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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采采女色-第14章

小说: 采采女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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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躯体。 竹影青瞳说自己的照片是艺术而非色情。然而多么艺术的人体作品,都不可能脱离色情,没有色情,就没有人体艺术。她也承认来看她blog的人多数是被照片吸引来的,不过又不以为这有什么了不起。坦率的说,脱离了她的照片,竹影青瞳的文字不如木子美“吸引”人。因为木子美是在实践,而竹影青瞳是在自恋。无论自恋的文字有多么漂亮,能够提供的终究有限。 她并且努力使肉体升华,也就是说,为肉体争得和精神一样的地位。 同样的努力并不始于她,劳伦斯等人早就尝试过了。劳伦斯甚至把阳具当作神物来颂扬,可是他的文字并不见佳,充满了紧张感,因为他对自己的主张也不能真正确信。   其实,无论怎样为肉体追加精神,肉体也始终就是一具肉体。这样的努力,最终不免至于无聊。   竹影青瞳的文字天赋其实是被浪费了。她的文字比较芜杂,有本色的尖刻,也有刻意的晦涩,就日记本里面的看起来,在反复书写此类题材之后,已然有枯竭的迹象。我多看了几篇以后,印象就远不如初看时鲜明了。对一个有文字天赋的女孩子来说,是很可惜的。 当然,文字在我们的时代不过是游戏,本来也不必承担什么道义。人生愿望各有不同,对文字的愿望也各有不同,这终究是她个人的事情。


随笔评论之聊斋四题及其他第31节 嗤之以鼻

【性解放】 然而我对那些一边浏览竹影青瞳的身体一边骂人的道德家固然嗤之以鼻,对那些借此赞同“性解放”,以为是“女权主义”的兴起的标志的“社会学家”们,却要保持高度的警觉。 性解放的真实含义乃是争取对自己身体的自决权利,追求纯粹的性快乐,不再将婚姻、繁殖、金钱等作为性交许可证或者性交目的。 按照道理说,性解放对女性意义更大。因为男权社会男性享有的性自由本来就比女性大得多,合法的形式是多妻制,“合理”的补充是情妇和娼妓。但是无一例外的,法律和道德都对女性的婚外性行为加以严惩。女性追求性快乐甚至是要以生命为代价的。 中国古代,丈夫可以当场杀死通奸的妻子而不必付任何法律责任,而回教法立国的国家,至今还能以投石酷刑来对付〃淫妇〃。即使在家庭之内,女性同样既不能说〃不〃,也不能说〃要〃,她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和一具被动接受男性欲望的肉身。性对她是义务而非权利。古来深宫大宅,无不浸透了女人的眼泪。把女人从种种悖逆人性的苛法酷刑中解放出来,无疑是一种进步。 【性解放的受益者】 然而,讽刺的是,性解放的最大受益者,却是男性。确切的说,是中间阶层的男性。对于特权阶层,性解不解放他们都是自由的,中间阶层却由此前所未有的以最小代价在婚姻之外获得性享受DD女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你情我愿,平等互利。不幸的是,男女生理上的特质,使得性的绝对“平等”无法实现。男性决不会因为一夜情而受孕、流产蒙受身心巨创,而女性感染不洁的概率是男性数倍。不过,受骗的女孩子哭哭啼啼找上门去要求为腹中胎儿负责,至少是二十年前苦情戏的内容了。当今男性是不吃这一套的:谁叫你自己不当心?你肚子里的血块和我有什么关系?甚至连陪着去医院〃解决〃都不肯,就此人影不见者也多。女性付出的代价是无法索偿的,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因为大家都〃解放〃了,自己做事自己负责。      东方社会的男性更卑鄙一点。那些热衷于一夜情的男人,和那些要求妻子是处女的男人,往往是同一个。道德的绞索往往还是专门对着女性的脖子抛下去。于是女人不仅丧失了矜持,还丧失了道义。   换句话说,性解放使男性充分的享受了权利而轻而易举逃避了责任。它使得女人变“贱”了。


随笔评论之聊斋四题及其他第32节 另一个陷阱

【另一种自由·另一个陷阱】 米兰昆德拉在《不朽》里提到有这样一部中世纪小说:商人破产了,债主让他的女儿在他面前赤裸身体来抵债。纯洁虔诚的女孩子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后允诺了,最后在无法承受的自我谴责中死去。 米兰昆德拉说,不要以为它是在揭露富人的为富不仁,这是一本让人透不过气的色情小说。它告诉我们,女人的胴体曾有这样的魅力:它可以抵消大笔的债务,可以引发和死亡一样强烈的性冲动。而天体海滩上到处晃动的乳房,却毫无魅力可言。   今天,男人买点书报影碟或者鼠标一点,就可以意淫女人鲜活的肉体与“灵魂”。 女人们获得了“自由”:出卖自己的自由。 那么多人在寻求着最有特色的卖点,其结果是,将女性整体变成了可供消费的无差别的肉体。女人们得到了“自我”,又泯灭了“自我”,从一个陷阱里爬出来,随即又掉进了另外一个陷阱。可悲的是,这一切即使不是自觉的,至少都是自愿的。 【陷阱,无处不在】 这样的陷阱何止于性。女性经过艰苦的斗争,争取到了工作的权利。曾经有不少被解放出来女人以能和男性干同样的工作为荣,她们的努力甚至受到国家政权的表彰。荒诞的是,女性的生理特点,使得一些工作中的“男女平等”成为事实上的不平等。女子求职在今天,也仍然受到歧视。 而且,女性的社会责任增加了,家庭的责任却并未减少。社会对一个“好女人”的基本定义从来就没有改变,反而增加了新的要求。男人中间不会分出一个“男强人”类别,却有一个词“女强人”来嘲讽那些工作出色却在家庭婚姻中失败的女人,可是反过来,照样不会有人同情“金丝雀”和“黄脸婆”。于是女人只好把自己训练成八爪鱼,工作家庭样样兼顾,还得小心打理自己,努力青春靓丽活力无限。如此咬紧牙关不敢懈怠,最后便宜了谁了?便宜了男人。亦舒对笔下的男性讽刺已经足够多,这个时代的一些男性却比他们还要堕落。 美狄亚的台词:“在一切有理智、有灵性的生物当中,我们女人算是最不幸的”。什么时候,女人才不会挣扎逃离一个陷阱之后,又纷纷掉进另外一个陷阱呢?我的耳边总是响起鲁迅先生的问题:娜拉出走以后怎么样? 然而,我们是回不去了。我们不能回到中世纪古堡中,重新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藏起来。我们也不能放弃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经济的独立是人格独立的保障。 不能回去,唯有前行。我宁愿把今天的一切看作是进步的代价。我宁愿相信今天的乱相是对数千年不合理制度必须的反动。钟摆在剧烈的来回震荡之后,终于能停留在一个代表和谐与平衡的点上。两性间什么时候能够建立一种相对和谐的关系呢?不再“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不再是征服、反抗、压迫与斗争,而是互相关爱、互相体谅、互相理解? 2004年2月


随笔评论之聊斋四题及其他第33节 我的白居易集

我的白居易集,92年印刷,简装,青色,封面上只有“白居易集” 四个字,书脊上印着“古典文学普及文库”。藏书的人是讲究书的版本的,我不是。这几个字,就注定此书不登大雅之堂。它是岳麓书社一系列的“普及文库”里的,读高中时陆陆续续买下一些。公平的说,岳麓这套,虽然都是白文本,校勘排印却不差,至少我很少发现错误。不似现在很多新出版的古籍,一看就叫人闹心。   我对它的态度十分不恭。吃零食和入睡之前,手里习惯抓本书,它也是此类之一。看到哪比较有趣,随手就折起来。这么厚的一本,被我抓来抓去,折来折去,居然历经多年不散,也算是奇迹了。相比那本被高高供起来,差点没有洗手焚香翻阅的精装《杜诗镜诠》,它的待遇实在菲薄。   一样的,我没有刻意背过白居易的诗,幼年时出于炫耀与人打赌背长恨歌琵琶行,和念书时应付考试而背者除外。被折的几页还会被很愉快地翻出来看,看完,又翻过去了。   一个雪后的清晨,王献之醒来,呵了呵手,漫不经心在一尺见方的丝绢上写下“鸭头丸故不佳明当必集当与君相见”十五个字,叫人送去给朋友。千余年后,这方尺牍被尊为“鸭头丸帖”,历代无数收藏家的印鉴和有名或不太有名的文人官吏的题字,密密麻麻的凑在后面,成数丈长卷。   一个当代的书法的练习者无可避免面临这样的窘境:每件传世作品,每位书家,都对他构成一种绝对的压迫——无论是学习,或是突破。在二王的时代,书法之美虽然也是刻意锤炼始能达到的境界,却是始终是生活,一种日用而不觉的东西。   唐人在诗歌创作上,也享有这种自由。魏晋间人的成就受到普遍仰慕,却远不是压迫。诗歌尚且缺乏一种绝对权威的范本,大家很平静的分别表述自己。诗歌的语言,和日常并不脱节;诗歌的格律,无非是可以天然感受的节拍。看到在那些文采富赡的唐传奇里面,仙妖鬼怪都忍不住脱口“秀”一回,而举子们厚厚的“行卷”可以被灶媪拿来引火,你就会明白,“诗”在这个时代,是多到可以浪费的东西。   喜欢白居易?给个理由先。这个理由就是,白居易是最不刻意写诗的诗人。   也是一个清晨,秋寒初起,白居易在纸上写下《梦得卧病携酒相寻先以此寄》,叫人送去给好朋友刘禹锡,然后带上一壶酒,慢慢向他的家里走去。   病来知少客,谁可以为娱。日晏开门未?秋寒有酒无?   自宜相慰问,何必待招呼。小疾无妨饮,还须挈一壶。   在白居易集里,这是鲜受注意的一首,因为它实在是太平凡,平凡得和每日抬起头看得见的日头一般,可是在我一边吮着零食一边翻看的时候,却觉得松弛而温暖,为这样朴素可爱的友情。   我忍不住想象刘禹锡每次接过这样一张的诗笺的情形。上面的字一定不会很工整,几分潦草几分疏懒,他大约是眯起眼睛会心地微笑了罢,尽管笑容渐渐透出沧桑。   相比之下,白居易写给元稹的诗,常常痛苦得有点歇斯底里,看得人色变心颤。有时,我更乐于读一读那些淡而醇的作品。   《寄张十八》   ……   经旬不出门,竟日不下堂。同病者张生,贫僻住延康。慵中每相忆,此意未能忘。   迢迢青槐街,相去八九坊。秋来未相见,应有新诗章。早晚来同宿,天气转清凉。   而以下两首五言之蕴藉,其实足以回击对白居易诗作滑易的批评。   《问刘十九》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友人夜访》   檐间清风簟,松下明月杯。幽意正如此,况乃故人来。   “朝上东坡步,夕上东坡步。东坡何所爱,爱此新成树。种植当岁初,滋荣及春暮。信意取次栽,无行亦无数。绿阴斜景转,芳气微风度。新叶鸟下来,萎花蝶飞去。闲携斑竹杖,徐曳黄麻屦。欲识往来频,青芜成白路。”(《步东坡》)   不是心中已经到达真正平和的境界,是写不出这样的诗来的。   白居易的闲适诗,在正统文学史中总要和《秦中吟》《新乐府》对立起来,说宣扬地主阶级情趣,表现出思想中消极落后一面云云。我得承认闲适诗的大部分成就不高,相似的题材被反复表达之后,带来只能是单调。我也总以为文人们过分热衷于渲染安贫乐道知足常乐,使之无可避免成为诗里庸俗的流行符号。但我还是每每被他笔下的“庸俗”生活所打动,换句话说,他的庸俗叫我十分愉快。   《食笋》:   此州乃竹乡,春笋满山谷。山夫折盈抱,抱来早市鬻。物以多为贱,双钱易一束。置之炊甑中,与饭同时熟。紫箨坼故锦,素肌擘新玉。每日遂加餐,经时不思肉。久为京洛客,此味常不足。且食勿踟蹰,南风吹作竹。   我重视对一首诗的“阅读初体验”,那表示你在不经缜密思考前,一首诗最直截打动你的力量所在。“紫箨坼故锦,素肌擘新玉”是好却不出奇的比喻,读到此尚觉平平耳。最后一句却叫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是想起李商隐的《初食笋呈座中》:“嫩箨香苞初出林,於陵论价重如金。皇都陆海应无数,忍剪凌云一寸心。”我爱李商隐一如爱一个不知世故屡屡受伤的孩子,比起白居易,他活得委实太痛苦。   还有一次我忍不住笑出来,是看到文集中元和五年四月二十六日的《奏陈情状》,白居易自请调任京兆府判司,理由是“资序相类,俸禄稍多”,可以奉养母亲。此事新旧唐书本传中皆有记载,可能是要表彰孝道吧。其实在他自己,不过是在说老实话而已。后世人可能很难理解这一点。韩愈《教子诗》就遭到很多理学家怒斥,其实他也不过是在说老实话而已。   洪迈《容斋随笔》记录了他读白集的一些零碎感受,其中就说到白诗喜纪年。白居易往往随手把自己年齿写入诗章,甚至不避琐屑。读他的诗,简直就能把他的年表勾勒清楚。他还把自己每任官职俸禄多少,也写进去。   洪迈觉得有趣,但他没有说为什么觉得有趣。我想,对白居易来说,诗和日记差不多吧。他并不经常刻意写点什么流传后世,而是习惯性的用它来记录的生活。诗对他就是“日用不觉”的。这必然造成一部份诗作面目之平庸——见过篇篇精致的日记么?篇篇精致的日记,一定是用来发表的行货,而不是给自己看的东西了。诗的语言无疑需要锤炼,但是我以为“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未免小家子气,且有远离诗作为“心声”的本质的危险。   宋代以后,由于权威范本的确立,你可看到,诗论首先关注的是何种的风格门径,“气味直逼老杜”“似中唐”“有晚唐风韵”……每首诗就此被定格在一个框架内,挣脱不开。在古典时代彻底逝去之后,今天写旧体诗的人,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归那种纯朴的“诗生活”的境界。   所以我以为“元轻白俗”之讥,对诗来说,轻足以为病,俗却不然。白居易之“俗”,使人亲切。只是白居易的七律,看了确实叫人打呵欠,乃是这种体裁自身森然面目使然——白居易把它们写得和顺口溜似的。   历宦多年,白居易渐渐把生活分成两部分:朝廷的,自己的。他也把诗分得很清楚:给世间的,给自己的。他做自己本分的事,有遗爱于百姓,还总是惭愧自己素餐,“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类似的话在诗集里反复出现过,你没有证据怀疑他的真诚;他也不准备再扑上去作力挽狂澜状,武元衡一事,已经叫他付出了不小代价。他并非怯懦的人,只是看不到牺牲的价值。好比投入一潭死水的石子,顶多荡一圈涟漪而已。“平生五色线,愿补舜衣裳”从来都是文人的自作多情,即使狂放如李白,沉郁如杜甫,也始终看不破诗人梦幻在狰狞政治面前真实的地位。“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入世出世的游戏,文人百玩不厌,但难能到白居易清明的境界。   早岁从旅游,颇谙时俗意。中年忝班列,备见朝廷事。作客诚已难,为臣尤不易。况余方且介,举动多忤累。直道速我尤,诡遇非吾志。胸中十年内,消尽浩然气。自从返田亩,顿觉无忧愧。蟠木用难施,浮云心易遂。悠悠身与世,从此两相弃。   (《适意二首其二》)   他从此和他的环境疏离。他记住周围的热闹其实和他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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