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妻 作者:蓝艾草(晋江金牌vip2012-09-02正文完结,平民式的温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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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且等等,能告诉我你为何相中了黑子吗?”
裴东明对这一点极为好奇,不过是打个照面的功夫,这小丫头就相中了黑子。她不是与自己也打过照面吗?怎么就没相中自己?
书香转身,诚恳的望着他:“你难道不觉得黑子哥哥直率简单,容易相处吗?”相中一个姑娘就敢跑到姑娘们住的地方,见不到人也一嗓子,干脆利落,才是真男儿吧?
“要不,裴校尉帮帮我,帮我跟黑子哥哥讲讲,让他娶了我吧?”
书香犹不死心,这样直肠子的男人合该落在她手里才对啊!
裴东明嘴角暗抽,黑子是够直率的,直率的都缺心眼了。
他站起来慢悠悠走到小姑娘面前,弯下腰去,靠近了瞧,小姑娘皮肤白皙,清秀的瓜子脸,杏核眼,算不得绝色美人,可是瞧着她站在墙角逼婚的架势,怎么都透着股勃勃生机,响水这片土地太过贫瘠,总要生命力顽强的植物才生活的更长久些罢。
裴东明满意的瞧见小姑娘被这样近距离的观赏吓着了,大大朝后退了一步,他毫不客气欺身上前,伸手捏住了她挺俏的小鼻子,在她惊慌的注视之下偷偷加了点力气,满意的看到她眼中荡漾出了朦胧的水汽,作为对她眼光独到,竟然敢看中黑子的惩罚,旋即又放开了手。
“我瞧中的姑娘,可不是那个怀香的,而是另有其人。”
他放开了她,向外走去,又丢下一句话:“明晚便要成亲了,到时候军师会告诉你要嫁给谁,你还是别上窜下跳乱想辙了,乖乖回去待嫁吧。”
这媳妇儿,看来还是要尽快洞房了才能安生下来。想到洞房之时掀起盖头来,小丫头不知道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就满心的期待。
裴东明一脸笑意的离开了连存的院子,书香揉着鼻子暗暗庆幸。
这位裴校尉当着连先生的面很是稳重,可是避过了连先生却敢下手轻薄她,果然稍嫌轻浮了些。这样子的人,压根就配不上莲香。
她愤愤不平的往回走,复又想到明晚要跟个陌生男子洞房,不由心情燥乱。等到回到住的房里,看到莲香焦急的神色,又想到,这军营之中的男子无论如何总比戴瘸子强上百倍吧?
五十几对新人的婚礼,在数万人的军营中说大不大,可是准备起来却也不算小事。
响水城的成衣铺里这三日都全力开工制作新嫁衣,指望着专门来量了尺村订做那是不可能的了,时间太赶,连绣的花样都俭省许多,只领口袖口略有些的吉祥花样而已。
贺黑子是个执拗的性子,磨着连存再三确认,“莲香姑娘是个丰润的”,这才心满意足的订了下来。
营中挑出来的五十四岁新郎一色的年轻小伙子,除了边关的尘沙吹的皮肤黑了些,倒都是精精神神的好儿郎。
左迁满意的看着这些身着铠甲的儿郎们眼巴巴等着他下令开拨去迎接新娘,面上也是一团喜意。
新娘子的嫁衣不能省,但儿郎们的衣服却可以偷工减料,反正是在军营里成亲,索性就穿着铠甲去迎亲,也算别有特色。
大夏的婚俗其实颇多讲究,纳采问吉请期诸事不能缺,可是这是在边关,生死系于一线,营中主事的年纪最大的一个还是连存这个未曾成过亲的万年光棍,剩下的全是一帮年轻儿郎,因此这场婚礼便按着左迁与众新郎的意思,怎么自在怎么来。
新郎一色的高头大马,脑前红花,左迁一声令下,众新郎官在数千人羡慕的眼光之中向着新娘子居住的院子而去。
书香与莲香最后一此确定彼此的妆容,都是淡淡点了些胭脂,莲香的嫁衣略有些紧,倒越发显出了她身段丰腴……书香的嫁衣反倒长的快要拖到了地上,她要边走边注意不要被自己的裙子绊倒了。
“姐姐,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她终于也体验了一把包办婚姻的滋味。
“妹妹别怕,我……我也有些害怕……”莲香本就微丰,一急之下额头都急出汗来,书香忙拿帕子替她拭汗。
“姐姐你可知道洞房……洞房的事?”她顺势趴在莲香耳边调笑。
这年头,婚前性知识本来应该是娘亲普及的,可惜自己的娘……书香心中黯然,又想寻些事来转移注意力,只好想法子打趣莲香。
莲香面色本就带着些红润,被她这话给羞的红霞扑面,眉目含嗔:“你这个小丫头,乱说什么呢?”
书香瞠目……这姐姐不会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她只好紧贴着莲香耳朵边嘀咕:“……于是……就……那样……可能有些疼……姐姐忍着些……”说着自己的耳朵也红透了。
莲香一手绞着帕子,一手轻轻捶打着书香,羞的连头都不敢抬了,等她叮嘱完了,才举着拳头在书香身上轻捶了两个:“你这个丫头,整天……”想想她当值的地方,乃是林大少爷的书房,那个人是出了名的风流鬼,不知检点,书香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可是……书香不会是……怎么连疼不疼都知道?
她又没亲历过。
莲香脑子里轰然一响,顿时面色惨白,颤抖着身子紧握了书香的手,小声确认:“妹妹……妹妹你没有被林大少……你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吧?”
书香一愣,复又笑了,小声道:“姐姐你真是心急乱想什么呢?我们来之前可都是被那两位嬷嬷挑过的,我要是被……还能站在这里?”
莲香已又是一头的汗,不断拿帕子拭着,“是我一着急就糊涂了……”
她两个人互相安慰之时,怀香收拾好了过来,再三确认:“书香,你把我的那张纸没有私留下来,交给连军师了吧?”
她原想着自己也许至多是个妾,没想到送过来的嫁衣有五十四套,心头更是惴惴。
书香只觉她紧张的可怜,“怀香姐姐,我跟你又没有仇,怎么会将你那张扣下来?再说我要少交一张上去,连先生也会追问的。”
怀香摸摸鬓角:“那……那就好。”心神不定的站到镜子前面,又去细细检查妆容了。
旁边有人打趣她:“怀香,你不抹胭指都是我们姐妹里面最美的,现在抹了胭指,定然能将左将军迷的神魂颠倒……”
怀香在镜子里瞧着自己的容貌,也略有几分满意,身边早收拾好的女子都纷纷赞她美丽,今晚将军定然会移不开目,怀香听着,面上愈加带了几分得色。
女孩子们正互相欣赏着对方的妆容,只听得外面马蹄声急雨一般而来,门口守卫的兵士高喊一声:“迎新娘喽~~~~”
房里顿时炸了锅,乱成一团。
“那是我的盖头,雁儿你别拿……”
“这明明是我的盖头……”
“呀——这有什么好争的,不过就是一块红布,谁的上面都没绣着花儿,还不赶快盖起来?”
……
纷纷乱乱,喜事临门。
迎亲
11
连存一身崭新的锦袍,满面喜色的进了房里,身后跟着四名兵士,朱漆盘上盖着红布,也不知道里面盛了些什么。
今日嫁期,新娘子们全被集中到了一个房间里,面上神色各有不同,紧张羞涩,憧憬迷茫……
连存环顾这房里的一干女子,心内感慨,声音也无端慈爱了几分:“老夫连存,在边关已有二十四载,年龄怕与诸位姑娘们的父母相若,今日忝为长辈,为姑娘们送嫁。”
这房里的姑娘们今日嫁人,本就心中惴惴难安,又听得他提及父母,有些曾是林府家生子的姑娘们往日在父母身边,一朝分离,再不得见,顿时流下泪来,也有像书香莲香这般久离父母的,也是相顾黯然。
连存拈须温言:“边关寒苦,但此营之中的男儿乃是我大夏最好的儿郎,重诺信守,勇猛善战,老夫先前已有训导,望他们日后能够善待你们。”他面色转而整肃:“为人妇者,须得谨守本份,与夫君同甘共苦,坚守边疆,方才是我大夏的好女子!”
姑娘们齐齐应了,又见他逐次掀开托盘上的红布,但见两个托盘上盛着许多系着红绳的桃木牌,磨的精细,还涂了清漆。
连存拿起一块木牌来,放在手心里摩挲,目光沉痛:“你们可知,这牌子是什么?”
在座的姑娘们相顾无言,书香低低与莲香道:“莫非是军牌?”
连存原也没指望着这些久在深宅的女子们能够知道这牌子,于是自问自答:“此乃军牌。前方将士们每人皆有一个,平日不过系在腰间,牌不离身,若是军牌离身的那日……便是阵前马革裹尸的时候!”
姑娘们相顾失色,连存目光缓缓在这些年轻的花朵一般的面孔上移过去,心中热切盼望着,假如她们都能够扎根边疆,多好!
他的语声终于转为激昂:“你们要记住,从今以后,你们便是响水营中的军眷。响水军历来守卫着大夏的门户,你们的夫君,肩负整个大夏的安宁,他们用血肉之躯守护着大夏百姓的安宁,老夫在此也请你们,能够用心守护他们,给军中将士在这寒苦的边疆,营造一个温暖的家!”
说着向众女子郑重行了一礼。
众女子心中动容。保家卫国与闺中女子并无干系,可是身临其境,却又格外不同,仿佛身体里另一个热血的自己被唤醒,哪怕是闺中女儿,也曾有过报国之心。雁儿恰站在最前面,她自忖是个识字的,比别个女子更有几分孤高气度,此刻连忙着着连存回礼:“还请连军师放心,姐妹们都敬重营中各位,成亲之后必定好生侍奉,必不教他操心内务,安心杀敌报国!”
众女子见她行礼,也跟着她一同回礼。连书香这样一向对人对事也有几分漠然的也觉心中激昂,等到连存叫着众女的名子一个个将她们唤至面前,郑重交了军牌在手,又人人皆有一支银簪子,众女拿着那军牌,皆稀奇不已,反倒少有关注银簪的。
那军牌乃是桃木作身,书香拿到的军牌,正面竖刻着响水拾营零壹,下面两个并列略大些的字:书香。翻过背面,大大的刻着两个字:大夏。
这面军牌做的很是精细,军牌带着桃木本身的花纹,打磨的极为细致,上面的字体又弯钩铁划,极尽刚烈虬骨。军牌最上面打孔,穿着鲜艳的红绳,很有纪念意义。
莲香将自己的拿了给她看:“妹妹你看——”
“姐姐原是三号呀?!”书香惊奇的端详。
莲香与她的军牌除了编号与名字不同外,其作的一模一样。
书香暗想,这算是入了军籍了吗?心中不知道是惆怅还是欢喜,还是别的味道,一时五味难辨。
这一世,与她这样身份的女子来说,这样的婚姻已经是最好的了。
也许,她真的应该试着放下戒备,与、尚未谋面的“新郎倌”和谐相处了。
连存见这些女子不住把玩这军牌,爱不释手的模样,也是微微含笑:“此军牌隶属响水十营,从今往后,诸位也算是响水军中一员,还请诸位盖好了盖头,等着新郎倌迎亲吧,别耽误了吉时!”
他这半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之中度过,虽然不曾成亲,可是总还约略知道一些,婚姻之中,必不可少的就是责任。这些女子初到此地,想要令她们长期扎根在此地,除了接纳她们,视她们为军中一员,责任必不可少。
院门口的新郎们早已经等的极不耐烦,各个伸长了脖子朝院子里看,等到连存笑意满面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排身着红衣的女子,各个喜的抓耳挠腮一般。
连存不慌不忙站站在那里,只瞥一眼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腰间的军牌,“二十三。”立即有一名五官方正面相憨厚的男子喜滋滋上前来,一把握住了姑娘的手。
那蒙着盖头的姑娘只觉手被带着茧子的大掌握的死紧,那大掌滚烫,仿佛在这十月寒凉的夜里,都起了一层汗意,她的心渐渐安了下来。
连存一个个报着军牌上面的编号,总有男子听到编号上前来牵着女子走出去。
“……四十一……三十三……零三……”
接连有男子上前去,很快便牵着自己的新娘子出了院门,贺黑子已站在门口张望了半日,这会着急忙慌冲了上来,目光在新娘子身上转了一圈,见她穿着嫁衣明显稍紧了些,更显出身段丰腴,不由大喜,一把就握住了新娘子的手,只听得盖头下一声低低轻呼:“痛——”却是莲香被他大掌捏的骨头都要断掉了似的,失口叫了出来,连忙咬唇,哪里来得及,早被耳尖的人听到,很快淹没到了一片喜笑声中。
“……十四……二十二……”连存的声音连续不断的叫着,接连不断的新娘被人领走……
贺黑子牵着莲香出来,被旁边等待的人打趣:“黑子,你这么迫不及待的小心捏碎了新娘子的手骨……”
“要是捏疼了新娘子,今晚就不能洞房了……”
“……”
他向来力大,捏碎莲香的手骨那是易如反掌,此刻不过抓的紧了些,新娘子已经呼了痛,他吓的连忙缩回手去,在一众军士的轰然大笑声中又伸出手去握住了这软绵绵的小手,只觉半边身子都要酥了,滋味妙不可言。
场面混乱而热闹,喜笑连天,军中汉子向来粗豪,人逢喜事,跟是笑语调侃不断。有牵着新娘子即刻便出了院门的,也有牵着新娘子立定在院子里稍事打量的,书香蒙着盖头,也不知道莲香被谁牵走了,隐约听到众人调笑贺黑子的声音,暗暗咬牙:也不知道这傻大个今日娶的谁,反正……反正不是她……
正在神游,已听得连存念道:“……零一……”
脚步声渐近,脚下是一双军靴,那男人上来沉默的伸出手紧握住了她的手,甚直还用拇指在她手背细腻的皮肤上来回抚摸,虽然牵着她走,但他摸的书香心都乱了……这个人,怎么好像很轻浮的样子?
哪里有第一次相见就摸着姑娘的手背不放,摸来摸去的?
不过……也没有第一次上来就牵着姑娘的手入洞房的……
她全身都僵硬了,机械的随着那男子走出了院门,那男子一路无声,然后……她被拦腰抱起……放到了马背上……
有没有古装电视剧里是这样讲的?
年轻娇俏的新娘子被新郎放在马背上,然后新郎也上了马,将新娘子面朝自己怀里,整个的按到了自己的怀里?
新娘子在这样陌生男子的怀抱里一动也不敢动,只感觉全身敲一敲都要碎成一块块的?
如果有,那大约是游牧民族的抢婚吧?
反正像今日这样几十匹骏马前来迎亲,新郎意气风发,身着铠甲,怀中揽着自己的新娘子,连存一声令下,军骑游街一般穿过营区,收获了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然后向着校场进发,这在大夏,前所未有。
传统的大夏民族,娶妻之时新郎自然也是高骑骏马,胸戴大红花,用八抬大轿去岳家将自己的新娘子迎回家。可是这些东西,在左迁与连存的商议之下,全被否决了。
左迁指着裴东明头顶盔甲上的红缨笑:“这个红缨可是比胸前那傻乎乎的大红花要好多了吧?”
下面五十四名眼巴巴等着洞房的大龄男青年们对主帅的军令从不敢违,更何况,比起温香娇软的新娘子来,这些事简直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能洞房,能生娃,这才是成亲。
谁管你胸前有无红花?
响水营区的大校场上,数万名响水军位两边,中间可容四马并骑而过的宽阔通道上,可容两百人比拼功夫的将台之上,摆着一块黑漆无字牌位,乃是响水驻军历年牺牲的兄弟共同的牌位,下设祭祀果品,红毡铺地,场面极是隆重。
五十四名新郎倌在全军的注目之下骑着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