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魔情录-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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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便让人把叶歆请到“行宫”之中。
“王爷,想好了吗?”叶歆的神色依然轻松,这事成自然最好,若是不成也没有甚么损失。
大皇子端起王爷的架子,傲然道:“本王已经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要张全先向天下宣布退位,本王才同意与他协定。
叶歆知道这不过是面子问题,也不点破,抚掌赞道:“王爷做事果断,日后定能成就大事。”
“大事?嘿嘿,只怕他日你我之间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
叶歆脸色一正,道:“我知道王爷心存怀疑,我可以在此立誓,肃州之兵绝不踏入王爷领地半步,若是他日王爷势力壮大,我可助王爷对付苏家,到时候划河而治,天下两分,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大皇子怦然心动,虽然划河而治有些缺失,但以他现在的实力而言,那将是最好的结果,因此冷漠的脸上也有了丝丝微笑。
“叶某也是一方之主,说话一言九鼎,王爷不必见疑,日后你我便是同盟,若是苏家来犯,我会尽量在北面牵制他。”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叶歆伸出右手与他击掌为誓。
有了这番保证,大皇子更是高兴,笑意越来越浓,道:“好,本王就认你这个兄弟。”
叶歆虽然嘴里立誓,却并不认为大皇子有能力在东平州立足,无论是人才还是军力,他都远远比不上苏家,还有张全与他暗中较劲,能守住现在的土地已经不错了,扩大地盘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自己这么做,无非是要增强他的信心,能多支撑一日,肃州便有多一日的空间,只要灭了北方诸侯,到时候再无后顾之优,就算大皇子被灭了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大皇子自然是另外一番心思,无非是要借鸡生蛋,利用现在的机会先成为皇帝,再夺回权力,最后一步便是向外扩张。
叶歆忽道:“王爷,丁才原是我的臣子,暂时在王爷处栖身,叶歆深表谢意,如今你我算是同盟者,他也该回去了,所以想请王爷放行。”
大皇子根本不想再见到丁才,巴不得叶歆把人带走,见他主动提出,自然是顺水推舟,应道:“既然是叶公要的人,我又怎么好意思不放呢!”
“谢王爷。”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叶歆便告辞了。此次南巡的几个目的都已达到,先是挑唆旷国雄与苏家的关系,使他撤兵回防双龙城,又在武化城瓦解了仙主堂的势力,稳定了龙天行与司马玉的后方,现在又成功游说张全与大皇子合作,共击苏家,如此一来,几处隐患便消除了,是时间回程了。
当然,临行之前他还有另一个打算,就是把丁才从大皇子身边挖过来,成为儿子的辅政要臣,这一点甚至比张全与大皇子的结盟更加重要。
丁才可不知道叶歆的心思,一边想着大皇子的猜疑,另一边又担心弟弟的生死,晚上翻来覆去,几夜都没有睡着,连眼睛都熬红了。
叶歆自然知道丁才的心思,虽然心里有些愧疚,却不想功亏一溃,回到他府中便拉着他劝道:“如今大皇子已经答应两家联盟之事,不日可登基称帝,也算了了你的一椿心事,不如趁这太平时期与我一起回趟肃州,看看你弟弟,无论病能不能好,都算是尽了心,日后也不会有甚么遗憾了。”
“可是……”
“我早上去见大皇子,已经替你向他告了假,你跟我回去看望弟弟,这里的事大皇子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丁才正端着水,一听这话吓得手一哆嗦,水也泼了出来,连忙放下杯子去掸着身上水渍,心中暗道:“这下更麻烦了,王爷一定以为我与公子之间来往频繁,下次回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我的位置了,唉!这可如何是好。”
叶歆知道他心里的事,却假装甚么也不清楚,拉着他说了好一阵话,然后便带着他与马怀仁一起去了天武城见张全。
张全见大皇子答应,知道事情已经水到渠成,而他这里也早有准备,除了退位诏书之外,还将日后的官员名单也整理了出来,一些重要军职都放在自己手里,把例如九卿这些战争时不太重要而又地位显要的职务留给大皇子的人,如此一来,既表明了诚意,又可以控制将来的局面。
叶歆当然不会理会两方之间如何勾心斗角,争夺权力,此刻他的心又回到了昌州。如今年近岁末,昌州必然是大雪纷飞,按既定的计划已到了反攻的时机,成功也在此一举,一切战事都必须在明年开春之前结束,否则事情越拖越麻烦。
因此叶歆匆匆离开天武城,跟随的除了马怀仁和他使用的一些旧人,还有丁才主仆两人。一行人到了眠月河畔换上河帮的大船渡河北上,往武化城而去,希望看一看司马正诛杀仙主堂信徒的成果。
~第四章~
随着年关将至,眠月大陆终于进入深冬时节,刺骨的寒风中,昌州的战事突然扩大了,熊熊燃烧的战火开始从肃州大军的地盘一直推向昌州的中腹。
夜寒仍然留在漠城居中调度,纵览全局,东线的旷国雄彻底回撤双龙城,他最终决定把岳风的五万人也调往西线,成为一支奇兵,针对清月国与屈家的防御体系中央发动进攻,另一方面让黄延功的十万肃州军向东伸进,接管岳风走后留下的防务,同时在河帮的配合下严密监视眠月河南岸的一举一动。
河帮的表态无疑是整个战局的关键一步,原本叶歆想用河帮帮助肃州军突袭双龙城,然而现在这种战局,双龙城的南面是苏家大军,万一逼急了旷国雄,他会考虑投向苏家,这是叶歆所不愿看到的,而将河帮的事情正式公告天下,无疑就是告诉天下诸雄,眠月河彻底由叶歆掌控,警告眠月河南面的势力不要轻易北犯,不然河帮会成为他们的恶梦。
最担心河帮者莫过于旷国雄,他所有的领地都在眠月河两岸,也是河帮势力涵盖的范围味,也就是说肃州军随时都可以兵庙城下,即使不立即攻打双龙城,也可以将南北两城完全封锁,使双龙城呈现完全孤立状态,后果只有败亡一途。
由于对据守双龙城缺乏信心,他的心里开始重新琢磨叶歆所谓换地的设想,用双龙城换北面的草原之地,颐养天年,换句话说就是用终生的富责换取双龙城这座天下第一各城。
当然,他并不是只考虑叶歆一家,也想着与苏家进行同样的交涉,看看哪一家更有利于自己,这种想法促动下,他开始派出使臣去见苏方志和夜寒。
夜寒早已从魏劭的口中得知叶歆在双龙城所做的事,心里已有所准备,见旷国雄的使者突然到来,心里已明白其中奥妙,连忙安排最隆重的仪式接待来使,五千士兵列道相迎,而他自己也亲自迎出十里。
使者名叫安远,是旷国雄府内的一名谋士,现任从军司马,地位不高不低,也就是个跑跑腿的文官,哪里见过这等阵式,一下就被夜寒捧得晕晕忽忽,如同身在云雾之中,迷迷糊糊就到了漠城。
漠城早己安置好上等的骆馆,最令安远惊愕的莫过于屋内放着的金银玉器、珍珠玛瑙,还有些上好的古董字画。
夜寒随同在侧,自然留意到他眼神的变化,微微笑道:“这些都是给安兄准备的礼物,若是不嫌弃就请收下。”
难得如此礼遇,安远大为高兴,笑得合不拢嘴,呐呐地道:“这个……这个……怎么好意思啊?右相大人实在太客气了。”
夜寒连连摇头,含笑道:“哪里哪里,想到安兄送喜信而来,使我军中将士免了战争之苦,这点礼物实在太少了,日后定当补偿。”
安远微微一愣,随即吃惊地望着他问道:“莫非右相大人早已知道安某的来意?”
夜寒亲切地拉着他坐下,含笑道:“你我两家本是同门,安兄此来无非是想重修旧好而已,我又怎能不知?所以今日特别高兴,中军已摆好酒宴为安兄接风洗尘。”
安远没想到他如此善辩,支吾了片刻才呐呐地应道:“话虽如此,只是……只是……”
夜寒打断他的话语,抢着问道:“安兄此来想是询问有关叶公所言之事吧?”
安远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大帅正在考虑换地的建议,所以派我来询问一下,若真是可行,大帅必然会答应。”
夜寒微微一笑,端着侍从刚捧过来的热茶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水面的热气,然后呷了一口,若无其事地问道:“苏方志那里大概也派了人去吧?”
安远刚拿起茶碗想喝口水,一听这话身子猛地一颤,手中的茶碗也打翻了,茶水洒了一片,烫得他哎哟一声大叫起来。他也是机灵人,立即用烫痛的痛苦之色掩盖了尴尬的表情。”
“没事吧!”夜寒故作惊愕状,心里洞若观火,话里却不点破,笑着道:“安兄就在这里住几天,看看我军军威。”
“正想一睹肃州大军的军容。”
“难得安兄有如此兴致,不如我们现在就到前线去看看。来入啊!吩咐他把酒宴押后,待我与安兄归来再痛饮几杯。”夜寒给身边的两名偏将使了个眼色,一起拉着安远出了门。
安远担心再说下去会把旷国雄两面讨好的做法说出来,见夜寒盛情邀请自己去前线观战,自然也就乐得前往,然而他哪知夜寒早已安排好圈套等着他自己跳进去。
在中军护卫的陪同下,两人到了淤全罗的驻地,观看十万驻军的庞大阵容。淤全罗得到快马报信,因此早有准备,十万大军整齐地排列在军营两侧欢迎安远到来,并奏起了军鼓为之助兴,气势比安远在漠城所见还要强盛,再望着旗帜鲜明,盔明甲亮的大军,安远心中不禁慨然,如此雄兵岂有不胜之理。
夜寒给淤全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按计划行事。
淤全罗心领神悟,微微欠身大声禀道:“启禀右相,五万大军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出行,请右相大人下令。”
夜寒望着安远,含笑道:“安兄!这大军还算不错吧?”
安远见惯了双龙城的军队,与这些士兵相比实在有很大的差别,旷国雄的士兵粗暴而凶狠,无论和平时期或是战乱时期都是一群恶狼,常有扰民之事,而这些士兵一个个精神饱满,虽然时值隆冬,天气极冷,但士兵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寒气。
“坐拥如此大军,岂有不胜之理?淤将军真是治军有方,想必是常胜将军。”
淤全罗脸色微变,话虽然说得很体面,但在他这位降将听来却略略有些讽刺意味。
夜寒看在眼中连忙插嘴道:“淤将军的治军手腕自然是高明,安兄,我们还是去看看风景吧!”
“风景?这里不是前线吗?”
“有五万大军护着,不会有事!”夜寒转头盼咐道:“淤将军,我看也不必进帐了,直接上路。”
“是!”
淤全罗大手一挥,五万大军便浩浩浩荡荡簇佣着夜寒与安远一起向南走,一直来到云璧把守的萧关。
安远原以为只是到前线巡视,没想到夜寒竟要带他去战场,心里大为不安,小声问道:“右相大人!这是要攻城吗?”
夜寒笑了笑,指着萧关的方向道:“萧关的雪景很美,我们去赏雪吧!”
“去战场赏雪?”安远诧异地盯着他。
夜寒却不肯再解释,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怪异的安排令安远浑身都不自在,就像正被人贩子送到市场,心里七上八下,满不是滋味,但人家盛情相邀,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大军前进。
时值隆冬,虽然天气晴朗,但几日前堆积的大雪还没有融化,萧关外点缀得银妆素裹,仿佛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单以景色而论的确很美。
五万大军的到来使这片宁静的空间突然渗入了紧张的气息,黑压压的军队横摆在萧关之外,刀剑上的寒气比霜雪更令人不安。
得到手下的禀报,云氏父子无不大惊失色,以为肃州大军就要攻城,连忙披挂整齐,号令三军一起登城。
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云从龙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不安地看着父亲道:“敌人似乎来了不少人,这一仗不好打啊!”
云璧虽然紧张却不害怕,含笑安抚道:“不必太担心,我们也有数万大军,两军数量旗鼓相当,短期之内应该不分胜负,何况我们是守城,居高临下,更容易击敌,至少一两个月不会有甚么问题。”
云从龙转头扫了一眼身边的将士,寒风中一个个冻得直哆嗦,眉尖又紧了紧,忧心忡忡地道:“天气太冷了,将士们都放不开手脚,只怕战斗力会大打折扣,不容易守啊!”
“放心吧!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也不会退缩的。”云璧一直保持着大将的从容,然而内心却并非不担心。
严寒的天气严重影响了战斗力,而且病倒的士兵一再增加,还有人患上了思乡病,对军心、士气造成了严重的打击,眼前这五万大军还算能应付,若是淤全罗将十万大军都调到城下,成败就不可预料了。
云从龙也是无奈,只好抖擞精神,拔出佩刀在空中舞了几下,身子顿时暖了些。
渐渐地,肃州大军的黑影离城池越来越近,最前排是雄壮威武的骑士队,整齐地在雪地上小跑着,旗帜招展,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云璧一直在仔细打量着肃州大军,见这些身披重甲的骑兵精神抖擞站在寒风之中,一个个精神饱满、士气旺盛,不禁慨叹肃州治军的手段,同时也意识到对方把决战之期拖到深冬时节,用意只怕就是在此。
“爹!您看呀!”云从龙忽然惊叫了起来。
云璧知道儿子素来稳重,若不是大事,绝不会如此失态,连忙顺着他的手指向前望去,脸色刷的白了,嘴唇微微哆嗦了两下,喃喃地道:“怎么会有旷国雄的大旗?难道叶歆已经收取了双龙城?”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云从龙的脸色更凝重了,目光中现出些许俱意。若是双龙城降了叶歆,萧关的压力就会大增,而清月国内要防着苏家大军,不可能再添兵,只怕难以再守。
云璧朝两侧扫了一眼,士兵们的脸上都有忧色,知道他们也被眼前的大旗吓着了,心道不妙,连忙大声喝道:“不许慌张,这是叶歆之计,想动摇我军军心。
云从龙连忙醒悟,也大声斥喝着手下,在众将的安抚下,震动的军心才平静下来,但紧张的气氛却越来越浓了。
城下,夜寒已带着安远和他的随从们来到队伍的最前方,指着白雪堆积的山岭与城池笑道:“安兄,这里景色不错吧!”
安远是个文臣,临战的机会极少,就连当初苏剑豪攻打双龙城月余他也没有上过城场,只参与议事。胆怯的他不安地看了看夜寒,呐呐地道:“是……不错,只是这样看风景未免……来免太夸张了些吧!”
“哈哈!”夜寒放声大笑,片刻后才说道:“一点也不夸张,若是没有五万大军保护,你我岂能如此安稳地赏雪?只怕清月国早已出兵把我们抓进去了。”
安远看了看城头黑压压的人群,苦笑道:“清月国想必也没料到我们竟是来赏雪的,万一冲出来抢先攻击可不好办。”
“抢先攻击?”夜寒摇了摇头,轻笑道:“我看云氏父子巴不得我们立即离开呢!”
“为甚么?”安远的脑子早已乱了,平时擅长军略的他此刻甚么也看不真切,因此未能洞察夜寒的用意。
“这还不简单,天气这么冷,清月大军都是南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