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迷雾(逆3z,主土银、高银)-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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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我看来我们还没有开始呢。”
　　“所以不要陷得更深了，现在抽手还来得及。”
　　神威突然伸出手抚摸着银时的脸颊：“你……银时，你跟男人很有经验了吧？不瞒你说我调查过了，以前你靠的是高杉晋助，你们分手之后尤其是他死了之后你的生活费由一个身份不明的外国人支付。为什么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钱，却连跟我吃饭都不行？还是说你觉得跟我什么都没有做就接受我的钱不好意思？”
　　最后一句话把银时惹火了：“别把我说得跟Money　Boy一样。”
　　“你的魅力就在于想让人用包括钱在内的任何手段绑住你，但你偏偏不领情。”
　　“神威，谢谢你抬举我……可是，我累了，真的累了。幸福谁不想要，我只是输不起了。”
　　
　　走在路上的银时一个人咯咯咯的傻笑着，此刻没有任何笑点让他高兴起来，他只是想笑就开始笑，然后越笑越收不住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狂笑。午夜之后的阴暗交叉小径上基本没有路人，他就这么扶着墙一个人笑得肚子疼腰酸腿软一步跪倒再也站不起来，连笑带咳把胃里的酒菜全部吐了出来。
　　用颤抖的手掏出纸巾擦着嘴，银时苦笑着：“唉唉，老子难得吃一次高档饭啊就这么吐了好可惜……”
　　伸手一摸才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成一片了。
　　就这样倒在一堆秽物跟前实在太丢人了，所以尽管身体不听使唤银时还是凭借着自尊心带来的力量一步一步向家门口挪去。
　　已经没有痛快哭出来的力气了，银时狼狈的任由眼泪自己流淌，也不抬手擦一下。
　　就算以前再怎么装作无所谓，我也是真的想过要幸福的活下去，甚至说白一点认真考虑过和晋助过一辈子，当时真心觉得那样也许能够得到普通的快乐……但是现在，我没办法忘了晋助，既不能原谅他也不能原谅自己……没有办法再普通得找个恋人，性别什么的都不足挂齿，我只是单纯的丧失了力气……跟土方老师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很安心，但我知道他对我根本就不可能认真，想要靠他走出……哈哈我这个懦夫总想着怎么依靠别人，或许真的去当个Money　Boy比较合适……土方老师……
　　“银时！”一个温暖的怀抱，与夜色纠缠不清的墨黑。
　　“啊啊，我的妄想症程度又上升了，简直跟真的一样……”
　　“银时你怎么了？喝多了吗？”
　　“还真是土方老师会说的话，不问为什么直接关注现状……果然是大人啊……”闭上眼。
　　“喂喂，银时！银时！”
　　
　　大清早的阳光总是让人有些晕眩，明明不强烈却很有迷惑性。银时睁眼看见了身边还在熟睡的土方，土方老师的睡觉姿势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认认真真地侧躺着。
　　“……每天我睡觉的时候都会想，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就好了……一睁眼，一切一如从前。”这是一句看过一次就无法忘记的台词。
　　“嗯……？”虽然银时声音很轻，但是两个人实在离得太近了，土方还是隐约听到了说话声。
　　“早上好啊土方老师。”银时翻身穿衣服。
　　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住，一用力拽进了温暖的怀抱，“……反正是周末，多睡一会吧。”
　　“别耍我。”
　　“有什么架过后再吵，让我睡一会，很久没有睡好了……”
　　没有声音了，银时费力的转过头正对上土方紧闭的双眼和挺直的鼻梁。真气人啊，睡觉都这么好看。
　　“土方老师居然也会跟自己的学生撒娇。”
　　昨天的怨气似乎一下子被晨曦冲散了，银时觉得身体变得无比轻松，只要窗外的风再大一些他就可以飞起来。
　　如果这个男人，真能爱……不，只要他有一点在乎自己，有一点喜欢自己就好了。
　　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似乎可以放心的依靠上去而不觉得愧疚。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似乎可以心安理得的放弃过去看着朝阳。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似乎可以轻轻松松的就露出笑脸。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似乎还能对将来有一丝期待。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似乎可以不做过多考虑轻轻松松的活下去。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似乎可以抓到梦想中的普通生活。
　　土方……如果你爱我多好。




Chapter　13

　　神威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被银时甩掉的男人。
　　不说晋助，因为明明就是他先抛下银时的，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是他先放手的。
　　更不能说土方，因为银时根本搞不清楚他和土方到底算什么关系，如果是单纯的互相舔舐伤口发泄欲望那就完全没有谈到什么甩不甩的必要。
　　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第二个人像银时这么无聊，只因为自己的感情出了问题就借了一堆爱情连续剧回家昏天黑地的看了三天三夜，妄想通过借鉴别人的爱情经验来给自己做诊断。原本银时以为能够编成剧本，被帅哥美女明星认认真真演上一百来集的，必然是惊心动魄悬念不断一波三折曲里拐弯的爱情故事，看完那样的故事之后自己一定能够明白些什么，然后潇洒坦然的活下去。
　　结果事实无情的教育了他。
　　都是扯淡，像自己所经历的这般畸形的爱情甚至连电视剧都编不出来，大概只有二流小说才会这么不顾逻辑的乱写。
　　终于最后一张碟也演完了，银时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前盯着电视屏幕，看着定格的情侣二人侧脸，然后变成屏幕保护程序，最后直接黑屏；意识到的时候窗外也已经感受不到暖色的阳光，淡淡有些分辨不清颜色的光亮落在客厅里，比银时的内心清楚不到哪去。
　　揉揉有些干涩的眼睛，银时放松身体“嗵！”的一声躺倒在地板上。
　　至少有一件事情他明白了。
　　想要拼尽全力去爱一个人，抛却过去一切的全身心投入，把自己的身心都投入到烈焰中。
　　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该去爱的人……是土方吗。
　　
　　短假结束后的第一天说实话土方是有些担心的，虽然安慰自己不可能，但是如果银时真的没有来上学怎么办。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搂着他静静地睡着了，然后简单的分手，嘱咐他按时吃饭，开学别迟到。作为一个成年人土方觉得自己这种方式再好不过，以前对银时也啰啰嗦嗦教育了不少，软的硬的都试过，不应该再多说什么了；更何况现在认清自己是在迷恋他之后底气就变得稍稍有些不足，没有办法再以实在的教师身份去对他说话，每次面对银时血红的瞳孔土方就觉得自己像影子一样成了阴暗的半透明，稍一不注意就会消失在无可挽回的黑暗中。
　　所以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对他多说什么就匆匆分开了。
　　现在却有点后悔，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自己也许应该多说几句安慰的话。
　　冷漠的让他独自想明白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看到银时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的时候还有点回不过神，继续着瞎操心，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把石头轻轻放到地上了。
　　站在讲台上的土方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举动，淡淡的扫了一眼全班然后就开始讲一些例行公事的话。刚开始还有点心不在焉，渐渐地就平静了下来，精神力慢慢的汇聚到了一起，语句变得流畅、眼神不再飘忽、声音变得坚定有力。本来大人就是有这种能力，不管发生了多么大的事情，总能在必要的场合下表现的毫无破绽。
　　银时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土方一丝不苟的发言，眼神落在窗外的树上。
　　被他无意识间盯住的那片树叶蓦然毫无预兆的与树枝分开，砸在了地上。
　　稍微被吓了一跳，银时抽动了一下身体，屁股底下的板凳发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声尖叫，恰好的打断了土方的谈话，班里的同学都有些迷茫的转过来看着银时。不知该不该解释，银时呆呆的盯着土方，沉默变得很可怕。
　　“……坂田银时，有什么事放学后到办公室来说。”
　　陆陆续续的转回头去，银时的小小失态很快被大家遗忘。
　　“那么我们继续说……”
　　银时猛地低下头，因为他觉得鼻子一酸红了眼眶，讲台上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刚才温柔的看着自己，银时觉得害怕极了——即便使出全身力气也移不开视线。
　　有句老话说，在爱情面前先爱上的人便是输，那么此时此刻在晨风里默默痛哭的坂田银时就像浑身裹满了投降的白旗。
　　
　　“土方老师，如果方便的话，我能进来吗？”
　　“你在门口吗？”土方站起身走到玄关。
　　“是，让我进来吧，我有话要说。”银时把额头贴在冰凉的铁门上给自己降温。
　　把手转动了一半土方却突然缩回手指，对着电话说：“不行，银时，你最好还是别进来。”
　　“有应召女郎吗？”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就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不能让你进来。银时，我也有话必须对你说清楚。”
　　“那不是正好，开门吧土方老师，我的心脏好像被一百公斤的大胖子用脚踩着揉来揉去一样难受得快要爆炸了，如果能和你把话说清楚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就让我在电话里说，如果我说完你还是要说，我再放你进来。”
　　“……好吧。”
　　“这些话可能会被你当成废话，但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表达，而且我确实就是这个意思——银时，过去的一切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给你那些不清不楚的暗示，你还是个孩子，很容易就会把一些成分复杂的东西看简单，而我不应该扭曲你的人生。想想看假设没有突发事故，你怎么也能活到60岁，也就是说你还有至少40年的岁月没有度过，这么多的365天很可能就因为我的不小心而毁于一旦，但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你有你该过的人生，而那里不应该有我。”
　　“土方老师……原来被人拒绝是这种感受。”
　　“银时，你听我说完……以前我总是觉得直截了当的对你说这些话过于残酷，我害怕你像晋助一样做一些无可挽回的选择。当然我不能撒谎说不明确拒绝你只是这一个原因……一直暧昧不清多半还是我的私心在作祟……但是现在，我真的觉得不能再拖拉下去了……你……”
　　“土方老师，我爱你。”
　　他没有回答。
　　“我也是想通你肯定不会接受我之后才意识到这点的。以前我们能够随便的开玩笑，像情人一样的吵架和ZUO爱，就是因为我没有发现自己爱你，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能毫不在意。但是在意识到那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而我又不能够接受双方都只是在演戏反而心有不甘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完了，我爱上土方老师那个大混蛋了。”
　　轻微的呼吸声，不像是从电话里反倒是像是透过门板传过来。
　　“更加糟糕的是，我知道咱俩只能玩玩不可能认真的原因并不是我，而是你，是你根本不可能爱我。”
　　土方的呼吸声让银时莫名觉得心慌，他扔掉电话踉踉跄跄的后退两步。
　　“连我自己都觉得你不可能爱我，你不应该爱我……想劝你爱上我的理由一条也想不出来……在你拒绝我之前我其实早就明白了……但是我阻止不了……自己……爱你……”
　　“银时，你错了……不管我怎么拒绝你，理由永远都不是那个……”
　　铁门打开了，土方捏着电话。
　　“我拒绝你的理由或许有一万条，但绝对不可能是不爱你……银时，这是我的底线，原本不应该告诉你的……”
　　“土方……说出来吧，求求你了，哪怕让我听一次也好……”
　　“银时……我爱你，我早就爱上你了，在你还没有发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迷恋的无法自拔。”
　　直到土方走过来亲吻自己的前一秒，银时还在怀疑那句我爱你是不是土方编出来的安慰一个失恋少年的谎话，但是颤抖的嘴唇不可能骗人，银时还是相信了自己并不是在单相思。
　　短暂的幸福之后是深不见底的悲哀，说过我爱你之后，就该说再见了。




Chapter　14

　　爱情本来就能让一个人疯狂，如果你还是和一个不折不扣的疯狂少年恋爱，那就必定会和理智挥手告别。
　　一觉醒来土方发现四周还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闹钟——三点十分，在人体本应该最疲乏的时候醒来了，但愿这不是什么预兆。土方的动作很轻，并没有惊醒他怀里因为剧烈运动而体力耗尽睡得正香的银时。
　　在门口吻住银时的时候土方意识到自己已经丧失了全部的自控能力，他一边狂热的索取一边安慰着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放纵了，只要一次就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抱紧他，然后我就不再干涉他的生活……但在微凉的夜色中突然睁大双眼的土方悲哀的发现为了再一次得到银时所说给自己的那些话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越是多一次的贪恋对方，就越是放不开手。
　　泥沼逼近头部，土方知道已经深陷进去出不来了。
　　他有点想哭，但不论心脏怎么绞痛眼角却一直干涸。只有用力抱紧银时，用活生生的触感制止心中的不安。
　　“……土方？”银时感觉到了这个力道不寻常的拥抱。
　　“没什么银时，你继续睡吧……”
　　“土方你……是不是还想要……”
　　“不是，你躺下，安静躺下……”看到银时准备撑起身子土方赶忙制止他，“我只是……一想到明天早上就要松开你，有点不甘心罢了。但就算再怎么不甘心，我也只能那么做。银时你明白的，我有我的责任，如果现在不狠下心以后你会恨我的。”
　　“土方……我们离开这里吧？”
　　“喂你……”
　　“几天，只要几天就好。仅仅只有一个夜晚我也不甘心啊，一个星期好吗？不去学校，离开这里远远的，到只有我们俩的地方过上一个星期，然后我乖乖的回来当应考生，你重新坐回普通的土方老师，我们俩再无瓜葛。”
　　“银时……”土方用尽全身力气抱紧银时，把脸埋在他柔软温暖的发丝间，“你有时候狠下心来让我都觉得害怕。”
　　
　　深山里的那家温泉旅馆因为有什么鬼怪的传说所以常年都门可罗雀，不过老板娘好像也不太在意，只是在全国旅馆登记簿上登记了联系电话便了事，从不做多余的宣传，也不想着用高明的手段招徕客人。于是对于土方和银时来说这里绝对称得上完美。
　　也许在非温泉季节两个大男人住到这里来有些奇怪，不过看起来很怪异的老板娘并没有多管闲事，收了钱就不再过问。
　　很小的时候银时看过一本书，叫做《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看到名字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自己是个盲人，那么在三天光明的时间里会做些什么？这个问题对于觉得吃一天甜食逛一天游乐场和小伙伴出去玩一天与晋助比一天剑在松阳老师的课上睡一天觉哪个都很美好的小银时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一点，于是他就坐在院子里从清晨想到了黄昏。
　　最终是怎么安排的早已经忘掉了。
　　决定“私奔计划”的时候银时热血沸腾，恨不得把这七天过得充实无比，让自己今后一辈子都不后悔。结果住进旅馆的第一天他们俩除了收拾东西、ZUO爱、吃饭、ZUO爱、泡温泉、ZUO爱、睡觉、ZUO爱……之外就没有干任何其他的事，这么看来几乎和以前一起住在土方家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银时有些灰心丧气，想要拼尽全力表达自己的爱却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