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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红袖遮天----nv-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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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慕风行,他必定会参与我与独孤的会谈,而且会给出很直接地决定,冷酷而有效的办法。

    进了独孤的房间,我才把这些纷扰地念头给清空,专心致志。独孤正坐在铺有绣垫的宽大椅子上喝茶,看见我微微一笑,说:“王爷不妨也来一杯,这是我师姐派人送来的大红袍。”

    我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这大红袍最近名满京都,有市无价。据说这茶树生在悬崖绝壁,只有两株相互偎依,红灿灿挂在天边。有世外高人云游而过,嗜爱美食,便采摘下来,喝下芳香久久不散。一传十,十传百,民间现在竟然把它们信奉为神树,说能治百病。定是沈天衣听说了,才上去攀摘下来制成茶叶,送给独孤。

    侍候在旁的茶香立即给我冲了一杯,放在我面前。我定睛细看,发现茶汤是那种明亮橙黄色,茶叶则是绿色为底,边上一圈红色,红绿分明,红绿黄三色一杯,浓艳靓丽。我情不自禁喝了一口,发现馥馥竟然是兰花香气。色丽而香雅,入口未饮先醉,怪不得如此盛名。

    独孤看我陶醉的样子,呵呵一笑道:“王爷那表情是惺惺相惜了?”

    茶香迷惑不解地退下,而我却笑得有些尴尬,这独孤什么时候也会开上几句玩笑了,以大红袍来类我。

    独孤看着我停下笑意,道:“王爷一会去上朝还是穿青色为合适。”

    独孤一说,我想起明华已经死了,这个姐姐虽然与我一向不亲近,但是真死了,却还是让我难过万分。我们这些姐妹有时候很奇怪,活着的时候恨不得对方立即人间蒸发,真的死了,才发现其实还是很惆怅。不知现在坐在太女位子上的明络,会不会想起与明华焦不离孟地岁月,是否也会像我滴下几点清泪。

    我点点头道:“人伦纲常,明澈定会遵守,等会回房我便换上青衣。”

    独孤看着我一脸哀戚,也叹了口气,不过他没有我的感受那么复杂,喝了口茶,问我道:“物是人非,此去上朝,王爷如何面对新太女呢?”

    我随口接过话:“先生一向让明澈先谋后动,韬光养晦。”话毕,心中一惊,显然独孤的问话别有含义。尽管自己内心朦胧有了一些想法,但是毕竟只是一种模糊的直觉,并非斩钉截铁般的确定。自从被逐出京城以来,自己为了一个遥远地目标艰难地努力前行。漫长的征途就像是异常马拉松比赛,即使困了、累了还得坚持,否则就被淘汰。在独孤地悉心筹划下,我一直按照既定的节奏前行,随着赛程的继续,自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疲惫,仿佛耐心随着脚步而耗尽,有些焦急,急着要尽快跑完全程结束比赛。在自己的内心中,一直朦胧感到比赛进入了节点,是该进入冲刺的时候了。但问题是,何处是节点呢?昨天,今天,还是明天?独孤的一席话,敲打到我的心坎。于是,我神情一肃,正襟危坐,仔细聆听他的分析。

    独孤见我神情严肃,反而摇头,微微笑道:“王爷,今日形势已变,非同往昔了。明睿远在天涯,而且她已经被宣布永远不得参与皇位竞争,失去了继承资格。明慧无心皇权,谁做天下对她来说都一样。明华已经死了。”

    他又喝了口茶,慢慢咽下去,缓缓道:“其他人都淘汰了,现在场上只有你与明络了。你这个时候说自己没有野心,无意染指大宝,谁又会信呢?角色这个东西,向来是别人赋予的,并不是你想怎么演,戏就怎么唱的。别人认为你会怎么做,这个最重要。你现在就是强化你的角色。”

    和独孤谈话,慢慢久了,他说我便懂了,不需要他详细解释。一言以蔽之,我怎么做在别人眼里不重要,重要的别人是怎么想的。很奇怪的哲学,弯弯绕绕的,可官场一向如此。没有人给你分辨的机会。有时候,你只能顺流而上,逆流你只能船毁人亡。朝臣采取任何的重大举动,肯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们分析形势,主要的依据就是自己的预期,其中最重要的是对我与明络的预期判断。眼下,明络党认定我会争权夺位,我若是再如以前隐忍含糊,朝中一部分人便会自动投靠明络,而另一部分也会选择中立,我便会把属于我的力量也放弃掉了。而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给她们发出明确的信号。


第二部 暗度陈仓 第四十一章 针锋对(上)
   我看着茶汤,在白色茶杯里,橙黄色显眼的很,不像白开水附着茶杯,大红袍颜色分明。我出言道:“先生之意,明澈应该旗帜鲜明?但是,这个时机……”

    独孤有力地点头,打断我的话:“赛场上面只有两个选手,已经没有模糊的空间了。态度鲜明,对争取朝臣支持还是有好处的。当然,王爷所虑并非无的之矢,还是讲究一些策略。”接下来,他与我详细“协商”上朝事宜。

    听后,我顿觉眼前一片开阔,明镜万里,纤毫毕现。

    胸有成竹回到房间后,我对云岫懊恼道:“今天上朝,我的衣服都是红色,我应该服丧才是,眼下哪里会找青衣呢。看样子需要人,快马去买了。”

    云岫起身打开一个箱笼,拿出几件衣服来,摊在宽大的绣塌上道:“早就给你预备好了,大姐一没,我就命人为阖府做了素服。一路看中文网首发”

    这些衣服,一展开,放在绣塌熠熠生辉。其中有黑色的锦缎面料所制,虽然同为织锦,但有的只是金边镶嵌,华丽中带着沉敛,有的却是上面刺绣斐然,极为繁复精致。重叠设色,让人爱不释手。还的是些白色衣服,其中一件泛着月华般的光泽。

    我选了一件黑色织锦,只在领口袖口地方镶嵌一点花纹,不奢侈不张扬,内敛的贵气,正好附和我去上朝时候见众人。

    云岫帮我穿戴好。喊人端来温水替我拭面,最后帮我把发重新束起,把红宝石雕成的牡丹取下,帮我戴上一个银色地缠枝小牡丹。这番妆扮下来,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满意。肃穆而雅丽。

    到了大殿外,宫使先进去通报,然后我静等明络宣召。其实这个时候我从燕国回来,我其实应该首先去见母皇,但母皇实际上等于被囚禁深宫。我去见也只是被人告知女帝需要修养,不得打扰这些话罢了。明华死了,现在只能先去见明络。

    不一会儿。宫使宣召监国太女召见于我。我整整青衣,恭敬地谢了宫使。走了进去,那些大臣早已列班站立,我是故意迟到的,等的就是众目睽睽之下。

    我刚行完朝礼,明络坐在上面似笑非笑问我:“小七,好像有一阵子没看见你了。”

    我低头朗声道:“启禀殿下,臣去了燕国。”

    底下群臣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不休。

    我一直低着头看不见明络的表情,她也没有发话。但是可以想象到她眼光扫视殿堂,目光所及,噪音立即戛然而止,就像天风吹来。地上草不由自主低伏。

    这时一个臣子站出来道:“启禀殿下,臣觉得平安王去燕国行踪诡秘。目的不明,实在令人费猜疑。”听声音是已逝去的明华太女党地臣子柳随风。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群臣似乎没有听到,都一直低着头,面无表情,但是余光扫向明络,等待着监国太女明络的信息。明络端坐高堂,仍然面无表情,似乎在听,似乎又不在听。群臣中爆发一阵骚动。

    明华旧党纷纷跳出来附和,似乎是机遇在新主面前表明忠诚。而明络嫡系也不甘示弱。殿堂成为她们宣誓效忠的赛场。看到明华旧党在新主面前的表演,心中一凉,不仅感慨政治之无情。旧主尸骨未寒,她们已经在新主面前邀功争宠。

    我恭敬清晰道:“臣妹离开凤国,去燕国,非擅自行动,自专行事,而是奉命前往。”

    柳随风不依不饶道:“那请平安王说清楚是奉谁的命前往?”

    我从怀里掏出明华给我地密旨恭敬道:“当日离开凤国,秘密行事前去燕国,实是奉了太女之命,去与燕国结盟友好,互为军事合作伙伴而已。而今圣旨犹在,人已亡,走的时候,太女身子还健康的很,没想到回来时却是黄泉永隔,天人一方。睹物思人,真是让人不胜唏嘘,感叹万分。”

    朝堂上鸦雀无声,只剩下我的唏嘘哭声。我开了个头,渐渐就有念着明华的人也低低哭了起来。我偷偷看见柳随风身子瑟缩了一下。明华地身子大家都知道健康的很,却突然重病,死的突然,其实就是明华真地是病死,这个时候大家也会觉得蹊跷。

    明络也只好滴几滴眼泪道:“世事无常。”

    我在下面无法抬头看见明络的脸色,我猜想必定不是太好看,从她压抑到臣子哭的时候才出声滴泪便能揣度一二。

    明络擦了眼泪,早有左右随侍宫使把我呈上的明华圣旨递了上去。明络仔细看了半天,方问我道:“小七,太女托付于你的重任,不知结果如何?”

    她不自觉和我一样称呼明华为太女,不是刚登位没多久转换不过来,就是心乱如麻,不小心说错了话。

    我也不去当众去纠正她的话,只是恭敬清朗地回道:“明澈幸不辱使命,已经与燕国就结盟问题达成共识。”

    明络亲切得像个疼爱妹妹的姐姐,和蔼问道:“小七,那么燕国与我们凤国达成协议,向我们要求什么条件?”

    我早已了解我这个五姐姐,笑的越甜蜜,心越狠毒。当年她也曾出使燕国,和燕国结盟,费了无数口舌,另外凤国还送了无数财物珠宝布匹,美男子无数,才勉强让燕国女帝点头。

    现在她问我答应燕国什么条件,其实就是想狠狠打压我一下。我若是答应了燕国丧权辱国条约,不仅在朝廷上站不住脚,就是民间百姓地唾沫都会把我淹死,一个卖国贼还有什么资格当太女,继承王位,彻底不用想了。这个是最坏的情况,明络最乐意看见的,到时候她假惺惺看我孤立无援安慰我几句而已。还有一个最好的情况,不过像她当年,为燕国送去大量金钱与美男子。但现在凤国已经今非昔比了,八大家之乱,使得国库巨大亏空,民间百姓生活苦难。若这个时候增加苛捐杂税,让百姓掏钱给合约买单,最后众怒还是落在我头上,我仍旧是替罪羊。所以明络肯定是想到了这个,所以才笑得那么甜蜜,语气那么温柔。


第二部 暗度陈仓 第四十一章 针锋对(下)
   大殿下,只余下呼吸声,我沉稳开口道:“臣知道凤国时下艰难,所以和燕国周旋日久,费劲无数口舌,受尽了冷遇,看尽了小人白眼,才得以私下见到燕国女帝和她的重臣,对她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所幸不辱使命,她们答应结盟,两国世代友好,军事合作。”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两国互通有无,贸易互市,撤出税卡。”

    群臣面面相觑,明络也被我这个消息打击得无言以对。大家都没有料想到,我竟然不费一文,轻易取得盟约。

    明络半晌方微笑道:“没想到小七为凤国立下如此大的功劳,真是可喜可贺。”我发现她的笑容有些牵强,看着百官眼神也有些冷。

    这时明络党中又有一人站出道:“燕国如此轻易答应结盟,该不是王爷许下什么诺言吧?”说话的时候还阴恻恻看我一眼,我心里冷笑一笑,这林成非还真是一跳梁小丑,面目可憎,见识浅薄。不过明络此时可能就是需要她这种无知的人来发难打击我吧。

    还不等我出言反驳,群臣里出来一个玉面长身的朝臣,对着林成非毫不客气指责道:“林大人朝堂上公然说平安王私下对燕国许下承诺,图谋不轨,这话欠妥当了吧?平安王在燕国辛苦斡旋,取得成就,反而遭到你的质疑,难道说别人有能力玉成此事,还做错了不成?”我暗暗惊奇,在明络新太女威势下,很多人选择重新定位自己的立场,还有一些人选择中立沉默,但像此人站出来为我说话的,还是真凤毛麟角。想到这里我暗暗打量一下她,脑海里迅速盘点她的资料。梅青,出身庶族,文武双全,为人不惧强权,坚持自己的道理。

    林成非被梅青一驳斥,恼羞成怒道:“我只是想请王爷言明一下真相而已。”

    梅青嗤笑道:“真相?什么是真相?莫非林大人觉得平安王与燕国勾结不成?把别人的努力打拼来的成就当成粪土,偏偏认定别人和自己一样没脑子没能力。割地赔款才成?”

    林成非面红耳赤,被激怒得几乎想挥动拳头打人。

    明络脸色彻底寒了下来,呵斥道:“林成非,还不下去!平安王一心为国,岂是你等之人妄自揣测评论的?要是还有下次。本监国定斩不饶,这次就罚你俸禄一个月引以为戒。”

    说完,明络又看着我惭愧笑笑道:“小七地忠心我是了解的,你在燕国得努力与辛苦,我还是了然于胸的。”

    我接过话来。平静笑笑道:“太女为了大局,神为质子,在梁国必然度日如年。所以臣还是觉得殿下更为委屈,更为努力辛苦些。殿下才去燕国未有多久,梁国就放殿下归国,想必殿下以诚感动梁国了,值得臣佩服啊。”说完我诚恳地看着明络。

    明华无端重病,明络迅速回国,这种话题都有大量空白,群臣民间估计有很多版本。但是都无人敢追问一二,今天我提到她的软肋,让她一时也无话可圆,只是含糊道:“皇妹所言甚重了。”

    我本来也没指望她回答,不过是投石入水。让大家看看她的反应而已。她估计搬起石头砸起自己的脚,任何人乍一得意。处在自己朝思暮想的位子上都会有些失控,变得失去水准,还没有找到自己地定位。民间贫穷一直想富裕的人,突然一天有钱了,不禁飘飘然,忍不住对自己现状非常满意,同时还会有自豪感,会忍不住在熟人面前卖弄一下现在,让大家对他非常反感,斥之曰暴发。突然的暴发,会让人有段日子头脑短路,在人际交往上智商变低,不懂得什么是不动声色的自得。明络虽离暴发很远,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太女之位子给砸昏了一点头脑。她隐忍了很多年,一直躲在众人幕后做影子,终于这影子站在阳光下接受朝拜地时候,还是不能适应阳光,会觉得有些刺目。

    我收起微笑,眼里泪水盈盈。感慨道:“妹妹刚回国内就闻大姐噩耗,凄惶惶六神无主,幸好殿下接下凤国太女之位,代替大姐监国,实在是凤国之福,百姓之幸。不过,臣想起大姐宽厚仁慈,对臣关爱有加,便忍不住潸然泪下,还请问殿下一句,大姐忌日是哪一天?何时才能看见大姐一面?”话未说完,内心悲痛,泪水真的如珍珠断线一般,直往下滚。我忍不住抬起衣袖摸摸眼泪,再也顾不得平日注意的美仪形象。

    凤国人死后,需选个适宜的日子定为忌日,到了忌日那一天,家人亲戚朋友方能开设灵堂拜祭。

    明络对我再次在朝堂上肆无忌惮的哭泣,无可奈何,看着群臣中人又一次悲痛,她是有火不能发,也抬起衣袖学我擦泪,拭去眼角地那几点微薄的水珠,便说:“我也在等天礼官的日期决定呢。”

    看着明络那作秀地哭态,那一瞬间,有丝快意充斥我的胸腔,我第一次哭让群臣觉得明华死得蹊跷,第二次哭是姐妹情深,怀念明华的仁慈,令大臣心有戚戚。明络看见我哭估计心里恨得要死怕得要命,偏偏还得陪着悲痛几下,落几滴泪来,当真使得我痛快无比。眼下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到明华明络身上去了,没有人再怀疑我在燕国如何,却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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