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另一种选择-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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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根据您的意见……〃
贝利亚摆摆手：〃不；亚历山大DangerCode；米哈依洛维奇；我没有什么意见。军事上我是外行。我也没有权力提出计划。决定由你们来作。我会把你们的方案报告给斯大林同志和全体政治局委员。〃
华西列夫斯基咬了咬嘴唇：〃好的；贝利亚同志。我们会尽快拿出让您和斯大林同志满意的计划来。〃
〃祝你们成功。趁敌人还在愚蠢做梦的时候；果断行动。我四天后回来；下午还要飞到远东；那边的问题也还棘手呢。〃
一位年轻的少校副官轻轻走过来；低声汇报：〃司令员同志；午餐准备好了；罐焖羊肉、黑鱼子酱、上等伏特加……〃
（270）
烟台。芝罘半岛。
在一所由原来的滨海洋房改装的疗养院里；海因茨DangerCode；古德里安正在用放大镜观察一份设计图纸上的细节。
夫人玛格丽特DangerCode；戈尔妮里里外外忙活着；擦拭桌面、整理书籍、熨烫衣服……眼角眉梢都流露着与丈夫久别重逢的欣喜。
古德里安来到中国半年；一直在沈阳的兵工厂和设在赤峰的坦克训练营地之间奔波往返。忙碌和紧张；以及沈阳的严寒；使他的心脏病发作了两次。这次华北联军主管后勤和装备的副总司令贺龙将军特意安排他到这个温暖地带疗养；并根据他提供的线索；让部队的欧洲留守处秘密找到他的玛格丽特；接来中国；照顾他的生活。
神秘地离开战败的故乡德国；使古德里安免去目击战后那些屈辱场景的痛苦；免受那些来自不同方面的责问。在异国他乡；在这遥远的东方；他可以和一群以前志同道合的同事；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事一些自己喜爱的研究；而不必荒废本来已经不多的时间。
对于战争责任；他并不幻想逃避。但秉性顽固的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战争责任。无非是战胜国对战败国将领的一些查问和追究罢了。如果自己的良知能告诉自己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那么他会用手枪来审判自己。
现在；躲藏在这个遥远、陌生但渐渐开始熟悉的角落；听着爱人——三十三年的发妻给他讲述离别无音讯的苦恼；和盟军数次前来搜捕查询而不得的小故事；他心里涌起一阵宽慰和促狭的快感。
〃玛格丽特；我和他们玩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捉迷藏！哈哈。〃
〃也包括对我啊。对我来说；这个玩笑可是太大了。〃玛格丽特嗔怨地说。
〃对不起玛格丽特。我是身不由己；他们中国人一言不发就把我们送上飞机。我本以为会被送到欧洲什么地方；甚至苏联也不排除；随便吧。当时我很困；懒得去想前途如何；就睡着了。可是一觉醒来；居然看见了金字塔！天哪这是埃及？接下来；就是海上旅行；坐军舰。一路的东方请调；异国风光……印度、新加坡；还有朝鲜。这下我才明白；上帝；他们把我们运到了中国……〃
〃一路上没有被发现？不许你们下船么？〃
〃在印度或者锡兰；地点我不能确定；还是上岸活动了几小时；一个海边的小港口；我们吃了……天哪现在还能想起来——咖喱！味道真是受不了。〃
〃印度？锡兰？我听说那都是英国人的地方啊？〃
〃可是没有见到他们。港口由中国士兵把守。说来好笑；我们被换了衣服；一种宽松的长袍；从头到脚！倒是很凉快；还理发、刮脸；戴了一顶草帽。我应该那时照一张相片！本来以为这是印度人的长袍；可是对比后发现不一样。他们告诉我们这是中国标准礼服；叫做……大褂。〃
〃我可没有你幸运；一路的飞机坐得我腰酸腿疼。唯一可以惊叹的；是看到了喜马拉雅山；小时候课本上就说过；那是世界屋脊啊。我想我跑这么远的路；受这么大得罪；都是为了那个没有音讯的人！〃玛格丽特半喜半怨。〃这么说；没有人——我是说英国人美国人或者苏联人；知道你们来到了东方？〃
〃我们在船上被告知；身份是中国北方大学或者工厂聘请的教授或者工程师。从那一刻起；我们的心都放了下来；中国人看来没有恶意。事实上；当那个年轻的中国将军让我坐进他们的坦克车；我就知道他们不会为难我。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共产党里最有权势的将军之一。〃
〃可是他们抓你的时候一定知道你是谁。〃
〃现在看来是的；这一切是计划过的。〃古德里安表示同意；〃他们需要我；仍然是为了——战争；他们自己的战争。上帝；人类还没有改变杀戮的习惯。可以鄙视的是；我这样的军人也还对此没有厌倦！一听说可以继续训练坦克部队；我的眼睛就放光！……何况还可以研制新坦克！这下我有机会把过去几年犯的错误纠正了！我积累的经验可以派上用场了；凝结着我们心血的'E系列'可以有出头之日了！人人不是都渴望这样的机会么？他们很放手！没有什么元首不断地干预我！他们对我讲明意图以后；我毫不迟疑就答应了；跟我来的那些人也是；何况待遇还满过得去——比他们共产党人的薪水还多。〃
玛格丽特走上前来；依偎在他身边：〃对我来说；只要有了你；就心满意足了。一切都不重要；只是答应我；再也别发作心脏病……〃
轻轻的敲门声。在德国留学、并在克虏伯工厂工作多年的中国翻译兼助手刘先志进来报告：
〃顾总工（古德里安的中国代号）；可以打扰吗？林彪将军和粟裕将军来访。〃
古德里安对夫人做了个鬼脸：〃来吧玛格丽特；见见抓我和送我来中国的年轻人。〃
在楼下的客厅里；双方简短寒暄过后；古德里安直奔主题：
〃两位将军；装甲部队的编制和训练按部就班；没有大的纰漏。装甲武器的设计和样车试验也完成了；预生产了10辆；在沈阳601厂；都符合设计要求。〃他转身请夫人从书房拿来两个精巧的坦克模型。
〃你们的要求是强调机动性和大行程；以及火力。并且要适应中国的道路和桥梁。〃古德里安继续说；指了指其中一个较小的、没有炮塔的模型；〃这一种；代号是E15；是一种突击炮；时速可以超过70公里；它的底盘也可以用来改装轻型坦克；以便追击步兵。〃
扁扁的E15每边只有四个负重轮；发动机前置；一门75炮向后缩进；线条简洁。
〃这一种；战斗坦克；代号是E30；是在我们原来的E50设计基础上缩小改进的；保留了机动、火力和通用性；但是减轻了装甲防护。两者不可兼得啊；速度和越野性能；目前还没有对手超过它。样车还加装了夜视系统；可以夜间作战。携带油箱可以行驶350公里；是美国坦克的一倍。只是感觉……稍许脆弱了点。好像你们和苏联有些相似；不太计较人力损失？或许我说得过于直率。〃
倾斜装甲、长六角形的低矮炮塔；翘起的尾巴——象一只更灵便的豹子。
刘先志翻译转达以后；林彪没有吭声；翻来覆去看那两个模型。
粟裕略带欣喜地说：〃顾总工；我们在沈阳已经看到了样车。中央军委还授予了命名——坦克是'麒麟'1型；突击炮是'啸天犬'。有点象你们的动物命名法。我们强调的还有一点：操作简便。你研究过苏联坦克装甲武器；一定对此深有体会。此外；操纵系统上要用中文标明。〃
〃感谢啊；我们的孩子有了中国名字。操作系统这一点我已经严加注意；士兵操作试验时没有出现大的问题。中文标明更是理所当然。〃古德里安情绪很高。玛格丽特也在旁边欢快地微笑。
只有林彪脸色凝重。
〃顾总工；投产前还有什么问题？〃
〃工人和技术力量这些；我们可以解决；日本造船厂那些电焊工程度不错。美国这批'大陆AVD'570马力发动机有些方面强于我们的'马巴赫'。只是数量……目前的400台恐怕不够消耗。钢材；鞍山厂的质量合格。〃
对着林彪的目光；古德里安继续：
〃现在需要决定的；还是我上次报告中要求明确的那一点：我们的——或者说你们的新坦克；马上就要定型；投入批量生产了；请你们告诉我；它的对手究竟是谁？是M4谢尔曼还是T34、JS2、SU100？这涉及到选装武器——到底是使用75炮管；还是88炮管。要知道两种武器的重量和体积有很大不同；它们会影响装甲厚度；以及很多方面。我还是要直率地说出来。〃
林彪凝眉思索。刘先志轻声补充道：〃我们从克虏伯的山中仓库运回来的88炮管；约有1000多支。身管长度不一；有56倍径和71倍径几种……〃
〃75炮管有多少？〃粟裕问道。
〃75没有从仓库直接缴获；大多是从废旧武器上拆下来的；也有500多吧。设计E15'啸天犬'时候已经考虑了。只是'麒麟'没有决定。〃
沉默多时；林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的意见；88。〃
粟裕点点头：〃有备无患。即使装甲轻点；战术弥补。〃
（274）
真理报社论：《热烈祝贺东方人民的伟大胜利》
在蒙古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之后；东突厥斯坦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和满洲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人民也在伟大的苏联红军的帮助下；正式摆脱了中国军阀政权的残暴殖民统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就在昨天；这三个国家的人民迫切要求加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请求被最高苏维埃批准了；苏维埃社会主义祖国大家庭又增加了上千万热爱自由、爱好和平、向往正义的勤劳的人民。这是神圣的共产主义运动所取得的又一个伟大胜利。
在二十世纪之前；正如俄国人民被沙皇所统治一样；蒙古、东突厥斯坦和满洲人民也忍受着中国皇帝的封建统治。沙皇和中国皇帝是一丘之貉。但是和沙皇统治下的俄国不同的是；中国皇帝用武力征服了蒙古、东突厥斯坦和满洲。这些地方；连同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里的人民；从来不是中国本土的一部分；而只是被中国当作殖民地看待。蒙古、哈萨克、维吾尔等民族居住在那里；数百年来一直被中国政府镇压；被迫向中国皇帝交纳沉重的税金。
伟大的十月革命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社会主义国家。这就象灯塔一样；为全世界被剥削压迫的各族人民；也包括中亚和远东的人民在内；照亮了一条光明大道。从那时起；蒙古、东突厥斯坦和满洲的人民为了实现本民族的自由和独立而进行的斗争；终于有了正确的方向。
然而任何反动阶级都绝不会自动向人民让步；他们只会更加疯狂地报复。中国的蒋介石法西斯政权；为了满足于本国资产阶级和国际资本主义势力的要求；继续用暴力手段延续着中国对于蒙古、东突厥斯坦和满洲的殖民统治。
这个独裁政权在三十年代和法西斯德国关系极为密切；出口给法西斯德国大量资源；并购买德国武器；成为法西斯德国扩军备战最得力的帮手。蒋介石法西斯政权还聘请德国军事顾问；按照德国方式改编军队；指使和操纵地方武装袭扰苏联边境；妄想取代日本成为德国在远东的盟友；东西呼应共同进攻苏联。在这个图谋破产后；他又投靠了新的主子；不惜将本国大量青年充当帝国主义的炮灰；换取国际资本主义对于他的恩赐。
苏联政府为了维护远东地区的和平；一直对于中国采取友好和克制的态度。在1929年满洲地方军阀挑起的中东路事件中；苏联红军在维护了苏联正当合法利益之后便主动撤回。在日本即将灭亡中国的时候；是苏联派出了志愿空军；并给与了大量援助；才使得中国没有被征服。
1942年；尽管苏联正在和法西斯德国进行殊死的斗争；但还是为了帮助中国人民做出了极大牺牲；动用远东地区的人力物力；并通过蒙古境内；建立了通向中国的交通线。没有这条交通线所运输的物资；中国就不可能取得战争的胜利。另外还必须指出的是；由于苏联在满洲周边驻扎了百万红军；极大的牵制了日本的兵力和战争资源；才使美英以及中国可以轻松地对付日本。在战争末期；苏联红军的主动出击；不但解放了满洲大片地区；更重要的是让日本当局彻底丧失了将战争进行下去的信心；被迫投降。可见；没有苏联也就没有远东地区的胜利与和平。
可是正如同一切法西斯政权一样；蒋介石政权完全忽视了苏联的巨大作用；不仅贪婪掠夺了胜利果实；还主动向苏联进行挑衅；入侵了蒙古；镇压东突厥斯坦人民的起义；妄图恢复中国对那些地方的殖民统治。这是一切热爱和平、自由与正义的劳动人民所绝不能容忍的。彻底消灭了德国法西斯匪徒的苏联红军；应蒙古和东突厥斯坦；以及满州人民的请求；沉重地打击了远东法西斯匪徒的军队；将他们驱逐回中国；为蒙古、东突厥斯坦和满洲的人民带来了希望。
在这个过程中；盘踞在中国北方和满州境内的一些原称是共产党人的新军阀势力；成为神圣的共产主义事业的叛徒。他们公然投靠到法西斯政权之下；站到了无产阶级的对立面；背叛了理想和信念；鼓吹狭隘的民族主义和大汉族沙文主义思想；蒙蔽了很多原本发誓为无产阶级利益奋斗终身的善良人的眼睛；将自己捆绑在法西斯匪帮注定将覆灭的战车上；手上沾满了劳动人民的鲜血。历史会将他们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强大的苏联红军能够彻底消灭德国法西斯军队；也就能够击败远东法西斯军队的进攻；保卫远东人民。胜利必然属于苏联。
光荣属于全苏联各族人民热爱和拥戴的领袖斯大林同志；光荣属于伟大的苏联红军；光荣属于苏联十九个加盟共和国的各族人民。
真理报评论员：亚历山大DangerCode；康斯坦丁诺维奇DangerCode；伊万诺娃
1946年6月1日
（271）
沈阳。三经街十七号。
连续一个多月的生病、失眠和高烧不退使毛泽东不能召集和参加党内的会议。而遵照医嘱他又不得不大量减少吸烟；这使他心情焦躁。
这段时间恰恰又是最重要、最敏感的时期；全党和他本人；面临着空前的、从未经历过的考验、压力和抉择。这场病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在遥远的西北边疆中苏发生冲突、乃至国民党军队遭到打击之初；埋头于战后恢复建设、土地改革、国际往来和国内组建联合政府的中共；并没有过分分散精力。甚至党内还弥散着一种乐观情绪；认为这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蒋介石可是得到了足够的教训；应该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无能；与苏联达成协议；承认共产党的客观存在和力量对比；回到联合政府的谈判框架中来。
但是蒋介石疯狂的强硬和苏联毫不妥协的持续压力；超出了人们的预料。短短几周里形势变得很微妙——一时间；国际国内的目光；都聚集在本想置身事外的沈阳来了。
党内出现了两种意见：
一种是；蒋介石胆敢挑衅苏联红军；我们正好可以凭借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在苏联的支持和协助下；杀向南京、打过长江；彻底推翻国民党的统治；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的中国。
另一种是；苏联带有十分明显的领土要求。蒋介石虽然仍旧抱守反共立场；但在坚持民族利益、不肯出卖国家领土这一点上；这一次倒是赢得了一定的民意民心和国际同情。况且他这次没有主动挑起内战；如果我们主动打响第一枪；很难在广大人民中间争取信任；甚至会被对立舆论利用；背上〃新时期汪精卫〃的恶名。
争论越来越激烈。朱德每天把整理过的会议纪要带到毛泽东的病榻前；两人久久沉默对坐；脑海里翻腾着方方面面的问题。
一边是阶级嘱托；一边是民族大义；这是党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严峻考验时刻。
国内相当一批民主党派、〃第三势力〃；已经在议论纷纷。
《大公报》的社论：〃在抗日战争时期；共产党充当了民族解放的先锋队；义无反顾地站在抗日斗争的最前线。我们希望这一次在抵抗苏联帝国主义侵略的斗争中；中国共产党也拿出上一次的勇气和良知；站在抗俄斗争的最前线！〃
《文汇报》：〃在举国全面抗日的前夕；1936年；中共与国民党实现了第二次国共合作；为了民族利益；不惜'逼蒋抗日'。这一次；在苏联长驱直入；侵吞我国大片领土、威胁我国心脏腹地的民族危亡关头；国内有识之士；是否要上演一出'逼毛抗俄'呢？〃
至于南京《中央日报》；那更是一味的谴责之声。典型的论调是：〃汪精卫的幽灵；正在沈阳上空徘徊。〃
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