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另一种选择-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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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打字员小姐疑惑地望着口述突然停顿的国务卿。
马歇尔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正要整顿思路；突然小姐身后一份加了大幅黑框的报纸吸引了他的目光。
黑体字刊登了陆军部的讣告：《10月12日；史迪威将军逝世；终年63岁》。
他的眼睛模糊了；走过去；轻轻拿起那份报纸。
同一时刻的西雅图港；是当地时间下午4点。
波音飞机工厂的大批零部件正在装箱。
发动机、仪表、起落架、联动装置……战争结束以来；波音公司还是第一次得到这么大宗的订货单；而且交货日期这么紧张。公司不得已；召回了大批不久前刚刚裁减掉的员工。
得到加班费的卡车司机们个个面带喜色；一辆接一辆地拉着货箱直奔码头。
同一时刻的新西兰。奥克兰港；是当地时间正午12点。
港口库房里一度积压的大捆羊毛几天里变得空空如也。本地的羊毛商人欣喜中带着惆怅。如果他们知道突然间会有这么大的销路；一定不会急于签定那么廉价的合同。
令人惊奇的是；这次的买主竟然是很少介入羊毛市场的中国人。
中国人贪婪的购买力使人瞠目结舌。商团的成员中包括好几名精明的犹太人；担负着谈判、计价和律师工作。自备的船舶上统一挂着〃民生海运公司〃的标志。
关于这个古老遥远的国家〃忽然发财了〃的传说；一时间成为这里风行一时的话题。
同一时刻的堪察加半岛；是上午11点。
雾气已经散尽；海面上能见度良好。但是戈洛夫科海军上将仍在大发雷霆。
眼见得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港湾遥遥在望；舰队终于来到途中最后一个重要的补给港。偏偏乐极生悲；一艘驱逐舰在海湾入口外触发了水雷；炸成两段！
什么人布的雷？是敌人还是自己？什么目的？还有多少没发现？为什么航行如此大意？为什么港口方面没有任何提醒？什么人在这里负责？
海军上将把一连串的问题甩给舰队参谋长。
同一时刻的江苏连云港；是上午8点。
几艘自由轮离港；空出的泊位上；立即被新到港的货船填补。
已经扩大了几倍的码头货场仍然显得拥挤。每个码头都直接连通了铁路；船上卸下的机车车头有时当天就拉起装满的车皮上路。
国军74师顾传泗中校刚刚和美国人吵了一架；现在回到站台；得意地指挥坦克装运。
他被师部军需少将指派；来此督运重建王牌74师所需的重型武装。几天里；他发现那位负责分配的美军上校都把调拨单交给了52装甲军的代表；这两天新一批M18；又都交给那个土头土脑的共军小个子上校。
他向小个子上校打听规矩；结果这个共军嘿嘿笑着抽了他的两支〃骆驼〃；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大家军衔都比他高；他也不便深问。
今天他忍不住了；缠住胖胖的蓝眼睛上校；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74师要受冷落。语言不通、加上他急切的态度使美军上校大为光火；摆出资格训了他一顿。他也老实不客气；拍出一沓74师各次血战、师长阵亡的照片；给美国人宣讲了一番74师的光荣战史。
结果是；这一船的M4谢尔曼；都由他的车皮装运。他乐得合不拢嘴；把缴获的几枚苏联军功章送给了胖上校。
同一时刻的印度。加尔各答当地时间是早上6点。
街头遍布着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昨天；这里刚刚发生印度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教派之间的流血冲突。2亿5千万的印度教民和9200万的伊斯兰教民；曾一起为争取民族独立而联合斗争；而一旦英国工党政府答应了印度独立地位；两大教派的潜在矛盾便公开化了。
这次流血冲突共有8万余人伤亡。
史实。
同一时刻的乌克兰。基辅当地时间是凌晨2点。
一项紧急搜捕正在城市各个街区连夜进行。
乌克兰地方党委书记尼基塔DangerCode；赫鲁晓夫同志在今天下午城市郊区的征兵和恢复集体农庄建设动员露天大会上；遇刺负伤。
同时遇刺的还有多名党政军领导；以及国家安全部的负责人维克托DangerCode；谢苗诺维奇DangerCode；阿巴库莫夫上将。
现场勘查找到的7。92毫米弹头和爆炸物都指明；杀手们的武器来自德国。根据事件发生前记者们拍到的大会现场照片分析；至少有6名以上的可疑分子在会场周边活动；他们在会后领导人们登车离去的瞬间动手；开枪投弹；30秒钟之内撤离；干法；明显是受过训练的专业分子。
照片上；一个戴着墨镜、似乎患有眼疾的犹太中年男子；格外引人注目。
拉甫连季DangerCode；贝利亚安全人民委员亲自飞抵基辅；指挥这次围捕针对苏维埃高级领导人的暗杀分子的行动。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赫鲁晓夫同志本人也受到监视居住。——因为他的伤势轻微得十分可疑——对比六人死亡、七人重伤的恶果来说；他居然只是在胖胖的肚皮上；被弹道擦出两条不太深的沟痕。这奇迹般的效果让经验丰富的侦察员立即联想到伤者与杀手之间的默契……
而且贝利亚同志知道；赫鲁晓夫曾几次散布反对继续征兵的错误言论。
同一时刻的匈牙利。布达佩斯当地时间是深夜1点。
陈毅将军打着呵欠；看了一眼棋盘。
对面的老顾还在〃长考〃；迟迟不肯落子。陈毅不耐烦地抓起身旁一本杂志；翻腕看表；又端起一杯绿茶。每到这时他便睡意朦胧；而对手就趁此机会翻盘赢棋。
〃啪；〃轻轻的一声。顾祝同敲下一子；得意抬头：〃该你了。〃
陈毅愣愣地看了半分钟；嘟囔起来：
〃这是啥子名堂么老顾；钻到别人身后搞起！〃
〃哈哈！〃顾祝同诡秘地笑；〃小小意思啦；试试应手；试试应手嘛。〃
伦敦。肯辛顿大道夜间疾驶的罗尔斯DangerCode；罗伊斯轿车上。
蒙巴顿上将听完丘吉尔的沙皇第二太平洋舰队故事；问道：
〃那么温斯顿；你对四十一年后这次波罗的海舰队新的远征；如何预测？〃
（361）
史迪威五星上将的辞世；在中国各地引起了广泛的回响。
南京布置了史迪威灵堂。蒋委员长手书挽联：
〃危难仗匡扶；荡扫倭氛；帷幄谋谟资擘划；交期存久远；忽闻噩耗；海天风雨吊英灵。〃
沈阳召开了万人追悼大会；朱德主持；周恩来致悼词：
〃在中国人民心目中；他是最优秀的战士。……中国人民将永远把史迪威将军的名字铭记心中。〃
远在日本海的毛泽东派人送来了亲笔题词：
〃以人杰盖棺；丹心一片；写英豪绝壁；青史千行！〃
华北自治政府管辖区内；若干主要城市；都有了〃史迪威大道〃的命名。
华盛顿。五角大楼。
陆军参谋长艾森豪威尔上将的桌面上摆着一份战略情报局长多诺万提供的关于远东战场的最新分析。
事态发展到今天；他不必再担心自己国家参战的压力了。但是对于地球另一边发生的事情；他作为国家陆军首脑；必须给予职业性的关注。
〃亚洲——中苏战场：1946年10月；双方军力损失与补充情况对比：
〃苏联：全国军人目前登记总数640万；其中后勤辅助兵力约30％。用于远东方面已达到280万。分析认为；截止10月初的9个月战斗中；苏军共减员超过100万人（其中伤亡比例约为3：1）。坦克、自行火炮损失超过2500辆；牵引火炮损失接近10000门；各型飞机损失接近4000架。
〃舰艇损失：驱逐舰以上级别约20艘；潜艇约50艘；商船约40万吨。
〃补充情况：不详。但据认为；苏联一些主要机械工厂目前已经承担大量民用产品生产任务；因此前线战损基本不会得到全额补充。他们正在消耗的是战时遗留装备。
〃中国：军人登记总数达到680万；其中南京方面470万人；沈阳方面210万人；后勤辅助兵力的比率约35％。
〃损失：9个月里；粗略估计为250－290万人左右。其中死亡人数在80万人以上。
〃装甲车辆、坦克损失统计为1830辆；牵引火炮损失超过6000门；各型飞机损失4750架；其中战斗机损失2416架；轻轰炸机损失1482架；重轰炸机损失507架；侦察、运输和辅助飞机损失345架。
〃舰艇损失：驱逐舰以上级别6艘（其中护航航母2艘）；潜艇1艘；其他船舶约10万吨。
〃补充情况：先后得到美式坦克2100辆、装甲车辆790辆；自产300余辆；装配、改装450辆。牵引火炮（含高射炮）补充接近10000门。
〃飞机：先后补充美式作战飞机3660架；其中包括重型轰炸机720架；英国〃蚊式〃轰炸机930架；美式运输、辅助飞机约1200架；自产作战飞机约210架。
〃舰艇补充：轻型及护航母舰5艘；巡洋舰2艘；驱逐舰11艘；登陆舰艇若干。
〃目前各方军力保有状况：……（略）〃
艾森豪威尔正在根据情报推算双方下一步的意图和可能的结果；电话铃声响起；是阿诺德将军打来。他想；这一定又是为了陆军航空队要争取独立为空军；来向他陈述理由。
刚想奉劝对方换个时间——例如明天会议上正式谈；却听阿诺德在电话里沮丧地说：〃艾克；我挨骂了。〃
〃嗯哼？谁敢骂一位过去的五星上将、未来的空军参谋长？〃艾克打趣道。
〃老爷子。除了他还能有谁。〃
〃嚯嚯；能把一向冷静的马歇尔将军惹火也不容易……你作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艾森豪威尔趁机揶揄他；〃又是为了你的空军独立？〃
〃艾克；别得意；你也会挨训的。我们在他眼里是一批无所作为的官僚。〃阿诺德开始讲述事情经过：
史迪威的去世使马歇尔心绪不宁。阿诺德去看望他时；马歇尔忽然没来由地问起；杜利特中将或者李梅少将之中一人；能不能在一段时间内脱掉军装？阿诺德不解其意；为难地表示：好像不行；他们正在为建设一支独立的空军而奋斗和奔忙。
马歇尔极其少见地发火了。
〃为什么不能？史迪威、巴顿能够做到的；他们为什么做不到？美国人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抛弃孤立主义？世界还大的很；该死的空军独立只是一件很渺小的事情！〃
艾森豪威尔听着；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最后说：
〃据我所知；马歇尔将军一向不干预自己职责以外的事务；他在这方面享有良好的声誉。既然这次他能够动肝火；说明亚洲的战争问题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无关痛痒。我想；你最好照他说的那么办。〃
放下电话；艾克参谋长思索片刻；开始用铅笔书写一份备忘录。然后让值班助理军官通知西点军校；要求校长马克斯韦尔DangerCode；泰勒少将立即前往陆军部报到。
下班之前；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是马歇尔那熟悉、浑厚的声音：
〃艾森豪威尔将军；我们为亚洲和平所做的努力未能奏效。莫斯科拒绝考虑我们的建议。现在；我需要你的协助。〃
〃将军；我将一如既往地效劳。〃艾克起身；在电话旁立正。
白令海。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港外。
红旗舰队在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海上湍流中漂移的水雷；好不容易才清理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航道；舰队开始护送着补给船只进港。
戈洛夫科上将有种进退两难的心情。命令上要求他尽快赶往符拉迪沃斯托克；夺回太平洋沿岸的制海权。但是前程凶险；所有的航道必须经过众多的海峡。水雷提醒了他；航路上任何海峡被封锁；他的舰队都要付出代价……
伟大的俄罗斯——苏联啊；你的出海口为什么天生如此狭窄？上帝创造你的时候；就不想让你成为一个伟大的海洋国家么？
冬天就要降临；堪察加半岛已落下第一场雪。水兵们望着上将时的眼神似乎在诉说；他们多想象一头熊一样；找个树洞；冬眠一场；等到生机勃勃的春天再出来活动啊！可惜；盼望中的树洞——这个小港；实在太小；不够这些钢铁的大白熊栖息藏身；冬天无疑会耗光他们的给养。
戈洛夫科打定主意；应该寻找敌人舰队；进行一场决战！只有消灭了敌人；才能保存自己；才算完成任务。
忽然；正在缓缓进港的船队中响彻了战斗警报。
昏暗中；先导舰向旗舰发来灯光报告：海面上发现敌人潜望镜！那愚蠢闪烁的灯光；简直是在给敌人的潜艇指示目标！戈洛夫科上将再次怒火中烧；以拳击掌；咆哮起来。
千岛群岛。新知岛。
北洋舰队舰载航空兵部队司令张学思准将今天带了一支小部队登岛勘查。这个曾经让他经历过一场难忘的战斗的火山岛仍然保留着战火洗礼过的痕迹：被弹片削断的树木、巨大的弹坑、满目疮痍的机场……
但是张学思没有时间凭吊怀古；他的任务是检查那条抢摊搁浅在此的日本战列舰〃武藏号〃。
用绳梯登舰逐次考察后他们得出结论：该舰已不堪使用。主炮倾斜的角度过大；无法矫正；副炮也是锈蚀斑斑；锅炉舱灌满海水；拐角处甚至成了鱼儿繁衍生息之地。
但是一个新的方案在他脑海里生成了。新知岛；注定是一个天生的战场。
（362）
海参崴。穆拉维约夫半岛。
在人类进入航空时代以前的海参崴要塞；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域。城市和港口处在狭长的半岛末端；而这段狭长陆地根本无法展开兵力。
即使旅顺口或者塞瓦斯托波尔这样的要塞；也还起码能够作到陆地两个方向以上的攻击；而海参崴只有10公里宽的陆路；并且布满了五十年来好几轮苦心建设的三重防线、上百个炮台和巨型碉堡、和绵密的筑垒地带。
但是人类迅速发展起来的飞行手段；无情地打破了〃无法攻克的要塞〃的神话。40年代；特别是二战以后的航空兵；成为那些只顾地面防御的筑垒地带的噩梦。失去制空权的堡垒；只能成为轰炸机的固定目标。
缺少高射炮防御的滨海要塞；在日复一日的重磅穿甲弹的攻击中；削弱和瓦解着。
1946年的海参崴约有25万人口。其中日本、朝鲜和中国侨民将近2万人。
苏军守备海参崴的正规军只有3个师；其中一个还是从双城子退下来的。其余还有4个海岸炮兵旅、太平洋舰队登岸水兵组成2个师；市区临时集结起来的工人防空自卫团不到3万人；经过几轮损失；总数已不超过7万人。
中国方面；执行海参崴一线攻坚任务的只有一个王近山纵队；4万余人。这固然是由于狭长的半岛没有地方展开部队；同时也是由于华北联军长期使用的战术是〃围点打援〃。
几个纵队等在苏军应该前来支援的路上；一个多月不见动静；白白浪费许多时间。徐向前司令员恍然大悟；分析了敌情后；判断出敌人已经没有新的兵力可供增援海参崴；于是放心地让许世友纵队北上；准备策应邓华两栖纵队对伯力（哈巴罗夫斯克）发起攻击。
半岛前线；王近山采用了八路军时代的拿手好戏——坑道作业。工兵营一人一把小铁锹；翻起的黑土堆日甚一日向着要塞脚下接近。
苏军恐惧地注视着地下向自己爬来的一条条〃毒蛇〃。炮火对它作用不大；杀伤有限；坦克在接近时往往就被火箭筒击穿了腹部钢板；唯一有效的火焰喷射器数量又太少；常常被对手作为重点目标来消灭……
沈阳。
10月下旬毛泽东在这里召集了军委扩大会议。来自莫斯科的〃古玩方丈〃的情报清楚表明；朱可夫元帅已经到达乌兰巴托；苏联将在不久后；向远东地区再次发动大规模反击。
会上达成共识：应该在苏军主力到达之前打通海拉尔、满洲里方向的地面通道；围歼列柳申科集群已经刻不容缓。
贺龙副总司令报告了各项后勤准备情况：攻势作战所需的燃油、弹药和运输车辆都能够保障；新装备训练完成的5个炮兵旅可以配属各个攻坚纵队。
装备部长黄克诚中将报告：沈阳生产的、安装了巴顿代为定购的发动机的〃麒麟〃式坦克和〃貔貅〃式突击炮；又组成2个新的装甲旅；加上美国新近运来的M4谢尔曼等；这次一个新的坦克纵队可以参加总攻。
聂荣臻将军汇报空军情况：前一阶段重型轰炸机损失较大；为保证今后阻遏苏军赤塔方面的增援起见；本次难以投入作战。但战斗机、攻击机部队有了长足发展；新编成的6个〃契丹风〃中队都加挂了对地攻击火箭；可以全部投入齐齐哈尔前线；〃野马〃式也都整备完毕；〃腾雾〃型在争夺制空权方面表现良好。
粟裕代总参谋长提交了作战方案：
徐向前三兵团6个纵队从东、北、南三个方向包围哈尔滨；暂时围而不打；但应发动对敌军飞机场的夜袭。
林彪一兵团主力4个纵队从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