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电影-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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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雀锩娴囊簧让抛呷ァK妹攀钡纳粢鹆嗣趴谏笔值淖⒁猓绕涫悄巧癙lease”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杀手端着枪一步步向她走来。就在这时,门开了,里面的亮光透出来,照亮了她整个身体。那是希望之光,生命之光。小女孩进门的时候也许还不知道,为她开门的是一名职业杀手。
意念瞬间一闪而过,与此同时伍月迅速地打开门闪身进去。
就在这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突然有只手从后面伸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伍月猛地惊了一下,想要挣脱,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后面有人推着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下推进了门里。
伍月几乎绝望了,不过还是本能地拼命反抗。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会不会是麻生?他上次就干过一回这事,还把自己吓得不轻。不过随即她就更绝望了。麻生是绝对没必要跟踪自己的。
这时背后响起了关门的声音。伍月已经准备好了转身用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往死里砸背后的那个人。到了这份儿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挣开挟住自己的那只手,忽地一个转身,背后的人就在自己面前。伍月的手上已经积蓄了吃奶的力气。不一下致命的话对方就再也不会给自己机会了。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己取胜的把握又有几分?
“是我。”短短的一句话就将伍月的动作定格在了那里。
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但伍月永远忘不了说话者的面庞。
她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但是他们距离如此之近,几乎脸对着脸,虽然没有开灯,但伍月绝对不会看错。她放下手,后退两步,想再看清楚一点。
矢泽平静地看着她,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
如果是拍电视剧,此时伍月手里的笔记本一定会掉在地上。
但她只是轻轻地把它放在地板上,然后又朝门口走近两步。
她抬起两只手,像一个盲人一样放在对方的额头两侧,然后沿着脸颊轻轻抚摸。
她感觉到了真正的活生生的矢泽——虽看不清楚,因为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但她确定那就是他。短暂的相处已经把他的样子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记忆中,此生难忘。
就在伍月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矢泽抓住她的手,领着她走到客厅中央。
“你必须马上放下这件事情,离开这里!”矢泽这句话说得很轻,语气却很坚定。
伍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摇头。
“你听我说!”矢泽一下抓紧她的手,语气变得有些急促,“这一切与你无关,你不能插足!可是荒川的人已经盯上你了,所以你必须尽快离开!”
“我只想知道,”伍月强忍着激动的情绪说,“你真的是杀手吗?”
矢泽放开她的手,点了点头。随即低下了头。
“那,”伍月反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美作是你杀的吗?”
矢泽抬起头看着她,摇了摇头:“可我没有证据,是荒川有意栽赃给我的,人们都以为是我杀的。”
“不!”伍月赶紧说,“我相信你!我从和歌山赶来这里,就是为了查美作的死亡真相!我花费了很多的精力,就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不相信他们说的!我不相信!”
伍月说着就不由地有些激动。矢泽看了看她,说:“你不用查了,她是自杀死的。”
伍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矢泽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因为她跳下楼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你在现场?”伍月不大吃一惊,不由想起自己做过的梦里,曾经两次问美作她死的时候谁在那儿。美作两次的回答都是“矢泽”。伍月就以为是矢泽就是罪魁祸首。可是仔细想想,自己两次问的并不是“谁杀的你”,而都是“你死的时候谁在现场”。
梦里的美作和现实中的矢泽都没有说谎。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你在那儿,为什么不拦住她?”伍月又问。
“没来得及,”矢泽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有些失落,“我跑过去的时候没能抓住她。”
伍月看到了他追悔莫及的样子,便拉着他的手,把他领到沙发前坐下。
“当时的情况,你能告诉我吗?”
矢泽抬头看了看她,说:“去年,我还在荒川佑司手下。他让我杀一个人,并给了我那个人的详细地址和门牌号码,却没有给我其他资料。我连要杀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他把这些给我之后,就让我等消息。一天晚上,他给了我准确的时间让我在当晚十一点将目标杀死。当晚我准时去了那家公寓,看见门开着。我走进去,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女孩子坐在墙角下,好像刚刚哭过。我从来没杀过女人,所以转身走了。”
伍月仔细听着他说的,想了想,问:“你进门以后,那个女孩是不是看到了你,还说了声‘你来了’?”
矢泽点点头:“她见过我,我在荒川手下工作的时候。而且她知道我的身份。我进门之后看见她坐在那里,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她发觉我来了,就抬起头对我微微笑了笑,说了句‘你来了’,似乎是知道我会来。我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决定尽快离开。”
“那你进出公寓的时候是不是刻意避开了监控录像?”
“我看到它了。”
“你说发现目标是个女人之后,就转身离开了。那你怎么能看到她跳楼自杀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关键。伍月发问的时候眼睛看着矢泽。他也并没有回避她的目光。
“因为,我后来又回去了。”
这一回答让伍月有些吃惊。
矢泽看出了她的疑惑,接着说道:“因为我第一次去的时候,看到她的状况很糟。一个女孩子深夜在家里哭,门开着,客厅里一片凌乱。我担心她会出事,就又返了回去。这次我没有刻意避开监控录像,可是我再到她家的时候,却看到她……”说到这,他停了停,仿佛不愿回忆接下来的事情。“她正站在客厅的窗台上,背对着门口。我不敢做声,因为那个时候出声很危险。所以我想赶紧跑过去从后面拉住她。可是……”
伍月看着他,知道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很大。已经预感到了一个人的不幸,却没能救下,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消逝在自己眼前。她又想起了自己做过的梦,当自己在梦里看到美作坠楼身亡,赶紧跑回她家里的时候,发现矢泽站在窗前。这确实很容易让人误解。但矢泽今晚所说的,和那晚的录音非常吻合,没有一点疏漏。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已经无法挽回,”伍月说,“你就不要再一直这么自责了。”
“除了自责,更多的还有惋惜。”矢泽说,“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被荒川佑司活活给逼死了!”
“所以你离开了荒川?”伍月问。
矢泽点点头:“我带着亮太,辗转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谋生,也就是和歌山。”
“在那里找到了一间废弃的小木屋住下,就在我遇见你们的那个地方?”
矢泽再次点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要装成聋哑人?”伍月又问。
“亮太是个真正的聋哑孩子,”矢泽说,“而我是为了掩饰身份。”他顿了一顿,又说,“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也不是聋哑人。”
“嗯?”伍月显得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矢泽看着她,微微地笑了笑:“直觉。”
伍月也笑了,随即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你们后来的突然消失是……”
“为了安全起见。”矢泽很认真地说,“为了我们的安全,也是为了你。”
“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选择突然消失?就因为我对你……”
矢泽看着她。“我们注定一辈子要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不想连累别人。”
“那亮太呢?你就想连累他吗?”
矢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个问题很让他为难。“我会给他一个很好的未来的。”他说,“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
“所谓的保护就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学校里?丢在家徒四壁的小木屋里?”伍月说,“他每天都盼着你回来,担心你会出事。你知道他有多害怕吗!”
听到她说这话,矢泽沉默了。
“亮太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伍月接着说,“他不能再没有你!”
矢泽的眼睛有些湿润,但语气依然很坚定:“但是我必须为了我们,去完成一件事情。”
听了这话伍月心里猛地一抽:“你是说……你要去找荒川佑司?”
“有些事情必须做个了结,人们才能安心地生活下去。”
“可是那样很危险!”伍月说,“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就此收手,回归田园吧!”
矢泽看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人们都劝你不要调查这件事情,你听了吗?”
伍月听了立马就没话了,不是因为无法反驳,而是她清楚,有些人就像自己一样,坚持的事情不能完成,就会一辈子放不下,就更不用谈什么安心的生活了。
“这间房子的主人已经死了,”矢泽说,“如果你和你的朋友在不尽快收手,也会面临危险。”
伍月听了不由一惊,麻生说田中失踪了,果然是已经已经被杀害了。而矢泽接下来说的,更令她大吃一惊。
“其实田中医生给你洗脑的事情,我也参与了。”他说,“而且是我提出来的。”
伍月睁大眼睛看着他。
“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你会对这件事情这么执着。”
因为我始终放不下你。伍月忍着没有说出这句话。“可你为什么要独自承担?”
“因为这自始至终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矢泽说,“你们都是局外人。”他说出“局外人”这个词的时候,仿佛不只是把与这件事情无关的人分开,而且还把伍月无情地从“自己人”中剔出。看着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伍月就知道了,自己从未,而且永远不可能走入他的世界。
“好,”伍月说,“我只想让你知道,亮太还在等着你。永远不要为了自己所谓的‘正事’,忽略了身边的亲人。”
“这句话你自己也要记住。”说完矢泽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门口的方向走去,走到门口,他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说:“天亮以后再走,直接离开这里。”然后打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伍月一个人。她强忍住追出去的冲动,强迫自己继续坐在沙发上。就在刚才,她还握着他的手。她曾经对自己发誓,如果上天能让自己再见到他,就紧紧握住他的手,一辈子再也不要放开。可是她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因为似乎总是有很多事情,比“在一起”更重要。
伍月抹了把脸,稳定了一下情绪。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地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险些忘了自己此行的最初目的!她赶快把电脑从地上拿起来,然后找到电源,用电线连接,试了试,果然有电!美作的笔记本开机很快,大概只用了半分钟。伍月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快速地点开本地磁盘挨个查找。里面大都是一些音乐和歌曲,几部电影,一些从网上找的唯美图片。没有美作自己的照片。也没有电子日记什么的。伍月翻看了很长时间,最终才在F盘的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夹里找到了一份自动保存的文件,点开一看,是一段视频!伍月大喜过望,心想就是你了!
正文 嫌疑人X的献身
伍月点开视频文件,画面里出现了美作家的客厅。从位置上看,的确是透过电视柜后面的那个小孔拍摄的。镜头偶尔有点轻微的颤动,她想可能是摆好摄像机之后,再往电视柜里装填影碟造成的。一阵轻微的颤动过后,画面稳定了下来,而且突然出现了美作的脸,显然是在查看镜头。她的脸贴近镜头停留了片刻,便起身走出了镜头之外,画面里又只剩下客厅的静景。镜头可以包括差不多一半的客厅,门在左边的边缘处,窗户则在右边的边缘,不都基本都可以尽收眼底。伍月等了一会儿,美作一直没再进入画面,直到过了十几分钟,她才慢慢出现在镜头的左边。那是门的位置。之间美作似乎是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前,还在门口站了几秒钟,才伸出一只手打开门。门开了,镜头里只能见到门外一个人的边缘。美作站在门口,似乎是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慢悠悠地走进屋里。随后门外的那个人也跟着走进了画面里。伍月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荒川佑司。他们走进客厅,站在镜头左侧的位置,说了几句话,美作便慢慢踱着步子离开了画面。伍月回忆了一下录音里的声音,美作应该是去倒酒了。荒川微微转身看着她所在的位置,开口说了一句话。“不,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喝酒……”伍月几乎把录音里的内容都背过了。他又说了两句什么,然后美作端着杯子徐徐走进画面。荒川很快告辞并开门走了出去。美作端着杯子站在原地,停留了半分多钟,然后突然用力把杯子甩在地上,气愤地走出了画面。又有一段时间画面里没有动静。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美作突然出现在镜头左边,而且是径直走去开门。这时他已经换上了一件浴袍。这次动作比较快,美作开了门就转身往回走,门外的人随后跟了进来,伍月认出那是田中武人。他那天的穿戴比较休闲,一进门就紧跟在美作身后,好像在追问什么。伍月记得录音里他们的说话内容,田中上来就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还问荒川是不是来过了,她跟他说了什么。他们的对话在镜头外面,伍月只能看到田中的半个身子,以及他那有些激动的肢体语言。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显然很激动,只见他风风火火地大步走出门外,甚至连门都没关。随着他的离开,客厅里画面看不到的地方似乎开始骚动起来,不时可以看到有些东西被甩在画面可以看到的地面上。伍月记得录音里的声音明显地能听出来美作是在发泄激动的情绪。过了一会儿,美作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她缓缓地走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走到镜头对面的墙壁前,她无力地靠在墙壁上,似乎是在抽泣。伍月看到她的身体慢慢地沿着墙壁滑了下去,最后干脆依着墙坐在地上。伍月记得录音里有过一阵非常细微的摩擦声,原来就是美作的身子靠着墙壁往下滑的声音。多么可怜的女孩,临死的时候还经受了如此糟糕的情绪。伍月看着她倚着墙低泣了一会儿,慢慢地平静下来,看上去很疲惫。她就那么倚着墙坐在那里,几乎一动不动。就这样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伍月凑到屏幕前仔细看,没错,是矢泽!他那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从门外走进来,走得慢,不过并不是蹑手蹑脚的样子,步伐很稳。她走到美作面前,站在那里看着她。美作发觉他的到来,慢慢抬起头。她的脸依然很憔悴,不过看到他,好像看到故人一样,微微地笑了笑。笑容很平静,或者说有些释然。伍月见她张了张嘴,说出了那句录音里很神秘的“你来了”。她说完这句话不一会儿,矢泽就转身走了。美作看着他离开,表情还有些不可思议,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就这么走了。矢泽离开后伍月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站起来。她以一个很平静的姿态缓缓地走过镜头前面,消失在画面的右边。过了几分钟,她又在画面的右边出现,直径走到了窗前,打开窗户。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她闭上眼睛,似乎是享受了一下晚风,然后两只手撑住窗台,攀了上去。她的身子很轻巧,似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站在了窗台上。伍月攥紧了拳头。风吹着她的头发和衣角。她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