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魔情录-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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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这才知道其中有这么一段插曲,不但没有担心,反而感激地握着她的手,柔声道:“这事我要谢你,虽然没有成功,但你办得很好,可惜柔儿她不听你的劝阻,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大败!”
“败了!”紫如吓呆了,身子一弓,竟然弹坐了起来,但力不从心,又倒了下去,一对无神的眸子满是惊愕。
“你不知道!?”叶歆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按住她的身子。
紫如只觉得肋处的伤口像被锯子锯着似的,痛楚难当,嘤咛一声,当场就昏了过去。
“紫如!”叶歆惊得面如土色,心里别提多后悔了,连忙揭开被子,发现紫如的肋处已是鲜血淋漓,染红了雪白的小衣,他更是惊慌,忽然跳起来冲到门口叫道:“快取药来!”
院中的三老都吓了一跳,见他急得满头大汗,惊声问道:“出甚么事了?”
“紫如的伤口又开了,快取药。”叶歆说了一句又冲回紫如的身边,小衣染血的面积越来越大,他看着焦急,急忙撩起紫如的小衣。
冰离取了药箱进来,见伤口流了这么多血,也皱起了眉头。
叶歆急忙从药箱中取出金针扎在伤口附近的穴位,止住流血,然后找出毛巾抹干伤处,只见肋部有一条中指长的伤口,虽不大,却很深,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况。
“毒还没清!”叶歆看着微微发青的伤口,脸色又是一变。
冰离叹道:“匕首插得很深,毒性又烈,虽然用了不少拔毒的药,但始终拔不干净,所以伤口的状况时好时坏,而她的身子越来越弱,虚不受朴,所以用药用针都越来越难。”
叶歆轻轻地拨开伤口,紫如痛得冒了一身汗,随即又昏迷了。
冰离也看着心疼,道:“这姑娘实在可怜。”
“我不知道她没有得到兵败的消息,她一定是因为自责,因而引得伤口进裂。”叶歆怜惜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汗珠,虽然不忍心,但还是用力拨开了伤处,赫然发现肋骨上有淡淡的青色。
“骨上有毒!”屋内炭正暖,然而叶歆却浑身打了一个寒噤,满面惊慌。
“入骨了!”冰离也颤了一下,惊愕地看着叶歆,“这可坏了!想从骨里拔毒可不是小事,用药重了,恐怕她挺不住!”
“要想其他办法,不然就麻烦了。”叶歆小心翼翼地为紫如盖好被子,盯着紫如那张没光泽的脸,心里难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若是有天心丹就好了。”
叶歆猛的抬头望着冰离,脸上的喜色却一闪即逝。若是两年前,炼制天心丹只是小事一件,此刻他虽然有新力量,但无法像往日一样利用植物的生命力制药,不禁暗暗叹了一声。
冰离见了他的脸色,叹道:“如果没有天心丹,她的伤只能拖下,最后……”
叶歆的心咕咚沉了下去,沉吟了半晌,毅然道:“师父,你帮我准备材料,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好,我帮你准备。”
紫如幽幽地醒来,见叶歆还坐在床边,又催道:“快去见夫人吧,我不碍事。”
叶歆心里一酸,柔声安抚道:“现在我回来了,一切交给我吧!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心静养,我可不希望身边少了一个好帮手。”
“嗯!”紫如勉强笑了笑。
“睡吧!”叶歆见她精神不好,不再打扰,起身离开了偏厢,走往正屋。走到卧室,他一眼就看到妻子抱着儿子坐在床边流泪,疑心则站在旁边细声安抚着。
“柔儿!”他情不自禁地呼唤了一声。
冰柔的身子猛的一颤,颤抖的目光朝门口望了一眼,触及叶歆,又逃避似的低下了头。
疑心含笑道:“你来的正好,冰妹妹交给你了。”说罢拉着小叶破的手退了出去。
叶歆走到冰柔的身边,亲昵地摸了摸她的秀发,柔声道:“你瘦了。”
冰柔被柔情触动了心情,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头扎入了叶歆的怀中。
“柔儿!”叶歆紧紧地拥住她,轻轻地抹了抹她眼角的泪花,柔声劝道:“别哭了,哭肿了眼睛不好看。”
冰柔望了他一眼,轻轻地推开他。
叶歆凝望着妻子的身影,轻轻地问道:“为甚么这么急?”
冰柔紧盯着他,方才的软弱突然换成了刚硬,充满怒火的眼睛回视着叶歆,叫道:“我娘死的好惨啊!这个仇不能不报。”
叶歆微微一愣,妻子这副模样似曾相识,竟与被困时相差无几,心下大颤,用最温柔的语气问道:“所以你就逼他们出兵?”
冰柔捏着拳头,愤然应道:“是,我一定要杀了红烈,不杀了他,绝不罢休。”
“为甚么不等我回来?”
冰柔撇开脸,淡淡地答道:“我就是不想等你回来。”
叶歆呆了呆,心头像是突然被一把刀狠狠插中了,脸上流露出极度的失落和苦涩,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似的,散落的目光回荡在屋内,喃喃地道:“原来你不相信我,不信任我……”
“相公,你怎么了?别吓我!”冰柔被他的反应吓呆了,从来没有见他的脸上露出这副表情,一颗心急剧地颤抖着。
“是啊!谁让我破誓呢!”叶歆苦笑连连,只觉得浑身乏力,头脑发昏,身子一软,便倒在床上。
“相公,你到底怎么了?”冰柔吓呆了,抓着他的手轻摇着。
“没甚么,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没有责任。”叶歆无神地闭上眼睛。
冰柔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坐在一旁看着他,过了半晌,忽然问道:“紫如没事吧?”
叶歆听出了冰柔话中的丝丝妒意,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声苦笑。现在他终于意识到牢笼生涯对妻子的影响没有因为脱困而解除,只是自己的柔情和海边平淡的生活冲淡了她心中的怨气,如今受到母亲被刺身亡的刺激,心中的戾气再一次被激发了。
冰柔没有察觉到叶歆眼神的变化,依然故我,幽怨地道:“你进门不先来看我,却跑去见她。她居然还反对我去报仇,还想把我押回来。哼!虽然这次失败了,但报仇的事绝对没错。”
若是换成其他人,叶歆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但面对冰柔,他舍不得,凝视着她半晌,轻叹道:“紫如猜得没错,你果然误会了。”
冰柔把头拧过一边,驳道:“我没误会,她就是不想让我报仇,还拿叶夫人来压我。”
叶歆想起紫如现在的处境,不禁替她可怜,坐了起来凝视着妻子,劝道:“柔儿,如果不是紫如,我们的儿子早就没命了,难道我们不该感谢她吗?她现在毒已入骨,若没有良药,只怕命都保不住,在这种时候她还在为肃州的事担心,你这么说她,太不公平了,就算我们夫妻跪在她的面前叩三个头,也难以报答她的大恩。”
冰柔想起当日紫如救下儿子的情况,心中顿生愧意,低下头细声道:“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误会她了。”
叶歆见她认错,心中一软,轻叹道:“笼子里的生活改变了你的性格。”
冰柔又噘起了俏嘴,幽怨地道:“我一点也没变,难道我不该为娘报仇吗?”
叶歆苦笑道:“看来我错了,我根本就不应该继续留在尘世之中。柔儿,我们回山吧!”
我们应该过些安静的生活。”
“不!不杀了红烈,我绝不回山。”冰柔气得粉脸通红,愤愤地走到床边坐下,嘴里继续嘟囔道:“你分明是怕我伤了红锬的心,她父亲阜鄙无耻地杀了我娘,这是血海深仇!”
叶歆只觉得心中刺痛,面对耍小性子的冰柔,既不忍打,又不忍骂,苦笑着摇了摇头,默默地退出了卧房。
“爹!”小叶破年少不知愁滋味,笑嘻嘻地抱着叶歆。
“该改名叫梦山了!”叶歆亲昵地抱起儿子,看着娇嫩的小脸,不禁想起小儿子,轻叹道:“你比你弟弟幸运得多。”
凝心悄悄出现在他的身边,劝慰道:“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冰妹妹这个样子实在不是办法,想办法化解她心中的怨气吧!”
叶歆朝屋内望了一眼,苦笑道:“她连我都不信任了,我说的话她现在也听不入耳,真后悔在京中停留太久了,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凝心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哀伤和失落,感同身受,柔声劝道:“她只是控制不了脾气,其实平静的她是很可爱的。”
“我知道这些不是她的本性。”叶歆愤恨地道:“都是那个该死的笼子。”
凝心问道:“她不愿回山,你有甚么打算?”
叶歆望着房顶上的积雪,喃喃地道:“我想我需要静一静。”
“如今局势似乎平静了下来,你还是带着冰妹妹去散散心吧!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叶歆摇头道:“紫如毒已入骨,唯有天心丹能治,我的新道术却像是迷雾一般触摸不到,我打算全力修炼,一定要炼制出天心丹。”
凝心无言以对,苦笑道:“你自己决定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叶歆呆呆地望着阴暗的天空,岳母被刺身亡、悬河城失守、东方不平战死、紫如重伤、妻子的房气,一切都像天空的色彩,灰濛濛的,但他很清楚,只有自己才能使天空恢复光彩,但是面前将有许多难关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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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卧牛城又下雪了,漫天飞舞着洁白的雪花,飘飘荡荡地撒遍每一个角落,天气异常的寒冷,烈风如同无数把尖刀,扑到脸上分外疼痛。
雪地上,凌乱的脚印一直伸向青龙山的寒松岭孤掌峰,那是一片少有人烟的天然野林,林深山高,山势陡峭,此刻又是大雪纷飞,山路异常难行,别说人,就连动物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山。
然而,叶歆却带冰柔冒着大雪向上攀爬,没有道术的支撑,他的身躯显得格外削瘦,狂猛的山风一吹,几乎可以将他吹上半空,若不是身边有赤温和冰柔两人搀扶,根本走不了几步,“大人!开春再去不行吗?何必现在来受这份苦!”赤温极力劝说着。
“东方兄为我葬身异乡,我若不来祭拜,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他?何况事情缘自夫人。”
叶歆气喘吁吁地奋力攀爬,手脚早已冻僵,嘴巴一张,暴风雪一个劲地往嘴里灌,使他举步维艰。
冰柔被他的执着和坚毅感染,心中羞愧难当,想到因为她的冲动造就了无数亡灵,不禁默默地低下了头。
赤温听得热泪盈眶,心里默默地感叹着,有这么好的主公,实在是一生中最大的幸运,想起朵儿寨初次结交的一幕,不禁感谢上苍的眷顾。抬眼望去,常绿的松树林被大雪压得几乎透不过气,但还是毅然挺立于山巅幽谷,忽然,他觉得叶歆就像是这片树林,无论压力如何,都无法让他退败。
东方不平的墓建在山巅平台,墓边搭建了一间石屋,是守灵之用,东方不平的结发妻子刘氏正住在屋中,为丈夫守灵。虽然气温寒冷,她却没有下山,还是静静守着。
听了赤温的述说,冰柔幽幽地叹了一声,心中更感愧疚,与刘氏相比,自己仿佛总是给丈夫带来麻烦,但她知道自己还是会坚持,母亲的大仇绝不会就此了断,那是心头的刺,不拔不可。
叶歆感觉到妻子在颤抖,相知二十几年,怎能不明白她的想法,轻轻地环在纤腰工的手紧了紧,伏在她耳边悄声道:“柔儿,别太在意,我不会这么快死!以后你甚么都用不着想,让我保护你就行了。”
冰票凝望丈夫,含泪无语,只把头依在叶歆肩头。
赤温见状知趣地停下脚步,默默望着这对相偎的夫妻,他与其他人一样,都不太喜欢这位叶夫人,其中最大的原因自然是悬河之战的溃败,虽然不能把失败的罪责完全归在她身上,但事情由她挑起,终至损兵折将,丢城失地,几乎断送了叶歆辛辛苦苦建立的事业。
但此刻,他的感受变了,这对夫妻间的感情亲密的几乎让人妒忌,那是一种永远无法分割的情感,就像是生长在一起的经络。
墓不算宏伟,只是一个小石包,前方插着一块石碑,由夜寒亲题,碑后还有一篇墓志铭,诉说东方不平的一生功绩。
叶歆神色哀痛地站在墓前,凝视了半晌,走工前轻轻为墓碑掸走积雪,然后又退回冰柔身边,端正脸色,撩袍跪倒在暮前。
“柔儿!”
冰柔微微退后了半步,也跪倒在地,随同叶歆一起恭敬地拜了三拜,正当她要起身,叶歆又道:“柔儿,他因你而死,你该多拜三下。”
冰柔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又拜了三拜。
石屋前,赤温扶着刘氏站在一旁,一个泪流满面,另一个沉痛不已。
“叶大人果然有情有义,相公没有投错人,只可惜死得太冤了。”刘氏抹了抹眼泪,感慨地凝望叶歆。
“是啊!”赤温深以为然,叹道:“可惜大人回来晚了,早些日子回来,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叶歆拜祭完毕,领着冰柔走到刘氏面前,一揖到底,沉痛地道:“东方夫人,我来晚了,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东方先生。”
“大人别拜。”刘氏连忙扶住他,欣慰地道:“相公千里来投,就是认定大人乃一代名士,投在大人麾下才能一层抱负,这几年他过得很高兴,总是说得遇明主,一生无憾,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应该无憾。”
叶歆深受感动,眼圈不禁有些酸,亲切扶着刘氏往石屋内走去,边走边转头道:“柔儿,你留下来陪东方夫人住三天,替我为东方先生守灵。”
冰柔微微一愣,诧异地看着丈夫,但他的眼神带着命令的含意,使她无法拒绝,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刘氏也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这怎么行!山上太冷了。”
叶歆扶着她坐下,正色道:“东方兄为我们夫妻而死,本该由我守灵,只是山下有个重伤的人等着我去救,因此我才让夫人替我,您千万不要推辞,否则我只好亲自留下。”
刘氏不知道说甚么才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含笑道:“大人待人真好。”
赤温忽然催道:“大人,雪太大,晚了就无法下山了。”
“知道了。”叶歆走到冰柔身边,轻轻抚弄着她的青丝,呢声道:“柔儿!虽然苦了点,但这是应该的,三天后赤福会带人来接你。”
冰柔紧握着叶歆的手,满眼哀求之色,希望他能一起留下,但叶歆十分执着,半点也不肯妥协,无奈之下,她只好松开手。
叶歆又寒喧了几句,与赤温两个人一起下山。
卧牛城的西北方有一处宅院,名叫安园,原是一名富商的居所,后来家道中落,宅子也辗转流到宋钱的手中,由郭子林代管。郭子林三十七岁,顺州晓日城人,是宋钱推荐给叶歆的理财能手,现任肃州商使,负责商队的对外贸易,虽然不是叶歆的心腹,但也算是近臣,又是同乡,因此在商务事宜上权力颇重。
玉霞公主和她的侍女队被郭子林安排在安园,叶歆下山后就直奔此地。
郭子林并不知道玉霞公主的身分,只觉得这名美貌少女气质高贵,不是普通人物,以为是叶歆新纳的姬妾,不敢公诸于世,找了个秘密宅园收藏,因此倍加小心,把宅子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
此时郭子林正领着十几名仆人检查宅院,见叶歆带着赤温披雪赶来,含笑相迎。
看着这张圆鼓鼓的脸,叶歆立即想起了宋钱,似乎宋钱和手下都是这副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郭子林见他笑得古怪,心里好奇,却不敢多问,躬身禀道:“大人,那个小姐已经安置妥当,您尽可放心!”
叶歆点点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