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还情记 作者:花犯夫人(晋江vip2014-06-18完结)-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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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容一把把手上的线本扔了下去。“央姑娘千装百装,也该够了吧!”
宫容穿衣起塌,两手搁在案上,手指拳起,愤力的砸了上来。
他从来没这么万念俱灰过。
那些过去……
“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舍得废了他?匪玉公子,文武惊才,逢女逐之……”
“正是他是我的亲生子,我尚留他一命,若不是看他还有用处……”
“他可是一脉单传,断子绝孙的话……”
“他是我的儿子,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也由我来割……”
他的声音比叹息还低,“都说虎毒不食子……”
“果然还是最毒妇人心……”
宫容披月离开,一个月都未归来过。央姬随四姬练金莲舞,腰上的肉迅速瘦掉。
****
直到十皇子八岁生辰。
或许是与十皇子颇具眼缘,十皇子自吃了央姬的玉兰饼后便连带着惦记上她这个人了。十皇子破例派了请帖给央姬。
这次央姬是从正门进东宫,满腹心事的她只觉过目之处都是苍茫。
庄皇后没有出席,庄皇后是犯了篡位之罪的前任太子耿晋之亲母。自耿晋被赐毒而死后,庄皇后便差不多入了佛门。
帝王之心不可测。庆元帝留着庄皇后,却剪除其所有羽翼,又把十皇子过给她。
十皇子的八岁生辰颇受庆元帝看重,委派储升和宫容来筹备。
央姬呈了礼物给宫人后,便坐在最下首的位置。
宴席开始。十皇子这个正主迟迟不至。
储升一语凌厉:“十殿下呢?”
伺候十皇子的贴身宫婢这才反应过来:“公公息怒,殿下差奴婢们来帮忙,奴婢们赶紧去请!”
储升震怒:“快去给本公公找,要是十殿下有什么闪失,你们提头来见!”
所有人噤若寒蝉,明哲保身坐在殿中不动。
央姬的指甲掐进掌心,眼中闪现那个面容苍白的孩子,她要起身。
一旁的海棠弯腰在她耳边低声道:“万一十皇子出了什么事,你可别轻举妄动。”
央姬想到那个连蹴鞠都是独自从左脚跳到右脚的孩子,心在抽痛,忍无可忍,“海棠,我有分寸,必要之时会明哲保身。”
央姬提着宫装裙,匆匆忙忙的往外赶。
央姬凭着之前的记忆,向精巧的葱茏花木之中走去。
直到停在之前十皇子踢出鞠球的位置,没有一盏明灯。
央姬轻唤:“殿下,殿下你在吗?”
黑暗之中有猫一般的呜咽。一个鞠球缓缓滚了出来。
央姬还未松口气,便听一个声音道:“你不是怕本殿下么?还过来作甚!本殿下知道,知道你怕一球把本殿下砸死了……”
央姬记得海棠有言在先,十皇子心脉疲弱,朝不保夕。
央姬无言以对,硬着头皮斥道:“殿下还记得央姬教你的基本功吗?”
轮到十皇子无言以对:“你当初不是在敷衍本殿下么?”
央姬哄道:“央姬既然敢做玉兰饼给殿下吃,还不敢陪殿下蹴鞠么?待殿下会了基本功,便明白蹴鞠的乐趣。央姬不能日日陪殿下蹴鞠,如此的话殿下就是一个人也不乏味了。”
“你当真这么想的?”十皇子从葱茏里钻了出来。
央姬的手伸了过去,揉了揉他的发丝,“咱们到有光的地方去,估摸着殿下衣裳上都有树叶呢……”
十皇子只觉她格外温暖,依偎着她:“央姬,回头本殿下让父皇把你赏给本殿下,可好?”
忽然。
灯火逼近。
领头的储升阴阳怪气道:“央姬不好为十殿下摘树叶,本公公可是特地过来送灯的!”
赫然。储升旁边的宫容甩袖离开。
****
等他们回到宴席,不少官员都借故离开。
央姬狠了狠心,扯开十皇子的手。十皇子坐在首座郁郁寡欢的模样。
央姬举目四顾,白衣轩然的宫容旁边分明是一个浓妆艳抹艳冶无双的美人。
美人与宫容同席,袒胸广袖宫装绣红蝶,蹙金丝,额间悬泪状红玉,妆容精致,明眸格外后翘,弯出勾魂摄魄的光彩。
美人慵懒的一手支着脑袋,广袖垂下,玉质皓腕一览无遗。
央姬硬着头皮走过去,这个美人正是前世裴羽勾结的朝宥公主。
正是那个斥责裴羽捧妾灭妻,置她于死地的朝宥公主!
央姬仿若踩着刀尖走过去!
不管朝宥公主的目的如何,她绝不容任何人抢她的千岁!
央姬恭敬福身:“千岁,是央儿来晚了。”
公主的厉眸扫过央姬,冷哼一声。
宫容平淡道:“坐下吧。”
央姬听命坐在他的右侧。
眼下宫容倒是艳福不浅,一左一右各有千秋。
公主面前布的菜色都是血淋淋的半熟动物肉,还洒着奇香异味的配料。
朝宥民风强劲,饮毛茹血不在话下。
公主用刀割了一块给宫容,直接搁在宫容盘里。
央姬泡在醋酸里难受的不行,却依然做足姿态,优雅的舀了一小碗乳白的鲑鱼汤呈到宫容面前。
央姬温婉道:“千岁,那肉没熟透,当心会闹肚子。喝央儿这汤,可鲜美呢。”
公主讥讽道:“千岁这个爱姬还真是擅作主张!”
“你以为千岁会喜欢这寡淡无味的鱼汤吗!”
“千岁这些日子天天陪本公主吃这些,你连千岁是什么口味都不知道,还好意思伺候千岁!”
这个声音太耳熟。央姬一脸惨白。
公主得意:“作甚么这般瞧着本公主!你要不信问问这些奴婢们!”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在外地参加婚宴,努力日更中~~评论暂时回不了~~
第41章 他的爱妻
“你以为千岁会喜欢这寡淡无味的鱼汤吗!”
“千岁这些日子天天陪本公主吃这些;你连千岁是什么口味都不知道,还好意思伺候千岁!”
公主精致的尖下巴抬起;眉梢上翘的厉眸锋芒雪亮;令人不寒而栗。
公主一边意往宫容身边靠,宫容如遇洪流猛兽般,毫不留情的挪向央姬;与央姬紧挨。
央姬望向他的侧脸;他明显瘦了好多,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从下巴到凸起的喉结还有领口里若隐若现的锁骨;格外清冷料峭。脸上毫无血色;眼皮下一片青色。
他过的不好,这些日子一定没好好吃饭。
她有多久没哄他吃饭了?
央姬心疼的不行,哪还顾得上朝宥公主的挑衅?
央姬素手端起鲑鱼汤,舀了一勺,递到嘴边尝了下,然后再呈到宫容发白的唇边。
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人。做的顺理成章毫不违和。
足以让殿中的人都瞠目结舌。宫容素有怪癖,不喜人接触。
她低声哄道:“千岁,央儿瞧着这汤鲜而不腻,入口极好,千岁不妨尝尝看,若是不喜,央儿再换。”
宫容顺着她的意尽数饮下。她这才安心,甜甜的莞尔一笑。
央姬还未舀第二勺,就被他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宫容瞧着,央姑娘这汤,远不及公主这一盘有滋味。”他平淡陈述。
公主乐了,用刀戳进一盘血淋淋的是央姬瞧不出来的动物肉,挑衅的望着央姬,那意思便是“瞧吧,还是本公主最得千岁心意”。
宫容下一句,垮掉公主脸上的笑意。
“宫容用央姑娘的汤,只觉什么汤都不及央姑娘秀色可餐,这汤自然就逊色多了。然,宫容陪公主用膳,宫容倒觉得公主比起这一盘鲜血淋漓还要面目可憎。”
宫容的能耐便是他说什么都是客观有理,颇有种风不动、云不动是听者心动的意思。
长公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何止是面目可憎?
宫容不介意让她雪上加霜。
“宫容体恤公主大龄难嫁之苦,然,宫容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宫容爱妻在此,可不想让自个的妻子误解了去,公主以为呢?”
宫容端的是云淡风轻。公主忍无可忍。
公主跋扈道:“宫大人倒是贵人多忘事,这日日相伴倒是说翻脸就翻脸。”
宫容轻笑,就是这种笑容,让公主目眩神迷。
宫容懒洋洋道:“公主也说了,这日日相伴的是宫大人,宫大人奉陛下之命好好招待公主,这是宫大人职责所在罢了。然,宫容在爱妻面前,就只是宫容。宫容不曾陪过公主,以前不曾,现在不会,以后更不可能。”
宫容无意多说,起身欲走。央姬赶紧站了起身。
公主怒不可遏,厉眸阴冷,拍案而起,口不择言:“你这个臭太监!要不是看你貌美,本公主才不会看你一眼!”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宫容头也不回,“那宫容可不可以理解为,公主饥不择食到一个太监都不放过……”
央姬紧随宫容身后,就要出大殿的时候,宫容顿住,在央姬身上从上瞧到下。
央姬还未从“爱妻”两字中回神过来,面上羞红,垂首之态格外端庄。
宫容蹙眉,“这身宫装委实不适合央姑娘。”
央姬费解,低声道:“姬门里妈妈说央儿是穿什么都好看。”
央姬的目光格外诚恳,就等着他来夸。
宫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近乎叹息:“本就很呆了,再穿这般呆板的衣裳,更显得呆了。”
她何止很呆?这般守着他一人,不是呆是什么?钻心一样的痛感扩散到四肢。
央姬委屈了,扯了扯他的袖口。
宫容这才想起。“央姑娘累了?走不动了?”
央姬摇头。
宫容又道:“这一个月来央姑娘跌了五次,脚踝扭伤三次,两次是左脚,一次是右脚,最近的一次是三天前,现在脚疼么?”
她早就忘了脚疼了,看不到他时,她哪儿都疼。等看到了,哪儿都不疼了,除了心疼。
她乖巧的摇头。
宫容又道:“前晚央姑娘还落枕了,现在脖子还疼么?”
她还是摇头。
宫容继续道:“央姑娘今个白天做玉兰饼时还说腰酸手疼。现在一定还疼吧。”
宫容的意思很简单,她腰疼、她手疼,而且是必须疼。
宫容的目光不给她说不的余地。她自然没有违背。
见她点头,宫容总算松了口气。
宫容理所当然道:“这出宫还要走不少路,央姑娘腰酸,肯定走不了那么远。看来,宫容只能勉为其难了。”
言罢,一手穿进她膝盖下的胫骨结节,一手揽起她的香背,将她拦腰抱起!
宫灯起,花在香,树在摇,丝竹随风,雕栏玉砌,好景难逢。
央姬窝在他怀里,只觉整个庄严华丽冰冷的皇宫因他而温暖璀璨。
空气里是两人的低言侬语。
“千岁,都到宫门了,央儿可以自己下来走。”
“宫容手麻了,动不了了,央姑娘乖些,再动宫容的手可要断了。”
“那千岁放央儿下来……”
“央姑娘这耳朵是白长了,这手麻了还怎么动?手动不了还怎么放?”
“千岁可以停下来,央儿自个跳下来。”
“宫容瞧着央姑娘的腿都麻了,央姑娘腿都麻了,不怕把腿给摔断了……”
一路从皇宫抱出,又沿着京城马路抱到宫府,直到抱回央姬的院子,最后停在青鸾牡丹木雕花高塌上。
宫容把她搁在塌沿。她一把抓住宫容的袖子。
苦涩和甜蜜来回翻涌,一层浪来更一层。
央姬没有哭,她浅笑盈盈:“千岁今晚只喝了些汤,一定饿着吧。央儿去熬粥给千岁喝,可好?”
他一身冷气,她死抓不放,眉头蹙了又蹙,还是忍不住,握上了他的手心。
他的手心干燥而且冰冷。
宫容没有做声。央姬以为他不信,解释道:“央儿真的会生火起灶熬粥。千岁不信的话,央儿可以做给你看。”
宫容哭笑不得:“央姑娘这粥熬起来颇为不易。”
“其一,央姑娘本意是做米饭,水少了火大了煮成一锅锅巴。”
“宫容就不取笑姑娘的花猫脸了,其二,央姑娘总算聪明了一些,这次水放多了,火大也不碍事,结果煮成一锅饭不饭粥不粥的东西。”
“其三么,央姑娘都不敢用大火了,小火慢熬,一熬就是一个时辰,水放的也够多,煮出来的嘛,说是粥,更像是糊。”
宫容总结道:“央姑娘确定现在要去熬糊给宫容吃?”
央姬垂首,脸是红一半白一半,不知所措。
鎏银屏画明灯照的帐影阑珊。坐在塌边的宫装女子温婉恬静,如水中央的守候。
宫容深吸一口气,不顾她的恳求,伸手把她的五指一根接一根的掰开。
她看不到背对着她的宫容,那张苍白的脸上愈加苍白,眸中泪意斑斓。
他每一步都走的凄冷而且惶惶。
他想要个家。家里有个叫央儿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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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宫容去了哪里。其实也没人知道宫容这些日子来都在哪里过夜。
夜色愈深,宫府灯笼稀稀疏疏,在风中清冷。
央姬不欲再等。她要把他的千岁找回来。
她是他的妻子,要喊他回家。
央姬让海棠安排马车去储府。
海棠冷峭的眉眼敛了一下,意味不明道:“海棠还是奉劝央姑娘莫去的好,储公公喜怒无常,何况时下……”
“时下什么?”她心急如焚,哪受得住海棠的欲言又止。
海棠忽然明白,央姬是不同的。看似温婉干净,看似一个静态的花瓶,实则不同。
海棠继续规劝:“千岁这个月来过的很不好,储公公最是心疼千岁,海棠以为央姬莫去自找麻烦的好。”
央姬脸色发白,摇摇欲坠。
若不是那夜,她非要一个答案。若不是她缠着他生孩子。
她介意的不是能不能,而是他愿不愿意。
他定是伤透了心了。
央姬没有忘记,那夜他无法宣泄的悲痛。
“都说虎毒不食子……”
“果然还是最毒妇人心……”
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为何明明健全又碰不了女人,以至于留下“不是宦臣,胜似宦臣”的名声?
央姬需要的不是答案。她需要的是如何把他追回来。
央姬冷淡的发号施令,这个模样倒是像极了宫容。“千岁让海棠姐姐伺候央姬,可不是让海棠姐姐来训诫的,央姬心意已决,海棠姐姐速去安排。”
储府。檀香袅袅。偌大一个储府只有几盏灯,在葱茏中宛如鬼火漂浮。
央姬是怕独自面对储升的,毕竟那次染指事件留下了不大不小的阴影。
婢女遣退海棠,手执灯笼给央姬引路。
又是书房,婢女道:“公公就在里面,央姬请进。”
央姬进去,门啪的一声关上。一炷檀香直上。储升双手拢袖,端坐在主座上,烛火灼灼,火光在他的脸上倒映。
央姬恭敬福身道:“央姬见过义父。”
储升这次一点都不淡定,开门见山:“央姬既然来了,便说说看月前央姬怎么地我儿了?”
央姬的心沉入谷底。海棠、储升都知道宫容这个月过的不好,他究竟有多不好,累大家牵挂至此?
央姬跪了下来,目光澄澈:“都是央姬的错,央姬今日前来一为请罪,二为寻回千岁。还望义父成全。”
储升没有出声。央姬将生孩子一事捡关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