长得有点象心慈的你都收藏了,你这是何苦呢,要是碧君知道了会跟你拼命。”
  “我不会让她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如果她想解脱这桩婚姻,我决不拦着她,”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空茫得没有一点力气,“我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我收藏了那么多‘心慈’,可是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心慈,除非有一天遇到一个完全可以取代她的女人,我才会彻底解脱,可是这个女人在哪呢?我知道她肯定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个人在等着我……”
  “你别傻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心慈!”
  “我知道,我也不是要找个完全一样的心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那么独特,怎么还有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呢?”
  “那你在找什么?”
  “等我的人啊?”
  “鬼话,谁在等你?我看你是书看多了,中了邪了!”
  “你不是我,当然不会有我的感觉,真的,我就觉得有人等着我,要么是我找到她,要么是她找到我……”
  “道枫啊道枫,我算服了你,你外表看上去那么冷静,怎么内心这么混乱无常啊?”
  “唉,你就别管我了,我就是这个样子,无药可救。”
  两个男人正说着,外面有人叫,他们这才出去。当我从窗帘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是汗流浃背,浑身虚脱般就要瘫倒在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得赶紧走。我打开门,见走道里没人,就快步溜了出去。转了个弯,我看见两个男人正和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说话,听声音,我肯定他们就是刚才在书房里谈话的男人,而且其中有一个就是朱道枫!谁是朱道枫呢?我很想看清他的脸,可他们都是背对着我坐着的,那个女人倒是正对着我,三十多岁,一件低胸的黑色晚礼服让她显得很有风韵,我正迟疑着是走过去还是往后退,那女人突然把目光投向我这边,她当时是笑着的,见到我的一刹那,笑容凝固在她脸上,“啊!”几乎在同时她尖叫起来,也几乎在同时我折转身就跑,又回到走道,推开书房的门,直奔窗帘后面。
  门外传来零乱的脚步声。
  “谁,我没见到人啊?”一个男人问。
  “我看到了,是个怪物,她的脸……好恐怖……”这是刚才那个见到我的女人的声音。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纱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了,整张脸都暴露在外面。难怪她见到我会尖叫。怎么办呢?这样下去我肯定很快被发现!
  “不会啊,我没见到。”是朱道枫的声音。
  “你背对着的,肯定看不到。”那个女人说。
  “到书房里看看。”
  “好,进去看看。”
  没有选择了,我转身翻过阳台栏杆闭着眼跳了下去,我感觉我跌落在一株矮矮的树上,呻吟了声,一阵钻心的刺痛从脚部一直蔓延到全身,毫无疑问,我的脚摔伤了。
  “快,快,有人跳楼了!”
  我听见上面有人喊。
  我赶紧爬起来,忍着痛咬着牙不顾一切地狂奔,后面马上有人追,我也不知道当时哪那么大的力气,居然又跑到了后花园,秋千架的后面是一片密密的茶树,我连滚带爬地躲了进去。蹲着身子,连气都不敢喘。
  后面的人追过来了。好象有很多人。
  “在哪呢,我明明看到有人跑过来的。”
  “我也看见了。”
  “好象是个女的,我看到她是长头发。”
  “她跑不远,从二楼跳下来,她肯定受伤了。”
  这是朱道枫的声音。他吩咐道:“你,去这边,你去那边,她一定还在园子里,大家分头找,如果找到了,先别伤着她,把她带过来交给我就是。”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众人好象都走开了。
  “会是谁呢?”
  这是那个跟朱道枫在书房里谈话的男人。
  “不知道,”朱道枫说,“应该不是贼。”
  “你怎么能肯定?”
  “因为书房里东西原封不动,光桌上那两个铜器就价值连城。”
  “也是,你这房子里哪一样东西不是宝贝,”那个男人说,“可既然不是贼,那他跑进来干什么?”
  “衣服!这是谁的衣服?”朱道枫突然叫了起来。显然他发现了我脱在秋千架上的棉大衣。我真是大意,怎么能把衣服丢那上面呢?
  “这衣服很旧啊,不象是你们这园子里的人穿的。”
  “是个女孩的,看式样就知道。”
  “嗯,没错,可她究竟是谁呢?不偷东西跑来干什么?”
  “不知道。”朱道枫疑惑地说。
  我感觉他的声音离我很近,可能就在我身旁。我闭着气,稍稍把头偏了偏,透过树的缝隙,我看见几米外站着个男人,个头挺拔,穿了件浅色西装外套,身子是侧着的,花园里的灯此时被打得通亮,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半张脸,没错,就是他,朱道枫!虽然事隔这么久,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我很欣慰,原来我真的没忘了他!旁边的一个男人戴着副眼镜,很斯文,象是他的朋友。两人站了会,有点手足无措。朱道枫手里拿着我的大衣,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难道是她,那个孩子?”
  “哪个孩子?”
  “你不知道,几年前有个孩子爬进园子,被狼狗咬伤了,整张脸都被咬得面目全非,还好发现及时,捡回了条命……”
  “后来呢?”
  “我去医院看过两次,她当时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后来我出了趟国,回来时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
  我的心一阵狂跳。他说的是我吗?他还记得那件事?老天!
  “我派人找过,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惦念那孩子,真不知道一个被毁了容的孩子该怎么生活下去,刚才LISA说看见一个怪物,可能就是她。”
  “有这个可能。”
  “她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呢,其实我不会伤害她的,如果可以,我会照顾她,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孩子的印象很深,虽然满脸是血,但那双眼睛我却怎么也忘不了……”
  “你就是太善良,各人有各人的命运,你不是上帝,怎么能左右他的命运呢?”
  “可看样子她生活不太好,”朱道枫又端详起我的大衣,“一看这衣服就知道,这孩子……”
  “别想这么多了,她既然不想见你,肯定有她的原因。”
  “是,说得对,她肯定有她的理由,那就叫他们别找了,随她去吧,别吓着她。”朱道枫说着就朝房子那边走去,手里还拿着我的大衣。我把头稍稍仰起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难以抑制的悲伤瞬间压倒了我,这个男人,这个我要杀的男人,刚才离我那么近,我却不敢站出来,勇敢地承认我就是那个他想找的孩子。原来他也在找我!
  五年后。
  这是个落叶纷飞的秋天。我在火葬场待的第五个年头。火葬场已经不叫火葬场了,改叫殡仪馆。市政府为了全面提倡火葬,净化社会风气,节余用地,已经在全市禁止土葬和私设灵堂,并且斥巨资将原来的火葬场改建成现在的殡仪馆,于是我们就有了新的办公楼,现代化的火化设施,礼仪厅、停尸房和骨灰存放室等等,还在周围建了绿化带,修了职工家属楼。仿佛是一夜之间,这里热闹起来,川流不息,遇到高峰期,到这来举行葬礼火化遗体还得提前预约,就跟预约酒店房间和餐厅位子一样。试想,全市每天死那么多人,都要拉到这里来举行葬礼和火化,这拨刚走,那拨又来,整天哭的哭,喊的喊,简直比集市还热闹。
  当然,我已经没在停尸房工作了,我现在在馆长也就是以前的主任办公室当秘书。我的脸还是原来的样子,身份却变了,不仅是秘书,还是个作家。别的地方我不知道,至少在当地,我的名字如雷贯耳。大概是两年前,我就开始在报纸上连载小说,一炮而红,连载的两部小说都先后由出版社出版,销售一空,我的第三部小说《双面人》问世后没有连载,而是直接出版,这下不得了,小说不到半年就再版了三次,到现在已经是第四版,据说也快卖完了。最开始,我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应对突如其来的关注。我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关注。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脸。那阵子,报社、出版社要见我,媒体要采访我,读者想看我,繁羽快被逼疯,因为小说是由她代我签定出版合约的,出版社整天给她打电话,约她见面,请她吃饭,无论她怎么说服我,我就是拒不露面。
  “你为什么不肯出来?”每次她总这么说我,“难道你想跟那些尸体打一辈子交道吗?”
  “你帮我出面一样的啊,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处。”每次我都这么搪塞。
  后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她成了我的代言人,无论是跟出版社谈合约,还是面对媒体接受采访,或者是参加读者见面会,甚至是到北京领奖,她都代替我出席,而且身份就是水犹寒,《双面人》的作者。在公众面前,她就是水犹寒,一个相貌普通性格腼腆却才华横溢的女作家。渐渐的,她也就习惯了这个身份,也不怎么跟我抱怨了。毫无疑问,她的生活也因为这个不属于她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赢得了鲜花掌声,而且在我的资助下,她买了房子,很快就要跟男朋友举行婚礼。她成了公众人物了。她很满意现状,我也很满意。说实话,我是感激她的,包括她的父亲毛师傅,如果不是他们父女俩,我可能活不到现在,至少不会走出地下室,完整地活在现在。所以我非常信任她,不仅大小事物交由她处理,就连银行户头都是由她管理的,我现在已经有很多钱了,稿费、版税源源不断地流入我的帐户,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很少问。繁羽为这总说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关心,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知道我心里埋藏了秘密。她很想知道。但我没有告诉她,我什么都可以给她,什么都可以和她共享,我的名、我的利、我的身份,惟独我心里的秘密不能告诉她。无论她平常怎么开导我,套我,我就是不开口,我越不说她就越想知道,后来我生气了,告诫她如果再这样,一切都将结束!其实我是吓唬她的,但她却真被吓着了,再也不敢问了,看得出来,她很在乎她的身份和已经拥有的一切,尽管这个身份并不属于她。
  但是她真正被吓得够呛的却不是这次,而是由于一个叫秦川的人。
  秦川,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他是国内一家著名媒体的记者,很喜欢我的书,尤其是《双面人》。他先是给我写信,对于读者的信我通常很少回,但是他的信我回了。说不清为什么,他的文字很吸引人,并没有太多赞美艳羡之词,篇幅很短,廖廖几句话就很尖锐地表达了他对小说的见解和对我本人的猜测。他的第一封信我印象很深刻,里面有句话着实让我受惊不小,他说,感觉你就是个双面人,生活中你肯定带着面具。
  第二封信更吓我一跳,他说,看了你的书,感觉你是个被秘密埋着的人,你一定有很多秘密,我在书里已经闻到了你诡异的气息。
  到了第三封信,我已经招架不住了,他竟然说,你很冷,象个地窖里的幽灵,浑身透着寒气,洞悉一切,又逃避一切,感觉你在躲着谁,你很喜欢黑暗是吧,更喜欢在黑暗中窥探别人对不对?
  后来来往的书信多了,他就提出要采访我,我在信里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把这事交给了繁羽。反正接受媒体采访是她的事。在采访前,繁羽曾问我秦川这个人怎么样,好不好糊弄。我说没见到他的人,光从他的文笔看,他很有见地,思维敏捷,而且有点自负,感觉才华不在我之下。繁羽当即吓一跳,说这么厉害,会不会识破啊?
  “应该不会吧,你的经验也很丰富了,小心点应付应该没问题。”我宽慰繁羽。但心里却在打鼓,秦川,没见到我的人都可以将判断得这么准确,见了人,平庸的繁羽会逃得过他的眼睛?
  果不出所料,繁羽跟秦川见了面后几句话就被识破身份。我问怎么会这么快呢,繁羽说,我哪知道啊,他只问了我三个问题就翻脸了,拍屁股走人。哪三个问题。我问。
  “第一个问题,”繁羽说,“你写这部小说花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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