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醉 作者:水泽节(晋江非v高积分2015-05-26正文完结)-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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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王妃,沈兰陵,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至此?我的家人,我的父母怎么会含恨而终……你去死吧!”
“轰”一声,门板飞裂,将郑娘弹开,倒在床上昏睡过去,我则落入熟悉的怀抱。
“兰陵……?”
我强撑着站起来,“我没事,走,回去再商量!”
高绍信则紧张的查看郑娘,我一指他,“你也来!别妨碍她休息!”
兰陵王府议事大厅,长恭怒拍桌案,所有下人包括元夕和绣云全都跪下。
“本王平时真的太纵容你们,竟让王府出了此等丑事,还不知何人所为!你们平时如何当的差,简直胆大妄为!今日本王就一个一个审,主犯、从犯、知情不报者,皆严惩不怠。”
众人噤声,瑟瑟发抖。
“四哥,这事不是明摆着吗?是沈兰陵搞的鬼,否则谁敢在你眼皮底下杀人?你拿下人出什么气?”
“你放屁!”我揉揉发疼的脖子和额头,“你凭什么一再诬我杀人?动机就是你四哥娶了我,我容不下其她对他有企图的女人?你用用脑子好不好?所有人都知道你四哥对我的好,不是这一两天的事。长恭才貌冠绝天下,而我沈兰陵一无所有,空顶个神医的虚名混世。长恭想找女人,有的是美女等他挑选,就算娶了我,我也拦不住,真要悍妒,我得杀光全天下的女子才行。”
高绍信微愣,我继续道:“长恭已说郑娘的孩子不是他的,我信他,一个怀了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我会把她当情敌?笑话!就凭你四哥对我的独好,当年天下第一名妓冯京娘,我都没放在眼里。杀人除了讲动机,还要有事实证据。你见到我动手打郑娘了?你们谁受过我的指使向郑娘下毒的,站出来?!”
无人应答。
“府上的人谁敢指证你?你这不是故意做戏吗?”高绍信道。
“好!那就问问郑娘的贴身侍婢,雪儿、元梦,你们说除了兰陵王府的人,还有谁接近过郑娘?”
雪儿一脸茫然惶恐,元梦则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事到如今,她也明白此生与长恭无缘,我心中几分不忍。
“没有!我家娘子的饮食起居,都是我照顾的,药也是我煎的,可我从来煎的都是安胎药,药渣还在,已给总管大人验过。那碗滑胎药,我也不知道……不是我熬的,不是我……哦,对了,平时我只负责娘子的饮食,衣服是拿到府上一并浆洗的,以前从无味道。近日,是有了些香气,奴婢不识麝,所以才没觉察不妥!”雪儿战战兢兢道。
我用力嗅了嗅衣服上残留的味道,“绣云,咱们府上洗衣后,都要放香吗?”
绣云摇摇头,“王妃说过不喜异味,所以每次只是浆洗晒干,并无任何喷香。至于这上面的麝香,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是不是下人不小心沾染到的,奴婢定当详查,奴婢该罪,请王与王妃恕罪。”
“不小心?我看就是故意的。麝料名贵,岂是下人能随便使用的!是不是沈兰陵授意的?你只管说出来,本王替你做主。”高绍信又开始叫嚷。
“不懂就给我闭嘴!人家说不小心就是不小心,我告诉你,就算是刻意,这点香气也不足已让六个月的胎儿小产。麝香是有活血的作用,孕妇忌用。但远没有夸张到一碰就流产的地步!”
“胡说,狡辩!”高绍信不服。
“我以我的学术资格担保,不信你去邺城找所有名医问问,要使六个月的胎儿滑胎,得用多少麝香?薰死你才行,如果那么大的味道郑娘都觉察不到不妥,那真是鼻子有问题了。所以我判断滑胎的主要原因是那碗滑胎药。至于瘀痕是外伤,不是她自己撞到肚子,便是有人击打。咱们王府,谁敢打她?我吗?今日我可是才从皇宫与你四哥一同回来,前些日子,我一直在西兰苑,有车夫还有西兰苑的百姓可以作证。关键还那碗药,能让郑娘在毫无反抗下一口喝下,肯定不知情,是熟人所为,令她完全相信的人才能办到。你想想要是我给她端碗药,她敢喝吗?雪儿和元梦会听我指使,给她们主子下药吗?”
高绍信无言以对,只是不断抓头:“究竟是何人所为?本王饶不了他!”
我再次看向无动于衷的元梦,我不信以她的身手,真的一无所知。她只是不想说,或者不想管。我也不想逼她。
转对绣云说:“不管事实如何,你这个总管肯定脱不了干系,监察失职,人命损伤,王府声誉蒙尘,责无旁怠,必须受罚,你可心服?”
绣云跪拜:“奴婢甘愿受罚!”
“好,来人,把绣云押下去,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元夕就由你负责彻查此事,不得徇私!”
“诺!”
待下人都散去后,我又吩咐元夕,“今日之事绝不能外泄。对外散播,就说郑娘有惊无险,有神医出手,母子平安,只待足月生产,滴血验亲。凭神医的手段,定能将证其生父是谁!”
“诺!”
“沈兰陵,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让元夕那样安排?”高绍信问。
“那我问你,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看你今天的的反应,真像死了儿子一样!”
“不……不是”高绍信红着脸,摇摇头。
“那不就结了。不是你的,也不是兰陵王府的,肯定来自外面。都已经六个月了,还要不惜一切打掉,说明这人不但不敢承认,而且肯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如果让他知道这孩子还在,你说他会怎么样?”
“还会再来痛下杀手!”高绍信切齿道。
“没错!所以与其深究府里这些一无所知的下人,不如将计就计,直接请君入瓮!”
于是,高绍信亲自率领全府侍卫守株待兔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深夜,一举擒获一名黑衣人,押到我们面前。
“总算抓到你个卑鄙下流无耻的奸夫!”我一把扯下他的面罩,露出一张相当年轻还有几分俊逸的面孔,只是眼光有些阴暗泛白猥琐,还有他的轮廓有些似曾相识……一时想不起来!
“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堂堂神医也不过如此!”那人毫无惧色,轻蔑笑道。
认识我?还来有些背景。
“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开始审问。
“我是谁?你问问他们,都知道!沈兰陵,我劝你趁早将我放了,否则管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是不是,绍信老弟?”
我四下打量,果然一片紧张肃穆。连长恭都皱起眉头,高绍信更是青筋暴凸,不敢置信又恨不得杀人的模样。
哟,横上了,“既然你知道我是谁,还敢跑到兰陵王府撒野,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难道你不知道陛下要恢复我的品级?除非你是太上皇,否则你说我杀谁,陛下会治我的罪?”我随手拿起一根烧火棍,一棒子狠狠打在他肚子上。
“啊……”杀猪式的叫喊,“沈兰陵,你快放了我,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我好害怕啊!你娘总不可能是太后吧?我告诉你就算是太后,也要讲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毁人清白,又伤害性命,条条死罪,打死你都活该,直接埋了,明儿个,谁家公子不见了,陛下也不会查到我头上,查到了,也不会怪罪,你信不信?……叫你不说……叫你伤害无辜……这就喊疼,你知不知道郑氏母子所受痛苦是你百倍、千倍、万倍!”我挥棍连打数下。
那人被打得嗷嗷直叫,所有人不闻不问,只是站着冷眼旁观。恶棍终于怕了,开口讨饶:“别打了,别打了,姨母,饶命……”
什么姨母?我颤抖着手指他:“你……你是骆婆提?”柳萱的儿子!
“正是,正是,我就是你好姐妹陆令萱的亲儿,姨母!”
“闭嘴!我不是你姨母!”我大喊,只觉血往头上涌,柳萱的儿子祸乱兰陵王府,让郑氏怀孕,又打掉她的孩子,最后这个账还得落到咱们头上,柳萱,咱们注定要纠缠不清了,是吧?突然一阵眩晕,反胃,“哇”满腹秽物喷得骆婆提一脸,眼前发黑倒地。
“兰陵!”长恭焦急的声音。
再次睁眼,还是那张焦急的脸。我挣扎着起身,长恭慌忙道:“别动,别动!”
“我怎么了?最近好像特别容易累!骆婆提那混蛋呢?”
高绍信道:“已经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怎么发落?要么咱们把他私了了,否则就算交官,以陆令萱的权势,也会不了了之!事情闹大了,受损的只会是咱们王府还有郑娘,再受非议,会要了她的命!”
“兰陵,这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你只需好好休息便可。”长恭蹙眉。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元夕忍不住笑道:“哪有什么病,王亲自看过了,是……是喜脉!恭喜王妃!”
什么?呆愣当场!喜脉,我怀孕了?我终于怀孕了!!哈哈哈哈哈……欣喜若狂……哈哈哈哈哈……
☆、第 113 章
伸伸腰,踢踢腿……我弯弯腰,伸伸腿……
“兰陵!你在干什么……”随着一声惊呼,双脚腾空,落入怀抱,同时看到一张惊悚万分的……俊脸!
“怎么啦?”最近蹙眉越来越频繁。
“你也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不在屋里好生休息,这是折腾什么?”声音饱受惊吓。
我笑了,“适当的运动有利于生产,我这个年纪直接划为高危产妇,这儿又不能剖腹,只能硬生,所以我得尽早锻炼好身体!过两天你教我骑马,据说骑马有助于打开盆骨。”
怀抱一紧,长恭在发抖:“什么高危、剖腹……还要策马?!兰陵,其实你的身体根本不能再受辛苦劳累……要不这个孩子还是……”
“别,千万再别说出什么触霉头的话。”我及时捂住他的嘴,“郑娘那样子你也看到了,想我
步她后尘吗?不管什么原因,流产对母体伤害很大。即使在我那儿,稍有不慎也会落下病根,甚至终生不孕。再说杀婴罪孽可大了,我不要……我要为你积福、为你传后!”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得再次抚平宽慰,“既然能成孕,说明我的身体已经具备生产的能力。否则三个月内,会自然淘汰,我想留也留不住!顺其自然吧,等胎稳了,就更没什么可担心了,等着当爹吧!……开不开心?笑一笑嘛!”我用手指将他的嘴角向上顶。
长恭很是无奈,盯着我的肚子发愣,五味杂陈。
索性将他双手覆在我腹部之上,“再有八个多月,就会有个小生命从里面出来,天天粘着你叫爹爹。咱们就像寻常夫妻一样把儿子拉扯大,看他娶妻生子,而我们慢慢变老,依旧每天手拉手,看日出日落,约定来生……你不开心吗?我想想都兴奋,昨晚还失眠呢!”
俊目渐渐泛红,良久,带着一丝哽咽:“高兴,但我更担心……担心……兰陵,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只要兰陵所生,无论男女我都喜欢,我只怕兰陵……”
“一定不会有事!世上没人比你更让我安心。有你悉心照料,怎么会出事?!所以我不想整天闷在屋里,你看今天天气多好,陪我走走好不好?”
“好!”长恭紧紧揽着我,一步都不肯放松。
我失笑:“靠这么近,怎么走啊?我真的没那么跪弱,想想,那么多风浪咱们都过来了,生娃是女人的天职,更是小菜一碟。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了呢!叫人瞧见堂堂兰陵王慌成这样会笑话的。”
“只要兰陵安好,本王不畏他人非议!”
“……”我颇感动地望着长恭,“所以你一早查明……查明骆婆提的身份,却宁愿自己吃哑巴亏,替别人养孩子?”心疼!
“兰陵,”长恭轻叹一声,“郑氏于我,从来无足轻重,可有可无!查明真相不过区区数日之前。当初郑氏出了此等不名之事,若非怕你生疑……不理我,我亦不会放在心上!骆婆提的身份虽牵涉内宫,但我志不在朝,所以并无畏惧!可一想到陆太姬毕竟与兰陵有关,事情闹大,难免牵扯其中。且弟兄们数次提及,这些年陆令萱对文襄一脉颇为友善,老六更是与之亲近,平日里常与骆婆提称兄道弟,同饮共醉!这个时候撕破颜面,只会落个忘恩负义之名,在朝更为举步艰难。念及种种,以为郑氏受到如此教训,当知安分守己,足不出户,静心待产,兰陵王府不介意多养两口闲人。没想到,最后还是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你啊,还跟小时候一样,面冷心善,而且是太过善良!柳萱是我同乡没错,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她现在身份尊贵,影响力举足轻重,这些我都明白,但并不代表我真怕她!纯粹不屑与之为伍,所以不想纠缠不休。长恭,你根本不需要为我委曲求全。你以为承担了这件事,他们就会心怀感恩?……告诉你,我从来不信柳萱会真心关怀他人。你的包容只会壮了他们的恶胆,让他们更肆无忌惮地害人。如果一早知道是郑娘怀的是柳萱的孙子,我早就拉她进宫‘报喜’去了,普天同庆!”
“本王已决定将其绑缚金銮大殿,交由陛下亲自处置。碍于满朝文武,必不会徇私!”
我摇摇头,“我的傻肃肃哎,如今宝宝没了,可以说死无对证!在这儿根本无法证明那死胎与骆婆提有关。除了郑娘,也没有人证亲眼看到骆婆提行凶。所以就算上了金銮殿,他们也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反诬咱们不顾情义冤枉好人,说不定……说不定还把脏水泼到你头上,说你始乱终弃,不想负责。毕竟郑娘一直住在兰陵王府……那才真是四面楚歌,彻底被动了!”
“那兰陵以为应当如何?”
“事到如今,只能以郑娘的意愿为先,毕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也只有她想为宝宝报仇,站出来指证奸夫,骆婆提才有入罪的可能。可如此一来,她将名誉尽失,终身抬不起头来。这个代价可不是一般人所得承受的!所以……如果她想息事宁人,咱们也遂了她心愿。正如你刚刚所说,这事到底与咱们无关!至于骆婆提……先关他几天,让他吃点苦头,就当小惩大诫。你让绣云找个适当的时机探探郑娘口风,看她究竟想怎么样,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做,好不好?”
长恭点头,“兰陵思虑周全,一切都依你!”
“还有我怀孕的事,胎稳前暂时不要说出去,我不想招来有心人的算计,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郑娘,怪可怜的……好不好?”
“好~!”长恭赞同,“其实当日我已下了封口令,就是怕惊忧兰陵,不想横生枝节!”
“谢谢老公,你对我真好!来,亲一下……对了,还有,最近可别经常告假回来陪我,一切要等……”
“等三个月以后,是吗?”长恭直接道,“为夫知道了,一切皆以兰陵为先。”
“呵呵,要当娘了,人也变得唠叨了,你可不准嫌弃啊……”
“永远不会,我喜欢听兰陵说话……”
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之声,就这么在醉兰阁花园中不断漫延,温馨扬溢。
还没来得及搞清郑娘的意愿,柳萱就已亲自上门要人!避见了两次,第三回实在避无可避。因为她竟然调动羽林卫将兰陵王府围得水泄不通。这是要做什么?
长恭巡视军务未归,我刚踏进大厅,就被柳萱扑上来拉着衣袖哭诉,“兰陵姐,我儿究竟犯了何错,高长恭竟然私自扣押,眼中还有王法吗?”
我轻轻挣开衣袖,稳坐在主椅上,浅笑道:“你儿子做过什么,你当真一点不清楚?”
柳萱一愣,随即吩咐:“你们全都退下,我与神医有要事要谈!”
我对元夕点点头,示意暂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