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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庶道难 作者:须尾俱全(起点女生网大封推vip2014-07-12正文完结)-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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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许妈妈和忍冬回了府的消息,还不消半刻钟,就被稳稳地送进了顾成卉的耳朵里。

    罗巾儿一席话说毕了,顾成卉这才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汤匙,拿出帕子来,净了净手,态度不急不缓,好像不甚在意似的。就连一旁伺候的大丫鬟细辛,似乎也不觉得是件大事,反而低声对顾成卉嗔道:“姑娘最近怎么这样好胃口?莫非是长身子的时候到了?”

    顾成卉瞧了瞧空了的大汤碗,毫无羞色,笑着对罗巾儿道:“我知道啦——你放心,我本来估摸着日子差不多了,她们也该回来了……”

    看着五小姐这样儿,罗巾儿倒有点替她急:“……五姑娘,若是许妈妈那边乱说话,可如何是好?”

    顾成卉也觉得自己到了抽条儿的时候了,胃口大得很——她一边伸手取了一块糕,一边冲罗巾儿笑道:“你放心,我知道她们要说什么。你不是还有差事吗?先去忙你的去,我一会儿就去正明居……细辛,给她拿些赏钱。”

    看着细辛取了一块碎银子来,罗巾儿行礼道过了谢,一头雾水地出了院子——这个时候,她也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林妈妈每次和五小姐说过话以后,脸色都不大好的原因了。

    罗巾儿想,恐怕林妈妈和自己现在感觉是一样的,都深深地有一种“莫非自己是个笨人”的无力感……

    去大厨房要来了一份上好的雪耳,罗巾儿回到正明居交给了林妈妈,在经过正明居正屋的时候,她隐约听见五小姐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不由得住了步子。

    顾成卉的声音闲适自若,甚至还带着一点劝慰和笑意:“祖母别往心里去——其实许妈妈也是心里惦记着我,生怕我行差踏错了,这才闹出了这么一回事。虽然她行事尚有可议之处,但这一片忠心我想是不会错的。祖母看在小五的面子上,就原谅过她这一回罢!”

    此时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似乎其他人都不知说什么好了。顾成卉顿了顿,又道:“罚她两个月的月钱,许妈妈定是再不会这样轻率了。祖母,就让小五领她回院子罢——我惦记着许妈妈的手艺呢!”

    身后传来一声响动,罗巾儿回头一看,原来是林妈妈。林妈妈也听见了屋里的声音,此时一脸的讶然,二人对望一眼,都不明白许妈妈方才说了什么,而五小姐又为什么不计前嫌……

    ps:

    咦大家今天气质好高冷,都没怎么理我嘛~

    我在世界的中心呼爱~

 第183章 揭破

    叫孙女给缠磨了半响,老夫人终于没有受住顾成卉的撒娇恳求,对跪在地上的许妈妈骂道:“好你个脏心烂肺的,听见点风言风语,就随处去乱说!好在二丫头虽信了你的,嘴却紧,不然若是连累了五丫头的名声,瞧我不让你烂在牢里头的!既然如今五丫头替你求情,我就先饶过你这一回,只罚你十板子了事,回去好好伺候!”

    许妈妈在下头一听此言,顿时咚咚磕头如捣蒜一般,向老夫人、顾成卉谢过了恩。

    顾成华坐在老夫人的另一边,抿着嘴没有吭声。——今天听说许妈妈回府了,她立即一惊,扔下手头之事立刻赶来了祖母身边,来之前心情还十分沉重——生怕自己哪里应对得不好,把自己私下办的事给牵扯出来。

    可是没想到,事情的进展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首先叫她吃了一惊的是许妈妈。

    许妈妈才从牢中出来,还没有和任何人接触,无从知道京郊田庄已被证实了并非顾成卉产业一事。按理来说,她应该按照事先约好的,一口咬定田庄属顾成卉所有……可如今顾老爷亲眼查证了,到时许妈妈要怎么脱身,可真叫人头疼。

    果然老夫人一上来,先问了这件事。正当顾成华坐在一旁提心吊胆之时,不想许妈妈却开口道:“……我与忍冬一同关在牢里时,我们俩正好挨着,可以说说话。我一开始心下有所怀疑,便试探着问了她京郊产业是否真的属于姑娘……不想,我们这么一对,却发现原来是我给听岔了。”

    “那一日我原本在院子里做活儿,隐隐约约听见姑娘屋子里传来说话声,提到了什么京郊望月山谷的地多少钱、买下来要做什么用处一类的话。我觉着奇怪,又不敢走近,就站在外头听了一会儿,越听越觉着姑娘像是要自己私下买地。这一下儿我可慌了……我犯了疑人偷斧的毛病。从那以后看见、听见什么,都像是佐证了我自个儿的想法……直到在牢里和忍冬提起了,才知道我错了。”

    听到这儿,本已叫顾成华吃了一惊了——许妈妈怎么会突然改口?她是察觉到了情况不对,还是说原本就没有配合自己的的打算?

    顾成华是个疑心颇重的人,脑海中顿时想到了:有可能顾五与许妈妈本就是联了手的。先由许妈妈给自己放了个假消息,然后待她一回府,马上反口说是自己听错了……可若事情真是这样,顾五也用不着将她真个儿送进牢里去呀!

    就在顾成华心中惊疑不定之时,忍冬又开了口。“老夫人。这事儿我能为许妈妈证实。她所说的都是真的。本来我们姑娘只是一时对田土农计生了兴趣。便找了个例子与我们聊天罢了——不想却让许妈妈生了这么大一个误会。在牢里她听说误会了姑娘,悔得不行……”

    虽然早已猜到了,可当顾成卉身边最受信重的大丫鬟当真为许妈妈作证的时候,顾成华依旧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脑子一团乱麻,眼珠不断在二人身上来回转。

    老夫人似乎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信了这说辞才好。正当这时,门外小丫头来报顾成卉来了。

    而顾成卉在听了二人的话以后,竟然主动替许妈妈开脱起来……顾成华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只是有一点,她很清楚:情势已经全变了,她最好还是少开口,免得说多错多!

    就这样,直到老夫人一连串的问题审问完了。许妈妈也已经去领板子了,顾成华仍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这可是极少见的——倒惹得老夫人频频看了她几眼。

    顾成卉目光在厅中扫了一圈,正好与顾成华的撞上。她立刻朝对方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志得意满的笑容——马上,顾成华拉着脸转开了目光。

    顾成卉也不在乎,等到外头十板子打完了。她凑到老夫人身边笑道:“祖母,那我就把许妈妈领回去啦。她们两个这么些天没回府,我想叫她们早点洗漱,再换上一身衣服……”

    “你这丫头,待下宽厚倒是像我。只是宽厚也不能没了分寸……往后,你多留意一些。”老夫人虽应了,到底仍是嘱咐了几句。她心中究竟有些不忿,道:“许瓶冤枉了你,她自己也叫人冤枉了一回,可算是现世报了!”

    顾成卉听了噗嗤一笑,同祖母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带着许妈妈和忍冬二人回了关月山居。

    一路上,主仆三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顾成卉才将对忍冬道:“你走了这些天,发了些秋衣之类的东西,你去找半夏要罢。”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久违重逢后的喜悦。

    忍冬听了,默默不语地行了一礼,转身出了门。屋里顿时只剩下了顾成卉与许妈妈二人,许妈妈不知怎么的有点儿心慌,忙道:“姑娘方才在老夫人那儿就说饿了,我这就去给您做点吃食去!”说罢便要出去。

    “镜娘好不容易才回来,怎么急急地又要走?”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许妈妈有些僵硬地转过了身子,睁大了双眼望着顾成卉。

    屋子里寂静一片,只有秋风从窗口卷进来,吹动束带玉扣的清响。顾成卉一双荡漾着湖水一般的眼睛,仍旧如往日那样动人,并无半点异色,嘴角还含着笑——好像她只是想聊聊家常。

    “觉得奇怪吗?你觉得我不应该知道这个名字罢?”顾成卉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用了一口茶。“哎,妈妈藏得可也真好,可花了我不少工夫呢!”

    “……姑娘是怎么知道的?”许妈妈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啊,对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妈妈还没有来我的院子里呢。”顾成卉好像才想起来似的一拍手,“好长时间以前,你与我三哥在姹红园会面,说到二姐的一个什么计划……当时有个不慎偷听着了的小贼,就是我。”她指了指自己鼻子。

    “从那以后,我一直在暗地里寻找‘静娘’。可在府里打听了一个遍,谁的名字里也没有一个静字,甚至连同音的都没有。我只当我那一日是听错了,准备放弃呢——不想转机却来了。”

    许妈妈望着自己的靛青色鞋尖,不说话。

    “那一日寿安堂失火,我不巧又听见你对牵马说,你小时候本有一个姐妹,后来却死在了一个什么灾里……”顾成卉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道:“我一下子有了个想法。后来我托细辛去找人打听,果然打听着了——原来你那个妹妹,叫许镜。”

    许妈妈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许镜年纪小小的就死了,打那以后,姐姐许瓶就多了一个小名,叫镜娘。”

    “镜娘这个小名儿陪了你多少年?二十多年,总有了罢?府里谁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小名——可是,我二姐、我三哥,却是一定知道的。这是为什么?”顾成卉身体向前倾了倾,问道:“你本是祖母身边的人,地位已经有了。何必又再为了二姐、三哥,做这许多事?”

    “姑娘真聪明。”许妈妈抬起了头,望着顾成卉一笑。“不过有一点,您还是说错了。我虽然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出身,可一开始并不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

    她好像也看开了,不等顾成卉发话,自己就坐在了角落里一张椅子上。“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一个三等的小丫头罢了,别说得到主子的信重,就是连入眼也难。这么一混混到了嫁人的年岁,府里便把我配了人,没过两年,我也生了个孩子。后来您大概也打听出来了……生产后不到半年,我男人和孩子却先后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无依无靠,生活眼看要维持不下去了,便去求了林妈妈,把我叫回了府里伺候。”

    “那个时候,太太生了二小姐不过几个月,便又传出怀上了的消息。当时正明居一片欢腾热闹……哪里像现在……老夫人担心太太初为人母没有经验,就把我派了过去伺候。我那时身上还有奶呢,那个奶妈子也是个惫懒的人,二小姐吃的奶,倒有一半是我喂的。”她眼里逐渐浮起了一层温柔,仿佛当年的那个小小婴儿仍在眼前。

    “二小姐可喜欢我了,别人谁抱都哭,唯独我抱她不哭。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许妈妈笑了,道:“您不是要听这个。总之,老夫人见我伺候得好,当三哥儿生下来以后,便又把我派了过去。对于我来说,他们两个便如同我的亲生孩子一般……”

    怪不得她能够为了顾成华、顾明柏二人做这么多不同寻常之事!顾成卉点了点头。

    二人一时没说话。忽然许妈妈打破了沉默道:“就算失火的时候,听见我说起了我妹妹,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猜到我是镜娘……姑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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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暗通款曲?

    游鸿翩龙一般挥洒自如的墨迹,隐隐透着一股臻微遒丽的气度,在最后一句“土豆五文一市斤,地瓜三文一市斤。”上收了尾。

    沈晏安一时觉得有些头大,不由得看了一眼摆在一旁的信封。封口处沾着一层已凝固了的红蜡,原本是完好无损的,被他从中轻轻破开之后,如今只剩下残破的两半,无力地附着在信封上。

    沈晏安揉了揉额角,想起自己初从那个叫玳生的下人手里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心里咯噔一跳的感觉。

    ——想必是遇到了十分紧要的状况,顾成卉才不惜冒着风险,从内院里将一封信送到他这个外男的手上——甚至她还在封口处小心翼翼地封了蜡!

    皱眉吩咐了玳生在一旁候着,沈晏安匆匆打开信,低头看了一遍——没想到,顾成卉在信中却只是将一些瓜果蔬菜的价格一一列在纸上,看起来只是信笔抄下来的什么东西,半点也不像一封信。

    他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玳生,淡淡地问道:“……最近给她送信的换人了?”

    玳生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站得这样笔直过,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儿,有些茫然地道:“啊……是,回沈爷话,最近换成了我了。”

    一双黑夜般幽深的眼睛扫了他一下,玳生迅速地又把头埋低了。往日在京里闲混时,不是没有听说过沈家二爷的名头——不论什么背景身份,人人俱都以能同沈晏安扯上关系为荣——可如今当真见着面了,玳生却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连说话都十分紧张了。

    过了半响,他听见——“这封信,你是怎么拿到的?”

    “回、回沈爷话,”玳生不自觉地又说了一遍,“是我妹妹拿出来给我的……啊对了,她是姑娘身边的一等丫鬟。”

    沈晏安微一点头,手指在信纸游鸿般的字迹上缓缓摩挲着。发出轻轻的沙沙声。从内院将信送出来的这一条渠道上,想必有一个环节是她放心不下的,因此才特地写了这么一封古古怪怪的信来,就是想瞧瞧这封信能不能顺利到达自己手上。她总有一些这样狐滑的小心思……不过话说回来,这字迹十分大气洒脱,可真不像一个闺阁女儿能够写出来的——

    沈晏安唇边忽然浮起几不可见的一条笑纹,伸手拿过纸笔,写下几个矫若惊龙一般的大字,将信纸在桌上一推,对玳生道:“将这个拿回去给你家姑娘。”

    玳生壮起胆子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已收到。沈二”五字。字字力透纸背。他于书法一途一窍不通,只恍惚觉得当真是字如其人——忙躬身接过了,连声道:“是、是!小的这就回去!”

    沈晏安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来:“下午你再来的时候,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只管说是找我身边的长随沈方便是。”

    玳生后退的脚步一顿,恭声应了是,满腹疑惑地随着那长随沈方出了衙门。——怎么听着沈爷这意思,好像吃准了姑娘定会再叫他来一趟似的?

    顾成卉的小心思,沈晏安一点都没猜错。

    顾家虽然允许女儿们与友人间进行信件来往,可却都要经过长辈一番检查——尤其是在出了顾七之事以后,向府外送上只言片语便更难了。往常顾成卉写信给许云樊等几个闺中好友时倒也罢了,可如今给沈晏安送信,她哪里还敢用老办法?

    若想避开检查自己私下将信送出去。便只有叫丫鬟们藏在身上,偷偷带出二门了。

    可是偏偏据橘白说,最近二门上的婆子们都突然认真负责了起来——小酒也不偷了,闲话也不拉了,不论谁打眼前过。都要彻底查一查身上,端的是铁面无私。

    也不是不难理解:最近府中祸事连连,尤其是孙氏无力管家,更是闹出了两件下人私自潜逃的事——孙氏发了一时的狠,将下人们好好整治了一遍,直治得府里上下哭爹叫娘,战战兢兢——别说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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