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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余罪 作者:常书欣(创世中文网vip2014-03-31完结,现实百态)-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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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笑话来了。

    咦,奇怪了,愣是没听到妈妈桑被赶出来的尖叫。

    没听到可就傻眼了,都看着汪慎修,个个都崇拜得无以复加,人才呐,把年龄能当妈的都介绍出去坐台了。

    汪慎修却是知道,只要过去了见面时候的尴尬,就应该不会被赶出来,他等好久,直到服务生送茶水出来,一出来脸色大变,和等待的一干人凛然道着,真邪了啊,那小哥躺在兰妈怀里,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更邪的当然是领班了,他崇拜的道着,王哥,你真神了啊,老妈都能当小姐用。

    汪慎修闻得些言,终于大舒了一口,他抬步走时,被服务生拦住了,人家好不崇拜地问着这究竟是什么事,一问那群莺莺燕燕的姐们也来劲了,前后左右夹持着汪慎修,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很简单嘛,那孩子一看就是缺爱,有恋母情结的,要不不至于这么多美女他一个都不动心。问题不在脸蛋上,在年纪上。”汪慎修解释道,南方这类子女留国外,双亲国外淘金的事不鲜见,造就了一大批缺爱的恶少。

    “那也不能对兰妈桑有兴趣吧?妈桑也能当妈用?”服务生一阵恶寒,他这么一说,惹得众姐妹七嘴八舌吓唬要告诉兰妈妈桑,争了几句,焦点又回到汪慎修身上,有姐妹谑笑道,有奶便是妈,我们奶也不她的小呀。

    汪慎修却是笑着解释道:“他需要点母爱,老点的正好;而你们的打扮倾向于情欲暗示,你露这么长一截白腿,鼓这么大个胸,有这么当妈的形象吗?还是兰姐一身赘肉像一点。哈哈。”

    摆着手,惹得众美女几句鼓噪,有人逗着小领班道着,王领班,天天看我的胸和腿啊,下班去我家,我让你看个够啊。汪慎修一听打情骂俏又来了,吓得他落荒而逃,下楼时却恰恰碰到了陪着客人出来的韩俏,俏姐儿在这儿是红人,而且有不少熟识的老板,眼看着俏姐儿瞥了他一眼,却装做未识一般,揽着一位国语说不利索,嘴巴直往俏姐脸上凑的老头。汪慎修知趣地退了几步,又退了几步,他突然间刚刚有的那点成就感荡然无存了。

    看着客人下楼,他快步走着,故意地躲开了匆匆回来寻找他的韩俏,躲在洗手间抹了把凉水,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像失血一样的自己,他扪心自问着,自己并不属于这儿,那个女人也并不属于自己,可为什么自己总有一种揪心的感觉挥之不去?

    怎么办?这他妈的要是回去连组织都不接收我了,难道我还再回来?

    他计算着时间,没有几天了,以自己这个大茶壶的身份别说组织,就在兄弟们面前也难以启齿。本来是横下一条心的,可越到临走的时候,越有一种难舍的感觉,他至此也说不清楚,这个感觉究竟来自于何方。

    不多会,再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正常,谈笑自若地和迎来送往的美女们说两句俏皮话,点头哈腰地把财气十足的客人迎进门,站在霓虹闪烁的门厅,回想着落魄时的自己,此时已经恍如在天堂了。不过他摸着口袋里每天厚厚的小费,时而清醒,时而迷茫,时而觉得醇酒佳人夫复何求,可时而又会觉得:

    这,似乎不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风骚。

    时间缓缓过驶过当日的零点,汪慎修把已经喝多了几位美女搀回休息室时,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警校生活,那帮子散着汗臭味的哥们喝多了也这个得性,乱呕乱吐,胡说瞎唱,丑态尽出,那时候好不快意。而现在,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憋曲,这些和他一样沦落风尘的,人前不管怎么风光无限,人后总是有一面苦不堪言。

    出来时,碰到了同样喝得醉眼朦胧的俏姐儿,俏姐儿一把揽着他,吻着他,使劲地抱着,就是不放手,汪慎修突然间发现俏姐在胡乱说着爱你的时候,眼睛里居然晶亮晶亮地蓄着一滴泪珠,他怔了……刚刚清醒的头脑,又趋向迷乱。

    零点的时候,余罪突然醒了,醒来在孤寂的一家小旅馆里,默默地抽着烟。这时,他接到了豆晓波的电话,豆晓波还和李二冬结伴着,两人却是在询问回归的事宜,中心的意思是:这贴小广告不会被清除出列吧?

    余罪安慰了一番道,肯定不会,我比你们犯的事重。

    通完话,安慰抽着闷烟想着初来羊城的时候,他很从容,根本不纠结,而许平秋告诉他,如果选择全部放弃的时候,他希望余罪是这种心态,那样的话就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了。而现在,他没来由地觉得很遗憾,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骨子里还是钟情于那个虚无的梦想。

    也在这一刻,严德标蓦地从被窝里翻身起坐,旁边睡的细妹子惊醒起身看时,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梦见被督察带走了,梦见被赶出警队了,犯事的原因是生活作风问题。醒来才暗叫庆幸,亏是还没当警察。他回头看着细妹子一身麦色的皮肤,姣好的脸蛋,有点后悔做下禽兽不如的事了。

    一夜无眠,他翻来覆去想着,生活作风问题加上品德问题,进入选拔怕是无望了,最关键的还有身边这位女人的问题,当不当,正不正,滚了一个月床单,难道扔下就走?

    男人,难呐!

    也同样在这一刻,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熊剑飞同样躺在一个廉价租来的民居里,他想着不齿其为人为事的同学,恰恰是帮他走出窘境的人,而自己远离他们,像做了一件昧良心的事一般,让他很难心安,越是越临近回归,越是让他难以心安以至无眠。

    同样在这一刻,栖身于白云山景区一个景点的董韶军在数着天上的星星,幕天席地,劣酒当歌,他知道快要苦尽甘来了,即便是四十天全部是靠着拾荒熬过来了,他依然觉得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不过流落在城市一个角落的一座工棚里,栖身于此的张猛半夜被身上疼痛惊醒了,打零工、扛活、走码头,他遇上了不少吸民工血汗的地痞流氓,欠民工工资的奸商,除了用拳头讨回饭钱和公道他没有另外的办法,不过结果是他被追打数次受伤,还被扭送到了派出所,警校的训练让他有能力成功脱逃,可没有能力让他恢复伤口。

    他往身上累累伤痕上洒着药,暗自咒骂着:这世道,真他妈黑暗。

    同一片星空下,同一个夙愿,还会牵动着多少人呐。

第49章 归心似箭

    聂老板笑吟吟从修理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位削瘦的中年男,不管太老,可也不年轻了,人显得颓废,不过瞪眼看人的时候,又觉得很精神,一一下子揣不准来路。

    这号人不是普通人,聂胖子立时下了个定义,不过阅人无数的他,生意是第一要务,管你什么人,大不了是推销赃车要不就是要寻辆便宜车的主,咱这汽修厂有的是路子,他恭身上前道着:“老板,找我?”

    “嗯,找你。”那人点点头,打量了聂胖子一番。聂胖子堆着笑介绍着:“有事您说话,只要和车有关的,尽管开口。”

    不管修车、买车、卖车,对于汽修厂而言都有这类见不得光的业务,聂胖子估计来了个走黑路的主,说不定是想要辆无牌车什么的,那玩意可多了。却不料他料错了,那人笑了笑问着:“和车无主,和人有关……认识他吗?”

    那人翻手一张照片亮出来了,哟,聂老板一激灵,是那个教他塞塑料袋的主,那事已经结了,聂胖子挣的也不少,而且现在也学会了,教手下徒弟没事就捡个塑料袋,瞅个车塞去,回头就有拖车生意了。这种私底下汽修厂回扣的事办得聂早偷着乐几回了,可没想到还会漏馅。

    “不认识。”聂胖子相当精明,这种人,还是不和他扯上关系的好。就当没来过。不过他刚说完话,又是倒吸凉气,那人收起了照片,手里的东西换了,却是一个警官证,忽闪闪的警徽差点亮瞎聂哥的眼。

    “我相信聂老板的诚实,不过这个人我告诉你,是一个在逃犯,我们发现他前几天出没在这里,这道路上似乎有很多监控能找到他,我想,他一定不会来汽修厂干什么?”那人揶揄地说着,欣赏着聂胖子满脸肉颤的紧张样,干脆往狠了诈,又补充着:“我还听这段时间临江路这一带中邪了似的,抛锚的车不少,聂老板,好像你挣得不少吧?别太聪明了啊,你觉得别人都是傻瓜?”

    “咝,我……我真不知道。”聂胖子虚汗憋出来了,紧张兮兮地道。

    “好,我相信你不知道,回头换个环境说吧。”那人很客气,作势要走,这一一下子聂胖子的心理防线崩溃了,要换个环境,这生意得被穿官衣的搅得没得可做,他一把拉着来人,如丧考妣地苦求着:“警察同志,真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小王八蛋从那儿冒出来的,一天就骗了我好几千,我也是受害者呀。”

    “是啊,那你得向警察说清楚呀?他们犯了事牵涉到你怎么办?”来人道。

    “对对,请请,里面说话。”聂胖子看来人单身,心思动上了,把这位恭恭敬敬地请进了修理间的隔室。

    过了不久,那人出来了,手里提走了厂里的监控录像存储盘,聂胖子看着人走,暗道侥幸,奔那个目标而来,没有多找他麻烦,不过让他损失了一张加油卡,想得聂老板心里直肉疼。

    人一走,他回头下了个厂长令,主要内容是:谁再提塞排气管拖车的事,立马滚蛋。

    走的那位,出了汽修厂,看看时间还久,他打开了音乐,听着山西省特有的晋剧,哼哼着调子,朝机场驶来了…………

    …………………………………………

    …………………………………………

    五原至羊城航班掠过碧蓝的天空,缓缓地降落在白云机场上。机场停稳,扩音里响着轻柔的东方之珠曲目,旅客起身了,在狭窄的甬通着排队下机。

    “许处,到了。”又一位中年男,小声提醒着座位上的许平秋,便装,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提拉式手提箱,没有人知道这位就是山西省禁毒局的副局长巩鹏程,建制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副处。

    许平秋眯了眯眼,大梦方醒的样子,示意着等等,两人在航机中段,被旅客前后夹持着,挤着出来肯定很难受,都是北方人,对于冷没有什么感觉,这个时候北方还是零度左右的天气,而这里,早已经是潮热不堪了,还穿着厚毛衣的巩副局早出了一身汗,干脆,他就在这里换下了厚厚的春装。

    等旅客走得差不多了两人才下机,此次的公务是参加一个在羊城举办的全国禁毒工作会议,非公开性的,主旨在于各地警方有关打击毒品类犯罪经验交流,让巩鹏程不太理解的是,局长不出面,怎么省厅反倒插了一扛子,把刑事侦查处的许处调出来了,自从禁毒局单列建制后,和刑事侦查处除了并案之外,很少打交道了。

    不过他不敢问,省厅的决定,而许平秋声名在外,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可比他这类少年得志的底子要厚实得多。不但不问什么,而且很有当配角的自觉,一路上除了寒喧根本没有谈到什么实质性内容。

    落地开机,向家人报了平安,此时巩副局的心里有遗憾,去年127贩毒案牵涉的就是一种新型毒品,那个案子追了快半年了没有下文,如果能成功告破的话,此次会议可有的风头可出了。

    正想着,许平秋开口了:“巩副局,这次会议主要以你为主啊,我不接触这类的案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别在同仁面前出了笑话。”

    “那怎么行,许处?”巩鹏程客气了句,心里有几分得意。

    “就这么定了,你先去接洽会务组的安排,我去会会几个老战友,晚上咱们见面再谈。”许平秋心不在焉地说着,旁听的巩鹏程稍有异样的看着他,这样子不像开会来了,倒像探亲来了似的。

    对了,还有个行动组去向不明,雪藏了有段时间了,是不是那事许平秋插了一腿呢?

    那事巩副局知道,死了个线人,行动的要负责,指挥的要负责领导责任,这种事要是找个人接手,恐怕只能找许平秋这类年纪偏大,提拔无望的老刑侦了。

    究竟怎么一回事,他没往下想,知道外勤上那些事不是他擅长的。两人出了接机口,早有会务组安排的在接机,巩副局上车走了好一会儿,许平秋才踱着步子,打着电话,不一会儿,一辆地方牌照的标致嘎然刹车在他身畔路边。

    违章停车。小伙开得很拽。

    许平秋瞪了眼,像是很不悦的样子,不过他下了台阶上车了,坐定时,司机笑着浑然没有点严肃的意思,让许平秋很不入眼地斥着:“回去先去驾考班,学习学习文明行车啊。”

    “呵呵,老队长,您要让我回去,幼儿园进修我都去。”司机笑道,话里有几分无奈和自嘲。

    许平秋反倒严肃了,警察和系统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某个大案的侦破过程、比如某些不宜透露的案情、更比如,除了在籍的警察,还会有这样那样雪藏的外勤,在做着和警察同样的工作,身旁的这位,是秘密的一部分。

    “好,我给你报好名,再过几个月,回省局后勤直属的幼儿园进修。”许平秋蓦地笑着道。那司机愣了下,这话里透出来的信息,似乎真要回家了,他一激动,许平秋训了句,他又是嘻皮笑脸地开着车往珠江大道的方向去了。那儿安静,好谈事,而落地的许平秋要知道就是他的消息。

    成功的犯罪嫌疑人和成功的警察都有某种共通之处,比如多疑、比如多留一条后路等等,许平秋无疑是这样一种人,即便杜立才那一组会被发现,这个棋子可没人发现,他对此人非常有信心。

    车停在公园不远,半上午,和煦的阳光透过高大的乔木映进车窗,司机开了空调,拿着后座上一个包,许平秋却是递了一摞厚厚的资料,直入主题问着:“说说,你觉得谁行?一个一个说。”

    “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快把我乐坏了……”司机兴奋地要说,不料被许平秋制止了,他似乎不愿意过快地知晓答案,点点资料道着:“一个一个说,都是我选中的苗子,既然加入进来,就没有再推出去的道理。说正题,别扯远了。”

    “嗯,那好……这一个,这个太实诚了,就老老实实捡了一个月破烂,我都佩服得不得了。”司机撇过一张,说是佩服,不过忽视了。

    许平秋看是董韶军,他笑了,这确实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

    “这一个……也不行,跟一帮小孩混一块,心性硬不到那儿。”司机又忽视一张,是骆家龙,能对上号,这是在网吧见过的,给他印像很好,但不适合他的选择。许平秋不吭声,不过微笑着,只有这些混迹坊间的老外勤才有他们独特的挑人眼光。

    “这一个嘛,往女人堆里钻是把好手。有些特殊的场合可能用上。”司机评价了句汪慎修,略过了。

    许平秋又笑了,他也没想到这拨人里居然有能在夜总会混得风生水起的,居说还当上了领班,在羊城这个一线城市的收入,十个警察也赶不上。

    “这一个,也有点小孩感觉,净在公园玩卡丁车,我看他玩得快忘记回来了。不过车技确实过人,我看他玩过,有半个联赛的水平。”司机又摇摇头,撇出另一张。孙羿,后方监控这个另类足足玩了四十天,还在玩着呢。

    “剩下的几个,可都是奇葩了啊。”司机笑着,捻着一摞。他无法想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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