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打老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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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和她丈夫住在这套屋里。
怎么回事?
叶青的丈夫很热情地招呼我进去,说着一些闲话,我张皇失措地打量这间屋子,发现屋里的设置全变了!叶青给我倒水,询问我下乡的情况。
我不能控制自己,打断了他们的寒暄,急切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青劝慰我镇定一些,告诉我两件事:一、永薇把房子转给叶青了;二、永薇出事了,在单位待不下去了,已经辞职回老家了。而且那个纠缠永薇的恶徒已经被判了刑,这件事已经全市皆晓,闹得挺轰动。
我真的转不过来弯,像得了神经病般失声而笑:太离谱了吧?
第一部分 原恶篇第9节 你听说过一头猪的故事吗
事情的全部过程就是这么离谱。
一切可以从永薇跟我提到过的那双鞋说起,那一天,永薇下班以后,经过一家街角的精品店,看到一双鞋,一双极其美丽的鞋子。这是一个靓女见到精品的极其普通的情节,然而这个情节的邪恶因素让这个故事变得很离谱。那双鞋子标价298元,差不多是永薇一个月的工资,永薇真想把它买下来,可是,想到家中这个月严重超支。她没有那样做。
又过了几天——就是我平白得了一注钱财正欢天喜地的那天——她下班时又经过那家精品店,看到店外挂着“手包出口转内销全部半价”的招牌,她被这广告吸引,走了进去。
我永远不想评价永薇接下来的行为,虽然过去多年,描述她的那个举动我仍然感到难以启齿。是的,不说品德了,我只想说,这事已经说明,有着一副清纯可人容貌的永薇,有着大学学历的她,智商判断是多么低级。
一段时间里,我常常涌起一种刺心的感觉。
我甚至不再为我征服永薇的过程感到骄傲。她此时的苟且与轻率,让我推论出她彼时跟我上床时的苟且轻率……
这天店里正在进货,店员们都忙忙碌碌的,她问了几声“这手包多少钱”,没人搭理她。永薇挺生气,转身想走,这一转身,瞄见了那双鞋——她中意已久的那双鞋被随意丢置在一个空纸箱上。永薇很欢喜地拿起那双鞋,问一个店员:“这双鞋你们要处理吗?”
还是没有人搭理她。
永薇轻轻地一偏身,把那双鞋放进了自己的手袋里,若无其事地走出那家精品店。
接下来的灾祸可以说是骇人听闻的,就像欧洲民间传说一样:一个好奇的乡村女孩子看上了一双红舞鞋,不计后果地穿上了它,然后在这双红舞鞋控制之下无休止地跳,从村里跳到森林里,直到跳到精疲力竭而死。
没有店员发现永薇的可耻行为,她心怦怦直跳,走过两、三条街,在一个街道她站住了。她仰起头吐了口气,从手包里取出纸巾,想揩拭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这时,一只紫黑的、青筋毕露的手伸进了她的手袋——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一个50多岁的穿中山服的老者拎起了那双鞋,满意地端详着,并不住地点头。
“嗯,质地不错,款式也挺新潮,这鞋起码值200多块吧?”
永薇退缩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中山服表情复杂地看着永薇,遗憾地摇摇头:“哎呀,这么好看的模样,这么年轻的姑娘,好像你还是省电大的老师吧?怎么竟然会干这种事?唉!”
永薇吓得魂飞魄散,低声说:“叔叔,我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你原谅我这一回吧!”
中山服显得挺急躁:“不是这么回事,你知道,那家店最近经常丢东西,报了几次案,可就是找不到小偷是谁。我们也挺难交差的……”
永薇一阵晕眩,恨不得一头撞死:“叔叔,我这就交钱,我认罚!只求你放过我这一次。”
永薇低头拉开手袋,准备把所有的钱都给他。
中山服阻止了她,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小声说:“大街上,这样拉拉扯扯的不好,跟我来,姑娘。”
永薇顺从地跟着中山服进了一家冷饮店……
在这家冷饮店里,中山服很耐心、很和气地同永薇谈话,不时摊开一个小本对着什么并记录着什么……永薇几次压抑下去大哭的冲动,含悲饮泣,不住地讨饶。
中山服时而斥责,时而叹息,时而对她表示同情,时而又对她晓以利害。他甚至还说了一番为大学毕业生收入低而抱不平的话,发了类似于“世道不行,佳人做贼”的感慨。
他没忘记逼着永薇写下一纸“检讨书”和“保证书”,留下永薇的电话和单位地址。
放永薇走时,他逼着永薇带走了那双美丽的皮鞋,说如果永薇不识抬举他可就翻脸了。
永薇红肿着眼走到垃圾箱前,把那双皮鞋扔了进去。
可想而知,从一开始便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永薇,会沿着一条什么样的路走下去。
那老头一次次来找永薇,态度并不是很强硬。但是,你可以想像出这种一脸哀怜表情的勒索者的可怕,他一会叹息永薇“不理解我的苦心”,一会儿跟她大谈人生,谈他的警察生涯(其实都是骗人的,这个老头是个刑满释放人员)。在和永薇接触时,他没有忘记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时不时地向永薇“借”点钱来用,每次都正言厉色地声明“这钱我是一定要还的”。他“借”钱的方式很艺术,常常是:心烦意乱地在兜里掏着,把一个空烟盒狠狠地一揉,骂道:“这个鬼世道,好人真是活不出头了。我一个老公安侦察员,连抽烟的钱都不够!”永薇连忙掏出钱给他买烟。老头会做出一种姿态,假如永薇给他100块钱,他会郑重其事地退回50块钱,说:“够了,用不了那么多。”
老头子这种彬彬有礼的“借”,一个多月里,已经使永薇付出了我们的大部分积蓄。
永薇在派出所里说:她和老头发生肉体关系是她“自愿”的,因为她“心软”。
我想不出来她“心软”什么,这么脏、这么猥琐的一个老头,到底会有什么东西会触动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在省城南边的一个穷人聚居区,一个由平房组成的院落里,居委会的人发现56岁刑满释放人员赵小柱最近经常外出,且经济状况反常,后来偶尔还带一个漂亮素净的姑娘回家。虽然没有过夜,但已经让熟悉赵小柱的邻居们意识到:有流氓罪、诈骗罪前科的赵小柱老毛病又犯了。接到报警的派出所干警在屋里堵住了他们,搜出了赵小柱犯罪的许多物证,包括永薇写的“检查”和“保证书”。这老头的侵害对象不仅是永薇,还有两三个别的女人,但公安人员现场抓获的却是里面长得最漂亮、职业最体面的永薇。
永薇显得很平静,可以说有些麻木。她说:她做了不光彩的事,幸亏“赵老师”对她及时“教育帮助”,她很感激他。她后来同“赵老师”的接触是自愿的,没有被胁迫的成分。那些钱也是她自愿借给“赵老师”的……
而赵小柱则毫不顾忌地承认:他跟永薇打交道,就是因为永薇的丑事被他拿获,他除了想从永薇那里弄点钱花花,还从永薇那里得到了别的好处——
“我这辈子从没有玩过这么水灵的妹子,我把她搞惨了。这一次关进去,不出来也值了。”
公安局本可以给永薇留存一点体面不通知她单位的,但永薇的态度实在让他们很恼火。他们认为这女老师行为实在下作,思想极其昏聩,品德也恶劣,这样的人居然还在教书育人,简直是笑话嘛!所以留置了10来个小时后,派出所通知省电大来领人。
永薇一错再错,直到后来她还对警察说:“你们别打他,他已经答应不再纠缠我了。”
说到这里,李耀辉眼睛、鼻孔都变得亮晶晶的,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匆匆地用纸巾擦拭那些不雅观的汁液。我回想起来,这个女大学生被淫魔要挟讹诈的事曾经刊登在当年的报纸法制版上,并且被一些文摘报转引过。但我不知道,李耀辉居然是这个不幸事件的当事人。这么看来,真的有点像《天方夜谭》石头王子的故事翻版。一个英俊善良的王子,倾尽所有去爱他的王妃,然而,那王妃每天后半夜都要蹑手蹑脚地溜出宫殿,去同一名丑恶卑贱的黑奴幽会。是的,永薇在她的现实中也为自己造就了一个王子与黑奴的双重天地。稍有不同的是,王妃因为其鬼魅般的行为被王子识破,她的反应是把王子变成一个半人身半石头的活僵尸,永薇则以一个阴暗的见不得人的魂魄将李耀辉的爱情信念彻底摧毁。是的,本篇到这里为止,似乎还是讲述着由一个个偶然组成的必然。但我沉浸在人物的性格、沉浸在各色人物的呼吸之中。我深信不疑的是,这篇往事讲述的与其是命运与偶然,还毋宁说充满了必然的信号。
算了……我无法说下去了。
等到她的单位把她保出来时,叶青看到永薇的模样,感觉她似乎被毁掉了。她眼睛大而失神,带着一种可怜巴巴的笑。她饿坏了,大口大口吞咽着饭菜,不再是当初那个清俊恬静的女子,而是一个唠唠叨叨甚至有些邋遢的人。
你听过关于一头猪的故事吗?一头猪听了一个笑话,没有笑,人们都以为这头猪很有思想,很有见地,然而1个小时后,那头猪扑嗤一声狂笑起来。它终于弄懂了这个笑话的意味了,说:哈,笑死我了,真好玩——永薇就是那头猪,几天以后,她终于意识到她做的事情并不好玩,单位有人用厌恶的神色看着她,她好好思量一番,哭了出来,她终于开始厌恶自己了。她找到了叶青,说了3件事:在单位没法待了,希望人事领导能帮她找一个中学教书的单位或者给考研的假期。那个老头一共勒索了她2000来块钱,如果能够追回,请交给李耀辉。关于离婚的问题,她说她不希望面对我,协议离婚怎么个协议法,由我替她签个字就是了。这就意味着,办离婚手续她不想到场。
听着叶青的讲述,我眼前浮现出永薇在另外一个世界行走的画面,她轻轻地一转身,从店内窃得那双不属于她的皮鞋,在街角她被捉住,战战兢兢向对方认错,并被迫不断和那个丑恶的老头子交往。渐渐地,他们像一对朋友那样交往,她谈话的仪态、她的眼神充满了风情撩拨的意味。我相信叶青的讲述是帮她讳言了什么的(或者永薇在讲述经过时有意隐瞒了她试图以姿色取悦于老头的细节),不然那老家伙决不可能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的。我想像着:她是怎样以一种卑贱的屈从的姿态在床上迎合他的,就像那天晚上我们大吵一架,她卑躬屈膝地迎合我一样,想起这一切我就无限伤感……而她这么去做的全部目的,是不愿承认自己是泥土尘埃中的一个鼠类,而是企图回到光天化日之下,重新饰演体面女性的角色。
我抬起脸来,眼睛看灯光,可能我脸上闪现出的亢奋的神情吓坏了叶青。
叶青哭出声来:“耀辉!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
我冷笑着说:“我知道。”
叶青的丈夫沉郁地开口道:“其实,永薇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平时太爱打扮了,再加上工资不高,一时糊涂,起了贪念。可是,她遭受这样的对待是不公平的,就是因为她太爱面子……也太爱你了,她不愿毁掉这个家。”
我喘了一口气:“不不,你们不用开导我。她、她……我不想说她了。就当老天惩罚我,没什么,我解脱了。”
我记得,那天我说了很多硬话,也说了一些表示无所谓的话。
我坚决拒绝了好心的叶青两口子留我吃饭和住下的邀请,离开了我们曾经住过的小屋。
我确实解脱了,我曾经一遍遍过着电影,仔细回想这我和永薇在僵持时代的每一个细节。我为什么最终被一股无名火支配着向她举起了拳头,现在我找到答案了。是的,她不得不激怒我而追求内心的平衡,她灵魂中分裂的东西同时展现给我看。在远离我的时候,她绝望地呼喊“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在我回到她身边后,她又以锁眉不展来掩盖着内心的怯懦和矛盾……她也深知她不配继续爱我了,她甚至无法再过人的日子。在我身边,她是一个被生活所困的太太,而她外出同那个老畜生盘桓时,她又变成那个邪恶的王妃。而她的智力和情商又无法把她身上的两重世界截然分开,她展现给我的所谓“少奶奶的烦恼”,在我眼里已经彻底变了味道,事实上,我当时就隐约意识到,她的举手投足已经透露出某种淫贱的信息,而正是这种男人能捕捉到的苟且的、淫贱的信息令她在我眼里不再神圣,我选择了施暴。
原来我打得一点没错啊!
但是这个结论却让我无比沮丧。
我心平气和地处理余下的事情,离婚手续,财产分割。
她的单位很好,永薇究竟调动去了哪里,只有极少数领导知道。因为这事影响太大,为了让她有一个平静的生活,她的调离是极其隐秘的。
我也没有心思打听她到底去了哪里。
第一部分 原恶篇第10节 好像参加了一场竞技(1)
不久,我也辞去在分社的工作,到深圳“下海”。
在深圳我赚了一些钱,成为一个老板。其间我谈过两次女朋友,1995年,我和一个叫曲阳的大连女孩结了婚,我们在深圳认识的。当时我在深圳开办一家广告公司,她是一家超市的媒体投放主管。那个时候,我已经变得挺坏,手里闲钱挺多,绝大多数时间在吃喝玩乐之上,呼朋唤友,乐在其中。我没有想到生活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每天都有女孩,每天都有欢乐的期冀,诞生出一段情感根本不需要像当年那么辛苦。我渐渐变成了一个圈内有名的大玩家,每天晚上,不同主体的饮宴活动伴随不同的女孩轮番出现,我不否认,我同其中的若干女孩发生过一夜情。我对她们很好,可是,我对她们保持着戒防,只要任何一个女孩认为跟我上过床就有资格对我颐指气使,或试图以撒娇、怨尤等方式迅速跟我拉近,企图马上介入我的生活,那我就要判断,就要分析。大多数的处理方式是毫不犹豫地pass。我的第一次婚姻来得太容易了,感情拉近得太快容易遮盖许多问题。
我的这种务实心理,听上去有点很可怖是吧?
曲阳后来也成为我在深圳交际圈子中的一员,她不爱说话,对我们海阔天空的话题,似乎也不太懂,好像很淡漠的样子。曲阳是个极其低调的女孩,需要被我感染才会显示出一点活力。我带女朋友也不避她,可以说她是我深圳风流生活的见证人之一。
有一件近乎于荒唐的事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深圳是最早时兴过情人节的城市之一,那一年情人节,我情史上正处在难得的“轮空期”,晚上,我们一帮情感上失意的哥们儿姐们儿在一起聚餐,曲阳也来了。吃饭的时候,她接了一个电话,通完话一脸很怅然的表情。
我关心地问她出了什么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
她有一帮女朋友约她去泡吧,可是,所有的女孩都是带了男朋友的,只有她是独身一人。
“我不愿意这样,我想……”她低着头抚弄着衣襟,“我想让你扮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