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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农女的桑野生活 作者:洛颜蜚语(晋江vip2012-10-30正文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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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在树荫下吃过饭,又脚不沾地忙碌起来。
  暖宝在树荫下铺好麻布,让小福在树下睡午觉,她提起水桶也去小溪边打水。既然挑不起一桶水,那搬半桶总可以吧?虽然很浪费时间,但她现今有的就是时间,能挽救一些麦苗也好。
  三人全副身心用在挑水上,谁也没留意小福偷偷溜到田里。
  小福避开几人的视线,沿着田垄的空隙一直往深处走,这三亩田有大半部分处在山脚下,小福低头一边走一边看,泥土都是干干的,还真是没有水呢。只是她就知道这田里肯定有水,至于为什么肯定,她也说不出来。
  越走近山脚,滑坡下的碎石头越多,石头碍着小福走路,小福干脆一边走一边踢,慢慢清出一条小道。因为张德之前为了减少锄地时间,山脚下的杂草并没有被铲除,野草的高度直达小福的腰间,小福觉得外面没水,水肯定是被野草遮盖住,所以她拨开野草继续往前走。野草越来越茂密,甚至遮挡了小福的视线,脚下一个大石头横亘在她面前,可惜她看不到,悲催的小福被石头绊了脚,一下子跌在地上,压倒了旁边的草丛。
  脚指头的痛楚让小福抽着气,“这该死的石头!让你绊我,我踢我踢,踢死你!”
  小福踢完还不解气,用手挖开石头旁边的泥土,想要把整块石头挖出来,那大石头旁边的泥土都被压的紧实,小福又找出一根小树枝沿着石壁慢慢挑松土块,表层土质干燥,挖开了外面里面很快就松散了,只是她一直挖一直挖,石头却变得越来越大,一点儿也移动不了。小福不死心,继续坐在地上和石头较劲,越往下挖,沙化的土变得细腻多了,摸在手里还有一些湿润的感觉。
  暖宝挑水回来发现树底下根本没有小福的身影,记起小福开玩笑说要找水源,于是对着麦田大声喊道:“小福,在哪?”
  只是回应她的只有一片迎风
  摇摆的麦苗。
  张德和钟彩心听闻小福不见了,也急忙放下水桶。三人沿着外围找寻小福。
  小福越挖越起劲,完全忘记自己偷溜出来很久了,突然听到远处的喊叫声才迷蒙的抬起头,“小福,小福……”是姐姐的叫声!
  “姐姐——”
  暖宝听到小福回应一喜,顺着声音的方向跑去,扒开眼前大腿高的野草,终于看见在大坑里的小福。
  “小福,拉着姐姐的手,姐姐抱你上来。”这坑真深,小福怎么会掉进去?而且中间那块大石头怎么那么奇怪。
  小福高兴说道:“姐姐和我把这石头弄出来,咱们搬回家做凳子!”
  暖宝这才发现坑旁边堆了一圈的泥土,不会是——“小福,这是你挖的坑?”
  “是啊是啊。我被这石头绊住了,想把它挖出来咋知道它这么大,越挖越深我就在坑里了。”
  汗。这妹妹的破坏力堪称超人级别。
  暖宝唤过小叔叔和小婶婶一起把小福抱上来,小福指着石头不肯走,一定要把石头挖出来搬回家。张德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石头,究竟石头有多大他也不清楚,不过真可以让石匠弄成凳子放在院子里。
  张德扛起锄头把土往外翻,只是一直挖也没尽头。钟彩心疑惑的摸着挖出来的土问道:“这土怎么比我们田里的要湿的多?”
  “山脚下的土通常都会这样,雨水顺着山流下来,所以会湿润一点儿。”张德不在意的答道。
  刚说完,脚下感觉一阵冰凉,小福指着坑里流出来的水喊道:“挖到水了!”
  张德很愕然,这显然不是井水,但这水是从哪儿来的?
  “小叔叔,是不是这大石头把水源给拦截了?”暖宝问道。
  一想很有可能,“先把这石头挖出来再说。”
  水润湿了泥土,挖起来就更方便了,张德下足力气终于把石头给挖出来,当石头被撬起时,一股水流从地底下涌出来,很快水就把坑注满了,还一直往外渗透。
  这下子可不怕麦田不够水了!
  张德捧起清澈的水,激动的咧嘴傻笑。
  “姐姐,小福就知道田里一定有水。”小福扬起笑脸,两个小辫子一摇一摆的。
  暖宝记起以前的兔子事件
  ,这小福该不会有特异功能吧?
  张德想犁出一道水沟方便水引到田里,暖宝觉得犁地浪费时间,害怕赶不上麦子灌浆,毕竟三亩地那么大,要犁出多少纵横交错的水沟才能全部浇完。而且麦收的时候可不能有水,不然麦子根部被水淹了,很快就坏死了。
  “叔,还不如用竹子把水引到田里,不用的时候把竹子撤掉就行。”暖宝提议道。
  钟彩心想到的却是另一方面:现今这个水源不在田地里,山脚下仍是无主之地,如果被人知道后抢先找里正买了,那么自家往后就不能使用。为了以后田地的灌溉,怎么也不能让人知道,犁水沟工程太多,未必瞒得住,还是照暖宝说的做,隐瞒一时是一时,等过几个月卖了粮食后再把这片土地也买下来。
  张德一听,才知道这里面有这些小道道,虽说村民都实诚,这水源是他们发现的,怎么也会顾忌几分面子。但真遇上不讲理的又贪图富贵的,很可能会买了这片荒地弄成鱼塘养鱼放鸭。到时候他们又要经历缺水的危机。
  第二日张德一早上山砍竹子,砍下的竹子放在山脚下让钟彩心领着两个孩子绑竹子。两个竹子断裂间用旧布一层一层包裹好,用麻绳绑起来,虽然中途仍是有点漏水,但还是挺实用。水源的水顺着竹子流到麦田各处,麦子吸饱了水份,更加昂扬的串高个子。
  有了新水源,大家都不用再去挑水了。麦子得到充足的滋润,籽粒长得很是饱满,小叔叔把贮存几个月的粪肥施放到田里,随着六月的到来,麦子逐渐变黄,金黄色的麦浪翻滚着,预示着一年丰收的景象。
  


☆、野猪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12点前更上了!哦也!!
  眼看麦子成熟,最高兴的莫过于张德了。
  中午太阳太烈,张德都是赶在太阳出来前到田里巡视一遍,每天检查麦粒的饱和度,有些麦子熟的快,需要先割下来,不然等到全片麦田成熟,他家可没充足的劳力应付突然的天气变化。
  这天一早张德照旧在麦田外围兜一圈,临近山脚的地方出现不少野物的足印,那足印之多一看就知道不少于三只野物在附近觅食。糟糕——虽然外围扎了一圈防护栏,但是当时修整时间不够,那护栏未必能阻挡三只同时窜动的野兽。
  果然,护栏的一角被撞破,绵延完整的防护顿时破开一道口子,里面金黄的麦株被糟蹋的压倒在地,散碎的麦粒落了一地,低垂的麦秆布满野兽的牙印。
  张德扛起锄头,侧身闪进破烂的防护栏,放轻脚步探寻野兽的踪迹。
  被毁的麦株倒不多,估计只有一分地大小,野兽也找不着,可能是吃饱后逃掉了。
  但是有一就有二,上任主人就是因为不堪野兽烦扰而卖地,张德预料今晚野兽还会来光顾,这护栏还是要抓紧绑好,于是急忙回家拿工具修护栏。
  钟彩心知道麦子被野兽咬了,很是生气。这是她第一次认真鼓足干劲种田,怎么也不能让野兽在最后关头毁掉她的心血,于是也卷起一堆麻绳,跟在张德身后。
  暖宝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要种些带刺的植物攀附在护栏上,结果因为小叔叔娶亲而耽搁了,后来自己也忘记了,现在可好,一年的收成就要被野兽吃掉,她的心在滴血,饿肚子的滋味她还记着呢。
  三人扶起掉落的木头桩子,用麻绳紧紧的栓在一起,张德让两人避开,他试着冲撞过去,很好——桩子没移动,很结实。
  这一天三人都把时间花在修整护栏上,天黑的时候张德回家吃完饭,收拾好铺盖,点燃火把打算晚上在麦田看守麦子。暖宝递给小叔叔一把锄头和镰刀,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野兽来袭呢。
  夜晚暖宝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堂屋透出走动的声音,也起床打开房门。
  小婶婶坐在凳子上,漆黑的夜色掩盖住她脸上的神情,背着光一片深沉。
  “婶婶——”暖宝倚着房门不安的呼唤道。
  “咋起来了?快回去睡吧。你叔天亮就回来。”
  “婶婶,要不我们去找小叔叔吧?我实在不放心。”
  那些粗大的脚印想必是野猪吧?还是比野猪更大的野兽?
  “我们去只能添乱,而且现在已经夜深了,哪有妇人姑娘这时候出门的,就算不怕那起东西,被人发现也会安个不安于室的名头。”钟彩心何尝不想去,只是若真遇上野兽,自己却是累赘。
  暖宝也只是想抒发下小情绪,听到婶婶这样说,还是听话的返回房间闭目起来。
  一晚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间仿佛听到叹气的声音,茶壶倒水的声音,黎明破晓的鸟鸣,煮食的声音……
  天亮了!
  暖宝一乍起身,听见雨水顺着房檐滴落的声音,下雨了?那小叔叔没带蓑衣呀!
  她掀开被子,拿起炕边的发绳绕了两圈,扎好两个包子头迅速跑到门外。
  婶婶早就不在家,杂物房的蓑衣也不见了,早饭热在锅里。
  雨不大,暖宝换了草鞋,撑起雨伞往田地走去。
  走到半路,看到张德和钟彩心迎面走来,暖宝停下脚步,“叔——”
  张德隔着毛毛细雨大声喊,“小丫头凡事都爱操心,快回家去吧。”
  路上暖宝并排走到张德身边,“叔叔昨晚有野兽吗?”
  “怎么没有——原来真是野猪。早前看那脚印我就觉得是,一看不多不少三只。”
  哇塞,那脆弱的护栏怎能拦住三只野蛮的山猪,“叔没受伤吧?”
  张德举了举手上的火把,“有这东西,它们不敢走近,被我吓唬几下,都跑回山里去了。”
  钟彩心担忧说道:“难道每晚都守在那吗?日头怎有精神再干活。”
  张德叹气,“没办法,等这季的粮食收上来再说吧。护栏还要再夹紧,最好弄多一层防护。”
  三人昨夜都睡不踏实,吃过早饭又去补觉,待到下午重新到田里守着。
  秦成毅早上在家附近的大型陷阱拾到一只将死的狐狸,那陷阱挖的极深,底下更铺垫了不少机关,是用来捕获大型猎物的,为的就是防止猎物闯进自己的家。这机关往日多能捕捉野猪,只要在陷阱附近种些野番薯,野山药,野猪会顺着口粮跌落到陷阱里,这方子是秦关想到的,也使用了几十年。但是最近反而不见了野猪的身影,等候了十几天,只等到一只小狐狸,而且皮毛被底下的机关刺的烂碎,根本卖不到好价
  钱。
  这野猪每年必定要撞上陷阱死掉几只,就算不为了捕猎,也是为了限制这山头野猪的数量。现在野猪不死,来年繁殖更多,他这屋子就有危险了。于是他也不打猎了,到野猪林查探最近野猪转移到哪儿去。
  顺着野猪留在山地的足印,秦成毅一直往山下走。
  奇怪——野猪怎么会下山,山下没有人家,没有粮食,下山反而还有一定危险,若被村民看到,聚集起来围打野猪连小命都没了。
  秦成毅惊讶的发现山脚下不知何时被种满了麦子,一片金黄,闪的眼睛发亮。
  田边麦子遮挡住几个弯腰忙碌的背影,秦成毅出声问:“请问这片田地是谁在耕种?”
  张德摘下宽边草帽,露出黝黑的脸庞,走上田埂边,“小哥有事?我叫张德,这地买了大半年了。”
  张德?是舅舅提及的那个德叔?是收养暖宝的人家?秦成毅不淡定了,刚想出口详细问问,却听到属于女孩子轻柔娇婉的声音,“是成毅哥哥吗?”
  麦苗里的女孩子挺直了腰杆,透过木栅栏的空隙遥遥凝望着自己。
  张德转过身问:“小暖认识?”
  “成毅哥哥是和何叔的外甥,上次帮何叔提塘泥来家,他还帮我们种菜呢。”
  张德隔着木栅栏道谢,“上次我还在城里,真麻烦你了,今天来家里吃个饭,让你舅舅也来,我很久没和何叔一起喝酒了。”
  既然同时邀请舅舅,自己也不能拒绝,秦成毅点头答应了。
  钟彩心得知张德敬重的长辈来家吃饭,使出浑身解数烹饪了一桌美食招待客人。
  饮饱吃醉,何生拍着张德的肩膀,“阿德终于成家了,上次娶亲的时候见不到新娘,这次总算看到了,这娘子不错,阿德有眼光!”
  张德被何生说的面色潮红,加上酒气一上来,也抛开往日沉闷的性子,啰嗦起来:“叔不知道,这娘子我是喜欢的,只是不敢想。呵呵……现在我也满足了,只等给两个小的找个好归宿,这辈子就安心了。”
  何生看了在一旁细嚼慢咽的女孩子,再看看自己的外甥,“你这倒是容易,孩子不错,包管一家有女百家求。只是我这个孩子倒是让我头疼……今年十六了,拖不起啊,唉!”
  张德看着秦成毅熟悉的脸容,“是莲花大姐的孩子?”他
  隐约记得小时候曾经有个善良的大姐姐对他很好,她梳着一个大辫子,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会给他讲故事,会带她到溪边玩,后来大姐姐嫁人了,他再也没见过了。
  “就是我那苦命的妹妹……若她能再坚强一点挺过去,现在儿子又怎么背上那样一个名声?唉……不过也不怪她,她也苦……”何生喝了酒,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想说些啥,说什么都不对,但憋在心里很难受。
  张德也沉默下来,这名声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的面目全非,这附近的人家听闻后哪敢把女儿嫁过来,好好的一个人生生被流言耽搁。
  何生借着喝酒,把多年的怨气怒气发泄出来,自个儿倒是舒服的趴在桌上睡着了,张德和秦成毅一人抬一肩膀,两人送何生回家。
  路上秦成毅问道:“德叔为何在那买地?我今儿才看见野猪的足迹,这地有点麻烦。”
  张德也点头,“是有些麻烦,不过最初也没选择,银钱不够只能买那田地,只希望能加固围栏,把野兽都隔绝在外。”
  秦成毅多年和野兽打交道,自然知道这方法只能拖延一时,一日不采取措施让野兽心生畏惧,一日都不得安宁。
  “德叔为何不在山脚下设些陷阱?围着山脚挖一道长坑,埋些机关,只要野物一下山,必定要路过山脚,除非它能跳过去,不然一定掉进陷阱里。”
  张德一听,是啊——这么好的法子咋想不到呢,一来保护了庄稼,二来卖猎物也能给家里添些银钱。
  不过,那机关啥的他可不会,遗憾说道:“小兄弟这法子是好,不过做陷阱可不简单,不是熟手可做不出来。”
  秦成毅笑着说:“如果德叔不嫌弃,我愿意试着做做,想来还是有一定成效的。”
  


☆、卖猪肉

  张德狐疑望着他:“小兄弟学过?”
  “先父是猎户,小时候曾经教与我一些陷阱的构造,我自己这几年也琢磨过,略有些心得,
  应该能帮上德叔的忙。”秦成毅把舅舅的肩膀拉偏,重量更多落在他的肩膀上。
  张德喝的有些醉意,一时间也觉察不出肩膀上轻松了,笑呵呵的谢过这小少年。
  把何生送回家,张德拍了拍发晕的头,踉跄着摸黑回家。
  秦成毅一路跟随,看到张德安全回家才折路返回。
  钟彩心扶张德进入内屋,张德一碰到床就发出呼呼的鼻鼾,钟彩心好笑的捏着他的鼻子,只是底下的人毫无反应,却是睡熟了。打水替他洗过脸,脱下草鞋,脚板上全是泥巴,不少细纹里填满灰尘,那颜色像是和皮骨融为一体。这老实巴交的汉子真是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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