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难 作者:须尾俱全(起点女生网大封推vip2014-07-12正文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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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历史,做到通达情理,却也不是一件坏事。”顾成卉听了心中沉吟一会儿,就笑着为祖母又奉了茶,转开了话头。
待过了元宵节,吃过了热甜甜的汤团,这疯狂的新年总算是过去得差不多了。于是这几日也能时不时地见到孟雪如了:她似乎很爱跟顾府小姐们一块儿打发时间,常凑了一块做女红、游园子,虽然顾成卉这两件事都做得不多,却也渐渐和她熟稔起来。
这一日,软草忽然托人给顾成卉传了句话来。
自从暖亭之事以后,软草得了顾成卉的暗示,就开了口向老夫人求恩典,果然一求老夫人就应了,随后便被放出了府去。后来听说她家里人把她嫁给了一个开小商铺的管事,亲事说定的时候还送了不少谢礼进府。那管事虽是娶续弦,但年纪不大,又貌端能干,因此软草也是半是欢喜半是后怕地嫁了。自她嫁出去起有一月多,除了过节送了些年礼来之外,顾成卉还没有听见过她的消息传进来。这次听说软草带话了,顾成卉也不禁有些惊奇地问橘白:“什么事这么突然?莫非她丈夫待她不好?”
橘白摇头:“那倒不是。说来也怪……好端端地,她忽然找到我娘聊起闲天儿来。话里话外只扣着一个人不放,就是何姨娘。一会又说何姨娘如今飞上枝头了,家里人都抖了起来;一会又说何姨娘如何地受宠,连她在府外也能听到。还让我娘给您和太太请安。”
顾成卉听了,皱着眉头:“这个软草,都嫁出去了还怕什么。至于传句话也这样遮遮掩掩?算了,先暂且不提了。”
话是这么说,心里可止不住地在琢磨:何姨娘能有什么事,在府外还要特地提一句……没等想明白,那边忍冬就说话了:“姑娘,今儿个这女红课,您不会是又打算不去了吧。”因年节已过,姑娘们的一应课程早已恢复,只是以顾成卉对待女红的惰性和轻忽来看,叫她上一次课,倒像是逼她去苦力一般。
果然听见这一茬儿,顾成卉就忙抱了头:“哎呀,刚才我忘记跟你说,我突然间头痛如绞……”就作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斜倚在拔步床上,逗得橘白噗嗤乐了。
忍冬根本不吃这一套,面色严肃之极:“姑娘,这都是您第三回头疼了。开始我们被您唬过去了,还会替您着急,您可倒好,只遣我们去告了假,您就回来吃点心、看杂记。长此以往,不说将来嫁出门子,什么活计都不会怎么办,单说现在老夫人要怎么看您,女红师傅又怎么看您……”就唠唠叨叨地说起个没完来。
顾成卉挨了她唠叨,假头疼也快变成真头疼了,顿时没法了,投降道:“好了好了,我今日去还不成么。——只是我这手艺你们也是知道的,居然还可以越练越差,这实在是不怪我……”眼看忍冬又要说话,忙叫橘白:“快把你半夏姐姐叫进来,陪我去上女红课!”又装作忙忙碌碌的样子来,这才躲开了。
磨蹭了一会儿,老大不乐意地带上针线用具,又由半夏押解着,顾成卉这才苦着脸往绣房去了。进了久违的绣房,她就一愣:不光几个姐妹,连孟雪如也在。孟雪如原已随着顾府小姐们上了三四次课了,只恰逢顾成卉躲懒,竟一次也没有遇见过。她此刻正拿着一张帕子在看上面绣了一半的并蒂荷花,见顾成卉到了,忙招手笑道:“五妹妹今日可是身子大好了?”
顾七就在她身后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就她那烂泥似的绣工,怕是大好不了。”
这话声音可不小,连门口的顾成卉都听见了,孟雪如却好像充耳不闻,面色不变:“五妹妹还站着做什么!就坐在这儿吧?”说罢热情地张罗着丫鬟将她的座位挪至自己身边,顾成卉笑着点头应了,便径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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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经常有人能跟我说一句,书不错,真就是太高兴的事啦!——最近有点儿懈怠,没什么写作动力……(请体会我言外之意吧木哈哈哈)
第四十八章 请安缺席
更新时间2014…2…17 12:34:31 字数:2377
待顾成卉坐好了,教女工的王娘子正好也刚刚走进屋中。见到了缺课几次的顾成卉,她只微微点了点头,就开始点评起了上一次的作业来。第一个被点名的正是孟雪如,王娘子用极赞赏的目光挑起一块锦帕来,啧啧赞道:“针脚细密,用线老道,色彩饱满,栩栩如生。说句逾越的,不论身份,单说孟姑娘这样手艺,便是去做采绣坊一些上等活计也尽够用了。”
王娘子说话向来如此,因此孟雪如也不觉冒犯,只微微羞涩地道了谢,便接过了自己的帕子。其余的小姑娘们待她一回来,便七嘴八舌地笑道:“孟姐姐快给我看看!”“王娘子可从没有这样夸过我们。”孟雪如一一笑着应了几句,又对顾成卉温柔笑道:“不过是虚长几岁,多练了两年,换作妹妹到我这个年纪,想必也是一样。”顾成卉客气地点一点头,心里也不禁感叹她说话极是得体。
王娘子接着又评价了一番其余姑娘们的活计,都根据各人的优点夸奖了一番,又指出些许不足来。等轮到了顾成卉的绣品时,王娘子瞅着那块穿着乱线的烂布,也实在是没话可说了,只道:“……五小姐还需要多练习。”就在顾七的嗤笑声中,叫顾成卉上来拿了那块布回去。顾成燕瞥了一眼,忍着笑意,坐姿忽然变得特别笔直;顾成宛虽也难掩笑容,却不好意思地冲她点了点头;只有孟雪如,微笑着鼓励道:“妹妹年纪还小,以后多练练便也好了。”顾成卉扫了一眼情态各异的众人,面上丝毫不见羞愧之色,只笑着应了孟雪如,倒让她心里微微诧异。
到底因为水平不同,这一边顾成卉还在研究怎么把线在布头上理顺呢,旁边的孟雪如就已经做起了衣服。她的女红确实当得起王娘子的夸赞,只见她手指翻飞,不多时两只细密精致的袖子就做好了,轻车熟路地仿佛毫不费功夫。
顾四站在她身边,都看得愣住了,过了半天才叹道:“孟姐姐的活计做得太好了。我就是在用心,怕也不能这样……只是孟姐姐都这样厉害了,还来跟我们一道上课,真是谦虚肯学。”
这话音儿可不怎么好听。孟雪如就斜睨了这个向来老实巴交的姑娘一眼,一时也拿不准她是个什么意思,只说:“我当初在家的时候,就是想求采绣房的娘子来教,也求不着。如今沾了你们的光,我自然得好好学一学……”顾四就呵呵一笑,也不置评,又低头去挑线了。
因为实在在女红上专注不了,顾成卉就把二人的话听了个结结实实。她就有点儿心不在焉地拿起了针来……“——疼!”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举起一只手指头一看,见上面正往外冒着一颗一颗的大血珠。顾成卉稍微挤了挤,发现这一针扎得很深,伤口也大,忙把手递给半夏让她取出帕子包上了。半夏一遍包一遍低声埋怨说:“姑娘太不小心了……也不知道姑娘是不是和绣房犯冲,上回就险些伤了脸……”
顾七却生了一双利耳,离得虽然不近,却尽听了去。她立刻就不乐意了,嚷嚷道:“怎么个意思?这回可是她自己伤了自己,话里话外的可别牵扯上别人!不会说话,就跟出来伺候!”半夏虽然满面不服之色,却也只能住口不说。王娘子见了这情势,也只能无奈道:“五小姐不妨就先回去上药吧,待伤口好了再学不迟。只是莫要在课上吵闹了。”说罢,她目光扫了一圈屋中众人,顾七这才狠狠白了一眼半夏,低头穿线去了。
顾成卉向王娘子行了一礼,于是来了还不到一炷香时间,顾五姑娘就又施施然地回去了。
或许是顾七回去后议论了几句,到第二日请安的时候,孙氏就特意叫了顾成卉上前:“我听说你昨日做女红时不慎伤了手,怎么这样不小心?快让我看看,别落了疤。”语气和蔼,目光恳切,好像已经尽释前嫌一般。
顾成卉就一时不由有些好笑,只觉自己来了古代以后演技精进不少,就像个小姑娘似的把手指递给她看。孙氏瞥了一眼,便低低呼了一声:“怎么扎得这么深!可见你当时是没专心的!”
顾成卉也不在乎这种小话,就笑了一下:“小五专不专心又有什么分别呢,横竖是比不过姐妹们心灵手巧的。”孙氏听了也只好一笑,便让她下去了。
见孙氏又端起茶来,与身边的乐妈妈不紧不慢地说起了闲话,顾成卉就微微有些纳罕了。她拿眼扫了扫门口,满心都是疑惑:请安的时辰都过了将近一半了,何姨娘仍然缺席着。就是恃宠而骄,也不该在请安这种时辰闹啊……显然,周姨娘也有同样的疑惑。只听周姨娘压低了声音问孙氏:“太太,怎么不见何妹妹在?”
孙氏听了就撂下了眼皮。她对周姨娘找何氏相助一事仍然心有介怀,就不冷不热地说:“老爷特地传了话,说何氏身子不爽,免了她今日的早请安。周姨娘要是有空,还是多管管自己院子的好。”
周姨娘微黑的面皮涨红了,连连点头:“是、是,太太说得对。”就又回了下首站着,顾成燕也把头埋得低低的,并不去看自己姨娘。
何姨娘至今仍在孙氏的院子里住着,不过几步路的工夫,竟就哄得顾老爷允了她不来请安,真是不可谓不骄狂了。也难怪孙氏今日的面色这么冷,屋子里的气氛这么低沉。小姐和姨娘们如坐针毡地呆了一会,有人硬找了几句话头来说,都贴在了冷屁股上。
孙氏忽然开了腔:“近来倒是很少看见姜姨娘出门啊。除了日日请安,也不要就闷在院子里头了,多趁这春暖花开的出来走一走。”
这句话来得有些突兀,然而姜姨娘却好像一下就明白了。她不自觉地稍微往后退了小半步,说道:“您也知道,这一到春天,宛姐儿就容易犯喘病。我就是在忙她还忙不过来,哪有空去看景儿呢。”
孙氏听了,不由皱起眉头来,嘴角浮起了一丝厌烦的纹。她忽然把茶杯往桌上一顿,也不看众人,摆着手道:“好了好了,你们请完了安就都回去吧,都堵在我这做什么,闷也闷死了!”把情绪都流露得清清楚楚。顾七待要上前开口,孙氏便不耐道:“你也回去!”竟连亲生的姑娘也不留了。
众人虽然暗暗纳闷,也都行了礼依次退了出去。见人都走光了,孙氏就嗤了一声,冷笑道:“真是扶也扶不上墙的烂泥!以为有了个姐儿就不必愁了,还不知道你那姐儿未必顶用呢!”
乐妈妈心知肚明太太骂的是哪一位,就在一边小声地劝解起来:“就是靠您自己,也不是没有办法……”
孙氏哼了一声。“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也不能说拉就拉进来一个,到头来还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乐妈妈忙躬身应是。
第四十九章 小争执
更新时间2014…2…18 12:46:19 字数:2218
且不说孙氏主仆如何谈话,这边顾成卉离开了正明居,就见姜姨娘和六姑娘顾成宛正相携往回走。顾成宛瞧见了五姐,就笑着招了一下手:“五姐姐!你手指伤了,不知道一会儿你还去不去女红课了?”或许是一来二去和顾成卉闹熟了,此时她也显露出一点小女孩的顽皮和促狭来。
顾成卉也有一点不好意思,赶忙举起了手指给她看笑道:“这次可真不是我躲懒,不信你看——”两个小姑娘就笑闹了几句,顾成宛还笑道:“真是为了不绣花,让五姐做什么都行!”余音未落就挨了顾成卉好几掐。
姜姨娘在一旁看着,忽然伸手扶住了顾成宛的肩膀:“好了宛儿,别和你五姐胡闹了。”不待顾成宛回答,又对顾成卉客气地点点头:“那我们就不耽搁五姑娘的功夫了,有空再聊罢!”说完就拉着顾成宛匆匆地走了,竟连一点告别的时间也没有给她留。
橘白见了就不由得有点愤愤然:“这是干什么,难道我们姑娘还会吃了六小姐不成!”顾成卉就叹口气,说道:“别看她样子粗疏,实际上却是个明哲保身的呢。换了我在她的位置上,恐怕也是一样的。”
主仆两个就这么边聊着天,边走回了寿安堂。待到了自己的西跨院,一进屋她就直甩手:“快快来人给我把这外面的褂子脱了,也不知是什么天气,一会冷一会热的,要不要人过了……嗯?你俩杵着干嘛呢?”
屋子里,半夏正握着一条干软棉帕,好像应该在给她擦拭首饰,然而这时首饰盒子被放在了一遍,她眉毛也立了起来,眼瞪得溜圆,跟细辛正斗鸡似的对峙着。细辛似乎也动了气,手里攥地紧紧的,只咬着嘴唇不吭声。
顾成卉一看就明白了:“问你们话呢!不肯回我是不是!不肯回就都给我出去站着去!”一看姑娘有点动怒了,半夏这才出声了:“姑娘,您评评理。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她倒没事挑起我的理来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时候进的府,什么事都还没经过呢,就这样高声大气!”
不等顾成卉插话,细辛就倒豆子一样嘎嘣脆地开了腔:“我不过是看不过眼,提了一句。你做的不是,难道别人就说不得?更何况我还没有说你什么难听的呢!”
半夏把手里的棉帕一扔:“你倒是想,你说,你打算说什么难听的!我就不信了!”
“——都闭嘴!”顾成卉让她们吵得脑袋疼,心里也不由暗暗起火,断喝一句。等她们都静下来,顾成卉在心里转了几遍心思,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细辛,你觉得半夏哪里做得不是了?”
细辛吸了一口气,稍微平静了一下就说:“昨日在绣房,她说那句话真是多余。明明最近姑娘和七小姐也算是相安无事,她那么一说,不等于给七小姐挑事的话头吗?我们也不是怕了,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呸!全府上下都知道我半夏是个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一向是最爽利的!我对姑娘的心思更是忠诚明白……不像有些人,满肚子都是曲里拐弯的心思!”
细辛也急了:“这是什么话?我们做人奴才的,无非是为主子打算。主子需要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就是什么人。哪里能够因为你本来什么样,就让主子去迁就你呢!”这话说得很对,半夏虽然仍是气呼呼地,却也不说话了。
顾成卉却暗暗纳罕:细辛这丫头也不过才十几岁,竟然对职场就有了这样深刻的理解……虽然心里对两个丫鬟的评价都不错,可此刻她却冷下了脸。“我竟不知道,我五姑娘的地位什么时候这么牢固,在府里这么得势了——咱们的处境莫非你们不知道,这么四面楚歌、步步惊心的时候,我的丫鬟们里头,竟还能有空搞窝里斗!为了一句话,竟争得急赤白脸,生怕外面的苍蝇找不着缝来叮不成!”
将内部矛盾转移到外部、用共同敌人来淡化内部不同……别说,顾成卉这一手玩得相当自然。
两个丫鬟听了,果然干张了张嘴,都浮现出了一点愧色。
过了好半响,半夏才嗫嚅着道:“我们也不是因为什么大事而吵……姑娘,您莫气了。”
见二人俱低着头,火气被自己一训已经消了不少,顾成卉就摆出领导的样子,放缓了声调对半夏说道:“这件事,细辛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你也该收一收脾气。只不过,”她转向细辛道:“你对待自家人,为什么不讲讲方法?对待外人尚且要注意言辞呢——行了,还不快来给我换身衣服?”
前世听来的官腔还挺好用,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不影响两个丫鬟理解她的意思。她俩就互相瞟了一眼,别别扭扭着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