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魔情录-第3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紫如和丁旭一听就知道他的用意,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现在朝廷本就动荡不安,寇子诚竟还要借这个时机整肃异己,无异于在火上行走,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后愚无穷。
寇子诚虽然读著名字,表情却是淡淡的,不喜不怒。
终于,柳成风忍不住插嘴问道:“寇大人,你这是甚么意思?难道这些都是同党?”
寇子诚把丝绢往怀里一塞,淡淡笑道:“是不是真的同党我不知道,不过这些都是犯人口中的同党,他说甚么名字,我就登记甚么名字,至于是真是假还需要调查,我念出来是想让大家有个警觉,不要以为贾安被抓就没事,有事的乖乖招出来,皇帝会免他死罪,若是等我们查出来,到时侯等着你们的只会是凌迟。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不但反击了柳成风,还为自己留下无限的退路,紫如和丁旭听了都微微松了口气,打心眼儿里佩服他的手段,如此一来,无论是进是退,主动权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被点名的官员一方面咬牙切齿僧恨贾安,平白无故让他们饱受惊吓,另一方面还提心吊胆,寇子诚只说调查,因此结果仍然在他以及整个叶派的掌握之中。自己要有一点惹到了他们,只要说自己与案件有关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感觉就像被猫抓住尾巴的老鼠,随时都可能成为猫的美食。
柳成风没料到寇子诚玩这一手,心里也在感叹,论到玩权术,叶歆第一,其次就要数寇子诚了。
成泓知道自己的小命其实撰在叶歆的手里,只要他一句话,随时都会身首异处,一张脸由白转青,之后又渐渐变成灰色,浑身上下像是罩了一层灰气似的。
“各位,都听好了吗?大家扪心自问吧,有事早点坦白,免得日后后悔。”
紫如见气氛太沉,扬声道:“大家都不必太担心,局势已在控制之中,各位大人各安其份,处理好手中的政务即可,不必考虑太多。”
柳成风点头附和道:“左丞大人说的不错,大家不必太担心,我相信大家都是君子,不会与奸险小人同流合污—皇上,这事关乎官员,就由都察院来调查吧!微臣请旨主理此案。”
“朕来处理!”玉霞一改往日平和之态,腾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沉声道:“我知道近来城中谣言四起,以至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才会有政变之事。”
柳成风早就想说叶歆是道士的事情,见皇帝主动提出,不禁大喜过望,躬身禀道:“皇上,叶……公若真是道士,实在有些不妥。”
玉霞脸色又是一沉,冷冷地问道:“这么说,你觉得朕也应该退位了?”
柳成风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叩首应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
玉霞甩了甩袖,腾身而起,平静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自豪地道:“实话告诉你们,朕就是修道者,叶歆是朕的师父,朕还打算立道学为国学,与文学、武学同等。”
突然而来的消息仿佛惊雷般在朝堂炸开了,除了紫如之外,没有一个人不大吃一惊,堂堂一国之君竟是修道者,这是谁也不会想到的事情,但皇帝亲口承认,众人也无法不信。
“朕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吧!朕就是修道者,有人再想看不起道士,就是渺视朕,渺视朕是甚么罪,相信你们比我清楚,另外,紫如会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从而平息外面的谣言,免得有人趁机耍阴谋、耍手段。”玉霞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边暗暗发笑,觉得自己这番表现很不错。
伏倒在地的众官员们还在惊愕之中,偌大的殿堂鸦雀无声,寇子诚与余树青相视一笑,一起离开了。
一场政变转眼间变成了叶派官员铲除异己的工具,自此朝堂上对叶歆的反对声音日渐减弱。
就在北国都城陷入整肃风潮之际,南面的昌州战役也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云氏父子突然遇刺重伤,使清月国大军处于瘫痪状态,消息也进入了叶歆的耳中。
他本也大吃一惊,但仔细一想,已明白这两父子想要干甚么,如此情况硬要出兵,无异于自寻死路。
“云氏父子真是一代英杰,可惜运气差了点,上面又有个野心勃勃而又贪婪的皇帝,可惜了人才!”叶歆不由地发出感叹。
正在修炼的凝心睁眼漂了他一眼,填道:“你又在唠叨甚么呢?”
绝美的俏后在眼前一晃,叶歆的注意力便被引开了,含笑道:“没甚么,只是昌州的战事快要结束了。”
“真的?”
叶歆笑着反问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信?”
凝心嫣然笑道:“我当然相信,北面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是该回去看看了。”
“不忙!紫如和丁旭再加上寇子诚,应该可以控制局面,玉霞的道术也应该能有所做为更何况……”叶歆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最令他心烦的不是政务、军务,而是家务。
“大人!”屋外的一声叫唤打断了两人的话。
叶歆看了一眼凝心,起身走到帐外望了望,发现黄延功垂手而立,脸上却是喜气洋洋,知道前方必有喜事,含笑问道:“延功,出甚么事了?”
“胜了,我们胜了,夜寒遣麾下三万轻骑兵连夜奔袭,又命其余部队与岳风的十万大军联手强攻一点,使屈家军被迫集中兵力相抗,结果被轻骑兵成功突破,此时大概已深入腹地,直奔青狼关。
叶歆微微一笑道:“是好消息,依屈家的兵力计算,估计青狼关的兵力最多三千,又逢突袭,按常理应该能拿下,不过事情总有万一,还是小心为上,你麾下好像有五千骑兵是吗?”
“不错,大人是要……”
“你派这五千骑兵按夜寒的突破点插入屈家腹地,想办法狙击一切救援军队,记住,只要拖住就好,不要恋战,我料定屈复清必倾巢去抢青狼关,因此会派人送信给夜寒、岳风还有尚武,命他们拖住主力大部队。”
黄延功眼睛一亮,他领着大军由北而来,至今没有参与大型战役,如今又守在萧关之外,眼见同僚们杀敌立功,自己却只能在旁边看,心里早就急了。
一听有这种好机会,他连忙应道:“是,属下亲自领这五千人出击,一定保证青狼关牢牢地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叶歆知道他在想甚么,也不点破,笑了笑道:“细节你自己去安排,今夜休息,明早立即起程。”
“是。”黄延功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急往自己的大帐飞奔而去。
叶歆抬头望了望暖和的太阳,喃喃自语道:“昌州就快太平,凉州的天空大概也快变了。”
当夜寒与岳风两部联合强攻昌州城外围的消息传到巴塘,屈复清便知道坏事,吓得脸都青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再说一遍!”
报信的小卒原本低着头,听到主帅声音都变了,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素来沉稳老练的主帅脸色苍白,眼中泛着血色,整个人就像被拉紧的弓弦,意识到战事恐怕就快结束了,心头大感不安,脸色也白了。
“快说!”屈复清几平无法控制慌张又躁动的情绪,咆哮着一脚踢向小卒。
小卒像滚地葫芦被踢到门口,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嘴里也渗出血丝,却不敢露出任何不满之色,连忙捂着脸冲回来禀道:“西南的夜寒联同岳风部共十余万人向我礼华城与丘山城一线强攻,攻势浩大,我军正在拚死抵挡。”
“礼华城、丘山城,不,不对,他们的用意绝不是那几座小城,他们是要……”
屈复清像猫一样窜了起来,直奔屋侧的军图,眼睛搜过两座城池的小点,移向更西侧的几座城池,目光一直向西北移,最后移到了用红点标识的青狼关,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完了,这下可槽了,青狼关危险。”
周围的大将、副将无不骇然,一个个面如土色。若是青狼关被肃州军攻占,便断了他们的后退之路,而昌州粮草不足,敌势浩大,能杀出重围的机率不过万分之一。
“大帅,您的意思是他们佯攻礼华、丘山两城,其实要偷袭青狼关?”
屈复清急忙转身厉色叫道:“快,派信使去尚武军中,叫他挥师北进,直取龙口关,以防不测。”
话音刚落,又一名小卒急步冲进来,跪倒在他面前禀道:“大帅,尚武的大军突然直逼巴塘,前锋大将胡扬派人来问如何处置。”
“直逼巴塘?他要干甚么?难不成……”一个念头闪入屈复清的脑海,刹那间,浑身上下汗如雨下,脸色死灰,仿佛突然之间老了十岁,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只剩下一副躯干。
“大帅!”一群武将立即把他围住,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回座位。
屈复清脸如死灰,呆滞的目光凝望着门外,原本灿烂的阳光仿佛也蒙上了一层灰色。
“大帅,您千万不能放弃啊!我们一定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屈复清苦笑着摇摇头道:“诸位,是本帅一时兔迷了心窍,妄想一举收复昌州,没想到竟中了叶歆小儿的诡计,如今悔之晚矣,愧对列位将军。”
“大帅,我们还有兵马,青狼关也还在我们手里,我们还有机会。”
“是啊!我们现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定可以激发全军的战意。”
望着一张张追随自己多年的面孔,屈复清才稍稍振作起来,道:“传我将令,昌州城内所有士兵立即西迁,经青狼关进入凉州境内,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做个凉州王了。”
将领们都知道这是最后的办法,想到留在昌州城的家眷,都显得心急如焚,想早早地把家人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第五章~
战争有的时侯也是宿命,屈复清虽然在昌州经营了二三十年,可以说是老树盘根,论理说不会轻易被拨,无奈他遇上了叶歆。
肃州的新锐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狠狠地劈向昌州大地,正如五行所说金克木,老树根基再稳也无法阻挡宝剑的锋刃。
在岳风、夜寒和尚武的三路大军夹击下,屈复清的主力大将被死死地拖在前线,兵力相差实在太悬殊,以至于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身处前线的丘山城守将钱开强行撤兵,但立即被如海如潮的肃州大军追击,落得个全军尽没的下场,钱开也算是忠烈之士,自尽殉主了。
相比之下,更多的将领为了还在昌州城的家眷,选择了投降,当一座座城池飘舞着龙牙旗之时,屈复清的退路也被一点点封住,他的主力三万人找不到退兵良机,被迫停留在巴塘一带据险而守。
另一边,夺取青狼关的战役却并不如想像中那样顺利,屈显武对尚武抱着深深的怀疑,只是因为父亲的坚持才不敢反对,但他还是利用机会送信前往青狼关。
夜寒和黄延功的骑兵一先一后如利箭突破了一层又一层的阻碍,一直插到青狼关的前面,然而城上似早有准备,虽然只有三千守军,但凭着高大的城墙,用强大的箭雨阻挡了夜寒三万骑兵的脚步。骑兵不利攻城战,夜寒等人只能一方面加强压力,另一方面调取攻城部队前来。
尚武的十万大军回师而击,却对巴塘一带围而不攻,把攻击目标定在巴塘周边的城池,不断派出军队去征讨,一点点蚕食屈复清仅有的地盘,就像是猫在玩弄垂死的老鼠。
屈复清虽然对尚武恨之入骨,然而他此刻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困守在巴掌大的山城之中,军心士气低落,逃兵每日都有,粮食也在一点点被耗尽。
站在城头望着城外茫茫起伏的丘陵,他真有一种想跳城自尽的感觉,只是心中还有不甘,自诩堂堂一代名将,本应名垂青史,却落到这步田地。
“难道是天要绝我吗?”
灰濛濛的天空平静不波,静得连一丝风都没有,展示着对失败者的冷漠无情。
“大帅,是时侯放弃了。”说话的是屈复清的亲信吴凯。
屈复清看了一眼追随自己近四十年的老朋友,苦笑道:“我现在大概连放弃的权力都没了。”说着手朝外一指,又道:“十万大军像钳子一样夹着我们,我们连突围的能力都成疑问,还说甚么放弃。”
吴凯微微笑道:“钳子虽然厉害,却还是有口可开,只要不变成套子,就还有机会,如果想办法让它松一下,就可以脱离。”
“你的意思……”
吴凯看了看左右,见无人注意,压低声音禀道:“潜装出服。”
屈复清的脸又白了,这么做就等于弃三万大军于不顾,堂堂一代名将怎么也不甘心做出这种下作之事,但也知道吴凯是一心为己,而除了这个办法,已别无良策。
吴凯见他犹豫不决,着急地劝道:“大帅,事不宜迟,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要想东山再起,您绝对不能出事。”
“不,不,这实在太……”屈复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虽然心动,却又不敢面对外界的指责。
吴凯与这位上司相处了几十年,对他一举一动所表露出来的含意了如指掌,知道他动心了,继续苦劝道:“我知道您不放心大军,所以请您把帅印交给我,我扮作大帅在军中处事,拖住尚武半个月,您带亲兵火速前往凉州,在凉州重整旗鼓再作打算,只要您没事,就算我战死在此也绝无半句怨言。”
屈复清心头一震,吴凯这么做无异于把自己放在火堆上,替他承受烈火的煎熬,最终恐怕只有死亡一途,感动得一把握住他的手,颤声道:“老弟……”
“大帅,您快走吧!早一步离开,就多一分希望。”
屈复清的确不想就此终结一生,在吴凯义行的感动下终于点头答应了。
是夜,屈复清便收拾好行装,带着十名亲信卫士趁着夜色深浓之际离开中军大营,直奔巴塘城门,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往青狼关奔去。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踏出巴塘城门的一刹那,城头上突然出现无数火把,把城上城下照得通亮,偷偷撤离的计划便就此终结了。
“大帅!是大帅。”
“真是大帅啊!”
屈复清惊得脸都青了,既尴尬又无奈,然而惊愕之余,更出乎意料的事出现在他眼前,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的城头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怂恿他出城逃走的吴凯,一张忠诚不二的脸此刻已满是奸笑邪意。
“原来是你……”
屈复清现在才知道自己中了吴凯的诡计,带着军队破坏的不是别人,正是整个计划的始作俑者吴凯。这一刻,他彻底绝望了,失败早已是意料中的事情,却如何也没有想到会败在自己的亲信手下,白天的那副面孔记忆犹新,感动着心底深处,转眼之间温情变成了风霜,吹得他浑身直打寒嚓。
吴凯此时却是意气风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指着城门下的屈复清挑衅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的大帅,明知道再打下去会输,明知大家都在为他拚死血战,居然卑鄙得想要一个人溜了,扔下咱们三万兄弟让敌军任意杀戮,这种人还值得我们拥护吗?这种人还是我们的领袖吗?”
士兵们哪里知道其中奥妙,见到效忠的对象居然在最危急的时刻抛弃了自己,心里都愤愤不平,以往的忠诚也都烟消云散了,一个个手挥刀剑大声斥责了起来。
“甚么狗屁大帅,不过无耻小人。”
“咱们犯不着为他卖命,不要管他了。”
巨大哗然声中,一个人的声音只像游丝般细小,即使大叫也无济于事,因此屈复清也放弃了辩解,墙倒众人推,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