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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李鸿章传-第12章

小说: 李鸿章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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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毛也有好有坏,刘不才当然放眼光挑过,这两个长毛是够朋友的好人。            
                                                                                
    长毛好赌,“公馆”中往往通宵达旦,赌注亦无奇不有,大致都是掳掠所得的“傥来之
物”,金银,也有珠宝,首饰之类,都系在□腰带上。往往探手入怀,取出一只翠钗,或者
燃料鼻烟壶,当场估价下注。赌的花样,最流行的一种名为“杠子宝”,刘不才就是在这样
赌上,结识了一个姓邢的长毛。                                                    
                                                                                
    这个姓邢的,在太平军中的官职,名为“旅师”,意思是一旅的军师。他常到一处赌场
中去玩“杠子宝”,赌得非常泼,但也非常老实,刘不才很欣赏他那种不管输赢,脸上总是
挂着笑容的风度。日久天长,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看他每天输,总想帮他好好赢一场
,但不知如何才能达成心愿?                                                      
                                                                                
    有一天刘不才看出苗头来了──杠子宝的赌法是用两枚制钱,竖立旋转,用一只茶钟扣
在上面,猜那两枚制钱的“字”与“幕”,一共3种花式,两字、两幕、一字一幕,猜中的
一配二。这种赌法仿佛摇摊,但少一门,又像杭州贩夫走卒所赌的,由宋朝的“关扑”演变
而来的“颠颠敲”。其中当然有机可乘,只是别人看不出来,却瞒不过目光锐利,在赌场上
倾家荡产过的刘不才。                                                            
                                                                                
    刘不才发现庄家所用的那两枚制钱,其中一枚的一面,边缘较薄,这一面是“字”。这
一来,这枚制钱等旋转的力量快消失,而要仆倒时,总是往薄的一面倒去,换句话说,出两
字或一字一幕的机会,远比出两幕的机会来得多。                                    
                                                                                
    于是趁方便的当儿,刘不才跟着到茅厕里,率直问道:“那旅师,你想不想翻本?”  
                                                                                
    “那个不想翻本。你问我这话,总有道理吧?”                                  
                                                                                
    “当然。”刘不才说:“我教你一个诀窍,你去试试看。”                        
                                                                                
    一试果然甚灵。而刘不才颇为见机,怕此人老实,当场向他道谢,泄露了他人的懵懂阴
阳,未免治一经,损一经,徒然得罪于人,所以当然就避了开去。                      
                                                                                
    第二天再到赌场,邢旅师已经在等他了,约他酒楼相叙,一表谢意,同时也要问他,何
以如此示惠。                                                                    
                                                                                
    这就见得姓邢的是极忠厚,也极知好歹事理的人,刘不才不必瞒他,坦率答说,只为了
想结交他这么一个朋友,好得些照应。                                              
                                                                                
    于是邢旅师又替他介绍了一个长毛,姓秦,官拜“百长”,职司是看守一座米仓,米粮
出纳之权都在他手里。时常私下卖些米给刘不才,贴补孙家的食用。这个秦百长原籍湖州,
是在湖北被掳,由“新家伙”变为“老家伙”,结果成了“老长毛”,但本性不泯,见刘不
才是湖州人,叙起乡谊来,格外亲切,但是他的地位比较低,助力不够大,所以刘不才不找
他,直往赌场里来觅邢旅师。                                                      
                                                                                
    寻着邢旅师到茶馆相叙。长毛吃茶,必设茶点,不过酥糖、薄脆饼之类的粗点心,邢旅
师这天赢了钱,说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好吃,邀到酒馆里去小酌。                        
                                                                                
    三杯酒下肚,说话就更容易投机了,刘不才率直提出要求,问邢旅师能不能帮他到上海
去一趟──当然要有个理由,他说坐吃山空,不是回事,有个至亲在上海,想去“告帮”。
                                                                                
    “你要到杭州倒不难,我给你出张‘挥纸’,一路都可过关。上海方面,没有来往,出
了‘挥纸’也无用。”                                                            
                                                                                
    “旅师!”刘不才无奈,只有赖上他了,“你无论如何要替我想个办法。”          
                                                                                
    “你的事,当然要帮忙。你先吃酒,等我跟老秦商量了再说。明天给你回音。”      
                                                                                
    第二天倒是商量出来一个办法。邢旅师有个好朋友,现在驻扎金山卫,不久以前相聚,
闲谈之间提起,说是缺少写字的人。邢旅师打算将他举荐了去,只要取得信任,到上海公差
的机会一定很多。                                                                
                                                                                
    这是要落水做长毛了。刘不才不免踌躇,但他的心思很快,立刻有了主意,所以连连点
头:“好,好!多谢,多谢,就是这样。”                                          
                                                                                
    “那么,你就自己用我的名字写封信──”于是邢旅师口述,刘不才笔录,信中除了客
套以外,说是“今有‘老弟兄’刘先生,颇谙书算,可为兄之帮手,特遣前来,请加录用。
”写完又开“挥纸”──过关度卡的通行证。然后教导刘不才改换衣饰,送了他一块黄绸抹
额,一双花鞋,这是长毛最显著的服色。                                            
                                                                                
    穿戴到家,朱老太太吓一跳:“三外公做了长毛了!”                            
                                                                                
    “没有办法。”刘不才将额上裹着的黄绸巾取了下来,“我明天就走。到上海见着了大
器,再来接你们。”接着便将邢旅师替他出的主意,细细讲了一遍。                    
                                                                                
    “这样说,是真的要做长毛了?要做到哪天为止?”                              
                                                                                
    “哪个真的要做长毛?”刘不才说,“我见机行事,一直混到上海。”              
                                                                                
    朱老太太又愁又喜,喜的是困境总算可望打开,愁的是刘不才此去,不知可能安然过关
?就能过关,顺顺利利到了上海,又如何能将全家老幼接了出去?                      
                                                                                
    这一层,就是她不说,刘不才也有交代:“松江老大一定有办法,这里有姓秦的帮忙,
加上孙老大的力量,出嘉兴是容易的。就是嘉兴到松江这短短一段路,伤点脑筋,只要这一
关闯得过去,大功就告成了。”他说,“在孙老大这里,跟在自己家里一样,你们安心过日
子,我至多半个月一定回来。”                                                    
                                                                                
    然后又重托了孙祥太,约定后会之期。第二天一早,刘不才便扮成长毛上路,沿途缴验
“挥纸”和邢旅师的那封信,很顺利地到了金山卫。到了这里就费踌躇了,再往前走,那封
信便不能再用,因为盘问的人只说一句:“金山卫已经过了,还走到那里去?”便无话可答
。                                                                              
                                                                                
    刘不才原来的打算是,投到以后,相机潜逃,此时心想:同是一逃,何必多费一层周折
?现在是似长毛,果然持函投效,那时潜逃,即非一般老百姓的“逃长毛”而是开小差,被
抓住了决无幸免之理。                                                            
                                                                                
    想到此处,再无犹豫。经过镇市,买了一顶毡帽、一双草鞋,找间空房子,恢复本来服
色,换下的黄巾花鞋,连同邢旅师的书信,一起投入枯井,扬长而去。                  
                                                                                
    由金山卫往北,过张堰到松江是笔直的一条大路,走到一半,遥遥望见杂沓的人影,一
看便知是:“逃长毛”。刘不才大吃一惊,不由得站住了脚,等神色仓皇的人群拥到,急急
拉住一个询问,果不其然,是从上海败退下来的长毛,一路烧杀掳抢,无理可喻。        
                                                                                
    这些事,刘不才听得多了,但亲身遭遇,却还是第一回,自不免惊惶失措,而又苦的是
人生路不熟,唯有回身便走,跟着一群人,只拣偏僻小路,茫然疾奔。                  
                                                                                
    结果还是逃不脱,为潜伏在一座石桥下的两名长毛截住,同行被掳的一共6个人,辫子
结辫子,在白刃相指之下,被押到一处长毛的“公馆”,关在厅堂旁边的罪房里。        
                                                                                
    事已如此,刘不才知道惊慌无用,自己告诉自己:千万镇静,才能随机应变。因此,他
只是默坐一隅,聚精会神地注意外面的动静。在人来人往的足步声中,突然听得有人喊道:
“叫新家伙出来讲道理!”                                                        
                                                                                
    刚被掳的人称为“新家伙”,刘不才心中警觉,生死祸福,决于此俄顷之间,必须整顿
全神,见机行事。一丝一毫都疏忽不得。                                            
                                                                                
    等牵出厢房,只见厅中一张太师椅,上面似猴子一般蹲着一个瘦小麻面的长毛,看年纪
不过二十刚刚出头。左右两个长毛称为“小把戏”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都抱着雪亮的钢
刀。                                                                            
                                                                                
    6个人一字跪下,麻面长毛开口就说:“现在粮草不足,要这许多人何用?推出去斩掉
!”                                                                            
                                                                                
    左右两个小把戏,一起踏出来,握拳抱刀,向上行礼,像唱戏似地齐声答道:“遵令!
”                                                                              
                                                                                
    “老爷,老爷!”有人极喊哀求:“做做好事,饶我一条命!”                    
                                                                                
    “送你归老家,上天堂,就是好事!”                                          
                                                                                
    小把戏不由分说,推了两个人就走,第三个就是刘不才,急中生智,大声说道:“粮草
不足,我有办法。”                                                              
                                                                                
    “喔,”麻面长毛不信似地问:“你有办法?倒说说看!你要唬人,当心吃苦头。”  
                                                                                
    缓兵之计见效,刘不才就从容了,“我决不敢瞎讲。”他说,“只要放了我,我自有办
法弄几十担粮食来。”                                                            
                                                                                
    “你说!说得对了,我放你。”                                                
                                                                                
    “嘉兴粮食多得很。管仓的秦百长我认识,写张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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