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另一种选择-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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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咹；你提到的两件事；第一；钨矿砂；没有问题。我想最好叫德国人直接到江西办厂；就地冶炼；省工省事。第二；熊猫么……我想；在你的家乡就有；我写个条子；你派人直接去办就好了……〃
北戴河。中共中央军委办公室。
聂荣臻正在汇报：〃这批P－51H'野马型'是在D型基础上改进的；主要是完成了轻量化。但是美国军方认为它不够结实；打算转让。实际上H型性能是不错的；停产的时候一共造了555架。全部拿下；需要2600万美元。这数字是不小。可是；能从根本上改善我们的空中劣势……〃
朱德仰头望天算帐：〃咋个办？我看把陈云叫来想想办法？要不然；先来一半？〃
毛泽东咬着嘴唇：〃钱哪！我一辈子不摸钱；就知道这东西烧手……〃
太平洋。关岛。
登上〃夏威夷剪刀〃号水上飞机之前；退役陆军上将乔治DangerCode；巴顿发了一个电报：
〃平可顿DangerCode；多恩准将：告诉他们；这种价格我们不接受。那些破烂本来就是要当废品处理掉的；不许他们到我们这里发财。请发挥你'大侦探'的特异功能；挖出价格底线——甚至行贿也在所不惜。必要的时候我才去找艾克。〃
（335）
博斯普鲁斯海峡。
海军上校黄廷枢在潜望镜中观察着凌晨时分的黑海。
透过水面上淡蓝色的晨雾；〃宁远号〃轻巡洋舰在夜暗中的前方100米处；不紧不慢地留下航迹。后方；〃揭阳号〃驱逐舰以同样速度；为潜行在水下的同袍护航。从昨天黄昏时分进入达达尼尔海峡开始；编队就保持着这个队形。
黄廷枢生长在福建长乐县著名的琴江〃七代海军世家〃；祖上自乾隆年间起曾出过四位〃水师旗营佐领〃（分舰队司令）；家族和姻亲中多人曾参加过台湾平乱以及中法马尾海战。他本人海校毕业后；和林遵、王致光等其他5人一起；于1937年6月被海军司令陈绍宽派往德国和英国学习潜艇。现在他是〃西洋舰队〃的潜艇支队指挥官。
史实。
四天前；黄廷枢已经操纵另一艘潜艇；以同样方式——潜在水面航行的舰艇下方——秘密通过了黑海海峡。进入马尔马拉海时则由舰艇拖带；以提高航速。
为了使秘密航行顺利；他选择了〃伏波〃和〃凌波〃；因为它们的日本制造者抄袭改装了简化的德国潜艇通气管技术。
〃凌波号〃进入黑海之后；他又登上舰载的水上飞机；迅速飞过海峡；如法炮制；把另一艘〃伏波号〃再次驶入黑海．——任务重大；只有自己驾船才敢放心。为了保险起见；计划中应该有三艘；但是现在来不及了。
虽然有了通过海峡的经验；这一次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一旦土耳其当局发现；被指责违反《海峡通行制度公约》、扣押潜艇倒是小事；被迫取消筹划已久的作战；才让全体官兵痛心。
又一次改变航向后；海峡端口的灯塔和水面的大型浮标终于出现在潜望镜的视野中。黑海；再次到了。
埃及。亚历山大港。
港内停泊的旗舰〃弘远号〃上；桂永清收到了第二分舰队司令林遵的四字电报：〃蛟龙入水〃。
桂永清上将回电同样简短：〃相机而动〃。
委员长终于批准他们蓄谋已久的计划；给了〃西洋舰队〃立功机会。来电中所提到的〃痛击苏俄海军〃；让他鼓舞而又忐忑不安。
几番护送运输船队前往黑海苏联港口的经历；使他熟悉了这条航路；也见识了一番红旗黑海舰队。虽然那时还没有以对方为假想敌的念头；但他也并不看好这支苏联舰队。至于理由么……冷静时桂永清嘲笑自己：有某种暴发户心理。
中苏开战后；〃西洋舰队〃在承担中国远征军回国的输送任务的同时；加强了对黑海方向的监视。但是苏联似乎没有跨过海峡给他〃来一下〃的意思。这种平和反而刺激了他和舰队上下；林遵、黄廷枢、邓兆祥等将领深受坎宁安袭击塔兰托、山本五十六袭击珍珠港的影响；一起鼓捣出几套方案；攒动〃桂司令〃报给国家军事委员会。
蒋委员长一直舍不得拿这点来之不易的海军家底去冒险。直到最近在兰州被打得急了；海内外一片鄙夷之声；才决心使用这个万里之外的暗器；期待给低迷的国运涂抹几许亮色。
如何通过海峡让桂永清费尽心思。
土耳其政府自从中苏交火；就通过外交途径一再要求中国遵照《关于海峡制度的公约》；尽快将黑海内的军舰撤出。他们引用了一大堆条约内容；来证明作为非黑海沿岸国家的中国不应该有军舰在黑海内；却故意不提当初自己允许这些中国军舰为援苏船队护航而通过海峡的事实；也不管中国并不是那个条约的签字国。
邓兆祥小组一直留在保加利亚的瓦尔纳港；名义是接收和押运保加利亚的战利品——这是白崇喜兵团用10余万将士生命换来的；16艘保加利亚货船是这些战利品的主要部分。
实际上；他们在监视苏联从罗马尼亚接收的战争赔偿——三艘旧式驱逐舰的动向。近来迹象表明；三条船已经休整完毕；苏联接收的第一批水兵也到了康斯坦察港；可以等待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接到蒋委员长的指令；桂永清紧急行动起来。
他以〃在具有敌意的黑海上；为押运16艘货轮护航〃的名义提出申请；派人多渠道疏通。曾任驻英武官的他最后通过一些老关系——英国驻土耳其大使馆武官处出面斡旋；再加上一批上好的东方礼物；终于获得了土耳其海事局临时颁发的两大海峡通行证——但也只是允许再进入6艘5000吨以下轻型舰艇；而潜艇是决不准许的。
最后黄廷枢上校想出了潜艇偷渡的办法。
〃伏波〃和〃秋波〃的前身是日本〃伊201型〃高速潜艇；水下短时航速可以达到19节。由于做好了战斗结束后弃船登岸的准备；黄廷枢不需要节省燃料；270海里他打算在24小时内赶到。白天他们以潜望镜深度行驶；夜间则浮出水面；巡航前进。
塞瓦斯托波尔。红旗黑海舰队司令部。
弗拉基米尔斯基海军中将没把伊斯坦布尔情报小组发来的报告放在心上。
〃目击者在夜里看到；都是些世纪初的三烟囱的破船；是跑到保加利亚押送他们那点掠夺的货轮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司令员同志；我们应该拦截这支舰队。〃一位青年才俊的少将从旁建言；他是驱逐舰分舰队司令；已经获得舰队参谋长人选的提名。
〃不太过瘾。〃弗拉基米尔斯基叹口气；〃这样；我们等他们把船队带上；那时我们的炮手还会多一些靶船。〃
〃是否今晚出动？〃
〃不用那么急；那些货船跑不快的。时间富富有余！明早启航！今晚好好陪陪你的娜嘉。〃司令员搓着一双大手；呵呵地笑起来。
〃舰队航空兵是否要通知一下？〃
〃有必要吗？牛刀杀鸡？跟我们的舰炮抢饭吃？再说他们航空兵没有几次打击水上目标的训练；别浪费汽油了。〃
〃那么；康斯坦察那几艘罗马尼亚驱逐舰应该尽快召回了；免得夜长梦多。〃
〃这个不错。通知他们今天就行动吧；早日加入红旗黑海舰队。〃
……
港外不远处；一条比舢板大不了多少的简陋渔船；在波浪里毫不起眼地沉浮着。
懒惰的船主似乎不务正业。没人注意到他用雨衣裹在胸前的望远镜、和舱内固定良好的新式发报机。
（336）
黑海水域。第二舰队旗舰〃智远号〃舰桥。
林遵少将收到两份电报。一份是邓兆祥小组确认；三艘原罗马尼亚驱逐舰已经在苏联水手驾驶下离开康斯坦察港；向克里木半岛驶去；
对此；林遵下令：抛弃掉伪装的烟囱；全体航向右15度；全速前进！
另一份是华北联军空军巴尔干留守大队张廷发上校告知：他们的战斗机已转场到黑海西岸机场；同时进入一级战备。
对此；林遵复电：感谢友军支援！请等待确切出击信号。
6小时后；3艘被苏联作为战争赔偿的原罗马尼亚旧式驱逐舰；在航线交汇点遇到了林遵分舰队。
2艘轻巡洋舰4艘驱逐舰分为两队；截断了它们的去路。接收的苏联水兵人员尚未配备齐全；无法组织有效还击。自身航速又慢；很多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救生筏上抢到一个位置。
林遵舰队用舰炮将刚挂上苏联海军旗不久的两艘驱逐舰顺利送入海底。
为了确保它们能够有足够时间发出求救电报；特地留下一艘行驶缓慢的负伤者〃玛莱斯提号〃。舰长们甚至让枪炮长把主炮的射速降低；一小时后才将它击沉。
林遵收到黄廷枢〃进入设伏海域〃的电报后；及时发出命令：
〃返航！〃
一位参谋跑上舰桥向他祝贺。林遵；这位林则徐的直系后人；一脸漠然：
〃这只是开胃小菜。〃
晨曦下的黑海；海面波光粼粼。
塞瓦斯托波尔西南25海里；出港必经航道上；〃伏波〃号潜艇在设伏水域保持着指挥塔深度；作好随时下潜的准备。了望员手持高倍望远镜；站在塔顶仔细搜寻水天线上的敌舰踪迹。
〃荧光〃计划的前半段已经顺利完成。但那只是为了引诱红旗黑海舰队那些懒惰的大家伙出港。按照此前某个海军强国有意无意透露的情报；苏联海军的主力舰似乎都继承了北极熊冬眠的习性；常常窝在主港内三两个月也不见丝毫动静。因此在号称52万人的苏联海军中；有40万人只能算是穿着水兵服的步兵；甚至不少水兵连大海都没有见过也不足为奇。
这一次苏联海军没有让黄廷枢两次偷渡海峡的努力白费。接到渔船发来报告后一小时；3号了望员终于在东北方向发现了依稀可辨的舰队身影。
黄廷枢在潜望镜十字线中辨认着目标：一艘重巡；又一艘重巡。还有4艘驱逐舰。突然一个更庞大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在东方微明的背景中；不用查对目标识别手册他也知道；那就是〃塞瓦斯托波尔号〃战列舰——黑海舰队旗舰；一年前；他曾随桂司令一起登舰参观。
最大的猎物出现！黄廷枢呼吸在一瞬间加快；诱饵作战的战果超出了预想。
此刻〃伏波〃号的阵位是每一个潜艇艇长梦寐以求的。目标的侧面完全暴露在视野内。
〃敌首舰距离？〃每隔五分钟他就问道。
〃10000米；长官。〃
……
〃8000米；长官。〃
〃艇艏发射管注水！鱼雷定深3。5米。〃
〃艇艏发射管注水完毕；长官。〃
〃好；瞄准……准备泡个咸水澡吧；老毛子。发射！〃
6枚直径533mm的〃长矛〃鱼雷；以平均6秒的发射间隔；不留痕迹地向着尚不知危险降临的敌舰扑去。
半分钟后；僚舰〃凌波〃号也从另一个角度发射出6枚同型鱼雷。
塞瓦斯托波尔号。
尽管天还不亮；到达拦截水域还有数小时距离；旗舰上的弗拉基米尔斯基海军中将此时却毫无睡意。
在自己的家门口让中国小舰队击沉3艘驱逐舰；无论如何自己都难辞其咎。如果不能用自己12门12寸主炮将那些黄皮猴子轰沉；他很清楚；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下场。
罗嗦的参谋长却对于此次出击的意义深表怀疑。在他看来；中国偷袭舰队此刻一定已经全速开往博斯普鲁斯海峡；继续追击只能是浪费燃油。如果昨晚出发的话……
舰队司令粗暴地打断他：〃我就不信那些破船会有多高的航速！告诉驱逐舰分队；脱离舰队；以最高速向海峡方向追击！务必把这些黄脸猴子缠住！我要连他的货船一起俘虏！〃
整个编队里所有的人；没有预料到即将到来的打击。
〃轰！〃
一声爆炸从〃伏罗希洛夫号〃重巡洋舰吃水线下传来；还没有等被震倒的水兵爬起来；第二次爆炸击中船尾；船身随即在海面上打转。
〃莫洛托夫号〃重巡洋舰运气显然比他的姐妹舰好得多；就像他们名字的拥有者在政坛上的境遇一样。一枚长矛鱼雷虽然击中了舰舷但是没有爆炸；令外交人民委员在黑海上逃过了一劫。
可是〃塞瓦斯托波尔号〃注定无法回到与它同名的港口了。4枚〃长矛〃击穿了它已经服役多年的铠甲。从破口涌入的海水令这艘军舰开始了长达2小时的沉没过程。
平常声色俱厉的政工人员此时已不知去向；可是苏联水兵们还是试图采取各种损管措施；拯救他们的旗舰；直到舰体倾斜得让人无法站立为止。
潜望镜中；敌方驱逐舰迎头驶来。
黄廷枢奇怪：氧气动力的长矛鱼雷航迹十分隐蔽；对方司令官不简单啊；怎么对我位置就判断得这么准呢？
他下令：迅速下潜；立即撤离。〃伏波〃隐入波涛之下。
〃凌波〃却欲罢不能地进行了再装填。不失时机、但也冒险地打出第二轮齐射。
命中两雷的的驱逐领舰〃古比雪夫号〃燃起了大火；火势迅速蔓延。
舰长意识到船已无法拯救。在他来得及发出〃弃舰〃命令之前；主燃油柜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狂啸。巨大的火球从舰身中部裂开；将舰体撕为两半。艏艉几乎垂直地将分舰队司令、舰长和250名水兵一起带入了黑海深处。
旗舰上；弗拉基米尔斯基海军中将望着这一场景；面色铁青。
眼前的景象让他明白：追击中国舰队已经不可能实现了。也明白回到岸上是什么后果。
〃天已经亮了。命令舰队航空兵马上出动；追击中国人！〃他向参谋长发出指示。〃此外；组织反潜。通知舰队营救落水者。〃
发布命令之后；弗拉基米尔斯基顿了一顿；平静地对舰长说道：
〃你可以宣布弃舰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司令舱；从保险柜中取出收藏已久的战利品〃鲁格〃手枪。
趁夜高速行驶的林遵第二舰队；黎明时分抵达博斯普鲁斯海峡北口。
因为早起而不耐烦的土耳其海务当局官员；此刻尚不知道昨夜发生的海战；默认了中国舰队以不符合条约规定的混乱队形进入了海峡。在他们看来；这支来自远东的舰队越早离开黑海越好。在这一点上；土耳其人和桂永清此刻倒是不谋而合。
追踪而来的苏联海军航空兵不敢进入土耳其领空；油料也显示临近出击半径。本想转头西北；去袭击那些赔偿中国的货船队；但发现船队上空竟有战斗机护航。这些带弹的攻击机显然不是战斗机的对手；只得悻悻作罢。
中国方面唯一的损失是〃凌波号〃。他们为扩大战果、掩护主艇；而未能摆脱黑海舰队驱逐舰的围剿；在深水炸弹的轰鸣中消失了。
黄廷枢深感痛心——那位艇长沈铎中校；是他的同乡学弟；又是姻亲；而且是中国第一代船政大臣沈葆祯的后人。
在保加利亚瓦尔纳港弃艇登岸；回到舰队上报战绩时；黄廷枢把击沉〃塞瓦斯托波尔〃、击伤〃伏罗西洛夫〃的战功都归于沈铎的〃凌波号〃；只给自己留下了驱逐舰〃古比雪夫〃。
但他此时不知道；随〃古比雪夫〃一起沉没的；有一位前途远大的驱逐分舰队司令——苏联海军少将；谢尔盖DangerCode；格奥尔吉耶维奇DangerCode；戈尔什科夫。
（337）
黑海大捷果然激起了国际反响。
忙于清理自身战争废墟的欧洲；大体还局限于新闻传播和故事加评论的层面；人们感兴趣的是猜测中国潜艇怎样实现的海峡偷渡？有人怀疑是从德国用火车运到保加利亚装配的——有位情报军官站出来证明；德国以前这么干过。
遍布亚太地区的华侨聚居地却是人声鼎沸；鞭炮和锣鼓声响成一片；吵闹得那些当地居民不停地皱眉头。黄廷枢、沈铎和林遵的照片刊登在华文报纸的头版。甚至催发了一些滨海城市里的海军报名热。
日本也生出一轮有趣的鼓噪；虽然时间略迟。当媒体披露出执行攻击的是〃伊－201型〃艇和长矛鱼雷时；退伍海军老兵协会激动地把这两种日本产品作为举办年会和发行会刊的主题；并收入了不少会费、稿费和报刊费。
纽约。第五大道。
毗邻十字路口的一个原本不起眼的小小门脸；由于挂上了〃史迪威基金会在此招募飞行人员〃的招牌；最近热闹起来。
退役的约翰中校主持这里的招募。从欧洲和太平洋复员回来的小伙子们一时难以找到航空公司理想的位置；又不愿意屈就薪水较低、或者别的、不那么激动人心的岗位；使得这里一时人满为患。第一期名额很快就用完了；约翰不得不对每个后来的人说抱歉。
一个来自缅因州的前战斗机中尉忿忿不平：〃那么我去昆区的苏联招募站报名好了！他们也在招收志愿飞行员。我的技术他们一定满意的！〃
他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另一个已于上午荣幸登记了的威斯康星少尉伸腿拌了他一下。
〃你要干什么？乡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