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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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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
  他却紧盯着她,沉声道:“若有可能,我宁愿你这一生都不会见到一滴鲜血。”
  她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便释然一笑,面上泛起柔和的华彩,眉目间暮霭融融,落在心田,方要开口说话,却忽一转眼,望向他的身后,清目一讶,再说不出话来。
  他察觉到她的神色有异,便也转过头,目色深沉地望过去。狭窄的宫道尽头,一道月白色的身影长身玉立在朱红色的宫墙一侧,眉如远山,目含清露,飘飘然恍似羽化成仙,世间再难。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多年过去,每个主角都有每个主角的执着和无奈。。。


☆、旧柳仍依依

  已是深秋,水边凋敝的林木环着镶白玉边的莲池稀疏地排列成行,放眼望去,满目的萧索黯淡,再不复夏日繁花似锦、芷岸汀兰的景象。莲池的一侧,有一座白玉雕成的玲珑景台,其上雕栏玉砌、碧瓦生辉,隐约立着一座清雅的轩室,飘渺在清寒的秋雨中,绰约如二八佳人,窈窕清丽。
  此台名“依柳”,本是上阳宫最清静幽雅的所在,其上的霏雪轩是年初才建成的,以南海沉香木为梁,饰以兰桂、青竹,烟柳在望,流云半笼;间有四窗,皆挂着轻薄的凝碧纱,随风而动,似有暗香;内里藏有古书千卷、墨宝无数,最是疏庙堂、亲湖山的怡情养性之所。
  武承嗣立在窗前,扫了一眼轩外烟雨迷蒙的景象,又抬头看看正中匾额上方折峻丽、笔力清奇的“澶远”二字,默然不语。
  她皱了皱眉,走到他身侧,柔声道:“窗边寒气重,你旧病未愈,此时身上又有问心的毒,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一阵吧。”
  他任凭她拉着坐到里侧的梨花木椅上,忽开口问:“卿以为这座霏雪轩如何?”
  她怔了怔,不意他竟会问出此句,略加思索才答:“金玉在外,汀兰于内,实雅居也。”
  他眼望着这一室的清雅,平静地笑了笑,话语间略有叹息之意:“若非亲见,如何能想象到他竟为卿一直踟蹰至今,空留此金屋相待?”
  朝堂上,亦或是行宫里,一向深入简出的李旦便如他惯服的那一袭白衣,浅淡成世人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模样,飘渺清幽,静雅安然,无所求,亦无所耽。若非有这座依柳台,若非有这间霏雪轩,谁又能猜到他静如止水的心中也会泛起这样的绮丽凌波,取窈窕之章于琅嬛之府,涉银汉之水为蓬山之意,宛转成旖旎的涟漪,轻漾于碧水,渲染出这一池的潇湘情思?
  她转头去看他,四目相对,一边是浓重的墨色,一边是清浅的秋水,两相纠葛,再无多言。
  池间荷花终于落尽,只留下残茎枯花徒立在水间,慢慢褪色成无奈的颓败萧索。李旦沿着岸边低垂的烟柳一路走来,才到轩室前便听到内里简短的对白,脚步一顿,却还是迈进门去,淡笑道:“表兄谬赞了,此间庭院狭小,着实当不起‘金屋’二字。”
  他称武承嗣为表兄,便是不计较李、武两姓的恩怨,也不计较二人尴尬的身份。她听了心中一暖,便待开口谑言他虽没有建过金屋,自己却在陈阿娇的长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转念记起身侧的武承嗣,神思一滞,竟再说不出口,只得双唇微弯,宛然一笑。
  武承嗣早已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清楚她心中所忧,便神色略缓,看向李旦:“劳烦了。”他不曾言及对滴水之恩,也不曾誓为结草衔环,只因这一份恩情,他根本无法偿还,也深知李旦的出手相助只是为了她一个人而已。
  纵从无深交,机敏如李旦也依旧猜到武承嗣这三个字后隐藏的无数含义,润如美玉的脸上依旧是淡淡一笑,温言道:“表兄客气了,既来之则安之,我等暂且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旦定会设法将表兄平安送出神都。”
  武承嗣点了点头,尚未及多言,却被匆匆而来的宫人的脚步声所打断。李旦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挡在轩室门口,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宫人浑身一颤,似是被李旦那和颜悦色的俊颜摄了魂魄去,慌忙红着脸垂头道:“启禀殿下,宫里发生了变化,前魏王畏罪而逃,庐陵王将圣驾平安救出,此刻已有人正往上阳宫来呢。”
  李旦点了点头,面上故意露出几分惊诧的神情,清澄的眸间却含着一泓吹不皱的春水,融融地望向那宫人。那宫人看得出神,恍惚记起宫里的人都说皇嗣本是月下的仙子,这般情境间便果真是那羽化成仙的优雅风姿,纵那六郎张昌宗生得绝美如莲、容颜无双,也决计不会有皇嗣这般的仙人姿容。
  宫人如此思量了半晌,才又回过神来,发觉那泓春水仍旧柔和地望着自己,面色更是羞窘,如同熟透了的虾子,嚅喏着不知所措起来。李旦笑了笑,温言道:“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
  待得那宫人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苒苒才一眨眼,莞尔笑道:“真不知这宫里的红颜到底被你这般白白骗得蹉跎了多少青春。”
  李旦凝视着苒苒浅笑的唇角,心间缱绻无依,自思这多年的青春何止蹉跎了那许多宫人,自己又如何不是被情字蹉跎至今。转眼见得武承嗣冰冷的神色,才一正颜色,清澄的眸间果真便再不见那泓柔得可以化在众生眼里的春水,只剩下一抹淡然却略带冰冷的笑意:“旦倒不知,这宫里何时又多出了这么一个旁系派来的内应。”
  苒苒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你不知,而是往常不必知,唯有今日才是必要。”
  那宫人从来到轩前时神态间就已不自然,灵动的双眼紧紧盯着轩门,恨不得立时冲进来才好。若非被李旦所摄,只怕轩内的二人行踪也是藏不住的。饶是方才因李旦在而不曾暴露身份,也说明这偏安一隅的上阳宫终究是被人盯上了。这里,终究是也不再安稳了。
  武承嗣皱了皱眉,缓缓站起身来:“此地不便久留,当早作打算。”
  李旦点了点头,眼望着那宫人远去的匆匆身影,沉吟道:“不如先移到我的采苹殿去,那里在宫南,离此地不远,又有湖水相环,较易避身。更何况,我毕竟还是那人的亲生儿子,皇嗣这个身份依旧会有人多少顾忌些。”
  她却柳眉微颦,摇头道:“不可,方才那宫人既然能找到此处,必是有人已掌握了我们的行踪。若此时挪换,宫中人多口杂,难免走漏了风声。且采苹殿是你的居所,虽偏安南隅,却仍是引人注目。若是李显一人来还好说,难免会顾及些许情分。若是旁人,不怕不妥。”
  李旦听了这话,也不禁凝眸看向她:“卿冰雪聪明,想得果然周全。只是这样一来,当如何才躲得过此劫?”
  她本心思敏锐,当得起李旦的一句“冰雪聪明”,自然也知道什么时候当多说,什么时候当缄言。于是秋波流动,转眼看向武承嗣。
  武承嗣笑了笑,心知她不欲在人前张扬,却已然猜透了她的主意,便道:“我二人不妨依旧留在此处,方才既有人查探,自然会以为我们必被惊动,又换了新的隐蔽之所。此处,反而是最安全的所在。”
  李旦见状,莞尔一笑:“既是如此,旦便先去与七哥会面。此轩之下仍有密室一间,素无人知,可堪临时之用。”试问,玲珑如李旦,如何不会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她笑了笑,眼望着那道月白如旧的身影轻声道:“君亦当保重。”眉目浅画,恍惚如旧年的相王府中,他吟一联佳句,她煮一壶清茶,一笑解千愁。
  武承嗣看在眼里,薄唇微抿,别无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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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距上次武瞾的莲池宫宴已过了大半个月的光景,这二十余天里,战火、政乱、兵祸接二连三地降临在周武朝被称为神都的洛阳城,令得这座素以繁华著称的城池分外的萧索。
  李旦踏着满地的残叶缓步而出,便看到宫门前骑在马上的那道身影,不复少年时的勃勃英姿,却平添了几分苍凉的神色。
  见得李旦出来,张昌宗优雅地骑在马上,略为俯首道:“昌宗见过殿下,不知上阳宫内可有异动?”此时的李旦依旧是皇嗣身份,然而李显却率领大队人马围困在上阳宫外,见面只称一句“殿下”,却并不下马见礼,似是对他皇嗣的身份毫无顾忌。
  李旦只是不以为意地轻轻一笑:“劳张大人挂念了,宫内一切如常。听闻陛下脱困,本宫正欲往紫宸殿请安。”自张氏兄弟得宠以来,宫中之人一向随女帝称张易之为五郎、张昌宗为六郎。如今李旦不提这一称呼,却直称张昌宗为张大人,听来客气,实则却是暗讽。只因张氏兄弟的官衔,无论是控鹤监供奉还是奉宸令,看似光彩夺目,说到底却都是武瞾设给男宠的虚衔。
  张昌宗最恨被人提及此事,遂精致的唇角一勾,靡丽的双眼却全无笑意:“陛下此时正在静休,吩咐了不得打扰,殿下还是静候陛下传召吧。如今宫中四处清剿反贼,不知殿下可知武承嗣那厮现在藏身何处?”
  李旦看了看张昌宗,安之若素道:“上阳宫地处偏僻,本宫也不过是片刻之前才得知宫中大变,其余的事自是不知。”
  张昌宗闻言一笑:“既是如此,昌宗这就带人守卫在上阳宫四处,一则可护卫殿下安全,二则也可顺便探查反贼下落,避免有人走脱。”
  李旦面上仍是风轻云淡,话语却冷了几分:“这上阳宫的安危自有宫中侍卫负责,张大人还是早些到别处查探,或许会有逆臣下落也未可知。”
  张昌宗冷哼道:“此事恐怕由不得殿下,昌宗既是奉陛下旨意四处巡视,自当尽责才是。”说罢,便一挥手,示意跟随的侍卫冲进去搜查。
  李旦不动声色地挡在门前,眉目微沉,冷言道:“张大人切莫忘了,旦仍是皇嗣。”
  张昌宗挑了挑眉,眼中满是不屑,才要答言,身后却有人扬声接道:“正是此理!”
  众人回身望去,却见一人白马银盔来至面前,二目如星含电地看向众人。
  李旦坦然笑道抬头道:“七哥。”
  李显一挑眉,明亮的眼中藏着艰涩难懂的阴沉:“宫中逆贼才除,四处皆不安定,为兄甚是挂念八弟安危,特地带人前来清剿逆贼。六郎虽有不妥之处,此来却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八弟何必阻挡?”
  “七哥,你这是——”李旦眉头微紧,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显,远处的宫道上果真又有侍卫成行而来,皆刀剑出鞘,寒光夺目。
  李显一摆手,沉声道:“清剿叛臣的势在必行,八弟不必担忧,为兄自然会护上阳宫周全。”随即再不顾李旦的神色,转头看向张昌宗:“六郎且随本王一同入内,也好细细搜查余党,将闲杂人等也都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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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霏雪轩的前身本是用作垂钓观景的台池,每至日暮便有霞光流彩掩映于台前,因其幽闭静谧,早在李旦仍是李唐王朝的八皇子时便是其偏爱之所。待得后来逊位搬至上阳宫,更是常常携苒苒于此临池闲话,隐世不出。乃至太湖事出,李旦才命人在池水种下莲花,四周遍植杨柳,亲自为景台取名为“依柳”。客舍青青,折柳寄思,流香殿里曾经的鸿影,那一别又岂止经年?
  李旦的密室便设在霏雪轩之下的这座依柳台中,寻常人断难想象,那张李旦惯常使用的桌案竟暗藏玄机。只要在轩室的另一侧旋开清晏玉瓶,再由内侧取下书架上的《楚辞》,桌案便会自动侧移下落,露出一截密道,通向幽深黑暗的所在。
  她对着那密道看了看,便伸手去扶武承嗣。武承嗣身躯一颤,才要开口,却对上她那双了然一切的清眸,心中一叹,终究是任凭她扶着,一步步走下密道。
  才踏下最后的一道台阶,身后的密道便已自然合拢,只留下一片漫无尽头的黑暗。她依旧扶着他,小心地用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李旦临走前给她的夜明珠,霎时眼前出现了一抹柔和的光晕,且清且亮地照在两人面前。
  她借着夜明珠的光亮打量起这座密室,干净简洁,摆放得当,一应起居所用之物皆有配置,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准备。虽是临水,床上的被褥却意外的干爽舒适,不带一丝潮气。她扶着武承嗣走至床边,淡淡地笑了笑,柔声道:“忙了这一日,我也倦了,你便陪我歇息一会儿吧。”说罢便也在倚在床边,星眸微闭。
  武承嗣见此情景,眉头紧了紧,却只是伸手拉过被子,替她盖在身上,也合眼静卧在她身旁。他本就身怀毒症,最忌劳心,经历了方才的一场动乱早已心神俱惫,方才不过是因李旦在场而勉强支撑。
  她最知他的心性,自然明白他宁可气血逆行也不愿在旁人面前示弱,便也不点破,只默然替他挡过闲杂的事,做他最后的支撑。待得身侧的人呼吸均匀了,她才睁开眼来,重新打量起这座密室来。
  放置在桌上的夜明珠温和而静谧地照射在室内,恬静柔婉,将一切清晰地映在眼前。干净洁白的墙面,室内的正中是一方饰有岁寒三友纹样的梨花木桌案,其上闲置着文房四宝,没有玉瓶暖壶,也没有云屏画幕,却端的是优雅别致,极似多年前的相王府,纸染墨香,砚凝芙露。
  再抬眼四壁,她的明眸微转,忽定在了对面的一幅异常熟悉的仕女图上。画卷之上,一个身着秋香色罗裙的女子步踏积雪,凝眉暗思,身后星光点点,紫雾缭绕,俨然便是她当初在周国公府初次遇见李旦时的情景。若不是这幅画,她不会断然离开相王府,也不会有后来的许多事。有些时候,一个因,往往便关系着一连串的果。
  熟悉的丹青描摹出那段几乎被她遗忘掉的岁月,她眼望着那幅画,目光缓缓落在画卷上的题字。右上角的题字略显潦草,墨色黯淡,只有寥寥数字:鸿影逐流水,秋波不顾,霁雪无情,最是旧柳。而左下角却又添了一处新墨,平和柔婉,字迹清秀:“姗姗雨雪,辞来依柳。”
  她看在眼中,不觉已是泪湿枕前,别过头才发觉武承嗣并未睡去,此时也正盯着那副字画。转头看到她的清泪,武承嗣叹了口气,忽开口问:“若未曾与嗣结识,卿可会成全他这番牵念?”
  她星眸紧闭,停了一会儿,决然道:“不会。”
  他皱了皱眉,又听得她继续说下去:“若非有你,苒苒便不会来到李唐。纵然来过,也不会再选择重新穿越。所有的因果早有注定,只有你才会是我的因,也才会是我的果。这些因果,我不后悔。”所以,纵然她是李旦因,却也不会再是李旦的果。她不后悔自己的因果,却终究只有疚对李旦的情。
  武承嗣听了,默然了半晌才又开口道:“这一路至此,嗣也无悔。”
  她眼望着他一向清寒深沉的双眼,忽记起李旦初退位时曾对她说,武承嗣重天下胜于情爱,不会是好的归宿。
  那时,她答,武承嗣或许会更重天下,李旦却是情爱、天下两不重。
  如今这一刻,回想彼时的种种,恍然如梦。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新~


☆、谈笑倾富贵

  静静的宫道两侧皆植垂柳,然因秋寒,只留下些许光秃干枯的丝绦徒劳而垂,借着低沉的暮色,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细长而锋利的影子,毫不容情地刺向相对而立的两道身影,轻白似月,亮银如星,都浸在残破的余晖里,血一样的死寂。
  即使是贵为皇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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