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之枪-第1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皇儿啊!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杰特·拉洛只是一个外加的保险,从一开始,我就没奢想过皇位能顺利交接。一切都从最好的角度想,到最后肯定会失败的。”利卡纳二十五世悠悠地说道,似乎一切都在其预料之中。
“父皇教训得对,儿臣谨记于心。”希亚洛恭敬地行礼道。
“这就好,传令下去,让庞勒斯在两天之内把杰特给挖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办不到的,就让他的封地改名吧!好!你们退下吧!”
“是!”众亲信们如获大赦般退下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希亚洛再次说话了:“哎!算错了一步。没想到庞勒斯那家伙竟然这么斗胆,在自己的领地里动手。为了拖时间,还故意暗中弄了一次隧道坍方。”
“儿啊!时间不多了。”
希亚洛很清楚父亲这句话的意思。就在杰特困死在矿坑的同一天,希曼三十万、谢尔斯达二十三万大军,同时越过边境向皇都逼进。而土之王国依旧见风使舵,派十五万大军到边境,名义上以前后夹击之势,帮利卡纳对付两国。但实际上谁也知道,假如利卡纳撑不住,这支所谓的盟军,就会成为加速利卡纳败亡的致命毒药。内忧外患,同时发动,显然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不过,一日无法掌握卡奥罗和庞勒斯叛变的确实证据,一天都不能随意动他们。毕竟,大部分的将臣都处于非绝对忠诚的状态。无论是自己还是大哥,谁都无法保证在掀开所有底牌之后,自己那票人马会真的死忠于自己。轻举妄动的后果就是死!
现在,双方的情况就像是在一个平静的湖面底下,两个人憋着唯一的一口气,相互进行角力。对方的气到底有多少,自己并不知道。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忍到最后,等对方忍不住上水面呼吸的时候,对其发动致命的一击。所以,希亚洛只能忍,只能继续默默地把自己的军团引向胜利的彼岸。
可是,现在庞勒斯的暗杀行动打乱了自己的计画。杰特被几百人追杀,然后困死在矿坑里面,即使没受重伤,拖上这么几天,不死也只剩半条人命。那么,决定新的抗敌人选,就成了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因此,在一阵沉吟之后,希亚洛决定了,他轻轻地说道:“没办法了,就让哥亚鲁先顶着吧!如果是那个老将的话,怎么也可以撑上一阵子。”
略微想了一下,老国王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个小时后,就在希亚洛命军部准备好一切公文手续,准备宣布这一决定之时,却传来了杰特安然无恙的消息。
“拉洛元帅真的没事?”希亚洛有点失控地用力抓着侍从的肩膀。
“真的没大碍!”在吃痛之下,侍从依然快速地对这个问题予以肯定的答复。
“受伤严重吗?”
“全身受伤二十一处,部分是毒伤,但并不致命。由于拉洛元帅自行处理及时,获救后僧侣团的医治效果比预期中好,所以并无大碍。现在元帅精神尚佳,只是有点虚弱。御医诊断,如无意外,元帅可在三天内上战场。”
“好了!你下去吧!到库房领一百金币,就说是我赏你的。”挥手让侍从下去,希亚洛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似乎皇帝宝座的金辉已提前降到他的身上。
他转过身跟父亲互视一眼,开心地同时道:“果然是蟑螂!”
同样的评语,在敌对那方口中说出就换了味道,这五个字,几乎是用仇恨的凿子,一凿一凿地从口中雕凿而出的。但诅咒从来不见得会立竿见影,愤恨不已的卡奥罗和庞勒斯父子只能咬着牙,着手盘算下一步的计画。然而,关心这一消息的,除了以上两方人马和杰特军团的众人外,还有一些杰特想不到的人。
秋日、暗室、暗影。
一个高大的人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对着自己那朴素典雅的密室,发表着带有游戏味道的评论:“蟑螂吗?有趣……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杰特·拉洛。不过,蟑螂始终都只能扮演小丑这个角色。真正的主角,可绝不是你。头脑发热的小伙子们,在我的掌心尽情地跳舞吧!希望你们用生命演绎出来的舞蹈,能比我想象中更好看……”
姑且不论杰特是否为这人心目中的真正主角,但杰特的生死,的确牵动了千万人的心绪。这里面,赫然包括了杰特的原左右手——加藤秀一。
在得到杰特平安归来的消息后,秀一并没有像其他不知情人士那样欢欣雀跃,而是依然保持着如冰的表情,仿佛天塌下来也无法让他皱起眉头。
但,面无表情的他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像要在这口气中,把自己长久以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郁结,一次过吐清似的。
“杰特没事,你为什么叹气?”高速的女声问语中,明明白白地透露着亲人般的关切。
但秀一没有回答,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沉淀到黑暗沉默的深渊底部,再也无法现出。
深秋的空气,荡漾着一股难懂的苦涩。这种气息不但让人困惑,而且让人暗恼。秀一的一切都是谜,似乎连这寒冷的清风也无法吹开秀一眼中那迷困的浓雾。
感受着从房门和窗子缝隙中吹入的微冷寒意,女子哆嗦了一下,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活。但在她放下手中东西的时候,秀一的身躯却猛然一震。
“这是……”看着那团毛茸茸的线球,秀一呆住了。
“傻子,这是我织给你的毛衣啊!我……我这么大了,才第一次干这活……不知道好不好?”在喃喃的低语中,女子悄悄地低下了头,仿佛要掩饰脸上那飘然而起的绯红。
但秀一的脸色更苍白了,他似乎已经不再是他了。只听他用同样低沉的声音,有点嘶哑地道:“你这是何苦呢?我跟你是没有未来的……”
脸上的抽搐,表明了他的心中正承受着同样的煎熬。
可他依然在忍受着,做好了一切准备,准备承受着感情冰块上即将来临的致命一击。
然而,象征宣判的感情大锤始终没有落下来。来的,只是更幽怨的一声低叹。
“即使我们没有未来,起码我们已经有了过去、此刻还有现在。这事实,是你想否认也否认不了的。”
“但现在很快会终止的。”
“不是很快,只是可能。我不知道你背后到底有什么,但我知道,你跟杰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人会变的,特别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
“可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性。”
“你没有必要陪我去冒险!”秀一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似乎他的话就是不可抗拒的命令。
但她依然轻轻地摇摇头,道:“知道吗?我变了,但变化更大的人是你。”
“我?”
“不错,以前的你,大概会狠心地连正眼也不看我一下,就把我这种人当作路边的小石子,随便地丢在一旁。”
“……”
“其实我还是很高兴的,你跟我说那么多,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
听到这话,秀一心神剧烈地一震,他突然醒悟到,自己今天说的话比以前整个月的都多。自己还是以往那个惜字如金,言简意赅的自己吗?到底怎么了?
不知怎的,心底腾起一股无法抗拒的颓然感,让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地软了下来。就这样,在她的面前展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慢慢地背靠着门,滑坐到地上。
看来,自己真的变了,如果是以前,自己大概会用些极端的黑暗手段,在杰特回异人村前逼得杰特再次疯狂起来。虽然不见得会达到预期的效果,但起码杰特不会就这样被异人村的家伙拉过去。难道说,是自己有了她之后,才变得这么软弱?
还是说,因为自己跟杰特一起久了,所以也变得善良起来?
开玩笑!我可是魔族啊!秀一心中苦笑的同时,眼睛里泛起一抹奇怪的清冷,有点哀伤,又仿佛有点后悔。
“你不应该跟着我的,你知道……我可是道地的恶魔啊!”
“如果你是恶魔的话,那么你就是一个最善良的恶魔。”
“善良的恶魔……”
“你现在才说这些话,太迟了!从你把裘克斯那畜生抓到我面前的瞬间开始,我就决定跟你一辈子了。无论如何,你别想甩掉我!”坚定的话,却配合着悲伤的泪水,她突然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哭得让秀一好不容易硬起来的铁石心肠,再次化为乌有。无法自控,秀一上前,轻柔地抱住了艾芸丝。感受着从这健美柔躯中,散发着的不相称的悲伤音符。
而艾芸丝在这温暖的怀抱中,忽然想起了当天的那一幕,她慢慢地张开嘴,在秀一的耳边轻声诉说着当日的故事。
“那时候我刚失去父亲,痛苦得不得了,整天吵着要去报仇。那时候,正是你按住了失去理性的我,在最极端的时候,知道吗?我最痛恨的人不是害死爸爸的裘克斯,而是你——加藤秀一。因为……你拦着我,不让我复仇,甚至用你那条该死的鞭子,把我死死地绑在床上……”
“对不起……”秀一轻声道。
“嗯……所以我说你变了……说实在的,我还要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按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替人添麻烦的傻事。”
“……”
“但是一个月后,就在父亲六十岁冥寿那天,你突然抬着一个大麻袋,气喘吁吁地冲进我的房间,说这是给我的礼物。‘打开看看,我想你会喜欢的。’你当时是这样说的。知道吗?你当时的笑容很古怪哎!”
“古怪?”
“是啊!那笑容很难得,也很古怪,当时我猜你大概不习惯微笑,或者从来没试过微笑,所以笑得这么难看。”
“吓坏了吗?”
“没有,我当时的心思已经落到了那个麻袋上面。因为……我看得出里面装着一个人。我猜那个大概就是天杀的裘克斯,不过,我当时还是很怀疑,你怎么能够……不!应该说,你怎么会为了我这叛徒的女儿,冒着生命危险、瞒着杰特他们,偷偷地把他给抓来?”
“可是我成功了。”
“但你却为了我受伤三十八处……”
“在控制力量的前提下战斗,受伤是难免的。”秀一轻轻把头别了过去。
“知道吗?从我发现你受伤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已经被你俘虏了,完完全全地被你俘虏了。”
“……”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接下来的事他们都不想说。
秀一弄醒了裘克斯,在艾芸丝狠揍他一顿后,却制住了艾芸丝,然后当着她的面,在班顿的十字架前让他忏悔。最后不顾裘克斯苦苦求饶,不管艾芸丝是否心软,当场杀死了裘克斯,奠祭了班顿的亡魂。
“到底谁要杀你?”不知不觉,艾芸丝的手搂得更紧了。
“对于大王来说,部下只有两种:有用的、没用的……”秀一没有说下去,但艾芸丝已经明白:没用的,根本没有生存的资格。
“先不讲你原来的主人是谁,你现在效忠的人是杰特啊!他怎么会……”
“没有人会喜欢搂着一个定时炸弹睡觉的!”
“杰特不是这样的人!在宾达要塞那次,他明明可以把我抓走,但他……”
“退一步,即使他放过我,其他人也不肯。”
“秀一……”艾芸丝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嗯!”
“我们这种人,是无法在各大势力的夹缝中找到生存空间的。所以请相信我,相信杰特,留在杰特身边吧!”
空气中的纷扰因子,仿若在一瞬间全数沉淀了下来。
天地寂静一片,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屏息静气,等候着秀一的决定。
此刻,秀一什么也感觉不到,除了怀抱中那动人的娇驱,那清晰无比的生命脉动。
她正在微微地抽泣着,但声音很小。不知怎的,望着那充满期盼的水灵双目,秀一突然想起很多事情。
“进入人界,把云菲尔德那家伙变成我的盟友。不行的话……杀!”王、高高在上的王。即使王从来没有让自己看过他的容貌,即使王只会在黑暗中发布命令,即使自己对这个任务的可行性表示怀疑,但自己依然接受了这个不可抗拒的命令,因为大王的话就是命令,就是一切,所以自己来到了杰特的身边。或许,自己的铁血作风影响了杰特。
或许,杰特的善良影响了自己。或许,两人都彼此影响着对方。
可能性总是有千百种,但结果往往只有一个。现在任务失败了,他找到了自己的身世,当然也找到了自己的命运。局面再维持下去,胜利的天平只会倾斜得更厉害。
那么说,只有杀……即使得罪一向中立,实力不明的异人村?
不知何时,秀一突然惊觉自己的手心满是汗水,而怀里的玉人却在哭泣中,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这味道……莫非是……阿哥特香!
“巴克斯,不要多事!”没有回头,秀一已经发出不忿的怒吼。
打开门,巴克斯拿着一束奇异的香慢慢走进来。
“秀一,没时间了……把她放在这吧!”
没有回答,秀一慢慢地站起来用冰冷的眼神扫视着巴克斯,以及他身后的魔剎·的确,任务已经失败了,此刻剩下的只有最后一环——杀。
杀,一个简单的字。杀人的同时,也要有被杀的觉悟。
现在,觉悟,三个人都有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必须这样,他们的命早已不属于他们自己了。
今晚,一切会有个了断。
没有回头,三人踏着缓慢但坚定的步伐,走向那未知的苍茫……
夜,平静但不平凡的夜。夜,可以让伤者藏起自己的心,也可以让伤者在寂静的空虚中,正视自己的心。但,到底何谓伤者?
伤者,指的是满身绷带,坐在病床上喝咖啡的杰特,还是指在病床前木立的三人。
“要喝咖啡吗?”望着不请自来、从窗户中飞掠而入的意外访客,杰特报以亲切的一笑。
“我们是来杀你的。”声音虚幻而冰冷,仿佛出声之人依然潜藏在朦胧的夜色当中,但凛然的杀气却如让人如坠冰海之中。天上地下,房间的角角落落,全是冷沁入骨的寒杀之气。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杰特半眯着眼睛里,散发着跟眼前气氛绝不相称的柔和光芒。
杰特的话并没有人回答,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一旦回答,心中的杀意就会随之减弱,心更贴近,杀意何来?
突然间,他们出手了。
三道颜色各异的光芒骤然迸出。凝聚着他们毕生功力的一击,从三个杰特绝对意想不到的刁钻角度分袭而至。没有防御,没有第二招,有的是威力,是速度。
狂伦快绝的攻击,在榨干了他们肺部空气的同时,也燃亮了他们的灵魂,他们的生命,他们的一切。他们仿佛是自焚的火鸟,正以无回之姿冲向死亡的终点。
但,他们想象中的终点忽然模糊起来。
模糊,只因异变。如仙乐般的柔美音符,恰如其分地在攻势达到最顶峰的时候突然而至。飘逸灵动的乐声仿若无孔不入的空气般,在一瞬间闯入了三人的身体,融入了他们的灵魂。在他们震惊讶异的当儿,那些美妙至极的旋律如同不可抗拒的天神指令,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强行压制住他们开始燃烧的灵魂,制止了灵魂的躁动。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炎热无比的夏日中,突然有一大桶冰水浇到头上,舒畅无比。
本已无可挽回的一切,就这样被这妙比天音的乐声强拉了回来。结果,足以撕天裂地的恐怖攻势,在触及杰特身体的前一刻嘎然而止。
突然间失去