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by 十三公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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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记得我欠你的。〃虽然你欠我的比我欠得那些多不止千倍。
〃哼！希望你记得你自己和公司签了和约，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违约金可不是你现在的状况可以承受的。〃
〃我知道。〃我简短回答。
为什么我可以这样风轻云淡，不带任何感情的和眼前的人说话？
我甚至在想当初是不是应该报考中戏，而不是在一个破大学读国际商务。
〃既然知道，那么今天下午之前就搬回来住吧。我看你从小娇生惯养，住在学校一定很是痛苦吧。真不知道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连钦话里多是轻蔑。
这些日子怎么过来？
还不是拜你所赐学会坚强。
正如我初中作文时写的那样，〃挫折令我们成长，我们不能片面的把挫折当作一件不幸的事情。〃我还记得那作文的最后一句，〃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让我们直面挫折！〃
那句还是连钦教我写的，后来被老师当作考场作文的典范来念。
现在想想真是奇怪，那结尾尤其可怕，什么叫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这不是受虐狂是什么？
〃你在高兴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我一跳，我面无表情的对上眼前人漆黑的眸子。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改变了，只有他漆黑的眸仍然未变。深沉得。。。。。让人害怕。
我冷冷说，〃如果你是我，你难道高兴的起来？〃
连钦也不反驳，看着我但笑不语。
啧啧！想不到我不过几个月没见他，他似乎也染上了有钱人的通病变态。
下午三点五十七分，在阔别几个月后，我终于重新回到了这里。
这栋白色的小别墅，多么宁静的下午。
我望着阴冷冬日少有的阳光，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门突然打开，〃你来啦！〃
他接过行李，笑得一片灿烂。
真的很爱微笑，一只微笑的豺狼。
我点点头，住进他家。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还没有正式上班，只是在连钦家里做保姆的工作。
日子过得有些悠闲过分，在我的幻想里应该是这样的场景。
连钦日日借用总裁身份指使我做这做那，我只能无言接受。
或者他叫上一干家伙夜夜QIANG暴我。
可是，事实上他也只是与我不温不火的生活着。
除了吃饭以外，无所交集。
有一天晚上，连钦超过九点还没回来。
我想起了那夜去找他时的场景，他搂着一个女人，准备做些什么。
于是我出于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等待着连钦的出现。
好奇。
我在发现一个全新的连钦，和之前我所认识完全不同的男人。
时钟刚过一点，还早。
喝下第七杯咖啡，我根本不需要再睡。反正，最近也正在失眠。
我靠在房间的落地窗户上，看着楼下车灯熄灭。
这个房间几个月前是我的，摆设甚至一点没变。
他那么懒惰，都懒得把我的东西处理掉。
楼下有花瓶碎裂的声音。
啧啧！真是激烈的交缠。
难不成在大厅就做了起来？
我打开房门，还没全开就听见一阵浪语。
咿咿呀呀的，还有一些喘息。
真佩服这些人，果然是成人的国度。
先前还以为连钦经验为零，看来完全是我估计错误。在和我在一起的几年里，他和别人也没少积累经验啊。
倒是我比较可悲，第一次经验竟然因为报仇而给了不知名变态男子。
还被白白暴打一顿。
两个人已经纠缠到连钦房门口。
我看着被连钦搂在怀里的身影，似乎又是一个惊喜。
乘着黑暗冷笑一下，因为在连钦怀抱里假意挣扎的竟然是个男子。
靠！搞半天居然男女不居。
不知道什么在心里涌动，我用力关上房门。那声音在走廊里回响，倒是够震撼。
第二天一大早，连钦如往常一般晚起。
今天是星期六，我也正好休息。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端上我煮的早餐。
他惊讶，随后笑笑，〃不过几个月就改变了一个人啊~~不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我解下围裙自己坐下，〃不怕死的可以尝试。〃
他用刀切下一块培根火腿，优雅放入口中。
阳光映照在他柔软的发上，竟然那么俊逸潇洒。
这些礼仪还不都是父亲所教，记得他刚来齐家之时，甚至刀叉都会拿反。
现在倒是人模人样起来了。
我也送一块在自己嘴里，不再看眼前的人。
〃恩，味道还过得去。〃他淡淡说到，我想起多年来一直是他在做饭。不知道我离开的那么多日子，是否已经让他手生。
〃多谢夸奖，不知得到连总裁的夸奖有何好处？〃我随意一问，虽然面无表情。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似乎被他的视线QIANG奸一般的感觉由周身涌起。
〃我倒忘记了，你是多么伶牙俐齿的人。〃他有些嘲讽似的说。
这话说得我不爱听。所以我沉默。
要知道，自从我和此人挑明关系以后，就一直乖顺可爱。哪里对他发过半点脾气。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当日的可笑。
〃昨天都看见了？〃他问，带着说不清楚的表情。
那表情让我难以琢磨。
〃恩。〃我点点头，算是回答。喝了一口牛奶，今天的牛奶太甜了，看来明天要少放点糖。
他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用餐。
星期六他出去了一天，星期天一大早也没了人影。而我只好呆在家里。因为我没钱，也没心情出去闲逛。
晚上九点昏暗的客厅里，我蜷缩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偶尔看看那扇深色的门。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姿态总让我觉得自己是条看门狗。
啧啧！这样的想法真是不好。我继续看着电视。
电视里的男主角对女主角说，〃对不起，我一开始就没有爱过你。〃
我拿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
女主角悲痛的说，〃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手指冰凉，我在考虑要不要起身去把空调打开。
男主角愧疚低头，〃真的。〃
女主角歇斯底里，苍白着容颜，〃你骗人！你骗人！！！你说你爱我的。。。。。。。〃
〃啪！〃门一下子被打开，竟然没听到经典台词。
连钦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才猛的发现，我手中的杯子不知什么时候倾斜了，温热的开水就顺着我的指间留下。
我起身微笑，〃不好意思，忙着看电视连续剧。竟然弄脏了沙发，等下我会处理。〃
他烦躁地解开衬衫扣子往楼下浴室去，我这才发现他竟然是西装革履。
真是辛苦，原来总裁的工作是在别人休息的时候出去应酬。
连钦洗好澡出现的时候，我也已经洗好澡。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迷恋上了洗澡。记得今天早上我洗了一遍，下午发呆一会我又洗了一遍，然后刚才，我又洗了一次。
水是温暖的，可以温柔的洁净一些东西。
连钦看着我，松松垮垮的浴袍半遮半掩。他正准备在上楼睡觉，还是在客厅做些什么？
反正我是想下楼喝点牛奶。
没办法，医生说我要养胃。而我一向爱惜自己。
我假装没看到他一般走向冰箱，他也像没看到我似得走到酒柜那里。
那时候说要装这个迷你吧台的是我，可惜我一向不甚酒力，现在倒是方便这个公子哥享受。
连钦端起酒杯，看着杯子里的液体。
我不懂酒，自然叫不出那些奇怪的名字。
只是那酒颜色鲜红，让我想起了鲜血。
而连钦，让我想起了暗夜里的吸血鬼。
他举起酒杯朝我做了一个干杯的手势，然后仰头一口喝下自己水晶杯中的液体。
拜托，我手里拿着的可是小罐鲜奶，又不是什么葡萄美酒。
我视而不见，继续靠在料理台边喝着牛奶。
洗完澡喝杯牛奶，真是舒服。
我眯起眼睛，隐藏好自己幸福的神情。
〃要不要喝？〃连钦突然出声，那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他的声音却是很有磁性。
我摇头，〃你知道我不爱喝酒。〃
〃我当你在这些日子里磨练出来了。〃他笑，冷淡的可以，看来他心情不好。
我脸一黑，他当我这些日子都做陪酒小哥去了还是去做高级公关了？
我放下牛奶，故事不能就此停滞不前，总要做一些事情，推动情节发展。
〃连钦，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要让我回来。既然你得到了一切。我想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数一数，这已是第八杯。
即使我不懂酒，也知道那是烈酒。就算他天生神力，此时也该醉了。
醉了，否则他不会在我面前如此失态。
又是冷淡又是凄迷，那样看着我。
真是美丽的男人。
〃夏夏~~〃他呼唤着我。
多少日子了，他没有这么自然的叫着我的名字。
几个月以来，他的每句〃夏夏〃都叫得怪声怪气，惟有这次，让我有回到过去的错觉。
〃我总是狠不下心，冻结了你的帐户，却没有封了你一切活路。想要嘲笑落魄的你，却总是在最后。。。。。嗝。〃他打了个酒嗝，慢慢向我走来。〃笑不起来。〃
〃夏夏~~〃他突然把我压在墙壁上。
意欲何为？
他看着我，满脸迷茫，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其实我也知道。。。。你是。。是无辜。。。的，可是。。。。我。。。不能原谅他。我不知道是不是错了？是不是我错了？〃
他抱着我，似乎哽咽起来。我突然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夜晚，我也是这样抱着他。
可是现在的我不知道，当时的他是真是假。
分不清楚了。
早就分不清楚了。
甚至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真是假。
〃钦。。。。钦~~〃我呼喊着他的名字，只能如此。
宿醉的人一般在第二天早上会后悔自己前一天的行为。
连钦看着我，捂着头。
〃头痛死了~~~怎么昨天喝醉了。〃
我冷冷放好杯子，〃这该问你自己，吐了我一身不说。还拉着我。。。〃
他惨白了脸，〃我说了什么？〃
真是喝酒喝傻了，竟然这样就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我朝他温柔一笑，他似乎被我的笑容吓到。
想想也是，自从我们决裂开始，我没有对他这么笑过。
〃你说了什么？？让我想想。〃我做思考状，〃你把公司机密告诉了我，还把你如何骗得我齐家一切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哦，对了！你把自己在床上早泄的事也告诉了我。〃我神采熠熠，挑眉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看着我，〃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把杯子往前推了推，〃现在流行冷笑话，看来你已老了。喝下这个，解酒茶。〃
他瞥了一眼，一口喝下。
大概是受宠若惊。
不过他忘记了，我是他私人助理兼行政助理。
这些，不过分内之事。
做连钦私人助理已经一个多星期，现在才正式成为行政助理。
想起也怪，我才大二，实习也不该是这时候。
学校的日子变得和以往一般，我又穿上贵得可怕的衣服，一个人穿梭在学校课业之间。
阿孟看我恢复原先高傲的样子，大概以为我已经重回家中。又和我成为了点头之交。
这样的人，才是朋友。
我站在十八楼，可惜四面钢筋水泥，我不可能有俯瞰众生的潇洒。
李秘书站在我的面前，脸色有些青白。
难怪难怪，他一定想不到我会到这里来上班。
她说，〃总裁已经和我说过了，齐助理请跟我来。〃
我随她走进一条走道，我知道，那是总裁办公室的方向。
〃到了，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他指指眼前宽敞的办公室。
我走了进去，的确是好地方，一扇大落地窗，我终于可以看见天空。即使这个城市的天空总是阴霾。
眼光扫过四周，竟然有不小发现。
呵呵，竟然是连通房。连钦倒会享受，可以时刻寻欢作乐。
似乎发现我的视线，李秘书那随着我的视线看去。
看到那扇门的时候，她的神色极其精彩。
我知道，这里曾经是她的领地。
她突然发飙，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好手段！〃随即甩手离去。
呵呵。好手段？看来她似乎误解了什么，或者，预示到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若我手段足够厉害，恐怕她早就不在我面前出现了。她会在这里，就证明我手段还不够高明。
我靠在舒适的椅背上，闭起眼睛。
我享受这一刻，有种胜利的快感。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那个女人要那么对我。
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的确不错。
突然想起一个比喻，我和那李姓女子似乎是争宠的后宫妃子。
〃呵呵。〃不自觉就想笑。看来我也很是变态。
〃请你来公司虽然说是想照顾你，但是你这样偷懒未免太明目张胆了吧。〃
看来这个门真是妙用，还可以监督下属。
我张眼，起身看着眼前俊美男子。
真是一代妖颜。
不过值得安慰，我也不赖，就是比他气质嫩点。
随意笑笑，〃钦。。。。你这样把李秘书丢在一边，好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痛苦，随即又笑起来。有些不羁。
〃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我继续笑，痴痴呆呆，〃记得当日某人就是抱着这个不重要的人对我冷嘲热讽的。如此算来，我的地位比不重要的人更可悲。〃
连钦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旁边的景致。
最近我有新发现，就是眼前男人对我多般迁就。
难道，良心突然发现？
有些可笑，那么之前他都做了些什么？
就像一个易碎的琉璃制品，先狠心打碎，再慢慢用502胶水一片一片粘起。
劳民伤财，还是会留下碎裂的痕迹。
日子过得痛苦，我每天早上还是会和连钦一起吃早餐，有课业的时候就去上课，没课的时候就陪连钦去公司坐着。偶尔打印一些文件，偶尔整理一些几年前的报表。
我不知道，原来我在商贸公司上班学国际商务专业是一点用处没有。
〃总裁，我想我的工资来得太过容易了，我难以心安理得。〃
连钦从一大堆文件中抬首看着我，〃那么你可以帮忙安排一下我的行程。〃
我冷冷回话，〃李秘书已经帮你安排妥当，我看不需要我来帮你做这些。〃
难道当我废人不成。
他漆黑的眸对着我，〃夏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尽量不看他的眼，那样容易被骗，〃我已经深切感受到你给予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表哥。你的歉意我也感受到了。所以，不需要这样。你可以安排一些工作给我，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毕竟，现在我们毫无关系。〃
最后一句，本来不应该加。可惜我还是说了出来。别过脸去，我不再看他。
但是我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好的，我知道了。〃
我打开那扇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打游戏。
我在办公室等了隔壁的人的三小时之久，他才开门叫我一起回去。
一路上无言，我这才想起似乎最近话越来越少。
难道以前我都只是对着身边这位说话的吗？真是可怜的人生，一个朋友都没有。
从车子上下来，我看着他一个人走在前面，和我越来越远。
好遥远的感觉。
但是似乎从来没有靠近过。
回头看着那辆红色跑车，想起当日我说最喜欢这款。
〃多少男男女女从这部车上下来，被你带到床上？〃
这声音是谁？
猛然发现是自己那凄惨的声音。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我自己也不清楚。
连钦猛一回头，仍旧是漆黑的眸。
为什么？我再见你时就没带过那眼镜，难道真要告别过去，告别我？
〃只是一些过客而已。〃
过客？他当自己在朗诵志摩哥哥的诗不成？
我还断肠人在天涯呢。
我借着黑夜掩护，经过看着我的连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