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醉 作者:水泽节(晋江非v高积分2015-05-26正文完结)-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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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韶也气:“拉出去,杖一百,降为伙头兵!”
有侍卫进来,拖走二人,尤氏大哭大喊,拉着元仲华的衣角:“娘娘,请您念在我是孝琬公子乳母的面上,饶命啊!”
娄昭君一听面色更难看,元仲华一把将她甩开。肃肃怔怔看着一切,美眸中尽是迷茫,还有一丝不忍。
我叹了一口气道:“娘娘,尤氏再有错,她毕竟是公子的乳母,几年下来,或多或少总有些情意,您要当着公子的面处死她,恐怕不妥。”
娄昭君看了看肃肃,道:“算了,此贱妇做出此等不要脸之事,想必夫家也饶不了他。杖五十,关在大牢,待府内解禁后,再赶回去吧。”
“多谢娘娘不杀之恩!”尤氏被拉了出去。
“哎!”娄昭君揉了揉额际。
“臣媳这就为孝瓘重觅伺候之人,或者将孝琬乳母暂调也无不可。”元仲华补救道。
娄昭君摆摆手:“不必了,孝瓘起居之事,暂且交给沈医工吧!等日后稳定下来再议。沈医工,若孝瓘再有何事,你可直接向我禀报!”
“是!”我心中大喜,这样最好了。
“不可!”元仲华又阻止:“沈兰陵还有军法要受,如何照看孝瓘?”
我急忙道:“不碍事,我是医工,会尽快康复。何况还有小霞,之前她是受尤氏胁迫,如今定会一心一意伺候主子。有我们俩就够了,王妃、娘娘不必再为此事烦忧了。”
娄昭君点头:“就这样吧。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各人更加严守本份,再敢犯错,严惩不贷!”
“诺!!”
事情总算圆满解决。接下来轮到我的军法棍了。
段韶倒是有心照顾我,交由府内女眷执行,只是他没算到,元仲华找了一个最强壮的嬷嬷来,强壮到恐怕连军中汉子都汗颜。
元仲华还特意让府内所有人来围观,美其名曰警醒众人。
我告诉肃肃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所以他不能阻止。如果不敢看,就让小霞先带他回房。但他坚持留下。
第一棍落下,我就已经有种要死的感觉。我不是硬汉,憋不住惨叫。为了不吓到肃肃我尽量忍,当第四棍落下的时,终于熬不过去双眼一黑晕了过去。至少后面不知道疼了。
☆、第 37 章
不知黑了多久,一睁开眼直接掉进一双美丽的紫眸中。我趴着,他正蹲在床前向上看。
我想抬头朝他笑笑,却扯动胸骨剧痛,而身后尾椎以下完全失去知觉,只有一片火辣辣地疼痛,根本动弹不动。所幸身上身下都隔着厚厚的柔软棉被。
“小沈,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了三天!”耳旁响起杜老的声音,“别动,别动!你前后都伤的都不轻。还好肋骨没断,只是骨裂,可惜你不能翻身,所以垫了几层棉被保护定位。后面虽然被打的皮开肉绽,但万幸的是居然没伤及坐骨神经和髋骨,也算福大命大啊。不过接下来几个月直到康复,你只能保持这个姿势了。”
“兰陵,没想到你这么有胆量!”颇有几分无奈的调侃,宋文扬的声音,他也在?
我勉强道:“怎么你们都来了?”
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端到我眼前,杜老说:“发生这么大的事,府里谁不知道?这几天都是我们在照看你。来把这药喝了,舒筋活血的,就是苦。还有些草药,要外敷在伤处。”
我一惊,“这几天都是你们帮我上药的吗?”
杜老问道:“你也是医生,不会还忌讳吧?”话虽如此,可我也是第一次伤在这种地方,难免尴尬。
杜老笑了,小声道:“就算你、我不介意,娃娃也不肯啊!这儿毕竟男女有别,娃娃让丫环给你上的药。娃娃还嫌丫环手重,亲自为你上药呢!”
肃肃腼腆起来,我忍不住叫道:“哦……哦……,你完了,你看到我的臀部了,我嫁不出去了,不活了,不活了,你要负责,你要娶我!”
肃肃腾的脸就红了,最后居然憨憨点头:“好。”
“好你个头啊!”我收起玩笑,正色道:“三天了,明天就要回书院了,有没有看书?小霞呢?”
肃肃点头道:“有温书。她在外面,要叫她进来吗?”
我摇摇头。杜老说:“放心,这几天我们都看到小丫环挺尽责,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肃肃衣食无忧。”
我忍痛将药汁一尽而饮,“他奶奶的,真苦啊,胆汗都要呕出来了。”又趴了下去,疼的直喘粗气。
杜老一愣,没想到我会说脏话,但我实在难受!
我对肃肃说:“明天你回书院,还是得努力用功。梁运山再怎么为难你,都要忍。你就当他是块磨石刀,磨练自己,等把他的学问榨干,把自己充实磨利,再一脚踹开他。”
“咳……咳……”身后响起咳嗽声,我不以为然道:“难道不对吗?知识改变命运,人不能不受教育,否则与禽兽无异,愚昧比贫穷更可怕。摊上这样的老师没得选择,但只要自强不息自己不放弃,总会学到真本事的。杜老,我们那时不也总把‘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贴在墙上,时刻警醒着吗?”
“小沈,别说了……”杜老的声音竟有些迟疑、尴尬。
“好句,沈医工果然高人!”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我一转头,扯动巨痛,又扑在床上。
两个身影,走到前方,我抬眼,居然是:“谢夫子、王大爷?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杜老低声对我说:“他们早就来了,今天特意为你送来治疗外伤的灵药,所以你才能这么快苏醒。”
不是吧?那之前毫无顾虑的说话岂不是全被他们听去了?我的天啊,没脸见人了,我恨不得把头揉进被子里去。
谢祖光还算平静道:“沈医工不必惊慌,有些话虽然直白,却也很有道理。我等未及时表明身份,想来也有失礼之处。”
我干笑:“谢夫子,您别这么说,我更不好意思了!我虽无意,但捣乱书院的确因我而起。如今还麻烦您给我送药,我……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那您今天前来,是不是为了孝瓘公子入学的事?您不会把他赶出来吧?”
王昱笑道:“知道你紧张此郎,要赶走他,我们敢来送药吗?谢夫子另有安排。”
“王大爷,你带我进入书院,我有没有连累你受罚?”
“谁敢!”
我一怔,他随即改口道:“哎!人老,说话不周全了。我的意思谢夫子对老人家仁厚有礼,上下都不会为难我,你就别操心了。”
谢祖光道:“沈医工尚在昏迷之际,我已与高孝瓘交谈,发现其不但心性纯良、勤奋努力,而且悟性极高,实非一般可造之才。我与家师商量后,决定日后不再交由梁夫子授业。”
“那由谢夫子您亲自教导吗?”我问。岂料谢祖光摇头:“此子慧根极高,而且骨骼其佳,难得的练武极才。所以家师决定破例收他为闭关弟子,亲自传授文、武韬略!”
我一愣,怎么会这样?王昱道:“怎么,还不乐意?多少想拜天机老人为师,连面都见不到啊。娃娃有这个福分,你该高兴才是,干什么苦丧着个脸啊?”
我不乐意,我当然不乐意:“王大爷,别人不清楚,可我对您说过啊?我只想肃肃平平顺顺过完一生,这才是幸福。学文我当然不反对,但学武只要强身健体就够了。你也说曾经有多少人想拜你为师,可最后呢,你被……”算了,王昱脸色不佳,不提他的糗事了。
我转对谢祖光说:“谢夫子,请恕我冒昧,您都这个岁数了,想必您的师傅也快耄耋了吧?就算曾经如何辉煌,如今也该受盛名所累,一心退隐休养了吧?这教学生要花精力体力的,还是别麻烦令师了,就您吧,孝瓘公子很乖的,只要你稍微花点心思,他会百倍努力的。”
王昱跟谢祖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沈,”杜老极低对我说:“站在我们的角度没错,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娃娃怎么想的?万一我们回不去,他身在这个时代、这种家族,他不争行吗?只怕他不想争也会逼他的不得不争。否则只得重蹈之前的命运,你能护他多久,在这里你又能拿什么护他?”
我一震,是啊!我一直认为他会跟我回去,享受现代教育和生活,根本不需要武力。但如果在这里生活,不说如何显赫,但就之前的欺凌他凭什么摆脱?首先就得有一个响当当的师父,才是奠定日后平坦道路的第一步。
我问肃肃:“你想不想拜天机老人为师?别考虑我的感受,兰陵只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愿意还是不愿意?”
肃肃很郑重的点点头。哎,那好吧!我对他说:“既然你想好了,一旦决定,那么以后遇到再多困难都不能轻易放弃!就算他生性古怪,口齿不清,讲课枯燥无味,你也不能后悔,明白吗?”
肃肃又点头。
“我说你是不是太过虑了,”王昱有些受不了,道:“你又没见过天机老人,怎么知道他口齿不清?”
“我只是充分预计可能遇到的困难,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学习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不是有个好师父就能中状元,也不是当上太子就能稳坐皇位的。对了,如果他拜了天机老人,是不是要住到山里啊?王妃同意吗?”
王昱颇得意道:“早说过了,人家立马就答应了,欣喜都来不及,哪像你诸多挑剔。不用入山,天机老人已至书院。辰始申闭,儿郎像往常一样便可!对了,状元是什么?”
我无语,自动忽略,对肃肃说:“如果你师父通情达理,好说话,我说的是如何,有可能的情况下,你跟他提下,不管教文还是习武能不能尽量都在室内进行?”
“为何?”肃肃没表态,王昱耐不住好奇问道。
“那还用说?”我幽幽道来:“风吹日晒,黑了就不好看了。我就喜欢肃肃现在这样。”说着向肃肃眨眨眼睛。王昱呆愣。
谢祖光道:“既已商定,吾等就先告辞。”
我赶紧道:“等等!肃肃,给他们两位磕个头,好好谢谢他们。”
谢祖光急忙阻止:“不必了,他即是家师的徒弟,就是我的师弟,我怎能受他大礼,日后好好努力便是最好的报答。”
我道:“他明日才是你的师弟。今日还是你书院的子弟,没有你们的费心,他哪有这么好的老师?如此大恩,理应跪拜。谢夫子别客气了,您当之无愧。”
谢祖光与王昱对看一眼,不再言语。肃肃中规中矩,跪下深深一拜,谢祖光将他扶起来。
我又道:“谢夫子,可否将王大爷留下?他几个月前受过重伤。我想请杜老为他仔细检查一下,看看会不会留有什么后遗症?”
谢祖光又与王昱对看一眼,道:“如此麻烦沈医工了。王妃允我二人为学事可在王府内行走。那明早让孝瓘和王……大爷一起回书院吧!”
他先走了。王昱跟着杜老他们到了侧厢检查。
晚上,小霞特意加了几个菜,大伙围在肃肃房里小聚一番,我只有看的份。杜老确认王昱的伤患无碍了,跟我一样,连连称奇。
从现在开始,肃肃由我照顾,我就住在这里了。可惜如今的这模样,不但占了他的床,还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每天只能嘴上问候问候。好在小霞乖巧得力,事无大小,妥妥当当。
肃肃每日早出晚归,闻鸡起床,夜半三更才睡。我担心他却始终没有开口询问,这是他的心愿,我不想过多干涉造成压力。他也不肯让我搬到侧厢养伤,每天小身体就躺在我旁边。直到一个月后,他书写出一篇相当工整的文章拿给我看。我才惊觉他的进步,有点像那么回事了,悬着的心放回肚里。而且日子越久,他身上那些杂七杂八的“运动伤害”也越少了,至少有规律了。肃肃真的从没抱怨过一句。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的伤也开始痊愈,能够下地慢慢行走。外面天气早就暖和起来,暮春已过,进入初夏了。
这日我喝完苦药,忍不住问杜老:“几个月没出门了,他们现在怎么样啊?”虽然宋文扬有时会跟杜老一起来看我,但何安妮和柳萱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杜老叹了口气,道:“小何的情况不好,胎不稳。”
我疑惑:“不是世子妃亲自照顾吗?应该营养不缺吧?”
杜老道:“你也知道孕妇的心情非常重要,直接影响健康。一个人如果抑郁了,吃不什么都不补啊。我从别的医工那里打听到,燕夫人的情况很不好,体虚气弱,整天精神恍惚。胎儿虽有五个多月,但仍然不稳有随时滑胎的可能。看来这一连串的遭遇对她打击很大。小宋也急啊,可见不到面,不能安慰,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帮忙查案她的医案,想办法。不管怎么样,先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才能谈将来,再做打算!小沈,咱们还是带上她吧?我看她真的后悔了,不想留在这里。如果我们都走了不理她,她真的可能会疯会死。”
我点点头,其实我从没想过抛下谁,我也没这个资格。我们不是这里的人,能回去始终是最好的。
但目前何安妮的身体状况,我们还真的无能为力。只盼她放开情怀,多为无辜的宝宝想想,否则我们再怎么着急想办法也只是隔靴搔痒,作用不大。
我问杜老:“有没有可能把一些安慰的话寄于药中,比如什么当归、远志、不用‘独活’之类的暗语,传给何安妮。她要是知道宋医生没有放弃她,终日为她着急担心,我想情况会大大好转。”
杜老苦笑道:“就算你用心良苦,可就小何那点国学水平,她能懂吗?估计远志、当归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那倒是,我叹口气:“那只能希望她自己想开点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她以前不是挺开朗的吗?在外国待过,很外向的。”
杜老摇头道:“人在没遇到真正困难前,根本看不出承压和应变的耐力。小何虽然去过不少国家,但从小没真正吃过什么苦,如今一连这么多打击惊吓,怎么能不垮?”
我揉揉头,又转问:“柳萱呢?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杜老一愣,突然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本来前几天想告诉你的,可你当时还不能下地自顾不暇,再说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心一凉,又出事了!
“她……她出嫁了!世子妃将她嫁给一位将军!”
啊?
“这……这怎么可能?”丫环的身份怎么匹配将军,难道又是小妾?元仲华果然还是把她赶走了,可怜柳萱还一心系在高澄身上,真是可悲。
“据说那个骆将军在除夕团圆宴中就见过柳萱,当时就挺中意。高欢离世后,侯景反叛,高家忙不急地稳定局面,笼络旧部。如今前方频频告捷报,为了振奋军士,让他们更卖命,高家索性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当是奖励。一个丫环就能搞定的事,何乐不为?所以世子妃一奏明王妃,立即就获准答应了,还连连称好!立即着手准备。”
“那柳萱呢?她同意?”
“怎么可能同意?说是将军夫人,但那个骆将军是高欢的旧部,快五十了,之前的老婆死了,让小柳做他的续弦。她一听就傻了,要死要活了三天,还偷跑出来找我们想办法。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何况宋医生对她还憋着气呢。这是王妃亲自答应的,聘礼都收了。她本来还要跑来找你,我们担心你的病,不能再惹出什么乱子,拉出了她,恰巧世子妃派人将她捉走,拘禁起来直到出嫁那天,听说还是被绑着上花轿的!”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