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鸣)压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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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但是,他又有什麽资格去要求呢?
『不要把他当做父亲,试着把他当作普通的男人。』
想到牙和自己说的话,鸣人摇头,眼神空洞望着地板。
「怎麽可能。」後,脑海里自然转到昨晚在玄关的画面。
男人自然的拥吻女人,一切的画面看来如此正常、协调。摸向自己的唇,鸣人知道爸爸嘴唇的形状和温度,甚至是味道和接吻的方式。回想和学姊、紫苑的吻都没父亲的吻来的让他心动。
心动?
呵呵,是吓人吧。
对於这样的心理转变,鸣人还无法接受。要一个性向自认是正常的少年,承认自己对长年唤作父亲的男人动情,的确是有点难度。
『你就一辈子当个鸵鸟吧。』
想着牙上礼拜对自己说的话,鸣人一脸郁闷。
──你又怎麽能了解呢?
「喂,忧郁男,圣诞节有活动吗?」坐在隔壁的牙翘着二郎腿,一派悠闲问着自己。
现在正是下课时间。
「不知道。」以往圣诞节爸爸总会带他出去、或是全店的人一起庆祝,但今年就不晓得爸爸会不会单独和美智子阿姨一起过节。
想到爸爸和美智子单独过圣诞节的情景,鸣人又一次皱眉。
「哈,不知道?」牙调笑,嘴角多了戏弄。「怎麽会不知道,他一定会跟你未来的老妈一起过啊,这个不用想也知道。」
听到敏感的字眼,鸣人立即狠瞪说话毫不留情的死党。「襙,你少讲点话是会死吗?」
什麽老妈,就算他们两结婚了,鸣人也不打算叫美智子妈妈,一方面两人的年差太小,另一方面……怎麽想也觉得很不妥。
「怎麽?怒了?」牙没有收敛,反而更乐看鸣人一张气嘟嘟的脸。
「你是想找我打架吗?」握紧拳头,鸣人用动作表示。
摊手,牙知道该停下玩笑。「宁次要办圣诞趴,想说热闹一下。」
「他怎麽了?」据了解,宁次绝对不是一个会跟〝热闹″画上等号的人。
「想也知道是天天提议的,宁次被柪不过,只能举双手投降。」牙颇有幸灾乐祸的一笑。
想到宁次拿天天没辄的画面,两人很有默契的大笑。
「那个老狐狸也有这天啊。」鸣人可忘不了国中时期,他和牙常被宁次的老谋深算整的要死,想不到宁次栽在更老奸巨猾的天天手上。
只能套一句鹿丸说的:『千万不要招惹女人。』
「是呀,所以小狐狸要不要去给老狐狸捧个场呢?」牙眨眼,聪明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圣诞节……
「听起来挺有趣的,也约佐助那家伙吧?」鸣人微笑,看着单独坐在座位上小歇片刻的佐助。
「我是没意见。」牙笑了,眼里似乎在盘算着什麽。「那就这样说定了。」
很快的过了十天,十二月二十五日。
和混帐牙说的一样,爸爸这天约了美智子阿姨,放了店里所有人一天假,下午两个人甜甜蜜蜜的出门去了。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鸣人说不明白这股突如其来的惆怅是怎麽回事,他只知道自己在玄关上愣了好一阵子才回神过来。
那个会把所有时间留给自己的爸爸,已经……不在了呢。
勉强打起精神,待会还要开开心心狂欢呢。
牙骑着机车准时来到鸣人家楼下,载着鸣人很快的到达宁次家。这次来的派对的客人明显比上次鸣人生日时还要多人,一堆没看过的陌生面孔穿梭在整个浩大的客厅。
「鸣人、牙你们来啦?」宁次身为主人,微笑和他们打声招呼。「我现在无法抽身,你们先慢慢玩吧。」
「别在意我们,忙你的。」鸣人挥手,要宁次先忙完手边的工作。反正他们都这麽熟了,也不需要特地招待他们。
鸣人目光绕了绕会场,露出傻笑。「哇,不亏是天天,每个女生都好可爱。」
「嗯,还不错啦。」跟着鸣人的视线扫瞄会场的女生,牙的目光却停在一个人身上,随即他和那个人四眼相对,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
鸣人自然没有注意到,倒是把牙的话听的清楚。「你这个色胚,都有怜哥哥了还这样东张西望,小心我跟他打小报告。」
牙不以为意的一笑。「欣赏美的事物是人的本能,怜哥跟你不同。」
这句话成功为自己辩解,称赞怜哥,也顺便损了鸣人,只能说真是高招。
「去你的。」对於死党的嘴贱,鸣人自然了解,现在的他实在没什麽心情和牙打嘴战。「懒的在这里跟你拉猪屎,我要去找佐助。」
「好狠啊,把我利用完就去找别的男人。」牙假装拭泪,还很逼真的啜泣。
「懒的理你。」还是趁这里还没变战场前离开吧,鸣人这麽打算。
佐助并不难找,相反,鸣人一下就找到全会场最受人瞩目的目标物。
宇智波佐助面有难色的皱眉,看的出来他的心情不是很愉快,如果为在他周围的女生能懂得看人脸色,或许佐助现在的心情也不会这麽难受。
但他还是很有风度,至少他没有发飙叫眼前吵杂的花痴女们滚蛋。
「佐助,终於找到你了,牙也正在找你呢。」鸣人微笑,用朋友的身分挡住围在佐助面前的女孩们,手抓住佐助的手腕,向身旁的女孩致歉。「不好意思,佐助先失陪了。」
鸣人没有看到,位在他身後的佐助勾起浅浅的微笑。
把佐助拖到较没人的地方,冷不防的被这冷酷的少年泼了一整身冷水。
「吊车尾的,谁叫你把我拉到这个鬼地方。」
「喂!我可是好心救你耶!」鸣人怪叫,放开了佐助的手。
「我是说,你根本不应该请我来这里。」佐助冷冷的说,毫不留情。
「什麽?混蛋佐助,你以为我爱约你啊!」一番美意被糟蹋,任谁都会火大。
「那你之後可以不必管我,我不想和你那些朋友玩无聊的友情游戏。」
真是太过分了!
鸣人一整个火气上来,准备要和佐助理论一番时,口袋里的手机正好在震动。鸣人泄了气,本来想略过那通电话,但看见显示来电就反悔了,反而立即性的接起手机。
「喂?」
【鸣人,吃饭了吗?】
是爸爸的声音!
「嗯,在吃了。」努力维持平常的语调,他不懂为何一听到爸爸的声音,心情的起伏会这麽大。
【派对好玩吗?】
「嗯,很好玩。爸爸呢?」他干麻自己没事找事做?这是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话题啊!
【烟火很美,夜景更是棒透了。】
好痛。
「这样啊,那爸爸跟美智子阿姨好好玩吧。」
【鸣人也是。爸爸会尽量早点回家,你也别玩的太晚。】
「我知道了。」
烟火、夜景?
那是去年圣诞节他和爸爸一起做的事!
说不上是什麽心情,他的胸口就像是被压坏了一样疼痛。
「混帐佐助,算你好运,本大爷不跟你计较了。」
越过佐助,鸣人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佐助喃喃着什麽,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把话说出来,默默看着鸣人离开。
来到後阳台,看着宁次家的後门,鸣人有种想马上离开的念头。现在的他没办法笑了,就连佯装傻笑也没办法,续集在眼眶里的泪水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止住。
「都这种时候了,还当什麽好爸爸?」
鸣人呢喃着,想到爸爸本来可以开心的和美智子约会,却往往顾虑到自己而减少和美智子相处的机会。漩涡鸣人对於旗木卡卡西而言,到底算什麽?没有血缘的束缚、在法律上没有关系的他们到底能用什麽方法一辈子在一起?
『漩涡鸣人,你确实是我旗木卡卡西的儿子。』
『实际上,爸爸还是把你当作儿子。』
『既然决定了,就放手一搏吧,爸爸相信你做得到。』
「虚伪,大骗子。」努嘴,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该是破蛹的时刻了。
『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所以别丢下我……』
当初,爸爸没有回应他,是不是就代表了答案?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分离的,爸爸的拥抱是这个意思吧?
「同学,一个人吗?」陌生的声音。
狠狠擦去狼狈的泪水,鸣人投以一个称不上是友善的眼神给对方。
「不好意思,我不是刻意打扰你的,只是看你好像需要发泄。」
拿着一手罐装啤酒,男人的嘴角微微一笑,人看起来不坏,但让人疑惑的是,晚上何须带着一副墨镜?看得到鸣人哭,证明这人也不是瞎子啊!
「我跟宁次说,这地方先借我。」意思是说,目前这里的范围都是他的地盘。
「不巧,我也说了同样的话。」
男人走到他的身边,近看才知道是一个很高且很俊帅的男生,可惜带了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睛。
「同是忧愁人,不介意共享吧?」男人替鸣人拉开啤酒,潇洒递给鸣人。
忧愁?
他看起来是这样吗?
「我叫漩涡鸣人,你呢?」
「叫我志乃吧。」
『喂?志乃吗?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17
『爸,我朋友要办圣诞派对,所以圣诞节那天你和美智子阿姨过吧,我不当电灯泡了。』
回想少年带着调笑,用着轻松的态度说着,但他看的出那双眼睛急切的想掩饰什麽。其实早该察觉到,他和鸣人的关系在美智子进入以後,便慢慢转变了。他晓得这样的变化不利於两人,可是他却无力去改变,或者,另一方面,他贪心的任其变化下去。
关於圣诞节,他其实早就和美智子商量好,要〝一家人″一起过节,美智子也很乐意,早在一个月前就把餐厅订好,满心期待这天的到来。
卡卡西知道,鸣人设法在中间取得平衡。
在鸣人的观点,他认为自己是外人,所以想办法不打扰他和美智子,近期卡卡西发现,鸣人的设法已经变得逃避,现在有任何美智子出现的场合,鸣人都会避开;礼貌性的问候不会少,但也只有如此,他不会融入、也不会刻意避不见面,却在无形间制造出距离感──仅是他和鸣人间的。
这对卡卡西来说,无疑不是一件好事,但矛盾的是,卡卡西却不想要鸣人这样逃开他。说他贪心也好自私也罢,他不允许照顾了十八年的男孩这样狼狈的逃避他,他要的得是没有遗憾、没有疙瘩的收场。
「在想什麽?」
手臂被身旁的美智子挽着,两人姣好的外型只要一出门必定会夺走所有路人的眼光。
「没事,恍神了。」卡卡西没有说什麽,短短一句话带过。「抱歉,你刚刚说什麽?」
美智子没有生气,只是带点不满撒娇的嘟嘴。「我说,刚才那家餐厅还蛮不错的。」
「嗯,饭後甜点很精致,主餐的牛肉也很嫩。」简单做点评论,卡卡西的心却不在这里,悄悄注意手表,手默默的放进裤档口袋里。「美智子,我先打个电话给鸣人。」
「嗯。」
电话里传来的人声鼎沸,可以知道派对的热闹程度,鸣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很开心,他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可听到鸣人这麽无谓的声音,卡卡西自己有点不是滋味,回想去年圣诞节的场景,看着被橱窗吸引过去的美智子,他恶劣的说着谎言。
挂上电话,卡卡西不由得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好笑,都几岁的人了还做这麽无聊的事,果然只要扯到鸣人他就会做出不像平常的自己会做的事。
他亲爱的儿子,能明白他的矛盾和犹豫吗?
不,不要明白的好,就一辈子当个虚伪的父亲吧。
「讲完电话了?」
「嗯。咳咳。」
「怎麽咳嗽了?你的脸好红是不是感冒了?」
美智子发现异状,赶紧把手探到卡卡西的额头,才发现卡卡西发烧了。
「卡卡西,你发烧了!」
「嗯,昨天喉咙怪怪的,没想到是感冒啊。」卡卡西很少生病,从小到大几乎不怎麽感冒过。「可能是因为吹风吧。」卡卡西微笑,想减轻美智子眉间的绉褶。
不巧今天还下雪,外面冷飕飕的。刚刚在餐厅很暖和所以并没有异状,又或者是卡卡西刻意隐忍下来,不希望美智子期待的一天就这麽落空。老实说,卡卡西真的是个体贴温柔的人。
「别开玩笑了,回家休息吧。」美智子严肃起来,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对卡卡西说着。「我开车送你回去,你的车等你病好再开回去吧。」
「不用了,我叫车回去就好,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早上不是还要开会?」卡卡西婉拒美智子的好意,经她这麽一说才慢慢开始感到不舒服,头变的昏沉,身体也跟着发热。
「嗯,那你到家记得打给我。」
「我会的。」
和美智子道别後,卡卡西随手招车,和司机讲了地址後便昏沉睡去,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开了大门,还是一片寂静的黑,卡卡西叹了一口气,心想鸣人那小子果然不会这麽快就回来。
替自己倒了温开水,他晃着昏眩的脑袋走进鸣人房间。
倒入鸣人睡的床,闻着只属於鸣人的香味,在整个充斥鸣人气味里的房间,他感到特别安心,所以很快就昏睡过去。只是,他没有睡很久,感冒的不适让他睡的不安稳,咳嗽剧烈、身体发热,他不断被热醒、咳醒,反反覆覆直到三更半夜。
关心鸣人回家了没,卡卡西撑起疲累的身子,下楼到自己房里查看,想说自己占去鸣人的床位,那麽鸣人应该会到自己房里睡才是。但,里面却空无一人,把整个家找遍,却还是未寻那抹金色身影。
缩了身体,卡卡西才发现自己忘了穿外套,於是他走回自己的卧房,搬了棉被、枕头,直接移驾到客厅的沙发上,便打了通电话给鸣人。
打了好几通都没接,卡卡西的心焦急起来,後,想到鸣人生日也发生过同样情况,或许是玩晚了,卡卡西安慰着,并放下话筒,打开电视,试图打破这难受的静寂。
天亮了,鸣人还是没回家,卡卡西的发烧彷佛又加剧了。
『拔拔,咳咳。』
『鸣人怎麽啦?感冒了吗?』
脑袋跑出从前的画面,小小的鸣人穿着幼稚园的制服,背着书包牵起自己的手。
『手手怎麽烫烫的?』二十一岁的自己对照顾小孩已有一番心得,他不慌不忙的探向鸣人的额温,发现小家伙有些发烧。『鸣人晚上一定踢被子吼?』
『才没有,咳咳。』嘟起小嘴,小时候的鸣人早就懂得抗议。
『该怎麽办呢?今天没办法上幼稚园了,拔拔打电话向幼稚园请假。』摸摸鸣人的头,只见小家伙紧拉着自己衣角不放。『怎麽了,鸣人?』
鸣人抱着坚决的眼神,认真的说。『我不要去看医生!』
回忆起那时候,卡卡西不自觉笑出声来,小时後的鸣人真的可爱的紧,那时候的自己是真心把他当作弟弟、自己的小孩般的照顾,怎料几年後的现在会变成这样?若是老师知道会有这天,一定不可能把鸣人托付给自己吧?
想到老师生前的照顾和培养,更加深了卡卡西压抑的念头。那头困在牢笼里的猛兽,彷佛多加了一道锁,让他放心不少。
──「爸爸,拜托你…不要丢下我…」 「…我只剩你了。」
「怎麽可能……丢下你呢…」看着泛白的天,关掉开了一整晚的电视。「巴不得永远把你锁在我身边。」卡卡西喃喃着,身体的疲累早发出警讯,闭上沉重的眼皮,再度睡去。
「爸爸。」
声音,就在耳边,是他这辈子唯一爱却不能爱的人。
他想回答他,但是声音发不出来,眼睛也睁不开来,头重的彷佛有千两斤,不得动弹。
「爸爸,你怎麽睡在这里?你…等了我一夜吗?」
他等他,何止一夜呢?漫长到……到底有几年了?
「爸,你发烧了?」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是鸣人的手。
「不行啊,我去拿冰枕。」
听到人儿要离去的声音,卡卡西快一步抓住那只手。
「爸爸,怎麽了?」鸣人的声音…好温柔。
他要开口、他想开口说点什麽,喉咙却乾渴的如沙漠,连吞咽口水这动作都这麽疼痛且困难。
「……陪…我。」於是,他只能说出如此简短的话语,但也足够了。
「我会陪你的,但你先让我去拿冰枕吧。」他看不见鸣人的表情,反而听见鸣人的笑声。
他知道自己现在宛如小孩子,任性。
「不…陪我。」
「爸。」鸣人叹口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