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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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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边街头的第一家仍旧是荣宝斋,看着古朴的店面,我不觉举步踟蹰。急得敏儿慌忙拽我袖子:“听说那里随便一件东西就要上千两银子,可不是咱们能进去的地方。”
  我笑了笑,拉过敏儿,径直走了进去。
  掌柜周敬箴仍旧是老样子,笑眯眯地恭候在门口,上下打量我和敏儿一番,才笑着躬身将我们让进门去。武承嗣新近派人送给我的春装无一不是用料考究、纹饰精美,我现在能迈进荣宝斋的大门,身上这件曲纹玉澜裳倒是功不可没。
  目光在一排排光亮可鉴的木架前流转,经过回汀游仙田黄石砚,滑过凹晶流红碧玺串,名家的字帖罗列如云。
  这里是单纯却自大的赤西被我骗了去买所谓三生石的所在,而现在,那双清透明亮的眼睛却已远在天涯。
  转过林立的珠宝架,后面的那排杉木架静静地立在原处。曾几何时,尚且是韦家大小姐的我回身盼顾,玄色的身影静静从架子的另一端走过。彼时,以为不过是陌生人偶然在同一家店遇到,尚不知此后会有这么多的交集……
  “掌柜的,你这里一定生意不错吧?”敏儿好奇地环顾四周道。
  周掌柜一面打着算盘,一面叹气:“前些年还好些,这几年的生意就不大好了,很多老主顾也不来光顾了,连韦家的大小姐也不来了。”
  “韦家的大小姐?她也喜欢古玩?”
  “可不是嘛,去年她还在这里相中了一支紫玉簪子呢。”周掌柜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起来。
  紫玉簪。如果李显知道我将他送的簪子当做逃命的车资给了人,不知会有什么表情?
  说话间,我转过下一排架子,停住了脚步。
  面前的锦盒中静静地躺着一支紫色的玉簪,沉睡于凡尘,隔绝了时间的界线。
  手抚过光洁的簪子,我压下悸动的心神问道:“掌柜的,这簪子怎么买的?”
  “哟,这位姑娘好眼力,”周掌柜笑道,“这是和田玉料中的稀世珍品,名为紫魄粉晶,平时看是紫色的,透过正午的日头则是粉彩满溢,最是好看。我们店里今年也是受了客人之托才在西域寻了这么一支来,现在只等客人一会儿来取,再没有存货了。”
  出了荣宝斋,阳光略有些刺眼,我便同敏儿转到侧面背阴的巷子。
  走了没几步便听得身后有人唤我,回过头便见裴行俭正精神矍铄地站在巷口,笑着看我:“谢姑娘,许久不见,可还记得老夫?”
  “见过裴帅。”我俯身见礼。
  他笑了笑:“老夫已辞官多时,‘裴帅’二字已是过往。寒舍恰在附近,姑娘若有时间不妨一叙。”
  自上次的斩降臣事件后,裴行俭便心灰意冷,因此隐居于此,再不问世事。
  他的庭院极其简单,只有几把竹制的椅子摆在庭间,以他的身份而言,未免过于清贫。
  我和敏儿同他闲聊了一阵,便起身告辞。
  出了门,敏儿便笑着看我。我便伸手点她的额头:“又在想什么呢?”
  那丫头嬉笑道:“刚才说话时这位裴大人一直在看你,我看他多半是看上你了。”
  “不许胡说,裴大人都已是六旬开外的人,怎会如你所想。”我嗔责道。
  “谁说是为了他自己啊,听说他夫人去世的早,后来的续弦是个胡人,生的四个儿子个个是一表人才,都还没有娶亲呢。”
  我不由得好笑地摇摇头:此时裴行俭的小儿子裴光庭还不过弱冠年纪,人们只看得到他父亲身上的光环,谁又想得到以后的他会在开元年间身居相位,引领朝堂?
  回到周国公府,已经过了正午。
  一进门就看到大批的人忙着来回搬东西,敏儿见状便急着拉我绕开走,没想到正好被管家武德迎头撞上。
  “武管家……”
  武德也不看敏儿,只笑盈盈地冲着我说:“谢姑娘,您这段时间身体可好些了?”
  我略有些惊异,却只是点头笑着应道:“劳武管家费心了,苒苒身体已经大好了。大夫也说要下地走走,我才和敏儿出门转转。”
  “嗯,这就好,”武德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头对敏儿说,“你以后也要好生服侍谢姑娘。”
  说话间,他从袖口掏出一只精巧的盒子来,躬身递到我面前:“这是大人吩咐我送来给姑娘的。”盯着那盒子,我忽觉有些眼熟,却没有说什么。倒是武德又贴近我,压低了声音道:“老奴服侍大人多年,绝不会看错的,大人对姑娘是上了心思的,相信这府里很快就要添新人了。”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无不窃窃私语,见到我走近却又都静静退到一边,也不多言语。
  回到房里,取出那盒子,端详了好一阵子,才将它直接收回到箱子里去。手不觉触到一件长条的东西,取出看时才记起是李旦送的画,不由得感慨:这箱子里藏的东西倒是越来越多了。
  放好箱子,便见敏儿正笑着看我:“苒苒,我看武大人这次是对你动了真心了。”
  我随手拨动床边的流苏,也不回答,反而问她:“你觉得今天的那支簪子好看吗?”
  谁知这个一直很财迷的小丫头倒是摇了摇头:“还是不好。”
  “怎么呢?”
  “任何事情和韦家的那个大小姐扯上了关系都没什么好的。”她撇撇嘴。
  “她不是被册为太子妃,快要大婚了吗?”我一不留神,拉断了一小段流苏。
  “那个大小姐最是不安分,前些日子听人家说她为天后娘娘所不喜,被关了起来,快要被废了。”
  这怎么会呢?我心如乱丝,难道历史已经被晨吟改变了?那么现在的我,究竟是谁?又该如何是好?
  晚来才睡下,便无数片段如梦而来,纠缠复杂。
  先是娇俏的晨吟笑着看我,眨眼道:“亲爱的,我们一起穿越吧。”夜色随即卷席而来,虚空破碎……
  继而是这十数年间识得的人一一在眼前浮现,太极宫漫长的宫道上,我拼命奔跑,却抓不住那一袭即将逝去的白衣;明亮的星空下,我奋力回头,却看不清救我于危难的男子;疏朗的月色中,我勉力开口却仍旧无法面对亭子里相对饮酒的两兄弟;最后是无尽的黑夜,我困溺于浮沉不定之间,一双手轻触我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褪去浑浑噩噩的热度……
  是谁,是谁的手?
  猛地睁开眼,额间的凉意似乎仍未褪去。
  我披衣下地,推门去看,静悄悄的庭院里只有沉寂的月光均匀地洒下淡淡的华彩,新开的桃花略带甜香,萦萦入鼻。
  回到房中,在箱子中摸索了一阵,才找到那只盒子。开了锦盒,一根细长的物件握在手心,冰冰凉的,渗到人的心里去。朦胧的月色下,一抹莹紫在指间缭绕……
  作者有话要说:  


☆、拂霓裳(苒苒述)

  三月,辛卯,以刘仁轨兼太子少傅,余如故。以侍中郝处俊为太子少保,罢政事。
  少府监裴匪舒,善营利,奏卖苑中马粪,岁得钱二十万缗。上以问刘仁轨,对曰:「利则厚矣,恐后代称唐家卖马粪,非嘉名也。」乃止。匪舒又为上造镜殿,成,上与仁轨观之,仁轨惊趋下殿。上问其故,对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适视四壁有数天子,不祥孰甚焉!」上遽令剔去。
  ——《资治通鉴?唐纪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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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没有只知道她被召入太极宫居住,宫深似海,再无其他消息传来。武后的心思素来难测,连同也变得渺茫了起来。
  我坐在镜前,忽抬头问敏儿:“听说太平公主什么时候出嫁了吗?”
  “应该是七八月吧,嫁的是薛家的少爷,听说长的也是一表人才……”
  敏儿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滔滔不绝了起来,我坐在一边,心神却早已经飞到了别处。
  从未注意过史书上李显的婚期,更不知韦氏是何时入的东宫,以及这段时期的机遇。却依稀记得以前翻全唐诗的时候曾见过高宗李治的一首诗的题目为《太子纳妃太平公主出降》,当时还笑这首诗的题目冗长直白、毫无新意,现在想来倒是可以从这题目中看出,李显应该是同太平公主同时大婚的。那么不出意外的话,晨吟也还有四五个月就要正式入东宫,到时要见她更是难上加难了。
  思来想去仍是没有头绪,云镜中的自己愁笼黛眉。
  对着泛黄的铜镜简单梳妆,松散地绾了发髻,只取过那支紫玉簪细细簪在发间。
  敏儿见了便笑我:“谁说武大人心里装的不是你,这样贵重的一支簪子都派人巴巴地寻乐来给你呢。”
  这支簪子除了对着阳光可以见到的粉晶,实是极像先前李显送的那支,竟连周身的纹饰也一般无二。我那夜取了来握在手中便舍不得放开,竟自此日日戴在头上,其中的情愫竟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出门自园中经过,遇到的下人皆窃语连连,眼睛不断盯着我打转。想到近日府内众人的忙碌,和那日武德的一句“这府里很快就要添新人了”,不由心下惴然,只觉脚下虚浮起来。
  院门外便是前庭,此时门前尚无车马,我行至门口,才要跨门而出,就听得一阵规则的脆响自远处渐渐响起,人影憧憧,一道玄衣落入眼帘:“春风冷峭,你伤没好怎么就想到在这里等我?”
  我抬眼看向那张久不见的脸:“苒苒身体已经大好,原打算出门走走,恰巧遇到大人。”
  他盯着我看了看,平静无波的眼中喜怒不辨,只淡淡地说:“既然伤好了明日便到书房当值吧。”说罢便踏步进府,也不再看我,留下一众下人对着我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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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取过案几上堆叠的书卷细细分类,放回架子,久违的书香在鼻息间弥漫开来,伴着窗外的松影依稀,四下俱静,定人心神。
  才下了早朝,武承嗣便径直回到书房,站在门口看看被我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室内,对我说:“今日暂不看公文,你随我出门。”
  我随着他一路出府,园中的桃花不顾春寒料峭,恣意绽放。
  已然不是第一次坐武承嗣的马车,厢内的位子既冷又硬,确谈不上舒适。
  不知过了多久,车才停了下来,眼前是一组金碧辉煌的宫殿,身后连绵的山峦重嶂叠翠,一直延伸至云天深处。
  武承嗣翻身下马,一边早有小吏接过缰绳,将马带到一边。
  一个尖瘦的中年人身着官服匆忙来至面前,躬身道:“少府监裴匪舒见过周国公。”
  “嗯。”武承嗣也不多说,只点了点头便举步前行。裴匪舒紧跟在后面絮絮道:“大人,下官特意远下南诏采选石料,运回长安,又派人到北疆广为铸铜,历时五年才将此宫殿建成,其间花草无一不精,便是这脚下的官道也是采用万年花岗磨造而成……”
  巍峨的主殿通身描金绘彩,十二间殿宽,进深六间,流澜绘门,地铺青鸾方砖。迎面九阶白玉丹陛,龙吟斗拱,凤鸣飞檐。间有二十四根盘龙朱红柱子,螭首鎏金。两侧均有廊庑往回,丹漫刻花廊宇,翠染镂空雕栏,端的是富丽堂皇。 
  略一抬手止住裴匪舒,武承嗣转头对我说,“随我入内。”
  甫入殿,便觉眼前幻彩迷离,华耀周身。此时尚无水银镜子,殿内竟用了无数黄铜铸造起一面面巨大的铜镜,置于四周,反复重叠,竟有无数人影不断重叠交映,溢彩生辉。铜镜的映射本就朦胧,人略一移步,其影亦隐隐随之转换,叠影繁复,绰约千千。
  武承嗣回身问我:“如何?”声音沉稳,不见起伏,在空阔的殿内反复回转。
  我盯着他幽深的眸子,笑道:“翩若惊鸿,羽化成仙,似为琅嬛之地。”
  淡金色镜面衬得他眸色愈发深沉,武承嗣举步向我走了过来,无数的影子自镜身承袭而至,惊破霓虹。待得两人的距离不过尺寸之间,他停了下来,俯下身来望我,素来凉薄的唇角挑起些许笑意来:“这支簪子果然衬你。”
  隐隐有檀麝的味道裹挟着凉意拂面而过,我别过头,看见交叠的身影在铜镜间映射连连。
  出得大殿,裴匪舒便迎了过来,满脸堆笑道:“大人以为如何?”
  武承嗣将视线自我脸上缓缓移过,才说:“甚好。”
  裴匪舒忙躬身道:“明日便是验收之期,还望到时大人为下官美言一二,勿令刘仁轨再行推搪。”
  武承嗣冷然看过,飞身上马,未置可否。
  新晋的太子少傅刘仁轨与裴匪舒素来不睦,昔年裴匪舒见宫中开支颇大,便奏请高宗变卖御马苑中的马粪,经折合一年可盈利二十万缗。而刘仁轨则上本说:“利则厚矣,恐后代称唐家卖马粪,非嘉名也。”于是高宗也就不再提此事。如今裴匪舒为帝后建了新殿自然怕刘仁轨再与之相对,从中作梗。
  一路颠簸随着车马回到周国公府,才下了车便看到武承嗣正立在阶上,见我下车便转身入府,也不言语。待得入了书房,才转头看我,仍是问那一句:“如何?”
  我看向他的眼,平静地说:“琅嬛之地恐非容于世。”
  他低下头,细细地看我,良久,才说:“世难容者岂独一二?”
  次日一早到书房整理,就见武承嗣端坐在案前,凝眉批示公文。我便如常取了书,坐在一边看。
  不大会儿,武德躬身进来道:“大人,早朝时间到了,车马已在前门备好。”
  武承嗣也不抬头:“派人过去,说我偶感风寒,不便上朝。”
  武德虽面露讶色,却还是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待得脚步远去,武承嗣才看向我 “还不将这案上整理一下?”
  我起身至案前,将堆叠的卷宗一一理好,淡淡的檀香渗着墨色水香,沁入心脾。
  不多时,便有侍女启门道:“大人,武总管说您身体微恙,命奴婢请了大夫来。”
  我看看武承嗣,便站起来走到门口说:“大人不过小恙,略休息片刻便会好转,不必惊动旁人,先请大夫离开吧。”
  “慢着,你既来了便将外室的火炉子点好再走。”武承嗣忽吩咐道。
  “是。”来的是前次托敏儿买脂粉的月莹,弄好了炉子便退了出去。
  室内炉火融融,他抬起头来看我:“许久没尝到你煮的茶了,月初命人采买的泰山云雾就摆在外面的架子上。”
  我笑语道:“大人既是染恙便不宜进茶,恐伤贵体。”
  他盯着我,棱角分明的唇线轻轻上挑:“此病恐非容于常人,故宜逆道而疗。”
  晚些时候,宫里便传来消息。说是高宗皇帝点了刘仁轨随驾观视新建成的镜殿,刘仁轨慌然疾步退出大殿。高宗问原因,他便答道:“天无二日,土无二王,适视四壁有数天子,不祥孰甚焉!”高宗认为有理,便下令将殿宇拆除。
  我坐在窗前悠然饮茶,不期然便对上武承嗣探究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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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暖春时节,明丽日头并不毒辣,和着轻风拂过枝头,幽香阵阵。
  窗外的桃花依着院墙次第而开,绽放在府内侍婢的衣裙间,深深浅浅,引得早蝶频频流连。
  武承嗣早些时候随驾去了城外的芙蓉池,府内的众人也多半空闲下来,敏儿唤了几个相熟的侍女到院中闲聊。我同众人并不熟悉,只坐在一边静静地煮茶。
  月莹喝了一口茶,笑道:“这茶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是喝不惯的,不如大家寻些别的乐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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