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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嫡妻不好惹 作者:素衣渡江(晋江金牌封推vip2012-10-20正文完结,种田文)-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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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吴暇玉!”她拍了自己一巴掌。因为一个破手帕,就质疑自己的丈夫,未免太可笑了。
  谁规定男人就不能用带香味的帕子了?
  ……能,除非是小倡。
  于是这日等锦麟回家,她准备装作‘无意’看到那个帕子,‘随口’问一句。可是当她给他脱了衣裳,她翻来翻去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无心随口一问只能作罢。
  不知是不是‘疑人偷斧’的心理作怪,自此之后,她越看锦麟的行为越奇怪,好像总是在纠结着什么。而这期间,他问了她一个叫她毛骨悚然的问题:“你在家闷不闷,想不想找个人说话?”
  “……不闷。”暇玉把眼睛瞪大。娶小妾进门的理由就有一条:爱妻,为夫看你太寂寞了,特意寻了一个姐妹来陪你。
  结果他表情怪怪的:“好吧。”
  做妻子的,从来都是纠结的,一方面担心自己错怪了丈夫,而劝慰自己安心。另一方面,又担心粗心大意而眼睁睁放任对方离自己而去。
  暇玉不甘心坐以待毙,她要确认一点。这天早上,她亲自伺候穿了中衣,笑眯眯给他戴胸章的时候,‘不小心’刺破了手指,血珠十分‘巧合’的沾到了他中衣上。锦麟心疼的含住她指尖:“你仔细些别弄伤自己。”
  暇玉倒不觉得疼,将胸章毫厘不差的戴到中衣那抹血痕左侧。
  当夜锦麟没回来。等他第二日归家,暇玉给他脱掉罩在外面的麒麟服,赫然看到那抹血痕跑到胸章下方去了。
  “……”她抿了抿嘴唇,强笑道:“昨晚上,你们忙什么了?”
  “在诏狱拷问几个犯人。”他斜睨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问:“你以为我去做什么了?”
  “我就是好奇,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把胸章摘掉,又重新戴一下。昨天早上,我是把它戴到血迹左边的,而现在,它不在那里。”
  锦麟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腾地,毛都竖了起来。

    第八十四章

  从某种角度来看,女人不能太聪明,否则男人会非常累。锦麟当初娶暇玉的原因之一便是看上了她活络的心思,而这心思在对他‘不忠’的捕捉上尤其敏锐,上一次他在东府和大嫂张氏相见,第二天回来就被她发现身上带了女人的香味。
  所以这一次,他长了心眼,从外面回来立即去洗了澡。
  却没想到,栽到了另一个坎上。
  锦麟被她看似平淡的话,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面对朝堂权谋的诡谲莫测和审讯犯人的凶残血腥时,他都没这么恐惧过。此刻,他的心脏像被人揪住,狠狠的拧了又拧似的。他想,自己脸色一定是惨白惨白的。
  他吞咽了下口水,下意识的去摸那胸章,顺带抚一抚快被吓到碎裂的心脏。不过这么多年锦衣卫毕竟不是白做的,睁眼睛说瞎话还是能做到的。锦麟故作‘呆傻’的模样:“啊!昨晚上去抄家,和几个人发生了推搡,它掉了,还是跟在后面的李苒发现了,给我拾起来的。我回到指挥使司,重新戴好的。”
  越是解释的滴水不露,越是可疑。
  暇玉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纳闷呢。不过这胸章戴在里面,你又系着腰带,可不大容易掉出来啊。”
  “……”锦麟硬着头皮笑道:“可它就是掉出来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为了防止妻子再发问,他立即转移话题:“泽儿呢,读书还乖吧。”
  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暇玉亦若无其事的回答:“乖,先生夸奖他聪慧,就是有点调皮。”她接过丫鬟呈上来的常服,给丈夫换着。一边说着毓泽的读书情况,一边在心中盘算,怎么再诈他一诈。
  锦麟听妻子面色平静的说着毓泽的事情,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暗中松了一口气。好在之后妻子没再追问什么,像往常一般无二的用了饭,把泽儿叫来询问了功课,一家三口说了会话后,盥洗完毕正欲就寝。
  眼看这一天就要平安度过。暇玉歪坐在床边,一边捋顺发丝一边看丈夫的动作。这时锦麟脱掉一只靴子,她却忽然开了口:“呵呵,你们啊晚上去抓人,怎么也不挑好路走,你看你靴靿上飞溅了小泥点。”
  “……”锦麟靴子也不脱了,赶忙起身灭了灯烛。
  暇玉轻笑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整好被子呢。”
  锦麟道:“咱们别磨蹭了,快些睡吧。”说罢,在黑暗中靠过来,吻了下妻子的额头:“我难得在家,让我好好抱抱你。”
  她佯作高兴的‘嗯’了声,乖乖的让他纳入怀中搂着。原本什么都不说却不显尴尬的情况,有了转变。此时的暇玉从身体到心灵没有一处不别扭的。她已经百分之八十的肯定穆锦麟有事情瞒着她了。
  上次要出嫁堂姐,他伪装要纳妾,那是大张旗鼓,毫不遮掩的。这一次和上次截然不同,他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她发出了一个问题,他恨不能解释十句来反驳。他和东府大嫂张氏那一次,她的确误会了他,但他没做亏心事,面对她是理直气壮的。可现在,他虽然表面镇定,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虚。
  如果他真在外面鬼混,比起他的出轨的事实,她更恶心他以保护自己为由的遮掩。
  第二天一早,锦麟如往常一样的出了门,临走前在她那偷了个香吻。待确定他走了,暇玉才缓缓睁开眼睛,她一早就醒了,却不想让他知道。她知道,自己在避免和他说话。
  都说抓贼抓脏,捉奸捉双。她别说抓了,现在连个证据都没有。其实就算坐实了锦麟在外鬼混,她又能怎么样?他又没变坏,只是变回了他原本的样子。早些年,他一直在外浪荡,和自己过了这么久,恢复了本性,倒也说得过去。
  假如现在穆锦麟领回来几个女人来说妾室,她还真就无计可施。
  “嗯……如果真变成那样,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好好活着。
  想的容易,做起来难。昨晚上关于胸章和靴子的对话,始终盘绕在她心上。暇玉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去想,现在安胎要紧。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去了书房,让丫鬟准备了笔墨纸砚,铺展了宣纸,准备写几幅大字,稳定情绪。
  提笔未动,就听丫鬟来报,说老爷派人来取文书,问她许不许人进来。既然是公务上的事情,她哪能不许。赶紧让小厮去把人带进来,很快,她就看到了很是熟稔的李苒走了进来。
  李苒表明来意,说自己是来取穆大人落在家中的文书的。
  暇玉对他们往来的密件从不感兴趣,指着另一张桌上的一叠纸张道:“既然在东窗下的书桌上,便是那里了。李千户,你自己找吧。”
  李苒朝穆夫人拱了拱手,过去开始翻那叠纸张和折子。他不急不忙的挨个扫着看,只等着穆夫人开口问自己一个问题。
  暇玉在一旁看着他,猛地一怔。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她必须试探一下。
  “李千户,最近天凉,你们晚上出去逮人时,注意给大人加件衣裳。”她道:“前天晚上,就挺冷的。”
  李苒等的就是这个问题,他道:“夫人吩咐的,属下记住了。前天傍晚下了场冷雨,我们晚上去抓人时,很是湿冷,道路又泥泞,苦了大人了。”
  丈夫出轨之后,被妻子发现质疑,会积极寻找兄弟朋友同事给他做证。
  暇玉脑海里浮现这么一句话。
  她微笑,其实心里想哭:“嗯,确实辛苦。”她将毛笔蘸满墨汁,再次提笔,却迟迟没有落下。而这时,李苒寻到了文书,与她告辞。
  “……去吧。伺候好大人。” 她淡淡的说。
  等李苒弯腰退了出去,她则把毛笔往桌上一扔,溅了满桌的墨汁。
  穆锦麟!你给我等着!
  事情到这一步,别说写字了,就是抄经打坐都没法让她心情平静了。她今天必须问清楚,老夫老妻了,何必藏着掖着,掩耳盗铃只会让两人都痛苦。
  很难得,这一天他回来的倒是挺早。但这就越发符合出轨后的迹象了——自以为用旁人的作证洗脱了嫌疑,欢天喜地的归家。
  恰好今日天气阴霾,抬眼望去,视线由近及远云层越压越黑,天际处更是一线如泼墨般密不透风的漆黑。这种压抑的人呼吸困难的天气,十分适合摊牌。
  但显然锦麟的心情却是个春光烂漫的四月天,一进门就抱住妻子起腻,笑道:“好玉儿,想我没?”
  他身上从外面带了一身的凉气,贴到她身上,让她打了一个哆嗦,不光是身体上,心理上更是。
  这厮定是以为李苒的话可以叫她释怀。
  “……”她语气淡的品不出任何味道:“嗯,想了。”
  锦麟脸皮如城墙拐角一般厚,浑然不觉的继续纠缠,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揉着,笑眯眯的说:“那他想了吗?”
  “不知道。”
  “那我问问。”锦麟便伏在她小腹上,问道:“乖儿子,想你爹我了吗?”
  见丈夫这般,暇玉忽然伤感起来,他起码还爱自己,还爱孩子和这个家。或许只是一时情动,没忍住犯了错。而现在他或许后悔了……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慢!不对!暇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哪里是一时犯错,他是把那个手帕好好的保管好,询问她想不要人陪,在这之后还彻夜不归,甚至把胸章给拿掉了。
  不是想打游击战,而是想打持久战。
  “你怎么知道他是儿子?我还想个女儿呢。”她冷冰冰的说。锦麟一挑眉,揽着她的肩膀笑道:“女儿就女儿,儿女双全更好。”
  她受不了了。这气氛实在太诡异了,不问清楚,她非得把自己憋死。
  “锦麟,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其实我不想问的,但是不问,我怕憋屈的,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
  听到孩子可能保不住,锦麟立即重视起来:“怎么了?”但心中却大致知道她想问什么。
  “咱们和泽儿玩牌那天,你出去了,晚上回来一头扎去洗澡。我去找你时,在你衣裳里发现了一块手帕,香气袭人,小心翼翼的用另一块帕子包着……”
  他心脏又被拧了一下,心中叫苦,原来帕子的事,她都知道了。
  暇玉终于说出来了,心里畅快的不得了,她等待锦麟的回答。
  “你怎么能翻我的东西?”
  “……”好经典的台词,从来不是藏奸的人的错,而是别人不对,随便乱动他们的东西。暇玉冷静的说:“确实是我不好,不该乱动你的东西。先撇下这个不谈,我就想知道,那个手帕是谁的?”
  呼吸虽沉重,却通畅了。她等他说出某个女子的芳名。
  “……是姜公公的!”
  “嗯?”暇玉浑似被雷电霹了一道:“姜公公是……宦官?”
  锦麟哭笑不得的道:“那手帕是他的。阉人,今年五十六岁了,新任东厂提督太监。”
  她不懂了:“那你保存老太监的手帕做什么?难怪……那帕子的颜色和香味……原来是太监的。”除了女人,小倡,原来还有太监可以用那种款式的手帕。
  “好不易搞到他一条帕子。我想找人嗅嗅那帕子上的香料是什么成分,若是往里面加知名的毒药,会不会味道变怪而被发现。”锦麟叹道:“我那天刚得到,如果不好好包着,蹭到别的东西,味道淡了、变了,就糟了。”
  “……”暇玉哑然语塞。这个答案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晃了晃脑袋,提出下一个问题:“可你那天回来为什么直接去洗澡,我叫你,你还吓了一跳?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锦麟欲言又止的样子,特别痛苦的道:“其实我不想跟你说的,既然你起疑了,我就说了吧。那天,我和李苒去挖坟了。我得到情报说被斩首的囚犯买通了东厂的人,在牢狱里诈死逃脱了,我和李苒便去挖尸首,看看能不能查到蛛丝马迹,把那老太监往死力整!我在乱葬岗站了好几个时辰,又见过死尸,一身晦气,不洗洗怎么能去见你?”
  她衔住自己的指尖,怔怔的道:“所以你那晚不碰我……”
  “电闪雷鸣的雨夜尚且不能行房,别说刚从乱葬岗转悠回来的人了。”锦麟无奈的说:“我洗澡的时候,正想着这些事,结果你忽然就出现了,任谁都要吓一跳。”
  她扑哧一笑,疑虑已消了大半:“可你问我寂不寂寞,想不想找人说话,是什么意思?”
  他厌恶的皱眉:“啊!这件事啊!舒凝长公主最近和驸马闹了点别扭,很久没召见驸马了。太后派女官去,问不出原因,便想让王爵府相好的夫人女眷探望她时,问问话。但这种皇家隐秘之事,寻常王爵的夫人,太后哪能放心的下,就相中你了。不过,长公主脾气古怪极了,我不想让你怀孕期间和她接触,你又说不想聊天,我便以你身体不适,给回绝了。”
  “……”事实真相和想象中的差太远了。她无力的问:“那胸章呢?真的是抓人时推搡时掉的?”
  “不是。是再去挖尸时,怕丢到坟地里,我就给摘下来了。”
  暇玉无语扶额,许久才推了他一下:“那你为什么叫李苒搞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今天一来,我就知道他是来给你作证的!”
  锦麟很委屈的说道:“我不是怕你知道我去了坟地,嫌弃我,不让我近你的身体。”
  “……”
  “你还有要问的吗?”
  “……”
  “没了?”
  “……”
  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明明他都解释清楚了。锦麟捏捏她的脸颊:“你以为什么?觉得我出去找别的女人了?你啊你,真该找个人说说话了,一个人就知道胡思乱想。”
  暇玉将头靠在他怀里,也颇委屈的嘟囔:“还不是你,不对我说实话。去乱葬岗就去乱葬岗了呗,我怎么会在乎这个。”
  他咬她的唇:“真的不在乎?”她闷闷的嗯了声,知道他要什么。原本的芥蒂没了,又经他一挑|逗,也为了证明她根本就不在意什么阴气阳气的神鬼说。主动的和他缠绵亲热,锦麟顾及她的身体,没有大动作,尽兴后便收手了,不敢多索取。
  —
  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底,暇玉再度沉浸在自己安乐的小日子里。偶尔想起这几天神经兮兮的样子,不禁有些羞愧。自己实在是太疑神疑鬼了,亏得他耐心和自己解释,没有嫌弃自己的多疑。
  以后要给他多一些信任才是。
  夫妻间,本就是应该互相信任的。
  这一日,丫鬟在熏笼前翻滚要熏香的衣裳,暇玉则握着一卷书,慵懒的消磨着时间,等着一会毓泽下了课过来问安。他最近坐的住板凳了,这是个好兆头,孩子有成绩,不要吝啬夸奖,她酝酿了几句夸赞的话,待会说给儿子听。
  而这时,一个小丫鬟走进来与她说了一句话,彻底打碎了她内心的安宁。她脸色一变,忙让丫鬟给她加了件厚衣裳,匆匆的到了前院的小厅。
  阑信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一见夫人,便瞅着旁边一个缩头缩脑的小厮道:“夫人,这是天香楼来的跑腿小厮,他说……他说老爷在那玩,身上没银子了,差他来取。”
  暇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根一直紧绷的弦,在这会断掉了。
  天香楼,在那玩,还欠了钱。
  双目瞬间蒙了一层水雾,心里疼的她说话都费劲。一旁的丫鬟吓白了脸,赶紧扶着她坐下:“夫人,要不要叫大夫?”
  暇玉摆摆手,对那天香楼来的小厮道:“你这狗东西,长了几个脑袋?敢来指挥使府来要银子?来人,给我乱棍打出去!”
  那小厮立即跪下,告饶:“奶奶饶命啊——真的没错。奶奶您只需差人跟着小的回天香楼送钱给老爷,便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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