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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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处猿猴竞跃,时有黑头白尾或白头黑身的长臂猴摇晃枝头,似在警告文祥的随意入侵。另有多种不知名的犀鸟,见人不惧,在树梢跳上跃下。猿啼声声,虫鸣阵阵,再加上山风急急,一时蔚为繁响。
文娃运来两块石头,一桌一椅,桌上还有盏油灯,形式古朴,雅趣自然。等文祥就座后,文娃问:“点什么名菜?要不要来一点酒?”
文祥笑道:“你真是女大十八变,体贴起来了!”
文娃说:“我以往有怠慢过吗?”
文祥忙说:“没有,没有!”
“据我的判断,你言不由衷。”
“判断正确!不过,我们一言为定,不要老跟我来判断测验好不好?”
“好!定什么?”
“什么定什么?”
“你说的‘好不好’是问句,没有肯定句!”
“肯定句就是不要判断!”
“那我该怎么判断?”
文祥点了当地的名菜,滑水鲳鱼、麻辣肠旺和笋苗蔻尖,另外还要了一瓶茅台。他品茗酒香,吃着热腾腾的小菜,有感而发地说:“如果你是人多好!”
“如果你是电脑更好!”
“你想想看,我们现在凭虚凌空,尘思不兴。有美酒佳肴在手,再加上良朋知音,你不觉得是一种无比的享受吗?”
“我的享受是遨游宇宙之涯际,探究人心的奥秘!像这些蛋白质、维生素、乙醇,都是毫无必要的累赘。”
“唉!你这一讲,倒令我想起一个故事。”
“你说说看。”
“有个人娶了哑女为妻,这位哑妻既聪敏又美丽,既贤慧又能干,让丈夫快乐幸福胜似神仙。有一天,这个人上山游玩,在山麓遇到了一位真神仙。他很羡慕神仙生活悠闲自在,却为神仙的孤寂叫屈,神仙说:‘幸福就是幸福,没有多一点少一点的。’
“这人不同意,说:‘我真的很幸福,不过能多一点更好。’
“‘你要多哪一点呢?’
“‘假如我那哑妻能说话就好了。’
“那位神仙答应帮他忙,果然哑妻开口了,声音婉啭动人,连黄莺也比不上。过没有多久,这人又上山找神仙,决定要出家。神仙问他为什么,他说:‘她以往不能说话,什么事能忍就忍,脾气极好。现在一开口就把我骂得体无完肤,而且从早到晚,日夜不停!我没有办法待在家里了!’”
“神仙是不是同意让他出家呢?”
文祥叹了口气,要让电脑开窍还真不容易。
突然有一阵花香吹过,文祥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嗯……不错!有桃花香,李花香,还有杏花香,文娃,为什么不来点……”
正在说时,突然听得有人噗嗤一笑。文祥睁眼一看,竟然有三位如花似玉的苗族姑娘围在他身边,望着他直笑。
文祥惊跳起来,问道:“你们是谁?怎么来的?”
一位身材娇小,衣饰鹅黄,头梳正髻的小姑娘,轻启樱唇说:“你不是刚刚叫过我们吗?我叫杏姑。”
另一位身材高挑,衣色嫩绿的姑娘大方地说:“我叫李姑。”
最后一位妖冶浪漫,肌肤均亭饱满,身材凹凸分明,穿着两截式桃红蜡染装。她髻上垂着一串颤巍巍的珍珠,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说:“我是桃姑,我们姐妹三个是这片碧水山苑的东主。你又是谁?”
文祥忙起身作礼,说:“我叫文祥,因为找人,一时迷了路。”
“迷了路?你占用了我们的地方!还在这里大吃大喝。”李姑说。
桃姑扬手制止李姑,对她说:“去搬个椅子来。”
她刚说完,地上就出现了三块大小相同的石头,整整齐齐地排在桌边,桌上也多了三双筷子、三个酒杯。桃姑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自若的神态。
桃姑说:“文先生这种挪移大法需要不少能量,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设备?”
文祥淡淡地说:“这都是我的私用电脑办的。”
桃姑说:“文先生别说笑话,我们这里不属于电脑掌管的范围。”
文祥说:“这是特别行动,假如妨碍到你们,我这就走。”
桃姑说:“彼此了解就好,文先生急什么,你看,月亮都出来助兴了。”
文祥抬头一看,果然在墨蓝的天际,几缕浮云拥着一轮冉冉升起的明月。不过在月球上仰头就见大而澄澈的地球,相较之下,眼下的月亮就像个苍白无奇的大饼。
杏姑指着月亮说:“我们姐妹的梦,就是要去那里。”
文祥说:“我建议你们千万别去,去过以后就少了一个梦了。”
李姑说:“想不到你还是个哲学家!”
桃姑问文祥:“你怎么知道会少一个梦?”
文祥说:“我就是从那边来的。”
杏姑又问:“你住在那边?”
李姑说:“你去玩过?”
文祥说:“我在那边工作。”
李姑说:“什么工作?”
桃姑斟了一杯酒,举杯说:“你们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别杀风景好不好?什么工作不工作的!来,文先生,我敬你一杯。”
三位姑娘都是海量,杯到酒干,文祥连声叫饶。文娃却说:“不要怕,尽量喝,我们会加强你肝脏解酒的功能。她们是崇左知名的人物,与各界人士都有来往。”
文祥看出杏姑显然涉世未深,不脱稚气,却又非常大方。她故做老气横秋,却处处露出青涩嫩弱的尴尬。李姑很世故,胸有城府,有意无意间对桃姑语带挑衅,似乎颇有不满,却敢怒而不敢言。桃姑为人豪爽,性格开朗,那一身诱人的色相,一定也结过不少露水姻缘。
文祥有老虎撑腰,胆子就大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大家越喝越来劲。渐渐地,杏姑唱起歌来了,李姑则语无伦次,在一旁自言自语。桃姑半个身体靠在文祥肩上,文祥虽然没有醉,感觉已经麻痹了,根本忘了今夕何夕了。
李姑斜着眼,对桃姑说:“小心四法王来了啊!”
桃姑把脸贴在文祥颈边,两手抱住文祥的脑袋,身体不断地蠕动,说:“管他什么法王!姑娘有自由!”
文祥一听到法王,神思立清,忙把桃姑推开,说:“你也认识法王?”
“认识法王算什么?我还想认识你哩!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桃姑一站起来就拉文祥。
李姑说:“法王说过……”
桃姑打断她:“管他法王说什么!你帮我收拾一下去!”
李姑说:“可是里面还有……”
桃姑不耐烦地说:“随你怎么处置!法王回来有我!快点去!”
李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山后走。
文祥问:“法王在这里做什么?”
桃姑说:“他们是去年来的,说要跟外太空联络,在后山设了一个什么通讯站。他们说这里的一个和尚,有个什么图,我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文祥说:“有个和尚?在哪里?”
桃姑说:“管他什么和尚,我对和尚没兴趣。”
文祥说:“和尚总有徒弟吧?”
桃姑懒洋洋地说:“和尚的徒弟?那不是小和尚吗?更没兴趣。”
文祥又追问:“你虽然没有兴趣,总知道和尚在哪里吧?”
桃姑嗔道:“你这个人,放着如花似玉的美女不顾,尽问和尚干嘛?想出家?”
文祥说:“我有个朋友出家了,我想知道她在哪里。”
桃姑笑道:“行,我们去山洞细谈吧!”
文祥说:“去山洞做什么?这里多好!”
桃姑略带羞意地钻进文祥的怀里,说:“怎么?你喜欢来双的?”
文祥感到浑身酥酥软软的,又亢奋难熬,他有些把持不住了。有何不可呢?这几个姑娘无一不是上上之选,看来也不会有后续的责任,发泄一下不很好吗?眼看桃姑星眸半睁,朱唇微吐,满面饥渴难耐之状,文祥心灵突然一震。
性是什么?一种原始的力量,为了传种接代,原是无可厚非。如果不为生殖,那么性只是阶段任务达成后剩余的累赘。就如同以往盖房子时,必须先搭鹰架,否则便无法层层向上建构。等房子结构完成,鹰架就成为累赘,还要费事地一层层拆掉。
人生的责任,在最初必须一代一代地传承,逐层累积知识。显然知识就是大楼,从第一层筑起,等于文明的进程,盖大楼所需的鹰架就相当于性。现在,知识的高楼已经建妥启用,我们这一代已经把人类的知识双手移交给电脑了。至少对人类而言,大楼没有再盖的需求,鹰架更没有保留的必要,人类却仍受制于性,就显得非常无奈了。
当然,未必人人都有理智,也有倒果为因,把鹰架当作主体的。然而文祥自命为看透人生的人,生死都能置之度外,偏偏一个情关没法渡过,一个欲关也摇摇欲堕!难道人就是这么不争气?永远撕不下动物的标签?
不!至少在这个宇宙中,还有少数人不甘做遗传的奴隶!
文祥下定决心摆脱这种奴性,他把桃姑推到一边,顺口说:“这里好热。”
桃姑正当情趣横生之际,这一推令她楞了一下。回头见杏姑在一旁望着月亮发呆,她慵懒地笑着说:“怎么?真要吃羊肉双拼?”
文祥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问道:“大法王你熟吗?”
桃姑发觉情况失控了,不高兴地说:“管大法王做什么?”
文祥说:“因为大法王已经被送到金星监狱去了!”
桃姑大惊:“谁说的!”
文祥说:“我亲眼看到的!”
桃姑花容变色,叱道:“你是什么人?到底来做什么?”
文祥说:“我来找被法王绑架的人!”
桃姑翻身爬起,回头就逃,嘴里高呼:“杏姑!讯号!”
文祥正要去拉桃姑,只听得“嗖”的一声,一道火光突然冲天而去,到了上空即连爆三响。桃姑已经逃出十公尺外,那一头杏姑刚发完讯号,正要逃走。文祥不及思索,一个箭步纵身便向杏姑扑去,立时将她压倒在地。
文祥已十分确定这三个人与人质有关,这条线索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只是他从来没有捉过人,也不知应该从何处下手。平白压着一个不断挣扎的身躯,文祥也急了,除了使劲把她压住外,一时间也手足无措。
杏姑身材娇小,力气也小,她拼命想翻过身来,又发觉自己已被文祥压住。她拳打脚踢,还是不能挣开,最后只好用劲在文祥左臂咬了一口。文祥负痛,用头把杏姑的头别在一边,身体还是没有移动。
两人就这样相持了一会,文祥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杏姑则是芳心忐忑,见文祥并无后续动作,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最后两个人都累得满身大汗,杏姑在下面委屈地说:“你……你到底要怎样嘛……”
文祥尴尬不已,说:“我……我只希望你留下来,不要逃走。”
杏姑嘟嘴说:“天下哪有这种留人的方法?”
“那你答应不逃走?”
“你得先答应不欺负我!”
“我保证!”
“你得发誓!”
“我发誓!”
“好吧!我不逃,老实告诉你,如果你毁了誓言,小心我下蛊!”
“下蛊?”文祥霎时放开了杏姑,他想起左非右的大头。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苗人会下蛊?别以为我和姐姐一样!连法王那么狠的人都没敢碰我一根汗毛!”杏姑也坐了起来,眼角瞟着文祥。
“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好说,那刚才你是在干什么?”杏姑神情自若地玩弄着衣角。
“我刚才?”文祥脸红了,说:“那实在是不得已,我不知道怎样请你留下来,只好压住你!”
“你可是发过誓的。”杏姑说。
“真的,我不会侵犯你。”文祥有点心惊。
“不要以为我好欺负!刚才你的动作就是侵犯。”杏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文祥急着解释。
“你没有?可是我有!”
“你有什么?”
“我有下蛊!”
文祥忘不了左非右的惨剧,一听到被下了蛊,顿时一阵晕眩,猛感到左臂一阵麻痛。他扭头一看,幸而恒温衣质地坚韧,并没有破损。他揉了揉左臂,除了麻痛的感觉外,没有什么异状。
杏姑叹道:“唉!你们这些男人!我姐姐哪点不好?”
文祥觉得被冤枉了,他一正颜色,说:“杏姑娘,我不怕死,我认为自己早该死了。只是现在身负一个任务,请容许我先完成任务,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杏姑忙捂住文祥的嘴巴,红着脸说:“别谈什么死不死的,我是个明理的人,你只要好好解释,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那样……欺负我?”
文祥懊恼地说:“我不该喝酒的,不过,我没有醉。老实告诉你,我已经十几年没有接近异性,我不认为我是性的奴隶,我要保持头脑清醒!”
“所以你刚才只是好玩?在我身上发泄发泄?”
“不是的,我今天来,是为了找寻被法王绑架的两个人。刚才我对令姐说,大法王已经被送往金星监狱去了,谁知她听了飞身就逃。我怕你也逃走了,我到哪里找人去?”
杏姑神色一黯,低声说:“原来你对我没有意思!”
文祥不想伤害她,便说:“其实,也不能这样说……”
“那你怎么说?姑娘我可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欺负!”
“唉!”文祥烦恼不已,百口难辩:“总之,姑娘请先帮我找那两个人,然后……然后,我还有另外一个心愿,心愿完了,便任凭姑娘处置。”
“任我处置?我怎么处置?你又不喜欢我,要我把你杀掉?”杏姑听了文祥的告白,反而怒目相向。
文祥知道自己又错了,人生哪件事不是因因果果呢?自己问心无愧,又何必被这事系缚?生死置之度外是说,连生死都不介意了,那还介意什么?自己口口声声说不怕死,而人生除死无大事,怎么还为了这些琐事烦恼不已?
不错!自己心上确实还挂着一个衣红,那已经是心口不应了。一个苦头没吃完,另外一个苦头又兜着走,长此以往,还奢谈什么“生死置之度外”!一个人做不到就不要说,说了就要做到!
杏姑又是另一个无妄之灾,自己能不造孽人间,就是大德。不要再害人了!想到这里,文祥面带微笑,对杏姑说:“杏姑娘!刚才的我是刚才的我,我错了,过去的不谈吧!以后该怎样就怎样,有杏姑娘这么可爱的人相伴,我还有什么奢求呢?事不宜迟,拜托姑娘你先陪我去救人,我们俩的事慢慢来,人与人之间,喜不喜欢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敲定的。说不定有一天,你对我厌烦了,我还要给你下蛊哩!”
杏姑听这话合情合理,想了想,问道:“我问你,你会唱歌吗?”
文祥摇头说:“我最怕唱歌。”
杏姑说:“好极了!”
文祥说:“为什么?”
杏姑说:“我们苗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