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条旗下的中国宝贝-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哎……也许，我真不该打她……其实，当时我是为玛丽的自杀行为心痛，而且，如果她不醒过来的话……”
　　“佳琦，别自责了，终有一天玛丽会明白的……来，说说你赞助的事情吧，谈得怎样？”
　　说到赞助的事，佳琦得意地拿出支票在茵的面前晃了晃。
　　“你成功了！佳琦！”茵兴奋地叫了起来。
　　茵小心翼翼地接过支票，“1000美金！天哪，佳琦你真伟大！”
　　佳琦绘声绘色地把如何获得1000美金的经过告诉茵。
　　“其实那时，我真想马上站起来，把咖啡泼到凑近的那张脸上，然后，大踏步离开。茵笑了，“也难怪，玫瑰花摆在那里，你不让人摘，但是你不能不让人家闻一闻啊。”
　　“去你的，你敢笑话我！”
　　佳琦假装生气地与茵在宿舍打闹起来。
　　“小心支票！”不知是谁的高喊。
　　经过佳琦以及学生会全体干部的努力，他们为中国舞蹈团筹集到了2万美金的活动经费。没过多久，舞蹈团的演员横跨大洋来到了西雅图。
　　佳琦和同学们热情接待了舞蹈团的年轻人，男生英俊挺拔，女生高挑俊美，他们为冬季的华大校园增添了不少暖人春色。
　　“他们会不会跳穿着肚兜的，扎着羊角辫的辣妹子？”学生会有人议论道。
　　“那样有什么不好？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要是跳二人转，我更喜欢。”说话的小刘，去年刚从沈阳来美国，他总抱怨在这里没有人和他“唠嗑”，也听不到二人转。
　　“其实，现在国内很多人都喜欢现代舞蹈，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一定的场所，专门提供给那里的年轻人练习滑板，以及车技、街舞表演。北京还有一个50多岁的老太太想学麦克尔杰克逊的舞步呢。”佳琦经常和妈妈以及五姨通电话，会知道一些国内的近况，她插嘴说。
　　“是吗？”大家都很惊讶地追问佳琦。
　　“是啊，有一次，那个老太太还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中央电视台节目呢。”佳琦接着告诉大家，“不管他们表演什么内容，我们做好接待和欢迎的工作就好。”
　　元旦晚会如期举行。很多华人都出席了晚会，还邀请了华盛顿州的州长。其实，只要你是爱热闹的华人都可以参加。
　　而华大学生会的成员作为主办方更是盛装出席。男生比较简单，西装领带。女生最有代表性的服装就是旗袍了，佳琦在晚会上穿着朱红色的旗袍，170厘米的身高，被旗袍衬托得有型有款，长头发弄成小波浪型，松散地垂在肩上。茵穿着乳白的短旗袍，前面一排中华扣，齐耳的短发，乌黑整齐，短短的刘海，一颦一笑，婉约端庄。两人夺得了众人的眼球。
　　晚会是拉关系的最佳时间，尤其是学生会的成员，和这些企业界和政府官员要取得联系，就得经历：打招呼、寒暄、合影留念、留下联系电话。前面的过程都是铺垫，得到地址和电话才是实质性的收获。佳琦很轻松地认识了中华商会会长、唐人街老华侨成员。这些老一辈华人，年龄和思乡情结成正比，其中一个老会长，把他的赤子之情表达在他孩子们的名字上：大儿子叫念祖，二儿子叫念国，三女儿叫念家。当然这些中文名字在美国都是很少用的，他们的英文名字还是大行其道，但是，也足以证明这些老华人一腔爱国热诚。
　　晚会仪式结束后，就是中国舞蹈团的文艺演出，除了到华大演出外，他们还受“西雅图亚洲舞台艺术剧院”的邀请，要到美国西海岸进行巡回访问演出。
　　他们表演的是中国古典舞蹈，舞蹈内容是古典名著《红楼梦》。尽管大多数学生都没有读过完整的《红楼梦》，但是，华美的舞台设计，艳丽的服饰，悠扬的中国古典音乐，以及惟妙惟肖的表演，还是把满大厅的学生以及嘉宾深深吸引住了，包括很多美国学生和其他国家的留学生。
　　表演结束后，华大学生的鼓掌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美国学生也为他们精湛的表演赞叹，大家的反响非常好，演出非常成功。演出完了之后，佳琦自告奋勇地推荐自己做演员们的临时向导，带他们去吃消夜。
　　佳琦和舞蹈团的学生们年龄相仿，一群年轻人很快混熟了。一路上，一堆年轻人在面包车上有说有笑的，很快就混熟了，大家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还有同学问佳琦一些很有趣的问题，比如：美国学生上学会不会带枪；有没有见到过汤姆·汉克斯和布莱妮；每餐饭前会不会做祷告，在胸口画着十字，最后说“阿门”……佳琦一点也没有不耐烦，而是认真地回答他们这些问题。
　　下了舞台，他们穿得都很时尚，女孩子很会打扮。其中一个叫娟娟的女孩和佳琦一样瘦高瘦高的，特别爱笑，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是很浓重北京味的普通话。佳琦特别羡慕普通话标准的人，自己出生在中国西南，普通话有很明显的南方口音，到了美国，更没有机会说标准的普通话了。看着娟娟，佳琦想起了玛丽，她记得玛丽能说这样的普通话，但是玛丽宁愿说变味的英语，也不愿和佳琦用中文交流。
　　还有一个男孩子被叫成“眼镜蛇”，娟娟说因为他戴了一副厚厚的眼镜，身体又很瘦，所以叫他“眼镜蛇”。其实，“眼镜蛇”是个很白净斯文的小伙子。
　　他们的中有一位领舞比较开朗，那位领舞的男生外表很酷，染着浅黄色的头发，头发中分，均匀地分布在头的两侧，很整齐，差不多遮住眼睛了，还穿了耳朵眼。领舞很健谈，很外向，一点也不像外表那样酷酷的不苟言笑。
　　吃完饭，舞蹈团应西雅图舞蹈学校校长的邀请，到他家去做客，离开校长家前往停车场的路上，佳琦和领舞聊得很高兴。佳琦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小舞”。
　　“大小的小，五六的五？”佳琦以为是“小五”，猜测可能他是他们家的第五个小孩吧。
　　“不是，是小舞，舞蹈的舞。”男生还特意从口袋拿出纸笔，把这两个字写在纸上：“小舞”。
　　“为什么要这样叫呢？好奇怪的名字。”佳琦问。
　　小舞微笑不语，边上的男生忍不住插嘴了：
　　“因为他跳舞跳得特别好。不仅是中国传统舞蹈，他还会很多流行舞蹈呢。”
　　“是吗？小舞？”佳琦问。
　　小舞听后一笑，就是不做声。
　　“给我们跳个流行舞好吗？小舞？”佳琦要求他一定要跳一个，小舞还是不做声，娟娟和其他几位女生也都要求小舞：
　　“小舞，来一个啊。”“小舞，来一个，小CASE啦！”小舞见推辞不了，只好点头答应。
　　于是就在马路边，小舞跳起了街舞，他刚健柔韧的手臂和腿，在地上翻腾和踢踏，动感十足。他的同学们也都忍不住扭动起来，一齐用手合着节拍为小舞伴奏。小舞真是难得一见的“舞林高手”，一个漂亮的后翻滚，然后打挺直立，动作潇洒利落，佳琦和同学们都被他的舞蹈感染。
　　“小舞，你跳得真好！你是怎么做到的？”佳琦称赞道
　　“哈哈，我是个‘哈韩’族。收集了很多韩国歌手的唱片，有宝儿、东方神起、安七炫，韩国歌手很酷，他们不仅歌唱得好，舞蹈也绝对是一流的。韩国新流行的东西我都会关注，北京有不少的韩国商店，我是那里的常客。你看，这个手镯和我的背包都是韩国进口的。我的发型也是安七炫那种。”小舞不好意思地说。
　　佳琦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她想起自己收藏有一张韩国的10元纸币，那是一个韩国朋友送给她做纪念的。“小舞，我送你一样礼物，你一定喜欢。”她从包里翻出那张纸币，把纸币递给了小舞：“小舞，送给你。”
　　小舞把纸币拿在手里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了好几遍，他十分高兴，对佳琦连声道谢。那天晚上，由于小舞他们要准备第二天的演出，佳琦没有和他们玩多长时间。告别的时候，大家有点依依不舍，佳琦还要了他们的电子邮箱和电话，大家都说，以后要多联系。
　　两天后，佳琦接到娟娟的电话，娟娟说他们在西雅图的演出全部结束了。娟娟、小舞、“眼镜蛇”想请佳琦做私人导游，佳琦很高兴地应允了。于是，佳琦开车带着他们来到一家自助海鲜餐馆。为了增加聚餐的气氛，佳琦还约了珍妮、飞莉娅、汤姆和阿臻，茵因为要打工所以没有来。年轻人们聚在一起，不亦乐乎。
　　Red　Lobster是西雅图一家有名的海鲜餐馆，这天，这里正在搞活动，推出一种特别晚餐———all　you　can　eat　shrimp（无限量虾）for　12。99，每人只要12。99美元。大家在店门口看到这样的海报后都很高兴，“我们运气真好！”佳琦想着。
　　入席后，大家边吃边聊，用的都是中文，因为只有阿臻是日本人，坐在一边的他不干了，他强烈要求佳琦坐到自己的旁边做翻译，佳琦忙着应酬娟娟、小舞他们，汤姆自告奋勇地帮阿臻做翻译，替佳琦解了围。
　　阿臻吃兴大发，竟然提出要和佳琦比赛吃虾，谁输了谁买单。佳琦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女生和男生比赛吃虾不登大雅之堂，自然不肯答应。小舞挺身而出道：
　　“调侃女生还叫什么男子汉！要比就跟我比吧！”
　　在大家的一片唏嘘声中，阿臻无法下台，只得张开大嘴和小舞比了起来。阿臻伸出双手左右开工，两只手抓住虾就往嘴里送，然后狼吞虎咽，像八爪鱼一样。小舞也不甘示弱，抓着虾大口往嘴里送。
　　等上到第六盘虾的时候，佳琦明显发现那位红脸膛的白人老板脸色很难看。“今晚，怕是老板没得赚了。”佳琦暗想。
　　大约一小时后，阿臻和小舞吃虾的动作明显地慢了，飞莉娅最起劲，依然在充当啦啦队的角色，拼命鼓励阿臻，要继续勇往直前……就在飞莉娅手舞足蹈，“眼镜蛇”坐在椅子上边舞边歌地为小舞加油的时候，小舞一转头“哇”地一声，他胃中的虾子们仿佛都活了一样，翻江倒海地从他口中喷泻而出，喷到了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白人男人的背上，那男人正在和他的两个朋友津津有味地吃着海鲜。
　　小舞的这一举动惊动了餐厅所有的人，最为尴尬的当然要数小舞和那名“受难”的白人。那男人没好气地对小舞发起了脾气。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情都会不好的，佳琦心想。眼看小舞和那白人男人动手要打起来了，阿臻、眼镜蛇、汤姆以及白人男人的两个男性朋友都站了起来，那胖胖的白人老板更是着急，因为这场混乱如果发生的话，最大的受害者一定是他。正在这时，佳琦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挺身站到那名白人的面前：
　　“非常对不起，先生，但是如果用暴力来解决我朋友所带给你的这一不幸的话，我想，那也许将是件更大的不幸事情。我们都是华大的学生，我朋友所带给您的不幸其实都是因我而起，所以首先要向你道歉的应该是我。其次，我想对于您搞脏了的服装，由我出钱赔偿，无论多少价格，只要您出个数。再者，如果我们大家一时冲动动起手来的话，会给餐厅的老板也带来不幸，万一年轻人出手没有分寸的话，造成的皮肉伤害对自身也很不好。如果您觉得我的阐述没有道理的话，您可以惩罚我，我是华大的华人学生会主席，这是我的学生证。”佳琦一口气用流利的英语向白人男人道歉。
　　“你们是华大的学生？”白人男人用褐色的眼睛看着佳琦。
　　“是的。”
　　“你是华人学生会主席？”
　　“是的。”
　　“你的英文很不错。”
　　“我的中文更不错。”
　　“我喜欢华大坦率的校风，我也是从华大毕业的。”
　　“原来是前辈！真的对不起！希望前辈原谅！”
　　“算了，我知道你们也不是故意把脏东西吐到我的背上的。”
　　“前辈，你真善解人意！谢谢你！欢迎你到母校来玩。”
　　“小姐，你是个聪明、能干、漂亮的华人，我的公司与中国有些业务关系。或许将来你可以到我的公司来实习。”白人说完从口袋掏了张名片递给佳琦。
　　佳琦礼貌地接过名片，看了看名片的名字道：“谢谢你！马克先生！真的非常感谢今天您对我们这些调皮的学生的谅解，将来如果有机会到您公司实习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您的弄脏的服装……”
　　“算了，小意思，本来就该换新的了。”
　　“或者，您脱下来给我，待我干洗好了送到您的公司。”
　　“真的不必了，佳琦小姐，您是华大华人学生会主席，我以前也是学生会的干部，您应该知道我们华大的校风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马克先生。”
　　为了表示衷心的歉意，佳琦也将自己的电话留给了马克。
　　就这样，佳琦一翻诚恳的表白，平息了一场“战争”。
　　晚上，回到宿舍的佳琦把这件事告诉了茵，茵开玩笑地说也许是那位白人帅哥看上你了呢。
　　躺在沙发上的佳琦，想到阿臻和小舞吃虾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她随手打开电视看了新闻报道，新闻说，在加州，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在家悄悄生了孩子后把她杀死了，被发现后，女孩被监禁。那女孩十分漂亮，在学校非常受欢迎。她发现自己怀孕后，没有告诉家人，一直隐藏这件事，只给她最好的女友讲了。当她生孩子的那天，她一个人跑到家里的地下室，把孩子生了，然后用剪刀剪断了脐带……
　　佳琦看了这个报道，很为这个女孩难过，又和茵想到了玛丽。她想起第一次在奥林匹亚的巴士车上与玛丽相逢的场景，那时的玛丽是那么的灿烂无瑕……她还想起和茵、玛丽在舅舅家里过中秋节的场景，还有佳琦的生日会上，玛丽送给自己的礼物———性感的内衣……一幕幕往事涌现在佳琦的心头。
　　“茵，你再给玛丽打个电话吧，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佳琦终于忍不住道。
　　“现在？”
　　“现在。”
　　于是，茵拨通了玛丽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片热辣的音乐和喧哗声，十分刺耳，“什么……你说什么茵……我现在没空！再见！”不等茵说完整一句话，玛丽已经挂上了电话。
　　“每次打电话，她都说没空。”茵对佳琦沮丧道。
　　“哎，有时候真担心她，也很想念她……”佳琦说完，走到自己的抽屉前，拿出一张纸递给了茵，“还记得这张画吗？我生日的第二天，舅舅带我们第一次到华大，在樱花树下，我们一起在画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舅舅还给我们拍了一张合影……”佳琦说完又从抽屉拿出自己和茵、玛丽的那张照片，“茵，你看，那时我们三个人多快乐，你看，这樱花树多美……这个冬天又将过去，春天，樱花又会在华大盛开，只是……少了玛丽……”
　　“佳琦，你看，窗外又下雪了……”
　　是的，三个中国少女曾誓言：要做一辈子的朋友，要在一起读华大。可是，年轻时候的梦想虽然是那样美丽，但也是如此的单纯和不真实。
　　第二天早上，佳琦和茵、阿臻、飞莉娅等在学校的门口欢送小舞、娟娟他们的舞蹈团离开西雅图前往美国西部的其他学校。由于昨晚下了雪，所以路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舞蹈团的面包车终于出发了，小舞、娟娟等人打开车窗与佳琦和其他同学挥泪而别。面包车很快离开了华大，汽车越往西走，雪也越大了，纷纷扬扬地落在山坡的常青树上，也落在了公路上，一派银装素裹的景色，漂亮极了。越来越多的同学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的雪景，连打盹的同学都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