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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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高高跃起攻了过来,脖子一凉,回头看时,却惊异地发现离身体越来越远。随即,飞到半空的头颅被什么东西一撞,往深渊下落去,而身体,早已化作了一对碎肉。
高庸涵远远看着石梁上,那方寸之地,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将冲在最前面的虫人绞的粉碎。那些虫人疯狂地撕咬对手,然后再被撕咬成碎片,如此惨烈的景象,即便是他这样身经百战的将军,也不禁为之震撼。至于紫袖,同样看的惊心动魄,手心全是冷汗。
由于褐甲蠕虫此次冲击十分猛烈,双方均有许多虫人,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硬生生挤下石梁,惨呼声此起彼伏。但是在狂尊不计伤亡的催促下,银牙厉虫的阵脚渐渐松动,一点一点往后退。厉屏鸦见状大急,不断把手下的精锐派出,死死守住石梁,她知道,一旦石梁失守,阅昙洞也就保不住了。
这些银牙厉虫的精锐之士,果然强悍无比,一加入战团,立刻显现出超强的实力,在稳住阵脚的同时,一步一步,慢慢朝石梁中间推进。尽管每前进一寸,都意味着数十、上百条性命,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毕竟扭转了一些颓势。
紫袖有些不解,轻声向高庸涵问道:“为什么两边的修真者不直接出手,反而要这些普通虫人厮杀?”
高庸涵苦笑,凤五接口道:“自古以来,那次争斗不是几个人的私欲,让天下人来承担恶果?”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单纯靠修为,就能解决的。除非——”高庸涵有些感慨,也有些苦涩,“除非有九界道祖那般的大神通,有能一战定天下的实力,否则,都会像现在这样,靠着无数条人命来往里面填。”
紫袖似懂非懂,但是眼前的血肉横飞,凤五和高庸涵话语中的无奈,却让她有些愤怒。她的这个愤怒,针对的是狂尊,也包括枯镝,倒不是说因此而同情七虫族,只是觉得明明可以避免的惨剧,却在二人的自以为是中,愈演愈烈。
狂尊不管别人怎么看,就是铁了心要灭了阅昙洞,看着石梁上的战况,眉头一皱,对虻尊说道:“你去,把石梁夺过来。”
虻尊低头接令,在戎尊充满嫉妒的眼神下,带着一帮手下朝石梁处杀来。他和戎尊斗了几十上百年了,从来都是谁也不服谁,自从狂尊出关,两人倒也识趣,知道已经没有那个资格,再与狂尊平起平坐,所以转而在狂尊面前争宠。
虻尊心中明白,这次只要拿下三道石梁中的一个,就算是立了大功,想来狂尊定会传授自己几式魔功,那时必可将多年来的老对头压制下去。想到这里,虻尊有些得意忘形,对着一众手下比划道:“你们几个,攻打那道石梁,你们几个攻打这座石梁,其余的攻打剩下的那道石梁。”跟着狞笑道:“谁要是拿不下来,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近百个修真者,只余下十来个,护卫在虻尊身边,其余的分作三队,杀气腾腾地冲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算计
修真者的实力当然是常人无法抗衡的,这几十个高手一加入战团,形势立刻倒转。褐甲蠕虫的修真者,擅于用火,就见一股股烈焰喷出,一阵难闻的焦臭弥漫开来,即便是厉屏鸦的精锐护卫,也难以抵挡烈焰的灼烧,有些抵挡不住,连连后退,局面顿时变得岌岌可危。
厉屏鸦虽然奸猾,但是绝不愚笨,见势不妙,知道真正的硬仗来了,终于把雪藏了许久的修真者,也派了出去。修真者之间的打斗,虽然不比普通虫人那般惨烈、血腥,但是其中的凶险,有过之而无不及。普通人死了,至少还会留下几丝魂魄,而修真者一旦灵胎被毁,则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双方并不因此而显得小心谨慎,反而拼死相向,狭窄的石梁上,一时间挤满了修真者,一道道法术朝对方打了出去。
现在不过才刚刚开始,还轮不到凤五、高庸涵、紫袖等人出手,高庸涵也就趁着这个机会,在一旁仔细观看,以便多了解一些七虫族的法术。
银牙厉虫既然被选作阅昙洞的守卫,最主要的就是,他们还勉强能保留下来,那么一丁点的灵胎。这点灵胎可能对其他种族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在焚天坑内,则有着极大的优势。这点,从石梁上的战况就能看出来了。
同样都是施展的万霞流光,同样都是借助地火熔浆修行,但是发出的火焰却明显有所区别。褐甲蠕虫修真者发出的烈焰,色呈暗红色,隐隐有黑气流动,似乎属于那种狠辣一类的毒火。银牙厉虫则大为不同,烈焰中少了几分狠辣,却多了几分精纯,虽然声势上似乎有些不如,但是威力似乎更胜一筹。
但是这些修真者,很明显地还带着七虫族特有的那种暴戾,出手之间毫不留情,不过短短几招,就有数人灰飞烟灭。银牙厉虫胜在修为精纯,而褐甲蠕虫在异变之后,也自不弱,当真是棋逢对手,打了个旗鼓相当。
双方的修真者一出手,普通虫人纷纷后退,腾出了整个石梁,各自守在桥头,严阵以待。
在左边的那道石梁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极其强悍,照高庸涵的估计,此人修为绝不在计穹之下。一条炼化的火螈上下飞舞,带起一片火海,那人身形快如闪电,在烈焰中往来穿梭,勇不可挡,每突进一次,都有一个银牙厉虫的修真者倒下。
从不断传来的怒吼中,可以听得出来,银牙厉虫的修真者,已经陷入到完全的被动之中。厉屏鸦此时尽显强者本色,不为所动,而是猛地张嘴,发出了一连窜的吼叫。果然,那道石梁上,所有的银牙厉虫修真者,都不理会各自对手,突然一起朝那人出手。这些银牙厉虫配合的十分默契,显然是依照一定的方位,再按一定的顺序先后出手,就见十几道烈焰,把那人前后左右、包括上方的出路全部封死。
此时,两边观战的人中,大多都认为那人必死无疑。熟料,那人机巧无比,竟然不避不逃,反而俯身往下一撞,竟然在石梁上撞出一个大洞,身形没入到石梁之下,十几道烈焰纷纷落空。就在银牙厉虫修真者错愕间,就见一条火螈往石梁下一探身,跟着一口咬住那人往后一抛,然后急速窜回了本方阵中。
“此人是谁?”狂尊皱眉,问身边的戎尊。
戎尊从狂尊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欣赏和看重,可是这人却眼生得很,只得低头回道:“尊主恕罪,属下不识!”
“哼!”狂尊似有些不满。
戎尊不敢多说,悄悄退到一旁,感到被虻尊盖过了风头,心中大为不忿。
同样的问题,高庸涵也在问凤五。对于此人的修为,高庸涵自比不会输与他,但是此人能在此绝境下,如此冷静,想到了这么一个出其不意的应对之法,倒也是一个人物。
凤五当然不认识这个人,甚至枯镝、厉屏鸦等人也不认识,就连虻尊都大感意外。这人名叫盘甲,是近几年才冒出来的一个后起之秀,虻尊初时只是看中了盘甲很有些头脑,才将其提拔起来,作为一个小头目,却没想到今日大放异彩,顿时感觉脸上十分光彩。
一见盘甲回到阵中,虻尊急忙迎了上去,大大夸奖了一番。盘甲倒底还是受了些伤,虻尊给了他一粒金丹,命他先到阵后调息。
盘甲虽被逼退,但是那一下不计后果的攻击,给了褐甲蠕虫修真者很大的机会,瞬间又有几个银牙厉虫被打落深渊,左侧石梁有些抵挡不住了。
厉屏鸦手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用的高手,终于加入到战局中。能当上族长,除了先天具有的一些优势,如血统、灵胎以外,更重要的还是才干和实力。厉屏鸦的实力明显要高出一大截,竟然连法术都不用,就凭着一对历爪,甫一踏上石梁,就欺到一个褐甲蠕虫修真者的身边,很轻易地避开袭来的烈焰,双手一绞,将那人生生劈成了两半,跟着一脚将那人尸身踢下石梁。
这一下干净利落,银牙厉虫部族的虫人轰然叫好,就连凤五、高庸涵都暗自点头,只有紫袖,始终对场中的一切都似毫不在意。
虻尊一见厉屏鸦出手,就知道该自己下场了,当下一声大吼,褐甲蠕虫纷纷让出一条通路,虻尊一步三摇地到了厉屏鸦面前,仰天笑道:“厉屏鸦,本尊主不愿以大欺小,只要你乖乖地束手就擒,我可保你无事,只要平了阅昙洞,你照样做你的族长,如何?”
“嘿嘿!”厉屏鸦气急反笑,回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久闻褐甲蠕虫部族三大尊主,个个了得,谁知名不副实,却来那么多废话!”
“哼,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名副其实。”说完,虻尊双手环抱,一股杀气骤然涌出,厉屏鸦身后的部众,被杀气所迫,心惊之下不住后退。
厉屏鸦在虻尊杀气笼罩下,也是十分的难受,心知如不反击,必被其气势所慑。念及于此,当即大喝一声,肋下生出一对鳍鳞,迎风一展,伸展开来变成了一对鳞翼,鳞翼扇动下浮到了两丈多高的半空,总算堪堪抵住了虻尊的压力。
“不错,居然化出了鳞翼,有些名堂。”虻尊兀自好整以暇,对厉屏鸦评头论足。
厉屏鸦哪里受过这等轻视,愤怒之中,双手法诀不断祭出,跟着将法诀叠加在一起,一道红光击向虻尊。红光刚一离开厉屏鸦双手,就化作一个巨大的头颅,跟着身体一一闪现出来,挟着一股霸道的法力朝虻尊击去。
“好一招万霞流光!”厉屏鸦施展出来的这个法术,比起当日计穹而言,无论是气度、威力都要高明很多,高庸涵禁不住赞道。
一直站在凤五身后的红蜓,对于族长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朋友,感到非常奇怪,这下再一听高庸涵说出了“万霞流光”四个字,更感好奇,当下问道:“高先生,你对我族很熟嘛?”
高庸涵面容一黯,答道:“我曾和计穹计二哥交过手,所以认得这个法术。”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红蜓和虫髅棠大感诧异,连凤五都转过头来,高庸涵苦笑道:“我不光是和计二哥交过手,还和计六哥、虫八哥都打了一架,幸好大家都没事。”
红蜓和虫髅棠二人,听到高庸涵称呼计穹等人十分客气,而且大家都没什么事,也就放下心来,本想追问交手的原因,却被场中的打斗打断。倒是凤五,转念之间就想通了,定然是高庸涵不放心自己,为了下到阅昙洞才和计穹等人交手的,心头一片暖意。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场中情形却是大变。
在厉屏鸦急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虻尊如同一尊石像一般,屹然不动,只是祭出了一面法盾,护住身前三尺。厉屏鸦放出的火螈,喷出的烈焰将虻尊层层包裹起来,跟着一下下砸在法盾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石梁都随之振动,两边虫人都吓得退到石梁之外。
虻尊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厉屏鸦修为不弱,自己虽可胜她,却要花费一番手脚。好不容易前面有盘甲,在狂尊面前给自己挣足了面子,轮到自己出马,当然要赢的漂漂亮亮才行。所以一上来,就拿言语激怒厉屏鸦,诱使她在心浮气躁下出手,自己只管小心应对,一待她攻势稍缓,便做雷霆反击。
这一计果然奏效,厉屏鸦年轻气盛,兼且心胸狭隘,最受不得别人轻视。这一下含忿出手,虽然气势惊人,但是绝对的难以为继,一旦力竭,便是要命的时候。
虻尊隐忍不发,等待时机,就在厉屏鸦这一通法力回转之时,突然发动。一步跨出法盾,直接伸出左手,一爪刺穿了火螈的颈部,跟着一扯,火螈吃痛,周围的烈焰都被吸回了体内。虻尊不慌不忙,右手一张,一团乌黑的东西朝厉屏鸦打去,厉屏鸦一挡,鳞翼突然竖了起来,跟着一软,从半空落到石梁上,跟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乌黑的东西转了一圈,又钻回到虻尊手里,虻尊嘿嘿一笑,这才放出自己的火螈,将厉屏鸦的那条火螈一节一节撕碎,喂到自己火螈嘴里,吃的那条火螈浑身火光大盛。
厉屏鸦和火螈心意相通,眼见活生生的被人给吃了,心中一痛,灵胎气息乱做一团,缓缓坐倒在石梁上,虻尊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厉屏鸦部众见状,不要命地往前冲,想把自己的族长救回来,虻尊手一挥,他那条火螈飕地一下横在厉屏鸦身后,一口猛烈无比的毒火喷出,生生挡住了通道。
厉屏鸦面色惨然,大不甘心,但是败局已定。虻尊狰狞的笑容越来越近,厉屏鸦拼命凝聚灵力,意图做最后一搏。
第四十三章 是谁
传说自七虫大帝那时起,就有了这种残忍的修行法门,通过吞噬其他修真者的灵胎,来提升自身的修为。七虫族当初还没迁到焚天坑之时,之所以遭到其他种族的屠杀,甚至引来修真界的干预,固然是因为繁衍太快,攻击性太强,但是,也未尝没有这种吸取他人灵胎法门的原因。
虻尊对于能有机会,吞噬厉屏鸦的灵胎,心中十分得意。一般来说,想要吞噬其他修真者的灵胎,本就十分困难,更何况是像厉屏鸦这种高手,那就更加难得了,所以他不敢大意,怕激怒厉屏鸦自爆灵胎。
虻尊已经走到厉屏鸦身前,张嘴吐出一粒赤红的内丹,眼见就要开始吸取灵胎。厉屏鸦大急,但是一急之下灵脉运行出错,灵力反而更加散乱,紫府一阵剧晃,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此时便是想要自爆灵胎,也不可能了。
厉屏鸦属下目眦迸裂,拼命的想冲过来,可是虻尊身为褐甲蠕虫部族三大尊主之一,修为岂是这些银牙厉虫所能抗衡的?在这宽不过十余丈的石梁上,光是那条张牙舞爪的火螈,就足以支撑个把时辰了,虻尊得意之余,还回头看了一眼戎尊,略带一丝嘲弄的笑容,把戎尊气的半死。
就在虻尊准备把内丹探入厉屏鸦紫府时,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紧接着一道金光袭来。变故横生,虻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感受到汹涌而来的法力波动,双手一搓祭出一面法盾,跟着迅速收回内丹。
那道金光来的极快,在收取内丹的同时,轰地一下,撞到了法盾上。
虻尊的这个法盾大有来历,是用族人死后的硬壳,以秘法炼制而成,然后又用灵胎阳火反复淬炼,炼到极致,终于大功告成,以有形化作无形。由于褐甲蠕虫的外壳坚韧无比,加上阳火的反复淬炼,可谓水火不侵刀枪不惧,兼且无影无形,故名炫昧法盾。虻尊很自信地以为,来者不管是谁,就算是枯镝亲临,炫昧法盾也尽可以抵挡得住。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在收取内丹的同时,那道金光居然有那么一丝,穿透了炫昧法盾打在身体上,灵胎一震,竟然受了一点暗伤。
虻尊大怒,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戎尊正幸灾乐祸地瞧着自己出丑。他慢慢抬头,想一点一点仔细看看,能越过火螈,击透炫昧法盾的,倒底是谁?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长发飘扬、坚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不羁笑容、流露出无比自信的一个年轻人。这个在自己看来身形矮小的人族修真者,正是前几天,以一己之力独抗自己十万大军的那个人,他居然没死?嘿嘿!可以力拼赫源冠,和自己炼化的一条火螈合力夹攻,能在火螈王手下逃生,而且修为日渐精进,这个人倒底是谁?
这个人正是高庸涵!
高庸涵从虻尊反击时,就敏锐地觉察到,厉屏鸦可能会吃亏,果然,厉屏鸦中计受伤倒地。包括枯镝、凤五在内的一众高手,都以为厉屏鸦即使倒地,也不至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所以他们都没有立即出手的打算。可是情势急转直下,厉屏鸦急火攻心,竟然灵脉错乱,待发觉不妙要待救援时,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