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梦-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鄂州的战争非常激烈。十月,鄂州东南隅被蒙军攻破,宋军急忙赶筑了新城,又被蒙军攻破,幸而宋将高达率军奋勇抗击,才免使鄂州陷没。到十一月,城中宋军伤亡已达一万三千人之多,形势十分危急,但是守城宋军仍然英勇战斗。
蒙军急切攻不下鄂州,由交广北上的兀良合台部蒙军又被潭州宋军向士璧阻击。这时,北方争夺蒙古大汗的斗争愈来愈激烈,蒙古诸宗王在漠北策划拥立阿里不哥,忽必烈的妃子弘吉刺只得派人驰至鄂州军前,要他立即赶回。忽必烈召群臣商议,谋士郝经力主与宋议和,迎宪宗灵舆,收皇帝玺,北上争位。忽必烈从之,立即从牛头山北归,却声称直奔临安,身任宋军统帅的贾似道对此却惊慌失措。这时,王坚派人报告蒙哥汗死于钓鱼山下的消息送到鄂州,贾似道并不因此奋起抗击,迫使蒙军及早撤军,反而派出使臣前往求和。宋使到达时,忽必烈正要出发北归,他随即派蒙使前往鄂州,并嘱咐蒙使,蒙军出发在即,当看见旗动要立即返回随军北返。蒙使登上鄂州城墙,宋方请求蒙军北撤,愿意割长江以北地给蒙,并称臣纳贡银、绢各二十万两、匹,谈判还没有结束,蒙使见到蒙军旗动,立即返回。忽必烈并通知兀良合台立即北归,潭州之围同时解除。
景定元年三月,忽必烈至鄂州返回开平,诸王及其左右劝其在开平即位,勿往和林召开忽里勒台宗王大会。忽必烈从之,继承汗位,时年四十五岁。这忽必烈乃蒙哥同母弟,母怯烈氏,及长,仁明英睿,事母至孝,尤善抚下。思大有为于天下,访求贤才,延藩府旧臣及四方文学之士于左右;请原金左右司郎中王鹗讲《孝经》、《书》、《易》及齐家、治国之道,古今事物之变,每至午夜方止。并遣使告宋,且问鄂州讲和之事。贾似道恐泄议和真相,乃拘其使者,又尽除知情者,忽必烈大怒,誓必灭宋。
漠北蒙古贵族中的保守势力,另行在哈喇和林拥立宗王阿里不哥作蒙古的大汗,并调兵遣将,入据关陇。远处于金山之阳、天山之阴的海都,自以为乃太宗之嫡孙而未能继位,亦不服,遂附阿里不哥。忽必烈不得不将灭宋之雄图暂时弃之一旁,而将主要精力对付叛乱。在平定关陇之后,忽必烈亲自讨伐阿里不哥。景定二年十一月,两军战于和林南戈壁边界附近,阿里不哥军败北走。江淮大都督乘内乱之机,于次年二月,在济南、益都发动叛乱,以涟海诸城归宋。三月,忽必烈派兵讨伐,七月大胜,山东复为忽必烈所有。景定五年七月,阿里不哥在走投无路之下,归顺忽必烈。内乱既平,八月定都燕京,改称中都。
景定元年七月,支持董宋臣的阎妃病死,吴潜随即将大宦官董宋臣趋斥出朝。宫中嫔妃最为可怜,白天还好过,可与妃婢们闲聊解闷,可是一到晚间,那凄凉感觉就像刮皮般的难受,那时节,再丑再恶心的男人也要,黑灯瞎火的还不是那档子事,反正也看不见,只要能填欲沟就好。自阎妃病死后,三十六宫、四十八院的嫔妃都指望皇帝临帏,故而人人望幸,个个盼星,理宗越发不加自制,淫风靡漫宫帏。直享受得亲亲密,夜夜欢;直消磨得面面黄,肤肤瘦。
贾似道对私自求和之事,不但匿而不报,反而伪造大捷以邀功。理宗竟不察,以似道有再造之功,宣其入朝,进为少师,封卫国公,手诏嘉勉,赏赐甚厚,论为股肱之臣,将士亦论“功”加官。贾似道随即排挤左相吴潜,吴潜被弹劾罢相。贾似道进而清除朝中逆己之党,全部把持了政权。贾似道隐瞒投降真相,骗取权位,对抗蒙有功的将士陆续给予打击。保卫钓鱼城奋勇抗战的王坚,在蒙古军退后被调入朝,任侍卫步军司都指挥使,被免去了四川的兵权。贾似道又把王坚调出,知和州,不久,王坚抑郁而死。贾似道又实行“打算法”,凡在抗战中支取官物作军需者,一律治罪。抗蒙立功的向士璧,因此遭弹劾罢官,被逼死,家属被拘偿付军需。赵葵知潭州,也被弹劾曾在正月十五日支官钱张灯设宴,罢官征偿。贾似道控制御史台,凡是同他不和的官员都被御史以各种罪名弹劾罢官。
四川失后,南宋失去大量粮草供应,统治下的东川地带,还要靠京湖一带供给驻军的粮米。东南地区随着土地兼并的急剧发展,大片田地集中到大官员将领手中,他们凭借权势,逃避赋税。朝廷粮饷不足,便以“和籴”为名,向地主富户摊派征购,所谓“国用边饷,皆仰和籴”。朝廷财政亏缺,又依靠增发纸币来作为“和籴”的支付手段。结果纸币滥发,物价上涨,军粮不足,朝廷陷入重重危机之中。
宝祐二年十月,永嘉郡王赵禥进封忠王,十一月,赐名邦寿。景定元年六月,时理宗无子,立赵禥为皇太子,赐字长源。
理宗家教甚严,规定:鸡初鸣,问安;再鸣,回宫;三鸣,往会议所参决庶事;退,入讲堂听讲经史,终日手不释卷。将哺,复往问起居。理宗每问今日讲何经,答之是,则赐坐赐茶,否则为之反复剖析;又不通,则怒,明日复讲。
请继续期待《鸳鸯梦》续集
~第六回儿马标立青城山误探幽洞识异客~
景定五年十月,理宗死,在位四十年,时六十岁。咸淳元年三月,葬于会稽之永穆陵,谥曰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赵禥即位,乃度宗。
赵禥作皇太子时,为人处事极其小心,活得较压抑,继位之后,自可为所欲为。度宗在作太子时就以好女色出名,作皇帝后,整天沉溺于酒色,讲习儒学,称贾似道为老师。
贾似道加号平章军国重事,全部把持了朝政。皇室、贵族囤积大批粮食财物,恣意挥霍。景定三年,临安城中缺粮,饥荒严重。知临安府马光祖请见度宗生父荣王与芮,连去三次,说现在百姓都要饿死,请拿出一些粮食以收人心。荣王拒绝,撒谎说他仓库空虚。马光祖当面拿出证据,说某仓还有几十万石。荣王无话可对,勉强答应拿出三十万石。
浙西大水灾,死者数百千万,连年旱暵,田野萧条,物价翔踊,民命如线。贾似道不准上奏。临安米贵,刘应龙作《劝粜歌》,因而被贬官去朝。丁大全刚去,贾似道又来,大宋永无安宁之日。
不说朝廷边事,但表青城山上,云孝臻之子云飞呕哑学言,至今也有九载。俗话说,只愁不养,不愁不长。他那俊秀的脸庞格外讨人欣爱,师父们都将他视为玉麒麟一般哩!这些年来,云飞随着隗洛英习武受教,每日勤练淬砺,哪怕风吹日晒。由于他早慧速成,师父授之必通,隗洛英对他总是赞誉有加。
云飞刚过开蒙年龄,对一切事物都感到新鲜、好奇,这时节的孩子总是贪顽的。一日,云飞与好伙伴梁建兴去摘槟子,可巧整座青城山只有此一株槟子树,倒与四周青青的栾树区别开来,更撩人眼,远望红红紫紫姹姹,近端娇娇小小可可。两人急不可待地攀上枝干,将那小苹果似的槟子收了个饱。
梁建兴比云飞大好几岁,一边撷一边说道:“云飞,这个好地方千万不可告诉其他师兄弟哦!”云飞正往上匍匐,转首问道:“为什么?有好吃的,大家一起吃不好么?”梁建兴有些小家子气地一拍枝头,道:“他们可坏了!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自己独享,从来没与咱们知会一声;咱们好容易发现的宝树,干嘛平白让于人家!”说完忍不住尝了一个,赞道:“哇!真是又酸又甜呦!”枝上有一鶪鸟作的窝,里面有三个灰褐色小家伙钩着嘴,在不停地唱歌呢,似乎在告诉他们:“天气要冷罗!”
云飞将头探了过去,朝着小鶪鸟们吹热气,可爱的小绒绒们都让他忘记梁建兴刚才叽咕什么了,只是笑着应道:“好吧,不说就不说啦!”与它们逗了一会儿,稍稍仰见梁建兴吃得开心,又看见襟上的颗颗红宝石灼灼闪亮,肚里的蛔虫也吵馋了,便拿起一个在衣裉上磨擦。嗳呀!擦的时候一不小心,胸襟斜抖晃散,那些红宝石就如人参果一般,都被地仙给贪了。云飞在树干上左捞右接,嗳呦,这个贪吃的地仙连人也不放过呀,云飞有个闪失,将要跌到树下。
人失去依靠了,本能的会找一个东西揪住,云飞在慌乱中想抓住一根树干,可是三只小鶪鶪的家还在上面呢,若是一揪一扯,可爱的小鸟就都要糟殃了,那鸟妈妈孤伶伶的就太可怜了。想到这里,云飞缩回了手,以手掌先撑地,然后随势画了一个圆弧,嗒嗒落地,虽然身子上未受半点伤害,只是苦了肉掌。梁建兴望下惊叫道:“你没事吧?”也慌慌张张地下了树。云飞把手掌翻面一看,顿时一团乌黑,扯着脸笑道:“没事,没事!”
云飞耸着肩捱到西边河泮,坐在碥石上盥洗,梁建兴则刷着槟子。云飞从水中抽出手一看,满是伤斑,赤赤星星,一伸一张都痛如钻心。梁建兴走过来,将槟子喂于他吃,还将大半分于他,道:“今天你受了伤,这些算是给你补身子的。”云飞忙推辞,梁建兴皱着眉道:“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些,带些回去给你娘吃吧!”云飞见他情真意切,只好勉强收了。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云飞与梁建兴挥手而别,朝家里跑去,烟囱里冒着炊烟,原来母亲尚在做晚饭。云飞把一捧槟子放置桌上,走进厨房,将自己采槟子摔下树的事情与娘说了。母亲直听得心惊肉跳,云飞说着,她就好象此刻亲眼瞧见了一般,更好像自己亲临其境一般,又见锅里菠菜血红,便将手中所握的锅铲丢在锅里,半蹲着身子,拼命在儿子的面颊上亲吻着,他可是她最重要的宝贝。
母亲的心情逐渐平和下来,按着云飞的双肩,语重心长道:“孩子,娘早就对你说了,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要顽那些危险的行当,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悬心!”她边说边拨开云飞遮在眼前的头发,道:“你要是有个长短,教娘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一时气促,说得眼也潮了。云飞恼恨自己这么大了还不懂事,还让娘亲多操心费神,也后悔将此事告诉娘亲。他握紧拳头,不敢给她看,亲声回道:“娘,我以后再也不顽皮了!”母亲噙泪点头,空气中焦味渐浓,原来菠菜都烧干了,慌忙跑去料理。
盛饭时,每每看见娘从雾气腾腾中探出头来,就像白云中的仙女一样美丽。云飞在母亲不倦地叮咛下吃完饭,为了不让她疑心,便依然如故地去自己房中练字。云飞研好磨,摆好纸,泚了笔,忍住痛,用左手帮着右手握笔,左手刚刚离去,笔便滑刺掉在纸上。云飞探头望向母亲,她正拿着炊帚刷锅,没有瞧见,这才落下心石。“云飞呀云飞,一点小痛就使你连笔都抓不牢吗?”他闭上眼睛,鲸吸一口清气,顿然忘记了手上的伤痛,将笔餂饱,潜心楷书,耳畔回荡着隗洛英所授的话语:“幼而学,壮而行。”此时的他,完全凭借一股亲情与不屈的毅力,挥毫是痛苦与爱的搏斗。
白纸上,书曰:“匡衡凿壁借光,车胤囊萤夜读,孙康映雪苦读,江泌追月而读。云可聚散飘沉,飞无重终末地……”
母亲洗完碗后,又将槟子洗净盛在盘子里端过来与云飞吃,云飞把笔搁在砚上,便去舀水洗手。母亲拿起纸一瞧,字写得齐截,心中甚慰,待云飞来时,夸道:“飞儿,你的字越来越有进业了!”云飞含笑问道:“娘,字写得好,将来有什么用处啊?”这一问倒真真将母亲给难住了,若是为了作官,那人生的目标也太俗了;若不为作官,字写得好又有什么用呢?她怔着脸答不上话来。云飞想了想,道:“娘,我知道了!好字是给别人看的,别人看着舒服,就会喜欢我,对么?”母亲支吾着点了点头。
两人吃着槟子,扯着闲话,拉起了吴秀兰深刻的回忆,道:“你小时候可爱哭了,记得你刚出世时,早上哭,中午哭,下午哭,晚上也哭,可把娘给磨坏了。”云飞笑道:“没那么爱哭吧,我现在不就正在笑么!”“傻孩子。”母亲望着云飞,似乎要从他脸上找寻到什么,道:“想一想,你小时候淘气的情形还真让人怀念呢。你的大小师父们都爱上咱家坐,一个个心甘情愿地帮你换褯子,也还真帮了我不少忙呢。特别是俞大师伯,年老心不老,就数他最犯孩子气了,也学着你的模样和你顽,他和着你哇哇啼叫起来,可把我们都给逗乐了。每次来总爱给你带些小礼物,他拿着尜儿在你面前晃来甩去,你那两只大眼睛呀,就直直地盯着尜儿,嘴巴张得大大的,还跟着它爬,真是有趣呢!”云飞乐得呵呵笑。“嗳,眼睛一眨,你都这么大了,现在想起来,这些事儿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母亲的笑脸里又转出一份辛酸来。
云飞笑问道:“那我师父呢?”母亲道:“你师父啊,他不太喜欢和群逗你,每次来都要抱你出去玩,至于抱出去以后的事情嘛,娘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问他啊!”云飞嗫嚅道:“娘,这个你叫孩儿怎么好意思问嘛!”母亲笑道:“好好好,娘去问该合了你的心吧!”云飞急道:“娘你别笑话我了,我根本就不想知道。”母亲把云飞的鼻尖一点,道:“别装鸭嘴了,谁不想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个啥模样,瞧你羞羞答答的,唉,以后讨媳妇恐怕都要娘操心罗!”云飞红着脸叫道:“娘──”母亲这时已吃下两个槟子,笑咪咪道:“好了,娘去纺麻了,好吃就多吃点吧!”
她走到门前,不禁回头望向云飞,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为他犯起愁来,“唉,但愿能看着他娶媳妇就好了!”遂又自笑一声,“我也真是的,想那么远干嘛,难道还见不成么?嗳,还没老都糊涂了。”
云飞看着吃得像个“亚”字的槟子骨头,突发奇想道:“我要是把这些都埋在后院里,不就可以长出槟子树来么,那该有多好啊!”心里美美的,便果真将桌上的槟子核都抓在手里,拿了一把铁锹,跑到后院去将它们种了,只是铲起土时,那双手真有着说不出的痛啊!母亲见他神经奚奚的,便走到门口瞧个究竟,笑道:“这个傻孩子,没那么容易长成树的。”云飞道:“我埋了五个核,总能长活一棵树吧!”母亲笑了一声,操着家忙去了。
屋里,母亲一手拈针一手穿线,左穿不进右穿不进,擦了擦昏沉的眼睛,一个线头在她眼里依然是两个,只好唤云飞帮忙。云飞放下铁锹,从屋外跑进来,听了母亲的话,简直教人不敢相信,忙盯着她看,见其眼角已积下一条很深的线,眼睛也淡然无色了,心中猛地一沉,道:“娘!你的眼睛……”母亲不以为然地笑着,道:“有些看不清了,不知不觉中,人也显老了。”云飞红着眼圈儿,道:“娘……你,你还不到三十岁啊!”云飞用战抖的手穿了数次才成功,母亲接过去时,脸上依然微笑着,伴着烛光的微笑。
次日便是七夕了,晚间的天空星月明亮,特别是牵牛六星与织女三星格外醒目。云飞与母亲在屋外纳凉,母亲摆好祭座,放些瓜果丝棉,默默替云飞乞求智慧灵巧。两人都坐在竹床上,云飞吃着山梨,吵着要母亲给他讲故事,吴秀兰便讲了一个嫦娥奔月的故事。云飞意犹未尽,还想再听,母亲笑道:“好好好,再讲一个伏羲兄妹造人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不待母亲讲下去,云飞搔头问道:“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