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 作者:香胡胡(晋江vip2012.10.3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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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溜去?”瓜尔佳氏一下从丈夫怀里坐起来,声音止不住的拨高了!
阿山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呼,矛头转移成功!
转头见女儿白了自己一眼,显然对自己的卖女求存很不屑。这个,阿山也不想呀,可这几年,这个媳妇好像越来越迷人了,自己也越来越夫纲不振了……貌似这还是生了这个宝贝女儿之后的事了呢。所以,女儿,这也不能怪阿玛把矛头引到你头上啊;你把你额娘惹生气了,你粘她身上打个滚儿就好了,要是换成阿玛,那要费好大劲儿才能哄过来的。所以,你自己惹的事儿,自己和你额娘说去!
玉儿见阿玛把额娘的注意力都引自己身上了,没办法,滚到瓜尔佳氏怀里:“额娘,你看哦,我虽然还小,可我从来不乱来是吧!”
被女儿往怀里这么一滚,小胳膊这么一环,瓜尔佳氏就是有再大气也消了,她抱着怀里这两年已长了一截儿的女儿轻轻地摇,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这个女儿,自从和她阿玛说不出门后,这两年还真是一步也没出去!是不是在家里呆得闷了,听她阿玛要去别的地方,所以心痒痒也想跟去?
“宝贝儿,如果你想出门玩儿呢,咱找着机会再去,好不好,你阿玛既然说那灾区那样可怕的,咱就别去了好不好!你想,你要是有个什么擦着碰着的,额娘我得多心疼啊?你也不想额娘、太太、玛法担心不是?”
☆、商讨
玉儿回头看看阿山,枕着瓜尔佳氏的肩膀,悄悄在她耳边道:“额娘,你发现没,站在池塘边和屋子里,感觉不一样!”
瓜尔佳氏莫名地看着这个素来有点古灵精怪的女儿,这说着去远门,怎么问起自己的感觉来了?
“玉儿,你想说什么?”
“额娘,你看,我练那个脑子里的姿式后,你不也跟着练了吗?”
“你这孩子,不是说好了,是古大娘留下的,怎么又说是自己脑子里的!”瓜尔佳氏看女儿又说漏了,赶紧嗔道,“以后可不能说错了!”
“额娘,我记得呢,我只说从你那学来的就行了!”
瓜尔佳氏点头。觉得这样更好!
“嗯,怎么说起那个了?”
“额娘,你和太太阿玛他们总说我五感异于常人,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是有点啦!”玉儿拈住瓜尔佳氏衣服上的一个钮子拨拉。
“像别人闻不到的,我能闻到,别人感觉不到的,我能发现。”
瓜尔佳氏点头:“不错!所以额娘就按你说的,这几年把身边那些让人感觉不舒服的都清了呀?”
“额娘,在水边的时候的感觉,和在屋子里的感觉也不一样!你也练古大娘的姿式和吐纳心法,你感觉到没?”
瓜尔佳氏想了想,自从跟着女儿开始练习,又照着女儿的要求吐纳,自己的身子倒有越来越轻盈的感觉。她当然不知道,还有女儿平日偷偷加的一些少量的丹药也在起作用,否则,她一个过了中年的女人,怎么能这么快取得这样好的修炼效果。不过,瓜尔佳氏自己知道,自己这皮肤本来已经日渐枯黄干涩,因为生了几个孩子,肚皮,胸部,臀部都已经开始松驰下垂,也越来越缺少弹性。可后来每日与女儿一起修炼,这皮肤变得越来越好,原本越来越老化的身体又有恢复青春的迹象。这平日家人都在一直不觉得,那猛一下几年没见的亲友见到了都说自己越活越年轻了!身体感觉自然也越来越灵敏,不再迟钝。
只是女儿说在水边和屋子里的感觉,还真没太注意……
“宝贝,有什么不一样?额娘没太在意!”
“嗯,就是水边感觉湿湿的,屋子里干干的!这么明显的感觉,额娘你没注意吗?”
有吗?
瓜尔佳氏不太确定。
玉儿又接着说:“阿玛刚才说,那边缺水,所以有旱灾。玉儿想着,玉儿肯定能帮上忙。这样阿玛就不会那么辛苦到处找水。”
“可是,那在地面上的水,谁都知道,不用你阿玛去找呀!”
玉儿很无奈,这人长得太慢呀!如果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那说话行事就方便多了!也不用什么都要考虑自己是否应该知道了!
“额娘,我看了阿玛的游记,那些书里面也有写旱灾的,有的说,旱灾时还有蝗虫,有的写旱灾了,就没水种庄稼,还说地面没水了,不过打井可以找到水!又因为那个能找到水源的人很少,所以经常打很多井也找不到水。”玉儿喘一口气,“玉儿可以找到呀!”
瓜尔佳氏一愣:“玉儿,你能感觉到地下的水?不只是地面的水?”
玉儿想了想,摇摇头,“要走近一点才知道!”
这个,难道让老爷抱着孩子到处找水?这个……
“赈灾不只是找水!”阿山在一边早听到母女俩的嘀咕声了!很是无奈。这小女儿还跟她额娘悄悄说,以为自己不知道?
“咦,不是缺水才旱灾的吗?”
阿山见女儿理自己了,高兴了,把她从媳妇怀里抱过来。想想她再聪慧现在也只有六岁,这两年虽也读了几本书,到底还小,就慢慢说给她听:“这赈灾要做的事儿很多,像要修渠,要发放明年种地的种子,还要发放粮食,以免百姓饿死,皇上素来重视农耕……”阿山越说声音越小。他想起康熙十一年时,十九岁的康熙帝,亲自到先农坛祀神耤田。还命王公重臣亲下地耕种,其后基本上每年都会特意派官祭祀先农之神。
皇上以自己亲临先农坛行礼和其后多次派遣大臣到先农坛行礼的实际行动,彰示了自己敬重农神、重视农业、以农为本的思想。
前年,皇上第二次南巡,有江南人向他进献了一部《耕织图》。回京后,皇上命宫廷画师焦秉贞重绘《耕织图》。并亲自作序,还为每一幅图配诗一首……
阿山越想越有点不安。本来,此次赈灾,自己还没太放在心上,只想着放了赈这差事也就做得差不多了,可是,皇上先遣一个大学士,现在又派自己一个户部侍郎再加一个内阁学士,这阵容,可不小啊……
自己管着户部,这次责任可有点重啊。
阿山只觉背心处发凉,这要不是玉儿说到找水,自己是不是放完赈就不再操心别的事儿了?
实际上,历史上的阿山确实在此次赈灾不力后被降职。
低头再看看乖乖呆在自己怀里的女儿,这个女儿,是真的能趋吉避凶吧!
见阿山低头看自己,玉儿冲着阿玛甜甜一笑:“阿玛,以前有旱灾了都怎么办呀?我在书上就看到有旱灾,不过没看到后来怎么样的!”
阿山眼一亮。对呀,还有时间,自己再找找以往的赈灾资料,户部必有记录的。
举起女儿冲着小脸叭唧亲了一口。
看看外面天色,自己跑个来回,再找资料时间也够了。于是把女儿放到她额娘怀里,急急的起身出门。
瓜尔佳氏见他火上头似的,抱着女儿问:“爷,你要做什么?让下人去呀!”
阿山一挥手,“爷要回部里去!你别管!”
“那你也把衣服换了呀!”
阿山看看回家后就换上的宽大袄子,点了点头。
瓜尔佳氏放下女儿,唤人取来衣服,又亲自服侍他换好,玉儿也在一边帮忙:“把额娘新做的那件织锦大氅给阿玛披外面。”
又说:“把那鹿皮的长靴拿进来。”一时屋子里的下人忙得团团转。阿山见宝贝女儿为自己张罗的样子爱得不行,又抱着亲了几口,才急急出门去了!后面瓜尔佳氏还在喊:“慢点,别急!”
又急急在后面追:“今天跟着的是谁呀?不是赵牛?是常柱!叫他跟好了,别让老爷有什么闪失!看这天色,这回来估计又得天黑了,珊瑚,你把我刚放上炭的暖炉给你们老爷带上,免得这大雪天的,一来一回冻坏了!……”
看着丈夫出了门了,瓜尔佳氏才回了房,对着坐在炕上的女儿抱怨:“也不知道又想起什么,神神道道的,好不容易早回来了,又去衙门。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去吗?这不是自己找罪受?”
玉儿想起自己在现代工作时,也免不了会这样,有时半夜加班的也不少。没办法,当上司跟你要东西时,他可不管你时间是否充裕,说什么时候要就得什么时候要,催得你跟风车似的转也未必能在他要求的时间内赶出来。不加班,怎么办呢?
阿玛必是想起什么了,才会这样着急的在这么冻的天气又出门的,他一个工作了多年的老人儿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虽然他管的是国家大事,自己做的是公司的小事,不过,理都是那个理不是。
听着额娘的嘀咕,也不当回事,只问额娘:“您真没感觉有水没水的差别?要不咱让下人端几盆水进来放屋子,你试试?那肯定和现在的感觉不一样!”
瓜尔佳氏想了想:“你五感本就异于常人的,所以才有这感觉吧,额娘怎么会有?”
“可是额娘,我总觉得练了古大娘姿式以后,感觉更清楚了!”又扒在瓜尔佳氏耳边悄悄说:“既然是我脑子里一起的,是不是练了五感就更灵?”
瓜尔佳氏一想,是啊,这孩子说得有理啊!不由赞赏地看女儿一看,看得玉儿小脸上露出一幅得意的表情来。
瓜尔佳氏便叫下人抬了好几大盆水放在屋子里,然后让她们下去。
瓜尔佳氏按照起式坐好,放松身心。没多大会儿功夫,她睁开了眼,有些不确定:“女儿,好象是有点不一样!像多了点湿气,又像多了点凉气!”
“是凉气吗?嗯,在屋子里为什么是凉的?我在外面觉得是热的呀!”玉儿当然知道为什么,这室内外温差大呀。不过一个六岁的孩子可不会知道。
瓜尔佳氏从屋里到屋外走了好几个来回,一拍手:“女儿,外面比屋里冷很多!这水在屋子外面,是比空气暖和!”
“额娘,你看我现在能和阿玛去了吧?”
玉儿趴在瓜尔佳氏身上:“女儿很有用的!”
瓜尔佳氏被她的小诌媚样逗乐了,一捏她的小鼻梁:“额娘知道你有用!只是这事呀,还得再想想!”
瓜尔佳氏抱着嘟着嘴不乐意的女儿:“宝贝啊,一来,你还太小了,这出门,服侍的人不能少吧?”
“要不,我带着春兰姐去呗,有她就够了!”
“你还不改口?还叫春兰姐?她都成婚了!”
“额娘,这有时叫顺嘴了,就忘了,好了,李忠家的!”好好的一个女人,要叫成谁家的!唉!入境随俗吧!
瓜尔佳氏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接着说:“二来呢,你阿玛是去干正经的差事呀,也不知道能不能带着家人,三来,这么远,这路上可苦了!这不是从咱内城到城外的庄子,这可是几千里路呀!你知道要在路上走多久?这一路车马劳顿的,就算你自幼身体底子好,可也经不得这样累呀!”
瓜尔佳氏看看女儿不动弹了,接着说:“咱们八旗的女儿家,虽不像汉人那样锁在深闺,可也不好到处乱跑的。若有家里长辈陪着,也还可以,可你阿玛这一去,哪有时间顾着你,到时,身边就一个嬷嬷,这能行?”
玉儿这会儿彻底媳火了!啊,本来想着帮忙的,现在,好像自己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呀!不由有些委屈:“额娘呀,你看,这小的时候,身子弱不能出远门,这大了,怕影响闺誉,不能出远门,那我这一辈子,就顶多在京外的庄子转转了?”
瓜尔佳氏一听笑了:“你这孩子,你还想跑多远?像你阿玛一样一次就走好几个省?累得跟那牛马似的?干啥去糟那个罪?”
玉儿有气无力地趴在瓜尔佳氏怀里,这能出门而自己不愿意出去,和出不去而不出门是两码事儿呀。这后者完全没有主动权嘛!
虽然,刚才听额娘一说一路车马劳顿几个字,她就有点打退堂鼓了,但是,想想还是有点丧气呀!想当年,这从北京到西安,那坐火车是朝发夕至呀。那坐飞机的话,就两小时的事儿呀!
忍不住再次摇头,这交通不方便的古代呀!
☆、回府
因为阿山去赈灾,府里这个年过得就有点意兴阑珊。
玉儿到底没去成。因为第二天,阿山就与内阁学士德珠启程赶赴西安、凤翔而去。即使阿山真的同意,也没有那个时间等玉儿收拾了。何况,阿山本就不同意的呢!
一家人都提着心,直到三十一年二月,这日一早,一家人正跟老夫人、老太爷请安,还没用饭呢,就听通传说跟着老爷去赈灾的赵牛回来了,老夫人一听,急忙叫人招了他来回话。
赵牛长得跟他爹年轻时一个模样,浓眉大眼,只是比他爹又白净许多,也没他爹彪悍,那赵老爷子,即使腿废了,手上功夫也没落下。他爹当年是跟着老太爷打仗,他整天跟着的老爷却是个文官!不过,到底从小被他爹打熬着的,这功夫平常几个大汉也能对付,这次老爷赈灾就带着他与常柱。
赵牛先对着老太爷、老夫人叩了几个头。
老太爷问他:“你们老爷呢?”
“老爷这会正面圣呢!常柱在那边候着,奴才先回来跟家里通报一声儿!”
老夫人让他先站起来,“你先喝口水,跟我们说说你老爷这趟差事可办得顺遂?”
赵牛站着接着小丫头递的茶,一气灌了下去。擦擦嘴,“老爷和德珠大人紧赶慢赶到灾区,那当地的官员都摆宴接待老爷他们两位大人,当时,老爷说皇上既派了差事,作为户部来的主事,他要上体天心,一心办差,宴什么时候都能吃,百姓却是等不得了,说了当时就要走!却被德珠大人拉住,到底吃了宴才去办的差!”
喘了口气,赵牛又怜悯地道:“老太爷,老夫人,奴才我跟着老爷看着那个情景呀,真是……”
老太爷笑骂一句:“你个狗奴才,还学会卖关子了!赶紧说!”
赵牛嘿嘿傻笑一声,“老太爷,奴才这不是看着那情景吓着了吗!您不知道,那饿死了多少人!”边说,边摇头,“老爷让奴才去探探城里的情形,奴才去一打听,吓了一跳,那米价高得,啧啧,那哪是米呀,那都是金子。一斗米,老太爷,您知道吧,他们敢卖三千钱!老太爷,平日便宜的时候,七文钱可以买一升。够升斗小民开灶升火一家子饱子吃一顿了。这现在,十升,就敢卖三千呀。”
大家都吓了一跳,老太爷一拍扶手:“奸商!”
赵牛点头:“可不是嘛,这哪是卖米呀,这纯属喝人血!”
老夫人听得直念佛,“那地里本就旱得没收成了,一家子没得吃,这得饿死多少人呀!”
赵牛接着道:“老爷去放赈,方好了一些,但灾民太多,还是不太够吃!老爷亲去看了那造饭起的灶,也去那施粥处看了。奴才也跟着去的,那些个灾民,穿着破衣烂衫,端着些破碗烂罐来接粥,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一般……”
看看周围一个个红光满面的丫头仆人,忍不住摇头:“平日做事看你们敢不尽心,跟着主子,这日子过得比那外面的小地主还好!”
想起一事,一拍脑门:“老太爷,奴才差点忘了,老爷救回两个孩子,我把他们带回来了,刚才奴才让家里那女人去给他们收拾,一会洗漱好了主子们看看?”
老夫人问:“那么多人,怎么就单救了他们俩?”
赵牛听了笑道:“这兄妹俩有那个运气!被咱老爷给遇上了!”
“那个做哥哥的,今年九岁,妹妹五岁,跟着他们爷爷歇在一个破庙里,也是地里没收成,逃出来的。他爷爷到底年纪大了,没熬过去,老爷去巡视造饭处的时候,遇到他与妹妹正跪在那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