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天锦绣+番外 作者:祭n(17k2013-08-29完结)-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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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早就欢呼雀跃的唐秀秀，二话不说将手钏上，亮晶晶的麒麟甲不仅在阳光下看起来格外炫目，而且宽度大小正好能护住手腕处的经脉，最让唐秀秀惊讶的是手钏的大小正好合适自己。“咳咳，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她哪里知道，楚煜为了制作出这副手钏，打磨了无数片鳞甲，最后千条万选才得到这么独一无二的成品。
看着莹白如雪的皓腕多出了一抹瑰丽的‘火焰’，楚煜向来冷厉的目光中生出了些许柔情。不知何时起，自己开始沉醉于唐秀秀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享受她因自己或喜或嗔的情绪。
“小~煜~儿~”琉璃煞风景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本站得很近的两人像是惊弓之鸟般，立即退得老远。“看样子为师倒是错过一场好戏！”打量着两人不自在的神色，琉璃的笑容愈发灿烂。“难不成趁为师不在，自己师门起内讧了？”望着地面的残红，琉璃别有深意道。
“只是切磋而已，式神怎么着也不能欺主。”楚煜很快又恢复平日的面无表情，他才懒得听琉璃瞎掰。
“呵呵，不过这次赢家可是我！”唐秀秀扯了扯袖子，遮住手腕上那串别致的手钏，邀功似的对琉璃禀报。
“嗯嗯，这才像话。不然主人整天被式神压在头上，还不是要翻天了？！”琉璃欣慰的点头。“对了，方才那招借刀杀人用得挺不错，很有为师我当年的风范！”对唐秀秀的成长表示肯定之余，琉璃依然不忘臭屁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师伯，那个。。。凌奕轩现在离开了没？他没为难奚容先生吧？”听琉璃这么一说，唐秀秀忽然想起自己栽赃后只顾着逃命，哪里还能顾及到好知堂的状况。
“不出意外，明日便会有合适的谋士上门投奔，我们静观其变就好。至于凌奕轩么，为师还怕他不来找上门呢！”琉璃一双紫眸微微眯起，里面鬼魅的光芒是无人能懂的玄机。
“如果师父有空的话，不如将当年的事情说来听听，不然我怕有人会急得把屋顶的瓦都掀了。”楚煜瞥了眼成思轩外陆续归来的百家弟子，示意琉璃和唐秀秀及时回避。
“那可是一段精彩的故事。”琉璃煞有介绍的清了清嗓子，招呼唐秀秀道。“等进了屋再与你们细说。”
☆、第一百四十章 百年孤独
唐秀秀牛皮糖似的黏着琉璃，问题如连珠炮般蜂拥而至：“师伯，当年我娘亲是不是你的弟子？封印火麒麟之事跟她的逝世有什么关系？还有我二哥怎么会是棺材脸的……的兄弟？！”自从半月前自己登上北冥之巅后，睡梦中总是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场景人事，总算盼到琉璃能为自己揭开谜底。
相形之下，背着双手在门边站定的楚煜倒是平静的多。虽然他心中也为即将的真相而翻起阵阵波澜，“你一口气问这么多，让师父从何处说起？”
“咳咳，秀秀你别着急嘛。为师我嗓子有点干，等喝些茶润润才好话当年。”琉璃不慌不忙的撇开浮在茶盏上层的茶沫，示意面前两个紧张不已的少年人稍安勿躁。
闻言唐秀秀只得安静的入座，安静等候琉璃润嗓子完毕。楚煜同样拎过一把椅子，与唐秀秀并排坐下，自己这个师父每到关键时刻就喜欢胡说八道，不过这种时刻同样也意味着他开始认真了。
也许是实在受不了望向自己的两道“灼热”目光，琉璃无奈的放下茶盏，拍了拍火红的衣袖道：“先从擎苍玺的事情说起吧，这也是一切因果的开始。”
“大约在一百四十年前，九州还未被分为两个国度，天下的唯一统治王朝便是景汐。那时的景汐天子南宫莫欲将皇位传给自己的第十四子——南宫凌，可是在最后的夺位之战中这位十四王爷不幸身患恶疾，最终皇位就落到了七皇子的手中。可是象征着天下间最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征——擎苍玺却由南宫凌的遗孤藏入民间。”
听得分外专注的唐秀秀忍不住插了一句：“可是擎苍玺又是怎么会跑到师父和师伯这里的？”不得不说，这段过往距离如今实在是太过久远，久远到她都想象不出百年的先人们之间的事情竟会影响到百年之后。
“下面就要说到了。”沉浸在回忆中琉璃似乎颇为怀念那段过往，一双摄人心魄的紫色眸子渐渐浮起了白雾。
“南宫凌的确不愧为当时的皇储，此人不仅智冠天下、武艺非凡，而且还颇有上位者的手腕，他创立的飞雪阁差点将当年的整个武林统一。他和江湖中的凌波仙子喜结连理，育有一子，名唤伊天慎。这个人便是我和洛熵的师父，亦是被江湖人称为‘绝天公子’的绝世高人。也是他将擎苍玺封印在我们师兄弟俩的体内，当然这是后话。伊天慎成为飞雪阁的第二任主人后，不经意间得知当年其父南宫凌的死因背后另有隐情，便立志要为其父的亡故向景汐朝廷讨个说法。凭借着无出其右的智谋和武艺，他手下的飞雪阁聚集了大批来自民间的各式能人异士。我的父亲墨香就是伊天慎的侍从，至于洛熵的父亲则是前代的拜月公子雀冥，作为拜月教与飞雪阁的盟友同样为他效力。那时我们的父辈都是伊天慎的部下，关于他的事迹没少听说。”
听琉璃细数伊天慎的彪炳过往，楚煜唏嘘不已。能培养出诸如琉璃、洛熵这般天人之力的高手，真不知该用什么语言能形容此人。“如此说来，太师父可谓九州第一人。”
“其他的日后有机会再慢慢跟你们说，伊天慎和飞雪阁在百年前江湖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根本不是如今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可以比拟的。”琉璃闻言赞同的微微颔首。“在飞雪阁最鼎盛的时期，大概能号令江南五州乃至整个武林，朝廷自然不会放任这种可能会威胁其统治的强大势力肆意增长下去。最后用尽心思手段，甚至几次派兵围剿飞雪阁，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伊天慎和飞雪阁在江湖中的地位。相反，伊天慎甚至用计将部下送入宫中，左右了朝廷的局势。”
“最后太师父为他的父亲的逝世讨回了公道，然后自己登基称帝了？”唐秀秀隐约猜到了那位了不起的绝天公子最终的选择。
“呵呵，一般人都会这样想，就连当初的我也不例外。可惜，伊天慎最后还是功败垂成。就在顺利的清除掉所有挡在他面前的障碍时，却又选择了放弃。当然他会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伊雪前辈的死对他而言是近乎致命的打击。”
“伊雪？是太师父的亲人么？”唐秀秀被琉璃滔滔不绝的话当年深深吸引，两手托腮不解的问道。
“是亲人，也是挚爱。”琉璃似是想起什么，嘴角泛起清浅笑意。“她是南宫凌挚交林丞相的女儿，在丞相府被继承皇位的南宫莫当做反叛党羽除去后，她被送到了飞雪阁与伊天慎金兰结义。在伊天慎一统江湖的道路中，伊雪红袖添香伴君侧，两人日久生情。原本应该成就武林中一段佳话，谁知最后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大概听出琉璃话中有话的楚煜，也不由感慨：“就连太师父那般出众的人，也无法江山美人兼得么？”
“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伊天慎最终还是将义妹伊雪嫁与他人，对方好像是他的连襟，是当时武林盟主慕容博之子。”琉璃挑眉，伸手取过茶盏晃了晃，里面的香茗所剩无几。唐秀秀见状立刻很有眼色的接过，重新倒满了一杯恭敬的递给琉璃。
“伊雪死后，伊天慎放弃了唾手可得江山皇位，将飞雪阁的众人几乎尽数解散，从此隐居山水间再也不过问世事。后来等我和洛熵约莫长到十岁左右，就被我们的父辈送至昆仑山，师从伊天慎习文修武。至于擎苍玺则是伊天慎不久于人世前，送给我们两个的成年礼。原本独一无二的一方玉玺，被伊天慎用内力一分为二，用拜月教独家的秘术封印在我们体内。因为洛熵的父亲雀冥前辈曾经透过神识，窥探到神祗预言：天下不久后会一分为二，而拥有擎苍玺之人可以安定天下。有了自己和南宫皇族的前车之鉴，伊天慎才会这么做。只有我和洛熵两人的力量等同，才能维持着九州二分天下的平衡。风雨飘摇的景汐皇族也只勉强维持了十年，之后整个九州大陆陷入了整整六十年的战乱。直到景汐前朝的异姓王段氏一族统一了上河以南，从草原崛起的楚姓部落也最终建立了北沧国，成为上河以北的霸主。”
“从那个时候起，师父就应该已经是北沧的国师了吧？”楚煜推算着琉璃所说的过往的时间，眼前琉璃那张颠倒众生的妖孽面孔，哪里像是活了两个古稀之年的老妖精该有的？！真正按辈分算起来，他和唐秀秀喊琉璃一声“太爷爷”都不冤枉。
“差不多吧，日子太久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了。”琉璃不负责任的摊手，瞥了眼完全沉浸在听故事中的唐秀秀。“那时的为师还是风华正茂，目睹过人世间一切的悲欢离合，可依旧感到很孤独。怕是日子活得太长，终究连自己是天地间的何物都遗忘了。可有一日，我独自游荡在北方的冰川荒原之间，遇到一个眼眸中有着堪比星月光芒的女孩。你们猜这个女孩是谁？”琉璃的声音戛然而止，忽而卖了个关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月下海棠
答案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问了跟没问有什么两样？唐秀秀顾不得长幼有序，白了琉璃一眼：“自然是我娘亲。”照琉璃这么絮絮叨叨的龟速说下去，恐怕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提起往事琉璃很容易变得激动，甚至有些神经兮兮。在唐秀秀看来当年发生的事情一定足够刻骨铭心，否则怎么会让不老不死的琉璃在经历几十个春秋之后仍旧念念不忘。人生中再多的往事前尘，终究会随着时光的变迁渐渐消弭，仿若过眼云烟不着痕迹，弹指挥袖间就可尽数遗忘，只留下名为“回忆”的馈赠供人们独自咀嚼回味。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每当想起那段时光，琉璃总是感慨万千，有月棠相伴的日子应该是他百年生命中最留恋的，只可惜美好的物事总是转瞬即逝。心事万千，想与唐秀秀和楚煜谈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随即对两人伸出双手道：“与其听我在这里唠叨，不如你们身临其境去看看。”
楚煜知道，琉璃对这段甚至可以称作心如死灰的记忆不愿过多提及，才会愿意让自己和唐秀秀通过神识进入他的回忆中故地重游。便伸手握住琉璃递过的右手，唐秀秀见状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同样握住了琉璃的左手。
“记住，下面你们所看到的不过都是往事，无论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都绝对不能介入其中！”琉璃的叮咛声尚未从耳畔消失，伴随着眩晕而来的是刺骨寒风，再次睁开双眼时，唐秀秀惊讶得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荒芜的冰川之上。面前一袭火红色的背影，可不正是逶迤独行的琉璃，此时的他看起来怀里似乎抱着什么 ，神色中的小心翼翼是她从未见过的。刚想偷偷跟上去，却被身旁的楚煜制止。
“你忘了师父刚才说了什么？这些都只是过去的影像，我们绝对不能介入其中。”楚煜望着不安分的唐秀秀，只觉得她太乱来了。若是她的一个不小心改变了过去，那么他们也会跟着瞬间从这个世上消失。
“可要是不跟上去，我们怎么会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琉璃越走越远的身影，唐秀秀有些着急了。
“别着急，师父自有办法让我们进入下一个记忆中。”楚煜示意唐秀秀稍安勿躁，琉璃一袭红色玄纹的衣袍在银装素裹的冰川荒原之中格外显眼，如同行走在冰雪中的火焰。遥遥望去，琉璃怀中抱着的小女孩似乎并不怕生，只是咯咯得笑个不停，粉嫩的脸颊上被寒风吹出稍许绯红，纤尘不染的眸子似乎能倒映出极光的色彩。
“看到没，师父当年的样子看起来与如今几乎无异。他怀中的孩子就是月棠前辈小时候。”由于唐秀秀的“海拔”问题，楚煜只能临时充当为她望远的眼睛。
很快身边的冰川荒原尽数退净，周身的场景转变为月夜中的花园，唐秀秀听到孩童嬉戏的欢声笑语。看着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唐秀秀惊讶的吸了口气：“这里是国师府？！”
“差不多，不过是四十年前的。”楚煜轻车熟路的带领着唐秀秀，仿佛隐形人般从来回走动的侍者丫鬟之间径直穿过。对于过去世间的人们而言，他们两个就像是透明的空气。望着那些侍者陌生的面孔，唐秀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人如今恐怕早已化尘入土，而他们不老不死的主人琉璃却依旧停留在他自己的时光。
“棠棠，到师父这里来。”琉璃的声音响起，笑着唤正在花园中摘取花朵的女孩。走在花丛间的楚煜借着淡淡的月光注意到，彼时的琉璃看起来似乎没有如今的沧桑，从未因时光而改变分毫的精致容颜倒是分毫不差，唯一的区别便是眼神。
被唤作棠棠的女孩似乎很高兴见到琉璃，很快便跑过去腻在琉璃身旁，动作轻盈得像只翩跹的白蝶。还献宝般的举起手中刚刚摘下的白色海棠给琉璃过目，那神情仿佛是像父亲讨要糖果的小女儿。
琉璃也是满心欢喜的捏了捏女孩的脸颊：“棠棠怎么知道师父喜欢海棠花？”随即取了块精细的糕点递给女孩，“来尝尝今日的桂花糕甜不甜？”声音温和得都能滴出水。
唐秀秀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不可思议的挑眉，面前这个体贴入微的琉璃和平日那个嗜睡如命的无良国师真的是同一个人？！
“难怪月棠前辈逝世后，师父就像变了个人。恐怕在他心里，月棠前辈等同于是最重要的亲人。”楚煜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忽而为琉璃感到悲哀。不老不死的神力又如何？！一个人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变换流逝，而自己却永远孤独的停留在早已静止的生命，独自守候着纷纷扰扰的回忆。
眼前的场景很快又发生了变化，狼牙山之上，昔日天真烂漫的女孩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跟在一袭黑衣少年身后不时采摘路途经过的鸽子花。在少年的催促下，少女才恋恋不舍的跟随着他下山。
“这个人看着有点眼熟？”与楚煜一道攀上高处岩石的唐秀秀，打量着视线中的两人。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少年是北沧王。”很快便认出少年是自己父亲楚释天的楚煜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唐秀秀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了，我怎么这茬给我忘了！娘亲和楚伯伯是同门来着。”
猜测到下面出现的可能不是什么好回忆，楚煜默默的站到唐秀秀身后。果然，当两人出现在熟悉的院落中时，唐秀秀的声音有些颤抖：“这里是曾经的唐家堡。”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蜀州唐家堡院落中那颗参天葱郁的老槐树。可惜眼前的一切都是虚无漂漂的回忆碎片，亦是琉璃脑海中残存的印象。
只见唐门上下老老少少跪了一地，约莫年轻了二十岁的唐天容正为难的站在众人间，身旁站着得温婉娴静女子正是妻子月棠。激动之下的唐秀秀差点冲上去，幸好及时被身后的楚煜按住了。“别出声，光看就好。”
而唐天容夫妇身前，面色严峻的唐竹那时不过花甲之年。而大哥唐情看起来也只是个五六岁的模样，扯着爷爷唐竹的袍角，有些不解的望着大人间紧张的气氛。唐竹捋着胡须，看着月棠怀中三四岁的男孩直皱眉：“这孩子身上煞气太重，迟早会给唐门惹来麻烦！”
这回不用楚煜说唐秀秀就明白了，娘亲月棠怀中抱着的男孩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