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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星条旗下的中国宝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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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想你的人: 大卫玛丽抓起闹钟,7:45,还有15分钟,“去?不去?”玛丽没有主意,她懊恼自己这时如此没有主见。但是很快,那个眯着眼睛露出白白牙齿的笑脸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出现,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出宿舍大门,踏上通向梧桐树的小径。
  远远地,那个高大身影在梧桐树下渐渐清晰,就在玛丽迟疑着,不肯靠上前的时候,梧桐树下传出钢琴声,是绵长深情的“I am waiting for you”的旋律,大卫走到玛丽跟前,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让她靠近他,然后双手围在她腰上,和着旋律,轻轻摇摆,玛丽被他有力的手臂牵引着,他们旋到梧桐树背后,玛丽睁大眼睛:几朵玫瑰组成的心形图案,中间摆放着一只燃烧的蜡烛,玫瑰在烛光下鲜艳欲滴。细碎的梧桐树影,轻柔的钢琴声,鲜艳的玫瑰,强健的异性臂膀,玛丽就是找不到自己,她把自己迷失了。
  “玛丽,你太迷人了,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大卫用他那标准的美式英语轻声问道,他用长长的尾音完成最后的升调。玛丽骤然惊醒,她清晰地感觉到大卫吹到耳畔的气息,甚至感到大卫高挺的鼻子触到自己的额头。忽然,大卫的头一低,把他薄薄的嘴唇印到玛丽的嘴唇上,玛丽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她用力摆脱大卫的嘴和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像是遭到突然袭击的兔子,惊恐万状地企图夺路而逃,在完成一个热吻后,玛丽终于从大卫的臂弯里挣脱开,撒腿向宿舍跑去,“小心,宝贝。”大卫在后面向她喊道。
  梧桐树下相约后,大卫每天准时守候在玛丽的教室门口,前两天,玛丽拘束地跟在拽着她手的大卫后面,两天后,玛丽缩短和大卫走在一起的距离,过渡到亲密的情人状态。她的眼神不再有丝毫胆怯,相反,当有亚裔女生的注视时,她的眼神更多的是满足和挑衅,一个中国姑娘身边高大英俊的白人护卫,真的很惹眼。
  姑娘们的暑假过去了。中秋节临近了。
  今天是中秋节,佳琦又被学校评为先进学生,真是个双喜临门的日子。
  “student of the month”,就是每个月每个年级评一名先进学生,这次真的太意外了!当时在校周会上宣布评选结果的时候,她正在跟Mark比较谁的脚板小,她想“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只听见校长说:“十一年级选出的这个学生如果我说出来,大家都同意。她总是很高兴,带着微笑,感染着每个人,她也是全优学生,她就是Gia。”佳琦一听受宠若惊,连忙穿上鞋子,然后跑上台去领奖,所谓奖品,其实就是一张纸而已,上面写着“本月先进学生”这样的一行字。但所有同学都在为她热烈地鼓掌,佳琦很不好意思地跑下台。连Mrs。 Cameria都高兴地问她“My dear; how did you do it?”Mrs。 Camera是一位挺严格的老师,佳琦从没听她对学生说过“my dear”!这更让佳琦激动不已。
  放学回到家,心情不错的佳琦碰到迎面而来的隔壁邻居的那个白人女孩,
  “你好!”佳琦主动地向她打招呼,这是佳琦第一次主动和邻居女孩打招呼,女孩子惊了惊,好像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佳琦很少和这个15岁的邻居女孩说话,因为,佳琦总是在早上发现这个女孩的男朋友从她的房间出来。佳琦对此很反感。那女孩的母亲是个肥胖的中年妇女,佳琦每次都见她都是很吃力地从车上挪动她硕大的屁股下车,她脸上的肌肉过多,挤压着她的嘴,使得她说话时有点含糊不清。佳琦记得有一次,那个胖妈妈跟舅妈聊天,还称赞她的女儿跟男孩子约会时,总记得带上安全套!
  佳琦高兴地回到家,她打开门一看,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客人?”
  原来,他们都是舅舅邀请过来过中秋节的。美国的节日很多,每月都有,有时一月几个节,过都过不过来。西洋节,不管你情不情愿肯定要过的,如果你不过,但大家都在过,那么也等于你过了。至于传统的中国节日:春节、国庆节、中秋,华人们是肯定要过的。其中,尤其是中秋节,天时地利地把人往节日氛围里推。
  每年的中秋节华人朋友们都会聚在一起玩,今年也不例外。舅舅舅妈买了月饼,请了些朋友在家开party。舅舅的律师朋友是个四川人,他还把他的父母和到美国考察的几个四川干部也带过来了,大家用四川话摆着龙门阵,很过瘾。那几个从四川来的干部,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领带的样子,在佳琦看来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饭后,客人们坐在客厅聊天:
  “每逢中秋节,美国的月饼贵得吓人,一盒普通的月饼要16到20美元(四个装),一个要5美元。”四川律师在讲。
  “20美元?那相当于160多块人民币耶。”一个考察的干部惊讶地说。
  “是啊,而且月饼只有在唐人街才买得到,虽然贵,这里的中国人每年还是都要买五六盒的。”舅妈笑笑说。
  他们聊着天,佳琦没有机会把学校的好消息告诉舅舅和舅妈。不过,好久没有听人讲家乡话了,佳琦还是很高兴地倾听着他们用四川话讲中国和美国的一些事情。
  客人们终于离开了,佳琦迫不及待地把那张小小的奖状放到舅舅和舅妈的面前,舅舅和舅妈看了都很高兴。
  “佳佳获得先进学生,真不简单啊!‘student of the month’,这个荣誉对你将来上华大的申请有很大好处的。”舅舅满意地说,
  “是啊,佳佳,你真行。”舅妈也很高兴,并建议佳琦,“快,打电话告诉你妈妈,她一定很高兴。”
  佳琦高兴地立即拨通妈妈的电话:
  “妈妈,中秋快乐!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天得奖了。”
  妈妈一听是奖状,高兴得很:
  “哎呀,我的女儿真的了不起,在美国读书还拿到奖状。赶紧给我传真过来,妈妈好好看看。”
  佳琦也认认真真地把这张纸传真去了重庆,传真到了妈妈办公室后,被那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下,佳琦成了大名人,大家都恭喜妈妈有个聪明的女儿,妈妈比获得奖状的佳琦还高兴,打电话给佳琦:“佳佳,大家都在夸你,你真是妈妈的骄傲……”
 原来,女儿和妈妈就是这样相互“快乐着你的快乐,幸福着你的幸福”,“为什么我在妈妈身边的时候没有感受到呢?”佳琦这样问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佳琦为了自己的目标———华盛顿大学,对于任何一次考试都不敢掉以轻心,几乎天天回到舅舅家,就分秒必争地看书。
  一天,佳琦边吃着舅妈给的零食,边下楼,结果一不小心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左脚膝盖骨错位,成了残疾人,佳琦不得不在家休息了整整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后的一天,茵到佳琦的家来探望佳琦。
  “你的腿好点了吗?”茵道。
  “好是快好了,就是在家待了两个星期,都快闷死了!”佳琦道。
  “我听我们学校的同学讲,他们去奥林匹亚国家公园露营,好玩极了!如果你的腿康复了的话,我们也组织些朋友一起去吧。”
  “好主意,我在家都快闷得不行了!”
  “佳琦,你的组织能力比较强,你来组织吧。”
  “好啊,那我们就定在下周怎么样?”
  “嗯。”
  “我们先约玛丽……对了!让玛丽把她的那个叫大卫的约出来,”
  “对!”
  “这家伙,我现在给她打电话她老不在宿舍,放暑假的时候她就答应约大卫让我们审查的,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有时候我真的有点担心玛丽上当受骗呢。”
  “我也是,打了很多电话她都不在宿舍。这里有的白人男生很花的,一下子谈几个女朋友呢。”
  “老实交代,你有没有……”
  “我才不会找个浑身长毛的大猩猩呢。”
  “我相信你,因为我也是。好,说干就干,我现在就给玛丽打电话,时间就定在下个星期天怎么样?”
  “好啊。”
  于是,佳琦拿起电话,熟练地拨玛丽的号码。
  “Who’s this?”老半天,电话那头的玛丽怏怏地问道,“噢,佳琦,怎么啦?———露营? 好,等一下———Honey,下个周末,我的好朋友佳琦他们约我们一起去露营好吗?…… Come on ; it will be fun; ok———”
  佳琦和茵不知道大卫是怎么回答的,只听到玛丽在撒娇式地请求。
  “ok,大卫同意了,我带大卫一起来。”玛丽高兴地用中文说。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星期天一大早,在佳琦的策划下,玛丽、大卫、茵、佳琦、Mark、 Josh,还有井美,齐聚到一起。玛丽穿着超短T恤,一路上不断和大卫亲热。佳琦和茵互相对望,她们第一次见到玛丽和大卫在一起的情景,心中都觉得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举止有点过分了,而且,他们俩的关系可能发展到不是一般的关系了。
  It’s a wonderful day!天气还可以,上午有点雾,下午就出太阳了,到了海边,大家看到有租脚踏车的地方。于是,茵和其他几个男生各租了一辆躺着骑的新式自行车,玛丽和大卫租了一辆两人踏的情侣组合车,大卫边走边唱着古老的歌曲:“伦敦桥到了,伦敦桥到了,我亲爱的女孩!”海边的风很大,但一直踏着车活动着,也不觉得很冷。
  面对浩远的大海,佳琦很激动,但由于受伤的腿刚好,所以她没有参加骑车运动,她独自看着近处浪花飞溅拍打着海岸,还有那远处一片碧蓝的宁静。望着这海,想到太平洋对岸就是中国,佳琦真希望能一眼望穿过去,望见自己亲爱的爸爸和妈妈……是啊,看来只是一水之隔,然而却是那么的遥远……
  佳琦的同学们玩着玩着,突然看到一个赤足的小男孩在海边放风筝,只见茵也兴致大发,她决定买个风筝,让大家一起放。于是,Mark 、Josh 和茵开车出去买来风筝,大家拥到了另一处海滩玩了起来。当茵在跑着放风筝时,佳琦突然想上卫生间了,茵就叫佳琦跑到海那边去解决。佳琦说,“不,海对面的爸爸妈妈会看到的。”茵被佳琦逗得笑得回不过气,茵又把这个笑话传达给大家听,大家都乐了一整天。
  下午,同学们去了华盛顿州很出名的热带雨林。散步在林间,初春的雨林一片新绿,真让人心旷神怡。前段时间刮大风,吹倒了很多树,所以可以看见林里树木倒在地上,长满了青苔,横着、斜着,断了根的都有,这给幽林漫步增添了一分新奇和惊险的感觉。可惜天气渐晚,这段美好的时间没有持续很久,他们就只有趁着黄昏开始安营扎寨。由于雨林太冷,大家都不愿意吹冷风,所以继续走,最后回到森林公园。
  大家装好了帐篷,然后开始准备晚餐,Mark和Josh在一旁生火,井美在讲她的笑话,她说她的弟弟有半根指头长的头发,却总是用25分钟的时间来洗。今天晚上准备吃用锡纸包着的土豆、洋葱、香肠,然后在火上烤,嗯,还没有吃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啊,吃完饭了。太好吃了!没想到没有味道的土豆、洋葱混着香肠烤着会这么好吃。或许是饿了的原因吧,露营真好玩。今天晚上真想拿着的睡袋在外面地上睡:“这样才好数星星呀!”佳琦美美地想着。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听说晚上不要把食物放在帐篷外面,因为熊会来吃,本来有两个帐篷,女生害怕得不行,强烈要求男生同住,于是七个人挤在一起。佳琦又想上厕所了,睡觉之前上厕所是她的习惯,因为腿的行动还是不太方便,所以在茵和玛丽的帮忙下正准备出帐篷,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是不是熊来啦?”大家吓得大气不敢出,“嘘,Be quiet。———”Mark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大家不要发出声音。“哐哐———”外面好像又踢水桶的声音,玛丽偷偷扒开张帐篷往外一看,“啊———”她尖叫起来,连忙把头埋在大卫的身上,“怎么啦?”“有一个黑影在外面一晃一晃的。”玛丽颤抖地说。女生吓得都把头挤到一起,男生们忙叫大家“shut up ; shut up”,大家不敢要求舒服的睡姿,把睡袋裹得死死的。可怜佳琦痛苦地憋着,更没有人愿意陪她去厕所,她睡不着觉,还好像听到打鼾的声音。凌晨6:30,佳琦实在坚持不住,她拄着拐杖,慢慢钻出帐篷,外面一片狼藉,她吃过的食物遍地都是,但是没有能够证明熊来过的痕迹。所有人都出来来,女生议论:可能熊已经走了;但是男生坚持:根本就没有熊来过。“那声音又怎么解释呢?”“乌鸦,可能是乌鸦在外面觅食发出的声音。”“乌鸦能有那么大的声音?”男生和女生的争论最后没有达成一致。佳琦无意中发现玛丽在帐篷后面抽烟。不太娴熟的动作,专注的神情,剧烈的咳嗽引起她的注意。佳琦的心凉了一半,她突然觉得自己与近在咫尺的好友距离是那么的远。
  在露营以后的日子里,佳琦忙着申请华盛顿大学,她还特意关照茵和玛丽,一定要把华大作为第一志愿。
  这段时间,茵因为罗娜妈妈身体不好,总在家里陪着她;玛丽因为与大卫恋爱,所以也很少与佳琦和茵联系,再加上马上就要毕业了,所以,三个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有一天,玛丽忽然给佳琦打电话,说要马上见面,有很急很急的事情,电话中佳琦问什么事,玛丽说等见了面再仔细解释。
  佳琦想,这段时间三人难得一聚,于是将茵也约到自己的家了。
  茵比玛丽先到。
  “玛丽那么急地找你,有什么事情吗?”茵问佳琦。
  “她在电话中什么也不肯说,说是见面再说。”佳琦道。
  20分钟后,玛丽到了,佳琦和茵觉得平时脸色红润的玛丽,今天看起来显得特别憔悴,脸色苍白。
  “你怎么啦?像个病秧子。”茵问到。
  “不是……”玛丽道。
  “和大卫吵架了?”佳琦问。
  “不完全是……”玛丽说话声音很低。
  “玛丽,你怎么啦?怎么不像以前的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和茵好帮你一起想办法啊!”佳琦有点急了。
  玛丽低着头,胀得通红的脸蛋过了许久才慢慢地吐出几个字:“我……我……我的老朋友上个月没有来,这个月……这个月也没有来……我……我怀疑我……怀孕了……”
  佳琦和茵听后惊呆了:“什么?你是说你有可能……怀孕?!天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两个女孩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孕”对她们这个年龄的女孩来说应该是很遥远的事,怎么会出现在眼前的玛丽身上?
  茵望着玛丽,又转头望着佳琦,顿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确定吗?”还是佳琦比较冷静。
  “我……不敢去医院……检查……”
  “那你和大卫说了吗?”茵问。
  “我想说,但又怕万一不是,被他嘲笑我……”
  “你怕他嘲笑你!?他是你的男朋友,怎么会嘲笑你呢?”佳琦愤愤说。
  佳琦和茵没有想到,玛丽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毕竟是近三年的好朋友,玛丽的伤心,让佳琦和茵也难过起来,她们不住地安慰玛丽,没想到,越安慰,玛丽就哭得越厉害。
  “你怎么啦玛丽?别太伤心,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让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还是佳琦比较冷静,安慰起玛丽。
  “我……一直不敢跟你们说……你们看……”玛丽边哭边伸出左手。
  玛丽的左手腕上,鲜明地划着两条刀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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